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没有人不认识傅家,除了是首屈一指的豪门家族外,傅夫人沈榕年轻时家喻户晓的明星身份,也让傅家总是成为被媒体和公众关注的对象。
而就在这个月,傅家被传了一桩大秘闻。
有人爆出傅家掌权人傅明山在国外还有个儿子,傅明山前段时间重病入院,从未露过面的二少爷竟回了国。
之后傅明山过世,各种豪门内斗的传闻就跟八点档电视剧似的,一天一个剧情,从未停过。
而此刻,这出大戏正一路朝着离谱的方向发展下去。
一个小时前,沈榕收到从美国拉斯维加斯某地下赌场打来的越洋电话,对方声明追讨傅家长子傅琰在其场所欠下的赌债,总计约2000万美金。
这个数目对傅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一个还未正式继承傅氏集团的太子爷来说,不仅是极大的丑闻,一旦消息被爆出去,傅氏的股价将会毫无疑问地急剧跳水。
“他不是去看车展的吗,怎么好端端去赌场了”
沈榕又气又急,气自己生了个这么不中用的玩意儿,又急儿子的安全。
毕竟对方发来了一段视频,一间小黑屋里,四五个黑衣人站在一旁,傅琰明显受到了控制。
周屿安赶到傅家大宅的时候,沈榕和傅家几个长辈已经在现场,身边站了接近一个律师团的人。
这里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给傅琰收拾过烂摊子,不是喝酒闹事就是飙车伤人,但他们也仅仅能处理这些低级事故。
傅家再“高级”点的事,沈榕一般都会交给周屿安。
“尽快给钱,如果赌场方面提起控告,后果会更恶劣。”周屿安这样建议。
沈榕烦躁地点了点头,又转身一一叮嘱,这件事必须要压下来,所以媒体,银行等很多地方都要先打点好。
等律师团都离开后,沈榕才私下交代周屿安“这件事我觉得蹊跷,你去查查和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看到“失踪”的傅修承突然又出现时,沈榕就隐隐觉得,他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周屿安其实也有同感。
今晚在寺庙他就看出,这位傅二少爷不是一般的人。
只论在菩萨面前扬了亲爹的骨灰。
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干出这种事。
周屿安沉重地点头,“好。”
这晚过后,周屿安的时间都花在了解决傅琰被困国外的事,难免忽略了孟染那边。
好在孟染也不是那么在意。
她并没有对这个豪门家族产生什么好奇心,每天从画室下班就去医院陪关绍远,大概是喜事将至的原因,关绍远内心期待着外甥女的订婚宴,气色也一天天见好。
临近订婚日的前两天,周屿安终于抽出身来接孟染,说是去看戒指。
虽说只是订婚,该有的仪式感周屿安却一点没少,但因为时间仓促,他订的戒指也是前几天才到货。
这是一家意大利的珠宝品牌,主打各类婚饰,价格不菲。
周屿安订的是一对镶钻的情侣对戒,孟染戴到手上,店员连连称赞她的手比模特还纤细。
“待会等周先生来戴男款,一定很配。”
周屿安刚到店里就接了个电话,现在人在外面。
可店员的彩虹屁吹了快一本书那么厚,唾沫星子都冒烟了,周屿安还没接完。
孟染无意让别人干陪着,温柔笑了下,“你先忙,我去上个洗手间。”
“好的,这边请。”
进卫生间后,孟染随便进了一个隔间。
她刚进去,旁边的隔间就有人出来。
水龙头被拧开,伴着水声,隐隐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
“听说城里所有的珠宝首饰类专柜无论品牌大小都被打过招呼了。”
“这算什么,我妈耳鼻喉科的医生都听说了这件事,就离谱,简直是全方位渗入。”
“你说这位二少爷找左耳垂有痣的女人干什么该不会是得罪了他吧,不然犯得着这样满城掘地三尺地找吗”
“也不一定吧,我听说那个二少爷才回国,万一是回来的飞机座位旁边坐了个耳垂有痣的女人,人家一见钟情,回国后念念不忘,所以开始满城捞人”
“醒醒,你偶像剧看多了吧”
“哈哈哈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嘛。”
对话声减远,门被拉开,又被弹回关上。
洗手间重新恢复安静。
隔间里的孟染却有些怔然。
“左耳垂有痣”
就是这么巧,孟染的左耳垂有一粒很小的痣。
她平日一直都喜欢戴耳钉,除了最亲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她耳垂有痣。
刚刚店员口中的二少爷是谁
她们说他刚回国。
难道
那张冷感的脸突然便浮现在眼前。
孟染眼睫轻颤了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先入为主地把傅修承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周屿安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孟染回过神,收拾好情绪走出卫生间。
“抱歉,是不是等无聊了”一出来周屿安就表示了歉意。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傅琰的事奔波,好在努力了几天,傅琰昨天已经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孟染表示理解,“没事。”
周屿安看着首饰盘里的对戒,问“怎么样,还合适吗。”
孟染说“挺好的。”
两人再次戴上对戒,手放在一起,看着很是般配。
孟染看着闪闪的钻石,也不知怎么,突然问道“后天订婚,你会请傅家的人吗”
周屿安回她,“当然,干妈和傅琰,还有我熟悉的几个年轻晚辈都会来。”
孟染嗯了声。
又过了会,才开口,“那个傅修承呢。”
周屿安捧起孟染的手仔细打量,停顿半晌才轻道一句,“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孟染“”
孟染大概能明白周屿安的意思。
所谓的不是一路人,不过是各自背后的立场不同。
正如他那句“大家族的关系是复杂了些。”
孟染没再往下问。
那个在找耳垂有痣的二少爷是不是傅修承,傅修承又是不是一个月前自己救的人,好像都没了追问下去的意义。
更何况人有相似,耳垂有痣的人太多了,未必也就是孟染想的那样。
两人从珠宝店出来,刚上车,周屿安的手机又响,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孟染很自觉地去解安全带,“你有事的话不用送我,我打车回去就行。”
周屿安按住她的手说,“人家女朋友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生气,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
孟染怔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
周屿安却又笑了笑,揉她的头发,“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是体贴我。”
“”
孟染嗯了声,重新系好安全带。
汽车开始行驶,她却在心中回想周屿安的那句玩笑话。
是体贴,还是不在乎。
周屿安总是很忙,但孟染从不会问他在忙些什么。
除了尊重他的事业外,对他的世界,孟染似乎也的确没有太强烈的探索欲。
孟染在心里很轻地叹了口气。
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正不正常。
十分钟后,车停在孟染住的小区门口,目送她回家后,周屿安才重新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助理发来的文字,直接回去电话。
“傅修承在找一个女人”
助理回答“是的,阵仗很大,这个女人的身份也不清楚,只知道大概20岁上下,左耳垂有痣。而且”助理微顿说,“有人在背后帮他,具体是谁还没查到。”
周屿安蹙眉分析眼下得到的信息。
他这几天除了周旋傅琰的事情,也在查傅修承。
可大概是对他已有资料掌握得太少,又或是对方刻意隐瞒痕迹,除了知道他和母亲一直在美国费城生活外,一无所获。
现在他这样大费周章地找一个女人,必定有什么内情。
再加上未知势力的支持,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麻烦。
周屿安叹口气,只能告诉助理,“继续盯着他。”
“好。”
城市另一端,距离霍抉找人已经过去了五天。
宁城有2000多万的人口,要在这个数字里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霍抉唯一的线索,便是她耳垂那粒褐色的小痣。
当时他从混沌浑噩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仿佛这个命定般让他铭记在心的记号。
可现实却不尽如人意。
这么多天过去,耳垂有痣的女人照片见了上百上千,但没有一个是她。
其实连霍抉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女人。
好像是心里的一种执念在催化,在驱使。
活了23年,他见过太多丑陋残暴的人性,也亲身体验过各种荒唐的人生,所以当那天她竭力救着自己,当她小心处理自己手背针眼的血迹
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让霍抉陌生又抗拒。
可抗拒之后,便是夜夜入梦的纠缠。
他好像,在留恋那种感觉。
“那个女人可以慢慢找,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酒店里,漆东升提醒霍抉,“傅琰回国了。”
意料之中。
沈榕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困。
左洋啧了声,“沈榕那个婆娘可真有钱,一个多亿说拿就拿,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叫周屿安的律师是她干儿子,一直在帮她做事,我查过了,账走得很干净,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叫律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为资本家服务而已,拿钱办事,国内国外都一样。”
一老一少说了半天,才发现霍抉一直没出声。
回头看
这人不知从哪找到一张便签纸,正漫不经心地在手里折着什么。
左洋有点没耐心,插兜坐在沙发上,“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傅琰我听说他竟然还要去参加那个律师的订婚宴,简单逍遥快活得很。”
霍抉却还是折着手里的便签纸,不慌也不忙。
漆东升和左洋对视一眼,不知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霍抉才缓缓问出一句,“周律师要订婚”
漆东升点头,“后天晚上。”
瞥他一眼,又补充道“不过没请你。”
霍抉折纸的动作很熟练,手里的步骤不停,语气散漫,“人家不请,我们可以自己去。”
漆东升看着霍抉长大,对他了解到了骨子里。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喜欢凑热闹的人。
漆东升不由警觉“你想干什么”
霍抉很快就叠好了一只纸鹤。
他捏在手里看了看,而后又走到阳台上。
阳光在他脸上映出一层碎影,柔和却莫名危险,他弯了弯唇,轻飘飘将纸鹤飞了出去。
“当然是去恭喜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抉哥我要去好好恭喜恭喜这位周律师。
下一章你好,我想抢你老婆。
要见面啦搓手手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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