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快…救为安…………

小说:瞒着首辅生了崽 作者:不配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啪”

    这一掌力道不小, 将王云才的整个身子都打得斜斜歪掉,让他脸上将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乍然鲜血横流, 将他丑陋的面容显得愈发凶残。

    扇完耳光, 阮珑玲猛力将王云才往后一推

    王云才本就不是什么身形强壮之人,左臂又身受重伤, 始料未及之下, 竟生生被这股力道推倒了可饶是如此,落在阮珑玲袅袅细腰上的手掌依旧舍不得放开

    阮珑玲顽力抵抗, 从贼人怀中挣扎出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着站了起来,踉跄着就准备往水幕外跑

    只要逃出此洞

    他们母子, 就都能安然无恙

    听着豺狼由身后穷追不舍而来, 阮珑玲愈发心慌, 脚底不稳踉跄了一下,可就耽搁了这么一下, 就此失去先机,王云才急促的脚步愈发清晰, 阮珑玲心中咯噔一下,愈发搏命逃离

    雨幕就在眼前

    阮珑玲紧张到心脏狂跳,时间仿佛在此刻骤然停滞, 变得异常缓慢

    那半张如玉的面庞,已然穿过水帘而出。

    飞流而下的瀑水溅落在脸上,顺着发髻由光洁的额头流下,顺着粉光若腻的肌肤,由下巴滴落在已经微微钙化的白色地面上

    娇媚面庞。

    秀欣玉颈。

    窄弱肩膀。

    袅袅细腰

    就在半个身子都已探出水幕之中,眼看就要虎口脱身之际阮珑玲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往后拖拽

    她瞬间瞳孔扩大, 眸光震动。

    犹如濒死的孤鹤仰颈发出最后一声绝唱,朝着空阔的山谷高声呼喊一声,

    “救”

    命字都未来得及喊出口

    就又被王云才重新拖拽回洞中甩落在地上,声音被彻底掐灭,由厚重的雨幕隔绝在了洞中。

    “贼婆娘竟敢骗我

    好我今日就让你们母子二人共赴黄泉”

    王云才被如此戏耍,气急败坏之下,将什么男女欢好,交颈缠绵,统统都抛诸到了脑后,只猩红着一双眼,从后伸出双臂死死箍住阮珑玲的脖颈,欲将她勒死

    阮珑玲岂会甘愿就范手脚并用,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挣扎反抗着。

    可任她如何求生心切,到底也只是个多年都未干过苦力活的娇弱女子,敌不过一个伤势并不致命的壮年男子,二人缠斗几息之后,她很快就被王云才钳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说起来,若不是因当日与你相亲,我又岂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你给我死死”

    制服她之后,王云才猩红着双眼,咬牙切齿恶狠叱骂着。

    纤细白皙的脖颈,被那双流满鲜血癍瘢可怖的手掌死死掐住。

    空气无法涌入鼻腔。

    呼吸不畅,吐纳变得愈发困难。

    不

    她不能死

    她不想死

    她不甘死

    她还未陪着小为安长大成人。

    还未和李渚霖拜堂成亲。

    还未看到妹妹嫁人,弟弟娶妻

    阮珑玲想喊出声,可吼嗓中只能发出呜呀的嘶哑声音。

    满面涨红,瞳孔逐渐扩散,视线愈发模糊

    就在眼眸即将阖上的瞬间

    只见水幕外,冲入个身穿银白色盔甲,凛然堂堂的英朗男人,他的粗眉拧到了一块,双眼锋利如刀,神情格外焦急,就像是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二人对望的瞬间。

    李渚霖气忿的眸光中,涌上浓烈的疼惜与痛心,立马气势万丈阔步上前,将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王云才掀翻在地,紧而抽出腰间的窄剑,含恨直直戳入王云才的胸口。

    他如竹般的身姿倾倒,将瘫软在地的阮珑玲抱在怀中,摩挲着她的面庞,带着后怕懊丧不已道,

    “玲儿你莫怕我来了”

    桎梏消除,新鲜呼气骤然涌入鼻腔当中。

    阮珑玲恢复了些气力,伸出手与他的掌心握在一起,带着喉嗓被挤压过的嘶哑,低喃着道了句,

    “为安快救为安”

    说罢。

    绷紧到极致的神经,霍然松懈了下来

    眼睫轻颤,眸框沉垂而下,彻底昏睡了过去。

    。

    。

    。

    再睁眼时。

    阮珑玲已经回到了烟霏阁,躺在了闺房中的那张小叶紫檀雕花的床架上,轻纱曼曼的床帷低垂,微黄的烛光在墙壁上晃出一个半圈,薰香暖然,好似何事都从未曾发生过,一切都是往昔般家常的样子。

    可脖颈传来的清凉微麻感,浑身上下的酸痛

    身上传来的异样,却并未让阮珑玲从巨大的惊慌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由噩梦中惊醒,下意识蹬了蹬腿,惶惶然唤着儿子的名字,

    “为安为安”

    这呼唤当下就得到了回应。

    她感受到指尖由一只小手握住,床榻边传来熟悉的孩童稚嫩之声,

    “母亲好受些了么

    儿子在这里呢”

    为安没事儿

    阮珑玲眸光瞬间湿润,顾不上身上的些许不适,撑起半个身子,将为安抱上了床,由上到下仔细检查着儿子的每一处。

    “你没事儿么

    受伤了么流血了么有没有磕碰到哪里”

    经过宫中御医诊治,敷上了厚厚的珍稀妙药后,由解救出来至今,不过才过去了区区三个时辰,阮珑玲受伤的脖颈,此时竟已感受不到丝毫痛楚了,只嗓音还略微有些微沙哑。

    “嗯踢球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骨青了一小块,母亲不必担心。且或是踢球踢得狠了,吃了块桂花糕就困得不行,睡到刚才才醒呢。

    倒是母亲,杏姨说你这几日练规矩练得有些上火,喉咙酸痛需要敷药哩母亲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小为安显然不晓得自己经历了何种凶险。

    只一如既往天真浪漫,萌然乖巧。

    阮珑玲松了口气,大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

    “没事儿母亲没事儿

    我们都没事儿”

    小为安只当是寻常的一天,依旧满心都沉浸在即将举办的喜事上,下午昏睡了许久,才刚醒来正是兴奋的时候,只被团在阮珑玲的怀中絮叨着。

    “母亲,你说三日后你成亲那日,我穿哪件衣裳好呀

    云姨母说我穿红色有平安盘扣的那件小裳喜庆,梅姨母又说红男绿女,我是个男娃娃或穿绿色更合适些”

    “成亲的时候是不是得放炮仗啊我可以去点引线么母亲放心,我让舅舅抱着我去,点燃了引线我捂住耳朵就往会跑,不会被炸伤的。”

    “母亲母亲你成亲那日敬完酒,我是不是就得管李叔父叫爹爹了我预备喊得响亮些,可那时堂上是不是会有许多人啊你说他们都能听到么”

    小为安一气儿说完这么多,才发觉母亲并未回应,一时间觉得或是哪里说错了话,抿了抿小嘴不再说话,只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轻摇了摇阮珑玲的指尖。

    阮珑玲将怀中的儿子紧揽了揽,经过长时间的默然之后,亲了亲小为安的额头,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惆怅着叹了一句,

    “看来咱们安哥儿吶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父亲呢”

    小为安年龄还太小,咂摸不出此言语中复杂的意味来,只眸光晶亮道,

    “那时自然若要与娘亲上次相亲的那个比,儿子自然是更喜欢李叔父些的。

    李叔父可是儿子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过的,生得最英俊潇洒最威风凛凛与娘亲最般配的男子了”

    “娘亲,你与李叔父成亲之后,就只有别人羡慕我爹爹的份,我再也不用眼馋别人的爹爹了

    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开开心心过日子了,对么”

    在小为安期盼的目光中,阮珑玲轻抚了抚他的后颅顶,脸上的神情有些难辨,点了点头轻道了句,

    “嗯但愿如此

    一家三口平静祥和,至此之后再不会有任何波涛”

    。

    。

    事情已了,魁首需治罪,细枝末节需清查,帮凶需抓捕,由京郊调遣的兵士们需执了虎符发令统筹

    李渚霖自送了阮珑玲回府,遣了太医上门诊治,得知她并无大碍之后

    便只一脑门官司,将以上这些善后事宜打点妥当,正打算惩处那几个护卫有失的黑骋铁骑时

    云风上前来报。

    由阮府传来消息,道阮娘子已经从昏睡中转醒了。

    李渚霖立马放下手中的俗务,翻腾上马飞驰赶向阮府,也顾不得之前阮成峰的谏言,亦不愿顾及着旁人的眼光偷摸翻墙,阔步昂首踏入了阮府大门。

    快步流星行至烟霏阁。

    只见屋内烛火熄灭,已然漆黑一片。

    李渚霖心忧之下,跨上石阶,伸出手臂就要推门而入,却被候立在一侧的阿杏拦住去路。

    “首辅大人请留步。”

    阿杏跪匍在地上,抖若筛糠,颤着声线喊停了首辅的步伐。

    首辅今日下午,在顺国公府是如何凭借下人的寥寥几语查出蹊跷的,又是如何勃然大怒发号施令的,在城门外是如何雷霆万钧叱骂兵将的阿杏都看在眼里。

    所以对于这位权臣,阿杏是千万分害怕的,可却也不得不遵从小姐之令,硬着头皮拦在门前。

    感受到李渚霖阴冷不愉的眸光,阿杏的脊背愈发低了几分,她暗吞了口唾沫,无甚底气低声回禀道,

    “大人,娘子虽醒了

    可说身子乏累得很,只想好好休息,不愿见人。”

    李渚霖眼周骤紧,身周的空气冷却停滞,

    “连我也不见”

    。

    其实避的就是你。

    阿杏缩了缩肩膀,指尖攥紧裙摆,指节发白,却并未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隐晦低声道了句。

    “小姐的原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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