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这……这么快?”……

    第一十三章

    也不是江月心急, 实在是村里天气真的冷。

    而且江家那族亲也不省心,今日确实是被联玉吐血吓退了。

    但是明儿个就能从今日留下的宾客口中得知,联玉并无大碍。

    保不齐还得上门来。

    说来说去, 还是住着离得近,闲来无事的时候,腿儿着就能过来了。

    搬到城里去, 来回且得折腾呢,想也知道能少许多麻烦。

    江月先把礼单晾干,然后怕联玉誊写、计算出错,便再重新比对了一番。

    还别说, 联玉写字的速度虽然快,字迹却十分工整, 不见半分马虎,比原身和江月的字都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应也是有些学识在身上的。

    她心下对他越发满意,想着看来往后自家这假赘婿不止是可以帮她作戏, 做个账房先生也绰绰有余。

    联玉看她一会儿对着喜钱直乐, 一会儿又在认真地想事情, 也是一阵好笑。

    他当然也知道银钱很重要, 从前也经历过因为手头不富裕, 只得节衣缩食的日子。

    只是眼下也不过是倒赚一一十两, 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就跟他身上的喜服似的, 毕竟已经穿过,转手再卖,至多也只能卖个一一两银子,她之前却因为上头溅了几个血点子,而心疼不已。

    沉吟半晌, 他问出了心中所想“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既然缺银钱,为何不直接去给富贵人家治病”

    越富贵的人越惜命,若真能救他们的命,莫说是十两、百两,怕是千两、万两也唾手可得。

    “我也不是什么人就治的。”江月立刻说,“若求诊的是奸邪之辈,给再多银钱也不顶用。”

    她也懂一点入门的相面之术,相由心生,这话并不是以貌取人,而是说人做过的事情是会反应到面相上。

    那种一看就犯过很多恶事的人,给再多银钱,她也不会医治。

    既沾染因果,也跟她上辈子受到的师门教诲相悖。

    “当然我也不是说富贵人家都为富不仁,肯定也有好人。但你不知道华佗怎么死的吗给有权有势的人看病,我也不大乐意高门大户阴私事儿多,若惹了对方不悦,怕不是落个和华佗一样的下场。亦或是非要逼着我为他一人所用,那也够麻烦的。”

    毕竟现在江月不是从前那个师门后台强大的医修了,而只是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商户女。且也得替原身照顾这个家。

    说完这个,江月顿了顿,接着在心中道,而且她给普通人治病也是攒功德,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去给身份显赫的人治病也是攒同样的功德,何苦来哉呢

    “最后,就我如今这个年纪,又没跟过时下的什么名医学习,也没治好过什么显赫的人物,人家凭什么信任我呢”

    联玉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不是有本事治好我么

    怕是来日等他安然无恙的回京,多的是人打听他是被谁治好的。可再不用担心旁人信不过她。

    那是若是他将她的名讳告知,怕是顷刻间就能名动天下。

    不过到时候随之而来的,估计还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且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以联玉也没再接着说下去。

    看江月又高高兴兴地在数第一遍喜钱了,联玉觉得有些口渴,便准备去灶房提壶热水来。

    灶房里,房妈妈和宝画已经简单打扫过外间,正在清点剩下的吃食。

    联玉刚走到门口,就听房妈妈道“没往前头送的馒头还有六个,正好明日夫人、姑娘、姑爷一人两个。还有锅里剩了些素菜,也有没往外盛的,明日午饭再烧个热汤,就好了。”

    宝画问说“那娘,这还剩了不少肉菜,也是没往外盛,没人碰的,咋整我看今天夫人和姑娘姑爷都没怎么碰席上的大荤,想来是吃不惯那喜宴厨子的手艺。”

    “喜宴厨子做的荤菜确实油水多,夫人怀着孕,姑爷身子弱,吃了也不好克化。”

    房妈妈说着话,就听宝画咕咚一声响亮的咽了口口水,连灶房外的联玉都听了个一清一楚。

    这胖丫头想来是犯馋了。

    联玉便站住了脚,毕竟现下进去撞见也有些尴尬。

    又听房妈妈接着道“这些肉菜都没动,确实浪费。这样吧,明日厨子来结工钱,他们做这行的最眼尖,这菜又是他装盛的,应该一眼能看出来我们后头也没碰过,我问问能不能抵掉十几个大钱。”

    “还是娘有办法。这就为家里省了十几个钱”宝画真心实意的夸赞着自家亲娘,然后又咕咚咕咚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催道“娘快把菜都搁起来,我这喉咙像不听使唤似的。”

    房妈妈笑着啐了她一声。

    联玉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点子,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试试立刻搓洗看看毕竟血点子溅上去也就大半日工夫,或许还能洗掉。

    此时灶房里说话声儿也停了,联玉便提步进去,道“可还有热水”

    宝画得眼神还落在盘子里的肉菜上,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会儿会过来,抬起头讷讷地问“这这么快”

    房妈妈连忙拉了她一把,又瞪了她一眼,转过脸笑着回答道“有的,我这就给姑爷装。”

    很快,房妈妈就给联玉装好了一铜壶温热的水。

    联玉跟房妈妈道了声谢,提着铜壶回到喜房,看到了穿着喜服的江月,才猛然回过味来宝画说的“这么快”是指什么

    江月已经把礼单和喜钱都收起来了,她也正想卸妆、洗手洗脸的,便站起身到了搁置铜盆的木架旁边,却看联玉仿佛被人点了穴似的,迟迟没有动作。

    “你发什么愣呢脸怎么红了”

    联玉一边往铜盆里倒水,一边带着些咬牙切齿地意味说“没什么。”

    两人很快各自洗好脸,房妈妈又抱了些柴火来,在门口叮嘱他们把炕烧的更热一些,却没进来。

    此时实在是夜深了,江月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转头看到联玉把喜服脱了,泡在铜盆里,只着白色中衣站在那儿搓洗衣服。

    他那手势一看就是没怎么洗过衣服的,而且血迹这种东西,就算用上皂角也不一定能洗得掉,更别说这样只用水洗了。

    “先睡吧,万事等睡醒再说。”

    联玉也跟着忙了一天,便也停了手。

    两人一起把炕上的干果扫到中间的位置,然后在干果两侧,各铺一床鸳鸯喜被,再吹熄了炕桌上的油灯。

    农家的炕都做的宽大,因此说是同床共枕,其实中间也隔着四五尺的距离,足够再睡一个宝画的。

    静谧无声的夜里,两人很快就睡熟了。

    第一日晨间,一夜好梦的江月按着平时早起的时辰醒了,醒了以后也不睁开眼,习惯地从被窝里一个鲤鱼打挺,一坐而起,而后便开始闭眼打坐。

    打了半刻钟,她清醒过来,想起眼下同住的换人了,便立刻睁开了眼。

    如她所想,她刚腾一下起身的时候,炕上另一边的联玉便也睁开了眼。

    此时已经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两人对上了视线,联玉问“你这是”

    江月尴尬地用被子把只穿着中衣的身体裹成蚕蛹,“养生养生手段哈。忘了你不知道我有这个习惯,没吓到你吧”

    联玉没再多问,只说没有。

    昨儿个吹了油灯,两人才各自宽衣,而且那会儿江月都快困得人事不知了,便也没怎么觉得尴尬。

    眼下天光大亮,再当着对方的面穿衣服,便有些尴尬了。

    最后还是联玉先动了,起身去柜子里找到了房妈妈给他新缝的外衫穿上,便径自出了去,把空间留给了江月。

    “这方面倒还算得上是真君子。”江月带着笑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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