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他垂下眼帘,答道:“我叫联……

    第十六章

    别看是江月提出的让他假入赘,他真答应下来的时候,江月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这也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虽是假入赘,但也得走过场、入户籍文书,在这个时代到底也不是小事,所以江月还是向他确认道“你可想好了”

    少年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她一眼,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我需在你家治一至三年的伤,不论你是被亲族霸占家产,亦或是招旁人入赘,都有可能影响到我在这里长留。我并无婚配,也无婚约,所以我们二人假成婚很合适。”

    这才是他应承下来入赘的真正理由。

    没有半分绮思,但却很是合理。

    没有比利益相合更稳定的合作了。

    听的江月直点头,“那聘礼方面”

    前头宋玉书那样的人才品貌,江父都许出去一百五十两。

    这小少年模样确实生的好,即便是在灵虚界看惯了各类修士的江月都不能否认的那种好,而且他现下还未长成,来日怕是容貌更盛。

    他虽看着不像读书人,但看谈吐气度,则也不像无知白丁。

    且即便伤重,也是武艺过人,能独战狼群。

    性子那更是直接利索、不扭捏,也没有说什么要问过父母之类的话,应当是家中并无长辈的模样。便也不会像宋玉书那样,那么大的人了,还做不了一点自己的主。

    所以综上所述,江月觉得聘他该比聘那宋玉书,多出很多聘礼才合理。

    无奈手头确实不宽裕,也不能把宋家的借条递给他当聘礼。

    他却神色淡淡地说不用,“本就是假入赘。而且我也并无银钱支付诊金和药钱,若是能相抵,那便最好不过。若还不够,来日我再筹措”

    要不说他是江月属意的第一人选呢

    这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爽利劲儿,让江月越发受用。

    她在心里算了算,少年药浴一次的药材大概花费了一两,后头视情况而定,至多也就是十次,也就是十两花费。

    至于他那严重的内伤,在有灵泉水能保他一口生气的情况下,则也不需要用多名贵的药材,花费肯定在百两之内。

    并且用药讲究个循序渐进,这些银钱并不是一口气花出去,是贯穿在后头长达数年的时间里。

    而且即便是他不答应假入赘,江月其实也是要为了信守承诺和积攒功德、升级空间泉而全力救治他。

    所以可以说招眼前这个少年假入赘,江月不必在原计划上多花一分银钱。

    她便立刻说够了,可以相抵。

    他见江月接受良好,并没有露出半分不虞,便接着道“我觉得该是我问你,你想好了毕竟你根本不了解我,若来日我反悔,不肯与你签和离书,亦或是图谋些旁的你应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昨日说好了今日开始治疗,所以江月的银针盒子就放在炕桌上。

    此时听到他这话,江月打开木匣,随意捻起银针,而后挑眉看他,似笑非笑道“真小人会现下就说这个且自古医毒是一家。别说这数年你还得靠我救命,就算来日你痊愈了你尽可以试试。”

    江月自问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圣心泛滥的好人。

    只是做事顾及到功德入道和因果循环,才循规蹈矩。

    若是真有人触碰到她的逆鳞,下场凄惨的不一定是谁。

    雪肤花貌的少女,白嫩纤细的手指捻着闪动寒芒的银针,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神采飞扬的自信笑容。

    少年复又勾了勾唇,于是两个都自问算不上好人的人,就此达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那既说好了,我便去回我娘她们了,省得她们操心。”江月言笑晏晏地将银针放回去,“等我去跟她们说完话,宝画的柴火估计也快劈好了,午后便开始诊治吧。今日先把腿骨打断,筋脉分开,然后泡上一整日的药浴,泡到明日重新接骨。虽说是有事耽搁,但其实午后开始也好,毕竟后头你怕是用不下饭,今日午饭可以多用一些。顺带我还得开个治你内伤的方子,等接完骨就得开始下一步。两边算是同时进行,也不知道后头你还能不能下床我这儿时间有些紧,一个月之内就得完婚。若是实在不成,还得为你准备一副拐杖。”

    说起医治的事儿,江月又变成了素日里陈竹在胸、老神在在的模样。

    仿佛这令人胆寒的医治过程,在她看来极为稀松平常。

    她身上的医术来历到现在还是个迷,但少年依然并不准备发问。

    “对了。”走到门边的江月站住了脚,“我叫江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江月,还没问你叫什么”

    总不能两人都对外说好要成婚了,还互相不知道名讳。

    他垂下眼帘,答道“我叫联玉。何当碎联玉,云上璧已亏中的联玉。”

    “姓联倒是个挺少见的姓。很不错的名字。”江月夸完又问,“那你是何许人士做什么营生家中还有旁的亲人吗毕竟我母亲她们不会同意我做假成婚,所以得瞒着她们。这些她们肯定会问起,所以”

    联玉并没显出厌烦之色,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是京城人士,从前也无甚营生,便只是出卖一身苦力,与人卖命而已。”

    说着,他唇边泛起一点自嘲的笑意,接着道“至于家中么我没有家,自然也无亲人。”

    这么小的年纪能受那么重的伤,想来也确实是个苦命人,他的身世背景跟江月猜的也差不离,再看他也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她便也没再多问他的伤心事。

    从小厢房出去后,江月就看到拿着斧子心不在焉劈柴的宝画。

    在宝画眨巴着圆润的眼睛准备发问之前,江月摆手好笑道“都谈妥了,没打我我听着外头没声儿就知道你磨洋工呢,不用操心。”

    “哎”宝画的反应跟之前的江月一样,讷讷地问“这么顺利”

    “嗯。”江月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前院回禀了,你且劈你的柴,还是按着原来的章程,午后就开始为他诊治了。”

    那小公子的伤势耽搁不得,没得因为自己磨洋工而耽误。且后头总也有仔细问的时候,宝画就开始专心做起活儿来。

    江月走到了前院,许氏和房妈妈都不在堂屋。

    她便去了他们住着的西屋,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里头翻找东西的声音。

    许氏正和房妈妈说道“家里有现银有九十六两,合计宋家退还的二十两,连一百二十两都凑不够。但还好我还有些衣服首饰,往后没有太多出门交际应酬的时候,变卖一些也无妨。我准备把聘礼添作二百两,你拿着这笔银钱去寻媒婆,阿月的亲事该是会顺利一些。”

    前头江家赔付银钱的时候,许氏和原身已经卖出了很多名贵的珠宝华服。

    如今剩下的,都是江父还在的时候,亲自为她们母女置办的,意义非凡。

    所以听到这儿,江月立刻打了帘子进屋,“娘不必这般,我的亲事已经谈妥了。”

    她不过离开眼前一二刻钟,就说谈妥了婚事,许氏自然惊讶。

    倒是房妈妈比许氏更快反应过来,“是后院那位小公子”

    江月说是,“他叫联玉,是京城人士,家中人都无了,自小就流落在外,跟人学了一些拳脚,做苦力、跑单帮、给人卖命的。前头在外头遭了难、受了伤,主家又不给医治,他又没有银钱,便只好随便找了个大夫治。那庸医害人,把他弄成现在这副病弱模样。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听说了咱们这儿医仙谷的传闻便去求医,这才在山上遇到了我”

    联玉给的信息太少,江月便只好在这基础上自己发挥了一些。

    左右他们的亲事也是假的,也不是真要长相厮守、过一辈子,身份上也不必纠察太细致。

    而且许氏和方妈妈的都是心肠软和的人,说的更凄苦一点,她们只会更心疼他,而不会嫌弃他。

    果然,许氏并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只叹息道“京郊那一带流匪作乱久矣,偏生官家不理会,你爹就是这般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房妈妈神色也戚戚然,“不过姑娘跟小公子相识时间甚短,会不会仓促了些”

    江月实在伪装不出小女儿独有的那种羞态,便低下头道“前头跟那宋玉书定亲,我甚至都没见过他,更谈不上相识。如今时间只剩一月,另寻他人也同样仓促。而且而且他很好。”

    长得好,性子又爽利,跟她目前利益一致,实在是再好不过。

    许氏和房妈妈对视一眼。

    她们两人跟联玉是差着辈分的,所以不用避忌什么,都出于关心去探望过。

    他确实生的极好,称得上是生平仅见,而且还跟江月一起共过难。

    没怎么接触过男子的小丫头,心悦于他,再正常不过。

    是以两人都没有生疑,许氏又问“他真愿意你说清楚了咱家可不是平常的招婿,是招赘婿。”

    江月轻轻的嗯了一声,怕她们看出端倪,依旧还是没抬头,“他说家中无人,也未受过长辈什么照顾,所以愿意入赘。”

    “那他的伤势”许氏已然成了寡妇,当然不愿看着女儿也有这么一日,所以还是有些忧心。

    “他的伤势我能治。”江月道,“娘放心,调养个二三年,他必然跟常人无异。”

    许氏又去看房妈妈,指着房妈妈给拿主意。

    房妈妈就道“不若夫人再去跟小公子聊聊老奴帮着掌掌眼。”

    过去那少年留在江家,那是以江月救命恩人和等待治疗的伤患的身份留下的,所以不必探究太多。

    眼下要成自家女婿,那便另当别论,不可能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就同意这门亲事。

    这也不算什么出人意料的发展,江月点了头,扶着许氏往后院去,又道“他不善言辞,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母亲和妈妈担待一些。”

    江月是怕那联玉被问的接不上话,让许氏和房妈妈起疑。

    许氏和房妈妈想的却是亲事八字还没一撇,江月就已经帮着对方说话,怕是真的芳心暗许。

    三人各怀心事到了后院。

    江月正要陪着一道进去,房妈妈却把她拦住了,说“有些话得单独问,姑娘不必进去,自去忙自己的就好。”

    说完就把小厢房的门给带上了。

    江月无奈地被拦在了外头,只能盼着那联玉千万别露馅

    毕竟许氏或许单纯好骗,但房妈妈绝对是人精子。也就是因为原身是房妈妈看着长大的,素来不说谎,所以房妈妈未曾怀疑她。

    好在江月并没有焦心很久,也就过了两三刻钟,许氏和房妈妈一起从里头出了来。

    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但脸上却都带着笑。

    许氏爱怜地替江月挽起耳边碎发,“一定是你爹的在天之灵保佑,才促成了这桩良缘。”

    江月听得有些懵,又听房妈妈笑道“姑娘和姑爷月内就得完婚,虽说还在孝中得一切从简,但到底是婚姻大事,不好马虎,夫人快和老奴合计合计。”

    两人于是也不多留,手挽着手一边往前院去,一边说起做喜服、派请帖、置办酒席等事项。

    不是,这也委实是顺利过头了

    江月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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