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嘿嘿,我不疼 他真该死啊

    “第一场比试结束, 应攀宗申裘胜。”

    “下一场比试将于一刻后开始,请参赛弟子做好准备。”

    斗法台做出裁决,并开始自动清理场地。

    江晦和赵千澄在两侧的等候区站立, 许多弟子持续凑过来。他们大多是想看赵千澄,正巧也瞧瞧江晦这个新鲜陌生的弟子是个什么水平。

    很快,等候时间结束,第二场比赛开始。两人登上斗法台, 屏障闭合, 台上的气氛顿时焦灼起来。

    赵千澄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对手, 表情严肃。相比之下, 江晦的松弛的状态未免显得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

    少年甚至垂下眼, 扫了一圈斗法台下方的弟子。

    “这人这么牛吗”台下弟子悄悄议论“对手可是赵千澄。”

    “这个江晦是定云宗的, 应当也有些本事。”

    “我看他就是在那里装呢。”有人轻嗤一声,不屑道“这年头, 这种装的人越来越多。看他这个小白脸, 要是能赢,我把我的剑吃了”

    斗法台响起空灵冰冷的声音“定云宗江晦, 楚月宗赵千澄。”

    “比试开始。”

    声音落下的一瞬, 赵千澄朝上放凝出灵力屏障,而后迅速吟诵符文, 手上动作几乎快出残影, 巨大阵法的雏形登时出现。

    这阵法正是她的成名之作天罗地网。

    这两年她不断完善这个威力本就颇大的束缚阵, 许是江晦赛前的话激怒了她, 她选择一开始就祭出杀手锏。

    江晦没有动,他仰头望着巨大的灵力盾,那把破烂的剑终于被他握在手里。

    “这是剑”台下弟子看着江晦手里那柄光芒黯淡的东西,不可置信道“我家的烧火钳都比这个看着光亮。”

    “这个江晦是来搞笑的吧, 拿这个东西来参加伏山大会”

    “可能是已经被赵千澄吓傻了吧”

    议论大势逐渐转为嘲讽,但也有些不同的声音在暗处低低响起“师兄我怎么觉得这把剑看着有点眼熟”青微被挤在角落,盯着台上的那把剑看了好久,小心翼翼问道。

    “我也觉得和师祖祭台上的图案很像。”青林的想法也是一样。

    青山派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宗门,占着巴掌大个山头,在修真界从未掀起过什么波澜。只不过前些年创派师祖去世,死前竟讲起之前有一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从他后山头里骗走了一把剑。

    那把剑插在山头已数万年,无人能将它拔出。最初还有人来尝试拔剑,但近千年这把剑渐渐被人遗忘,孤独地看着年年一致的景色。

    青山派老祖有天和老友下棋,输了三坛酒。他正苦着脸准备拿酒,不想那人竟说只要同他打个赌,他就不要这三坛酒了。

    酒是青山派老祖的宝贝,他思考片刻就答应了。

    瘦削的青年顶着惨白的脸颤颤巍巍起身,笑着指了指后方,说就赌他能不能拔出来后山那把剑。如果拔不出,他倒赔老祖三坛酒,如果拔得出,这把剑就给他。

    老祖想也不想就点了头。纵然老友是名字震天响的人物,但已是油尽灯枯之势。况且这把剑伫立这么久,他根本不信有人能把它拔出来。

    可偏偏第二天,青年就拎着这把灰突突的剑叩响了他的房门。

    “多谢了,这三坛酒也给你。”他笑着把三坛酒摆上他的桌案,而后登上飞鹤离去。

    老祖指着他离开的方向骂了三天三夜,甚至死前都把这把剑的图案刻在了自己的桌案上。青山宗的所有弟子都看过这个图案,不过这次参加伏山大会的也只有他们师兄弟两个独苗苗。

    “所以师祖的那个朋友,是定云宗的长老吗”青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师父说那人放肆又欠揍,我在这里看到的定云宗长老们没有一个有这种气质。”

    青林敲了一下青微的脑门,低喝道“别瞎说。”

    他眯着眼看着台上少年的动作,心说青微的话并没有说错。要么这位长老这次并没来伏山大会,要么他也和师祖一样早已驾鹤西去。

    而且,这把剑

    明明是师祖老友拿的,为何出现在这位叫江晦的弟子手中少年拿剑,是传承,还是是因果

    可他没有更多时间思考这件事这场比赛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

    晃神之际,江晦的剑竟已架上赵千澄的脖颈。

    时间回到比试开始。

    赵千澄的阵法形成速度很快,而江晦初始的消极进攻也让结阵过程更为顺利。她得心应手,她胜利在望。

    可失控从江晦拿出那把剑开始。

    赵千澄看到这把剑的瞬间,心中冒出了和其他弟子一样的想法这怎么能算是一把剑她见过本宗、外宗无数弟子的剑,利刃泛着寒光,看着危险而漂亮。

    江晦手中这把,和漂亮、锋利、危险完全搭不上边。

    可偏偏,江晦挥起这把破烂的挥剑,只一击,就毁掉了她前方的灵力屏障。

    赵千澄并没有慌,她的阵法只差最后一步就可完成。即使现在,江晦也无法跨过既有的阵线攻击到她。

    可随即,凝结阵法的手一顿,惊愕写满她的脸。她眼睁睁看着对面少年随意站在原地,手指轻动,长剑飞出,竟干脆地挑断了一根阵线。

    赵千澄怔在原地身为剑修的江晦,怎么能看出她阵线的位置

    她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巧合。

    一根阵线只是开始,如同细密的水流溢进堤坝,后续汹涌的江流直接将堤坝击溃。长剑精准地在阵线中穿梭,一根一根将维系阵法的灵线砍断,转瞬之间,这个即将形成的阵法倾然崩塌

    黯淡的剑抵上她的脖颈,而剑的主人,甚至在这场比试中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怎么会,怎么会

    赵千澄咬紧银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斗法台很快宣布了这场比试的结果,保护屏障消失,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平静道“定云宗江晦,胜。”

    “下一场比试将于一刻后开始,请参加比试的弟子做好准备。”

    江晦安静地收回剑,赵千澄却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没有移动。

    “你不只是剑修。”突然到来的失败弹指将她湮没,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上面是深深的牙印。她苦笑道“是我轻敌。”

    “江某只是剑修。”江晦皱眉纠正她的话,轻声道“我只是对阵法略懂一二。”

    他望着下方涌动的人群,转过身走下台“走吧,不要耽误斗法台的清理流程。”

    赵千澄没有跟上去。

    斗法台驱逐警告响起之前,她突然朝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我记住你了”

    “下一次,我会赢”

    “她恐怕没这个机会了。”目睹完江晦这一场快速结束的比赛,衣落落深刻意识到小洛表格第一行放上江晦的意义。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终于将原本的实力透露出一部分。

    衣落落回忆着江晦赛前的一眼他是在看台下,有没有定云宗的弟子么

    江晦穿过拥挤人流回到小屋,第一时间回到蚌壳小屋处理自己的那把剑。光芒一闪,这把帮助他获得胜利的利器骤然出现。可此时这把剑已与一开始有了很大的不同。

    剑身上的灰色破裂,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雪白。

    江晦掏出工具,重新将灰色的裂隙补上。

    “这剑这么见不得人吗”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衣落落对这把剑无比好奇。剑注入大量灵力后会击碎外面那层黯淡,露出剑的本体。她已经好几次看到江晦不厌其烦地将剑身弄得灰突突,似乎在极力隐藏获得这把剑的事实。

    “它有名字吗”剑修的每一把剑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镌刻在剑身。可江晦手上的这把剑,剑身上什么都没有。

    “诛神。”少年垂眸道。

    “这么霸气的名字么。”衣落落来了兴趣“它杀过神”

    “不知道。”江晦将处理好的剑放上一旁的架子,眸光深邃。

    他无数次想要让这把剑永远隐于黑暗,但可笑的是,这把剑是他唯一可以驾驭的剑。

    一个剑修,除了木剑,竟只有一把真正的剑可以用。

    “那这名字干嘛取得这么邪乎”衣落落小声嘟囔“听着怪不舒服的。”

    “衣落落,你管得可真宽。”江湖走出蚌壳空间,讥讽道“歇歇吧。”

    衣落落“”

    这人总是这么讨厌

    这场比赛让江晦这个名字闯进所有人的耳朵。伏山录前五十名中的精英竟这样匆忙落败,使得不少人唏嘘。

    没有看到这场比赛的弟子让观赛弟子描述比试的过程,却大多只收获到“我也不太清楚,一眨眼就结束了”这样的回答。

    甚至还有一名弟子,从那日开始就每天吃一个和自己的剑形状相同的大饼。

    他们迫切地想要一睹这位名声大噪“黑马”的真容,却没想到一直没有见到真人。江晦比完赛就待在屋子里,仿佛一个彻彻底底的“自闭儿童”。

    终于,当第四日的朝阳照射山峰,江晦终于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今日将迎来第二场比赛,对手是伏山录上排名第二十一的无尘佛子。

    这场比试,观赛的人数超出他的预期。他远远看着一个斗法台被层层弟子包围,中间甚至还夹杂着多名中年模样的长老。

    接着他看到了斗法台上高悬的名字这是他的斗法台。

    江晦垂着头,有些艰难地穿过拥挤人潮。上百双眼睛盯着他,让他胃部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

    终于轮到他比试,跃上斗法台的一瞬,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周围的弟子,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定云宗没有比赛的弟子都来了,甚至连申犀都站在不远处。

    身侧的手指微动,他微微拧起眉。

    无尘佛子拿着七绝刀站在地面,朝他颔首。比试宣布开始之后,两人都没有立刻行动。

    众人的视线如芒刺背,江晦不得不思考这场比试合理的获胜方式。他不能输,却也不想暴露更多。之前那次比赛他可以放肆地快速终结比试,但这次有太多人盯着。

    而无尘佛子,他是在纠结要不要奉行这几日新学到的“赛前垃圾话”攻击。这已经是他第一轮最后一场比赛,无论是自己之前的两场比赛,还是他观摩的其他比赛,许多弟子都朝对方进行了垃圾话攻击。

    据说,这可以一定程度扰乱对方的思绪,影响他的状态。无尘佛子对那些“你脑壳真亮,不如去照明”之类的话无动于衷,但不代表江晦也是一样。

    无尘佛子想要赢,所以他决定试一试。

    江晦已经找到合适的对战方式,正想行动,却看见佛子突然朝他鞠了一躬,而后道“江晦道友,你的剑真丑。”

    江晦“”

    衣落落“”

    冷面金刚为何突然这样

    江晦缓缓垂下眼睫,轻声道“这剑是师尊留给我的。”

    “那江晦道友的师尊眼光也不是很好,应该进修一番。”

    “而师尊已经去世了。”

    无尘佛子“”

    佛子白皙的面皮顿时通红,双唇翕张半天说不出话,直接无措地钉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几句话竟戳到了对方的痛处,一时十分后悔。

    江晦却是神色如常,长剑在手上旋了一圈,他淡淡道“既然佛子不喜欢这把剑,那不如再仔细看看。”

    话音刚落,少年如同射出的箭猛然冲向无尘。灵力注入诛神,长剑蕴着凝结龙息涌向对面肖云诀得息

    无尘佛子直视着袭来的长剑,双腿微屈,站立如松。他发出一声如洪钟的冷喝,大刀竖立与身前,双手将其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坚硬巨大的护盾。

    刀剑撞在一起,火光迸溅,两道身影皆朝后弹去。无尘朝后退了四步,江晦极为短暂地停留,而后退了三步。

    两人面颊皆出现了数道血痕,彼此对视一眼,很快再次攻向对面。

    双方皆是暴力攻击选手,这场比赛火花味十足,比之前那场刺激焦灼得多。

    转瞬之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无尘佛子的七绝刀极重,每次撞击都会震动整个手臂,江晦拿剑的那只手的虎口已然裂开。

    伏山录第二十一名,果然难缠。

    无尘此时更为惊愕。江晦这个对手颇为神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无尘几乎拿出来了原本打算隐藏的实力。每挥动一次七绝刀,都用了近九成的力度。可是江晦不仅全数接下,甚至没有出现一丝防守裂缝。

    江晦不介意一直将这样激烈的打斗进行下去,可是大量灵力的碰撞已经让诛神的剑身出现细小的裂纹。如果继打下去,这把剑的秘密可能会被台下的人捕捉。

    江晦手上微微收了些力度,他节节后退,而后卖出一个破绽。

    胶着的局势终于出现松动,无尘佛子心中大喜,当即挥动七绝刀袭向江晦的右腿。

    灵力即将枯竭的无尘已经难以精准控制七绝刀的力度,刀身嵌入血肉,骨骼登时碎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可江晦没有跪倒在地,另一条腿猛地一登地面,少年高高跃起,手中的剑向下,直接刺入了无尘的后胸

    剑对准的是心脏的位置,但只破了薄薄的血肉就停止向前。无尘身子一软,率先摔倒在地。

    斗法台做出裁决“定云宗江晦,胜。”

    “检测到有弟子出现较为严重的受伤情况,请突发事件处理人员迅速前往第三十三斗法台为弟子救治。”

    腿部渗出的鲜血瞬间染红的冰冷的斗法台地面。江晦拄着剑立在原地,右腿血肉模糊,可见深深白骨。无尘跪坐在地,后胸的血染红僧衣,但受伤程度比江晦轻得多。

    佛子仰头看着江晦,白着脸道了声歉。

    江晦朝他摇了摇头。这样的受伤情况在比试中经常出现,虽然他这处伤确实看着吓人了些,但和多年藏于体内的痛楚比起来,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突发事件处理人员的速度很快,无尘缓了片刻已经自行起身,拒绝了他们的进一步检查“我并无大碍,还请仔细照顾江晦道友。”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再次朝江晦道歉后,有些慌张地逃离此地。

    无尘考虑,等回到宗门就自省三月,尽力洗涤这次染上的罪孽。

    江晦被人小心翼翼地抬上小飞舟,他将被运到特设的医庐诊治伤口。飞舟掠过人群,上面的少年垂着眼帘,视线与不远处的申犀一触及分。

    他看到了,更浓郁的厌恶。

    “你很疼吧”衣落落看着狰狞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她此刻万分感激聿岁断开了她和江晦的痛感连接,不然今日遭罪的还会多她一个。

    她不怀好意道“嘿嘿,但我不疼。”

    之前江晦给她带来的剜心刺骨疼痛她可没忘记,这会儿找到机会便大肆嘲讽起来。反正只要江晦愿意,他回去在温泉里泡上一泡伤口就会瞬间愈合。不过可惜,正值伏山大会,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江晦“”

    医者给他的伤处敷上灵药,温和的灵力渐渐渗进血肉促进伤口愈合。他没有搭理衣落落,被单覆盖下的手指却是紧紧揪住了衣摆。

    “你的伤口大概一周可以完全愈合,应当不会耽误你个人战决赛。”医者一边开着药,一边嘱咐道“我听说你已经赢了两次,进入下一轮决赛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明天你还有比试,我建议你暂时放弃。”

    “身体总归比排名重要得多。”

    “好。”

    江晦乖巧应下,伤口处理完毕后再次坐上小飞舟,驮着他和一堆药回到他的住处。

    江晦单腿跳下灵舟,一跳一跳地迈进屋子在床上坐下。衣落落看着他滑稽的动作,心中又畅快了不少。

    不过,奉行着“用爱感化”的原则,嘲笑过后衣落落还是尽职尽责地提出温暖的建议“真的不去水里泡一下吗,哪怕就泡一会,别人应该看不出来。”

    江晦被衣落落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皱起了眉,怪异的感觉涌来,他少有地没有讥讽回去“我不敢赌。”

    参加伏山大会的人极为复杂,甚至暗处还会有其他人盯着。他现在已经吸引了太多目光,不能再冒险。

    况且他早已习惯疼痛的亲吻。

    “好吧。”例行“关爱”结束,衣落落语气轻快了不少“那你忍着吧。”

    江晦“”

    这人好讨厌。

    转眼到了晚上,在这期间谢蕴之、胡灵、赵涟等人过来探望他,送来了不少药。就连申犀都迈进了他的房门,只是除了送药,他还说了些恶心的屁话。

    “明日的比赛就不要参加了。你的对手是慕青,他也是我们定云宗的弟子。慕青现在一输一赢,如今你受伤放弃比赛,正好可以让他再赢一场,可以进入决赛。”

    “这是为了我宗在伏山大会的最终名次,你必须这么做,听清楚了吗”

    江晦垂着头没有应答。

    申犀早不想在这里多待,看着江晦时,体内的灵力咆哮,不断怂恿着他将灵力轰响面前的少年。他懒得在等江晦回应,直接扭头出了屋子。

    毕竟,他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他自认是罪人。

    因为他想继续留在定云宗。

    “他又在放什么”

    衣落落今日的快乐一扫而空,申犀堪比拉屎的行为实在让她愤怒又恶心,她下意识准备骂出来,而后想起小洛之前发给她的“黄牌警告”。

    “他又在排气了。”衣落落换了个说法,语气依旧很冲“就当没有听见吧。”

    江晦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垂下长发遮挡的唇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嗯。”他轻轻道。

    如果说他之前愿意放弃比赛,那么现在他一定要去参加。

    无尘佛子今日始终难以入睡。他躺在床上辗转反则,索性坐起身吟诵经文。

    可白日发生的事情反复划过他的脑海。

    露出白骨的狰狞伤口。

    还有他说的过分的话。

    他怎么能、怎么敢伤害一个失去了师尊、并珍藏师尊留下的剑的可怜弟子

    他真该死啊

    无尘佛子第一百次深深唾弃自己。

    此时已是凌晨,经文根本不仅脑子。无尘佛子突然下床,在数个储物袋中仔细翻找。白日他已送去了不少伤药,但他现在觉得那些远远不够。

    他在第三个袋子中摸索一番,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瓶身玉质,手触微凉。揭开盖子,立即闻到清凉浓郁的药香。这是法衍宗的秘药,每个弟子只有三瓶。

    无尘佛子拿出一张纸笺,提笔写下几行字,而后拿着纸和药出了门。

    他前往江晦的住处,准备将这药放在江晦的门口。

    可在定云宗弟子的居住区域前,他遭到了阻拦。

    衣饰华贵的小公子将他拦住“佛子,天色已晚,还请明日再来。”

    无尘有些尴尬“小僧只是来给江晦道友送药的。”

    慕青眉尾挑起,直截了当拒绝“那也不行,已是宵禁时间,佛子不妨明日再给江师弟。”

    “好吧。”无尘没有办法,只能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了他“不过,如果佛子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代为转交给江师弟。”

    慕青负在身后的手指攥紧,眼中划过厉色,脸上却堆着熨帖的关切之意“毕竟江师弟明日还有比试,早用药总是好的。”

    “我定会仔细地,将佛子的心意转达到位。”,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