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天的劳顿险境, 一行人总算抵达了沙中城池。
蒙娜一歇息下来,就开始发起高烧,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都说是这段日子崩得太紧, 如今一松懈,便卸了力,病气齐齐涌上来了。
而蒙娜的父亲在梵婴花费灵石为蒙娜请大夫之后,给予了梵婴她想要的报答。
那是炽翎石的地图, 蒙娜父亲凭借着第一次合作, 他们为了证明合作诚意,带着蒙娜的父亲亲眼去看的时候的记忆, 自己悄悄绘制的。
梵婴根据上辈子的印象, 找到了确切的位置。
她挑了挑眉“竟然在这里。”
难怪从来没有人发现。
鸿蒙之间,云开之处,岑覆雪所居住的雪山之后。
究竟是何人发现了此处有矿石,还费尽心机地走私了出去
只有可能是修界几个世家的人, 才有胆子在岑覆雪眼皮子底下干这事儿。
若是被岑覆雪捉住,十有小命就没了。
系统叹息一声“可惜, 这次历经这么多险境, 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空什么。”梵婴笑了笑,“就算是在岑覆雪身边又如何, 我又不是去不得。”
系统“你开玩笑的吧”
它不可思议道“你能拜入寻常宗门已经了不得了,还想入修界世家宗门, 你不怕薛家发现你把你杀了吗”
“所以不能入世家啊。”梵婴眉眼弯弯, “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系统逐渐升腾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不会是要去岑覆雪那里吧”
“不可能。”系统否决,“你何德何能, 能被覆雪道尊相中成为弟子。”
梵婴却没有答话,垂眸感叹一声“蒙娜的父亲也是个聪明人。”
“何以见得”系统问道。
梵婴唇角笑意更深“商队没了,绝对不会再有机会接到炽翎石运输的生意,而他确实知晓炽翎石走私秘密的人,你说,他要是再贸然前去,还会不会有命”
他只会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而地图留在手里也只会是祸患,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报答给了梵婴。
梵婴和他们一起在这里休息了三天。
第四天,梵婴问他们要不要出发,蒙娜的父亲摇了摇头,说决定等到蒙娜身体好了,就拿着沙中城池的地图,回到凡间。
梵婴听了,第二天就带着谢沉璧离开了沙中城池,御剑飞向了修界人间最后那道防线。
谢沉璧倒是很开心,早早换好了衣服等着她,又变回了那一身白衣,不问尘世的剑君形象。
天阶一千,在谢沉璧御剑之下,不过须臾。
谢沉璧早有目标,朝着城中御剑而去。
梵婴猜到他是要去他在修界的那座宅邸,也没多问,便随他去了。
那座宅邸隐没在修界无数住宅之中,外看不过普普通通,走进里头,才发现别有洞天。
青碧竹林,花草照影,十足的修界世家做派。
梵婴回忆回忆上辈子的事,没想起谢沉璧还有这样一座宅邸。
她正漫不经心想着宅邸从何而来,谢沉璧便问她饿不饿。
谢沉璧今日显然高兴得不行,系统都能幻视他背后那条狂摇的尾巴。
“阿婴,我去给你买些糕点回来。”
梵婴多日劳顿,也有些累了“好。”
系统看着谢沉璧瞬间消失的影子,不禁感叹“跑得比狗快。”
梵婴在竹林之中,闭目养神,凝聚体内的灵力,权当是休息。
谢沉璧此处灵力旺盛,适宜修炼,前些日子在沙漠里,她几乎没有时间修炼,如今更加抓紧时间凝聚灵力,反倒让她内心隐隐的焦灼缓解不少。
竹叶瑟瑟,随风漂浮。
忽然,梵婴睁开眼睛。
“不对。”
系统尚未反应过来,便看见她指尖幻术蝴蝶飘飞而起,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木偶,被幻术蝴蝶削掉了半边手臂。
木偶龇牙咧嘴“痛死啦,痛死啦。”
眼前场景十分诡异。
会动的木偶,会说话,还会说痛死了
梵婴脑海中翻转过万千思绪如云,最终带着寒意锁定了一个名字。
“薛行吟。”
系统大惊失色“不会吧,他这么快就能找到你”狗鼻子都不至于。
梵婴冷笑一声“如果是凭借气息找我,未必能这么快。”
系统头一次看见梵婴咬牙切齿“我高看谢沉璧了。”
高看谢沉璧的脑子了。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是当时你想薛行吟要谢沉璧,薛行吟关谢沉璧的地方”
谢沉璧这人,竟然直接带着她来薛行吟的地盘。
有钥匙,就叫家吗
此时,哭叫不休的木偶像个小孩子一样抽抽搭搭地回复“你猜对了,我主人正是天上地下,绝世无双的薛行吟。”
木偶意气风发地挺胸“正是我的主人让我来请你去和他见面。”
“客人,走吧”木偶笑容可掬,鞠了个躬。
梵婴猜到以薛行吟的脾气,这木偶一定非同一般,果不其然,梵婴削掉木偶手臂的幻术蝴蝶再度飞过时,只听机械运作摩擦之声,那木偶自断臂,竟生出一只带刃新手,拦腰切断了蝴蝶。
木偶笑着拍手,刀刃和木头撞击“好耶,报仇,报仇”
看来这是一只睚眦必报的木偶。
木偶转过头,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梵婴,嘴部却被机械缜密地带出一个近似人类而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走吧,走吧,走吧。”
梵婴怀疑,若不是主人有请,刚刚削掉的就不是蝴蝶,而是她的手臂了。
这木偶生得是个总角孩童模样,一路蹦蹦跳跳,朝着外头去。
穿过方才走过的道道小门,梵婴被带到了大门口。
门口,一辆马车早已经在此静候不知几时。
不过想必,也是谢沉璧走了之后才到达的。
马车的帘幕掀开,露出一只苍白的手,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阿婴,好久不见。”
还真是薛行吟的声音。
梵婴眸中神色变幻万千。
薛行吟,竟不打算杀了她。
“阿婴,你不上来吗”对方莞尔一笑,“我受了伤,不便见风。”
梵婴也没再犹豫,登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日光照在一双温润含笑的柳叶眼上。
这样子,和她想象的相差不离。
梵婴皱了皱眉“对我,也需要用幻术遮掩容貌吗”
薛行吟弯起眉眼,笑得像只狐狸“阿婴进步许多。”
话虽如此,可他却不曾卸下幻术。
梵婴也懒得看他的脸,反正不是真的。
马车上还有血腥味,梵婴道“你受伤了”
薛行吟轻笑一声“我正是来提醒你。”
“你猜我的伤,因谁而受”
梵婴眸光变幻莫测“因为梵识意死了,所以你被罚了”
薛行吟不置可否,苍白的手指放在膝盖上轻敲“唔,可以这么说。”
幽暗的马车里,梵婴和他静静对视,梵婴轻笑一声“看来你在薛家的境况也并不如何。”
又是一阵安静,薛行吟垂眸望向自己的双腿“的确不如何。”
“你应当是想杀了我才对。”梵婴目光落在薛行吟搭着毯子的双腿上,“我感觉得到,你是想杀了我的。”
寂静。
薛行吟并不觉得被冒犯,而是温和地笑笑“阿婴,我是来提醒你,离谢沉璧远一些”
话音刚落,“砰”一声巨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连薛行吟都被吓了一跳。转头,便看见谢沉璧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一双冰晶似的眼睛在窗前看他,一只手还保持着捶开窗子的姿势,如同出笼泅游的不安猛兽。
那木窗,被他“敲”开了。
当然,这是礼貌的说法。
他唇都没怎么动,一双白纸无二的眼睛看向梵婴“阿婴。”
“回家了。”
手里的糕点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他目光分明一刻都没有落在薛行吟身上,薛行吟却见识到了他骇人的杀意。
梵婴下车了。
谢沉璧扶着梵婴的手臂,警告地看了薛行吟一眼,一字一顿,执拗生硬,让人寒意乍起“不要,来打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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