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这是什么, uno”
陈词“对,回来的路上我在便利店里买的。”
“玩当然要玩, 好久没打过了。”陈念兴奋地撸起袖子。
“要怎么玩”沙弗莱光听说过有这种游戏, 但没玩过,完全不清楚规则。
陈念“超简单的,我们三个先演示一遍给你看吧, 天河会吗
傅天河“我会。”
陈词拆开牌,四个人坐在靠窗的床上, 他熟练地把牌洗开,放在大家中间。
陈念解释道“这些牌里有数字牌,功能牌, 万能牌, 就像扑克一样轮流出牌,最后把牌最先打完的人获胜,具体怎么出的你看演示吧。”
三个人先对过规则,确定他们玩的都是同一种, 就开始打了起来。
沙弗莱脑子好用,稍微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确实很简单,比起纸牌,uno应该更倾向于桌游。
沙弗莱“我会了。”
“那咱就正式开始吧”陈念兴奋地搓着手,“既然要玩,得搞点惩罚措施才有意思。”
沙弗莱“你想怎么弄”
陈念略作思索“要不然贴纸条吧你们应该都带纸笔了。”
沙弗莱“可以, 这可是你提的, 别到时候输了又耍赖。”
陈念“得了吧,我可是玩uno的老手,你一个新人怎么好意思口气这么大”
因为沙弗莱才刚加入, 他们还是按照个人模式进行,先让沙弗莱适应两局再说。
“转向。”陈词拍出一张红色的功能牌。
在他后面的陈念一愣“等下,哥你怎么出这个”
陈词“为什么不能出咱不是个人赛吗”
陈念“就算是个人赛,你也得于情于理照顾点你的亲弟弟啊”
沙弗莱偷笑“你哥叫铁面无私。”
uno和扑克一样,除了运气,也需要点脑子。
沙弗莱还不够熟练,傅天河手气太差,一轮以陈词毫无悬念的胜利告终,但只有一个赢家还不够,他们得打到最后。
“完了完了。”陈念嘴里嘟囔着,露出凝重的表情,“该不会我和一个第一次玩的新手打,竟然就要输掉吧”
“你真的要输掉了。”沙弗莱说着打出手里的最后一张牌,“uno。”
“不要啊”
陈念绝望地大叫一声,把手里剩下的三张牌扔在床上“我不信,肯定是有新手保护期,我看他们打麻将和玩扑克都是新手的手气会特别好”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沙弗莱从包里掏出便签和碳素笔,递给陈词,“赢的人来写吧。”
陈词提笔,写下圆形载流线圈轴线上磁场分布的公式。
“b什么ir”
陈念艰难念着,放弃了“什么嘛,完全不认识。”
陈词把便签贴在弟弟额头,陈念撅起嘴,向上吹了口气,便签飘起来,让他像极了一只电影里的清朝僵尸。
“再来再来。”陈念不服气地招呼道。
只可惜接下来的游戏过程完全称不上美好,陈念真正意识到,这玩意儿确实和智商有所挂钩。
在自己运气超差和稍微笨一点之间,陈念愿意相信后者。
毕竟无论陈词、沙弗莱还是傅天河,都是成绩很好的人,承认比他们笨没什么好丢脸的。
陈念脸上的便签越来越多,到最后他正面都没地方贴了,沙弗莱就把自己写好的便签贴在陈念脖子上。
一个半小时过去,陈念的上半身写满了各种各样复杂到他不太能看懂的公式,陈词一次都没输过,沙弗莱输了两次,傅天河只输了一次。
陈念眉头紧皱地盯着手里的牌,感觉自己距离胜利非常近了。
一定要仔细思考,细心谋划,绝对不能再输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的走廊上传来嘈杂声响。
最开始陈念还以为是有同学在外面玩,结果后来听着,怎么像几位带队老师在说话
“什么情况”陈念问道。
“不知道啊,我去看看。”
傅天河火速下床,打开房门,探出个脑袋。
他看到三位带队老师都在走廊上,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两位身着警察制服的身影。
怎么会是警察
傅天河确认没看错,把脑袋缩回去,关上房门,悄声道“有警察在外面找老师。”
“啊,什么”陈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下就连最淡定的陈词也露出疑惑之色。
“真的是警察,我没看错。”傅天河趴在门上凝神细听,“正在问老师话呢。”
“该不会是发生不好的事了吧”沙弗莱轻声道。
看过的众多悬疑小说在脑海当中浮现,来自不同作品的剧情拼接整合成各种离奇状况。
他充分发挥脑洞“难不成是有同学在房间浴室的水箱里发现了尸体或者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是鲜红色的血”
陈念被沙弗莱说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整个人处在又怂却又想知道情况的状态。
天啊难道说,他们平淡的高中生活要突然出现巨大波折了吗
会不会有传说中的主角出现
那他们四个会属于配角还是炮灰啊总不可能是受害者吧
傅天河“要不我去听一下具体情况”
“我去吧。”沙弗莱道,“我跟带队的几个老师比较熟,更好说话一点。”
“行。”
沙弗莱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走出房门。
其余三人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凝神听着外面动静,等待着沙弗莱打探情报回来。
“如果真出事了我们要怎么办”陈念有点怕怕的,“那明天的竞赛还能去考吗”
陈词“当然能了,而且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要是出了大事,不会只来两个民警。”
陈词的淡定给了陈念底气。
对,哥哥说得有道理,万一真有什么事儿,他们有还大家作伴呢。
“我还以为你在学校里兴风作浪胆子很大。”傅天河笑道,“怎么还真害怕了”
陈念“胆子大也要分具体情况好吧,我这个人可是很惜命的。”
五分钟后,沙弗莱回来了,面色相当古怪。
“怎么样”陈念急切地问道。
沙弗莱“没什么事,人家就是过来调查的。”
“调查什么”
沙弗莱回头看了眼,确认门关好了,压低声音对三人道“那我就说了,你们得保证保密才行。”
陈念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放心吧,绝对不会给除我们之外的其他人说的。”
沙弗莱“宁浩思的妈妈报警了。”
“他妈妈报警了”陈词眉头微皱,宁浩思是他和沙弗莱的同学,“怎么了吗”
“宁浩思是在同学的房间里玩,他手机放到自己屋了,他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比较担心,就报警了。”
沙弗莱耸了耸肩,虽然他能理解家长担心孩子安危的感情,但实在也有点太夸张了,让他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陈念愣住“什么啊真的吗正常情况下不接电话不该先联系带队老师吗”
沙弗莱叹了口气“这是重点,他妈妈怀疑老师其实是坏人假扮的,把我们这群高中生拐到其它地方卖掉了。”
陈词“”
陈念“”
傅天河“”
三人用沉默表达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白脑补了那么多精彩片段
陈念抬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你能告诉我老师是什么表情吗”
沙弗莱“老师和警察都特别无语,这件事你们千万别和别人说,万一让其他同学知道宁浩思的家长这个样子,影响不好。”
陈念“明白,我都不认识他。唉,有这么个家长也怪难受的,平时肯定一点自由都没有吧”
“还是别讨论了。”陈词轻声道,“没事就好,这下大家也都能放心了。”
“对,我们继续玩吧。”傅天河把床上的牌整理好,“没事就行。”
陈词注意到傅天河说罢便微抿薄唇,他低着头,专注洗牌,这般看似窒息的关爱无异是一种压力,却让傅天河陷入许多回忆和怀念当中。
和朋友玩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
陈词买来的水果捞已经被四人分食殆尽,他们九点钟又点了个外卖,吃过香喷喷的芝士炸鸡,完全不饿。
陈词把牌收起来,对陈念道“走吧,回去休息。”
见兄弟俩要走,沙弗莱突然道“你们俩天天在一块儿睡觉,现在好不容易跟其他同学出来了,不想换个人住吗”
陈念的脚步果然顿住了。
沙弗莱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他每晚都要跟哥哥一起睡,睡前的谈话早就进行了无数次,如今有机会和其他人出来,尝试尝试新鲜体验好像也不错。
“那我们换房间”陈念看向陈词,他主要得征求哥哥的意见。
陈词稍微有那么一点神经衰弱,睡觉时不能有任何光和声音。
他们兄弟两个人一起长大,早就熟悉了休息时有对方存在,但陈念担心如果突然换成另外一个人,哥哥可能会失眠。
他明天还得参加竞赛,万一睡不好可就糟糕了。
“我跟傅天河一个房间,应该还可以。”陈词说道,“他挺安静的。”
傅天河连忙点头“对,我挺安静的,睡觉基本上没动静。”
陈念“那我们就先换着试试,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再过来喊我。”
陈词“可以。”
傅天河向沙弗莱投去感激的眼神,他没料到自己竟然能有和陈词睡一个房间的机会。
好兄弟
傅天河和陈念拎着各自的包更换房间,这下变成陈词和傅天河一个屋,陈念和沙弗莱一个屋。
“咱俩谁先洗澡”陈念问。
他们下午一直在外面玩,也有点出汗,而且还到画室里造弄了一遭,虽然最后用油料洗过手,身上还是会多少沾染一些味道。
“你先去洗吧。”沙弗莱佯装淡定,“这样你能用干净的浴室。”
“好体贴啊。”陈念笑着接受了沙弗莱的好意,“那我就先去了,放心吧,很快的。”
陈念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裤衩和毛巾,走进浴室。
一墙之隔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沙弗莱甚至还听到陈念在小声哼歌,沙弗莱听不清具体的调子,也不知道是陈念随便乱哼,还是真有这首歌。
总之,有点可爱。
陈念洗了十分钟,水声停下,沙弗莱手里捧着物理竞赛的书,本来想装模作样地看上几眼,结果内容压根不往脑子里去。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关注陈念,兴许是少年的存在太过鲜明,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写着有趣,又或许陈念本身就是他这种理工男的反义词。
反正他挺在意陈念的。
沙弗莱胡思乱想着,听到浴室的门被拉开,湿掉的塑料拖鞋踩在地上发出吱咕吱咕的脆响,陈念穿好了衣服走出来。
湿漉漉的毛巾搭在少年脑袋上,没了底部比较高的运动鞋,陈念的裤子就显得长了许多,垂在白净的脚面,似乎稍不留神,裤脚就会被踩在足下。
洗过的手臂白中泛着绯色,明显被搓过,陈念没带搓澡巾,应该只用手稍微搓了搓。
“我洗好了。”陈念直接滚到属于他的那张床上,扯过来被子把自己裹住,活像一只准备冬眠的小仓鼠,“你也快去洗吧。”
“好。”沙弗莱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陈念身上移开。
真是的,明明大家都是相同年纪的男生,为什么他总会觉得陈念的身体格外具有美感呢
沙弗莱走进浴室,把门关上。
酒店的淋浴间面积都不大,此刻里面充斥着陈念洗过的水汽。
沙弗莱把鞋脱在外面,光脚踩着,否则塑料拖鞋和瓷砖地面的摩擦太小,可能会出现事故。
温热的水从头洒下,打湿了他的金发,也把发胶一点点地冲掉。
沙弗莱每天出门时都要稍微抹点发胶,他发质非常柔软,平时额发软软地扫在眉头,显得太乖了,一点都不符合沙弗莱想要的气质。
他把自己从头到脚地洗干净,关上花洒,认真地擦拭身体上的水珠。
沙弗莱穿好衣服,先在卫生间里用吹风机,稍微吹着吹头发,等到半干才走出浴室。
听见沙弗莱洗好,陈念抬起头来,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沙弗莱刚洗完澡时的样子,之前做游戏在沙弗莱家住了三天,对他的真实模样有所了解。
但饶是如此,再度看到沙弗莱格发垂下的模样,陈念还是乐了,这个造型显得他好乖啊,和平日里在学校里的气质完全不同。
“你好可爱哦。”陈念如是说道。
这句话成功把沙弗莱说脸红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哪个人把“可爱”一词用在过他的身上。
沙弗莱“我一点都不可爱,我是猛男。”
陈念趴在床上,笑嘻嘻地看他“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承认吧,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沙弗莱内心深处确实有点渴望,既然陈念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那他也就不再遮掩。
他径直坐在了陈念的床上,单手撑着床铺,朝少年倾身过去。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甚至都能感知到对方身上刚洗完澡的氤氲热气。
沙弗莱在他身上嗅到了属于酒店沐浴露的味道,他们两个用了相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现在散发着同样的香气。
陈念微微愣神,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干嘛想跟我一个床上睡吗这个床可能会有点挤哦。”
“那倒不是。”沙弗莱摸在陈念的头上,大手揉了揉陈念还湿漉漉的发顶,“你赶快去把头发吹干吧,不然明天早上睡醒绝对炸毛。”
陈念抬手想要让沙弗莱别再摸他脑袋,但他稍微用的力道完全不足以抵抗沙弗莱的坚决。
“别摸了,再摸会长不高的我这就去吹头发。”
陈念跳下床重新走向浴室,沙弗莱用力地深吸口气。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想要靠近陈念,但真正靠近了,又觉得有点别扭。
他屈起指尖敲了敲自太阳穴,聪明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啥呢
这样的自己可真有点陌生啊。
陈念把头发吹干,出来时沙弗莱已经坐在他自己的床上,似乎准备休息了。
“你要睡了吗”陈念也躺下,“那我关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争取考个好成绩。”
“我也就是重在参与。”沙弗莱低声道,“现在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信息学竞赛上,也没指望着物理能拿到名次。”
“万一呢,别放弃嘛,说不定还能再搞个奖过来多好啊。”
陈念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弗莱“其实我特别好奇,你们怎么都这么强,可以多方面发展。
“我哥除了成绩好之外还会弹琴,书法也写得不错,而且书读的特别多,你精通计算机方面,编程和游戏都不在话下。傅天河更是能一边打工一边过来参加竞赛,明明大家每天都是二十四个小时,怎么你们会的东西就比我多这么多呢”
沙弗莱在陈念的语气中听出了小小的羡慕。
沙弗莱“你也很厉害啊,画出那么精致的画。”
陈念“但我只会画画,学习成绩也不好,除此之外就没别的特长了。”
“特长有一个难道还不够吗”沙弗莱失笑,“人这辈子能有一个超出常人的优点就非常了不起了。”
陈念嘟囔道“主要是总感觉自己没有你们三个聪明,刚才打牌也是,怎么老是我输啊”
原来陈念耿耿于怀的点在这啊,沙弗莱明白之后更想笑了。
“你一点也不笨好吧,能想出来那么多鬼点子整蛊大家,怎么能说是笨呢”
“这倒是。”陈念叹了口气,“只能说我的聪明才智发挥到了别的地方。”
躺在床上和同龄人随意聊天的经历,对沙弗莱而言是头一次,之前在家做游戏的时候他俩都困得要死,脑袋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
和平日的聊天相比,夜谈要更多几分隐秘的温馨,在黑暗的掩护下,似乎也可以说一些平日里很少提到的话题。
沙弗莱“对了,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聊天发过一张图吗就是那个草稿,吓得你之后连发了八十八个表情掩盖过去的那个。”
陈念当然记得。
当时可把他尴尬得要死,但现在想想似乎也还好,应该是他和沙弗莱已经熟悉了的缘故,两人能够谈论的话题和分享的事情相应变多了。
陈念“怎么了吗”
沙弗莱“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画出那种氛围的是需要专门学习吗”
陈念“我漫画看得比较多,你懂的,国外的漫画里经常有那种内容。”
沙弗莱“你看漫画学到的吗”
“是啊,我对三次元的东西不太感兴趣。”陈念迟疑了片刻,不确定能不能说,最终还是用非常小的声音道,“其实也有看过几眼,但男的长得实在太丑,看得我犯恶心,之后就再也没兴趣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沙弗莱赞同道“那确实,相比起来还是二次元要好看很多。”
像他们这么大的男生,再长一岁就要成年,谈论性的话题也不算奇怪,主要国内的环境相对保守,他们说着都会觉得害羞。
其实陈念挺开放的,他之前还故意用充满张力的画逗弄过沙弗莱。
但不知怎么,陈念莫名觉得自己今晚的功力好像下降了一点,按理来说,他不该满脸兴奋地向沙弗莱推荐一些很好的作品吗
反正就是情况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
应该是自己觉得大半夜的谈这些问题容易让身体兴奋,万一沙弗莱再有什么反应,搞得睡不着觉就糟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相比起陈念和沙弗莱进行着话题危险的夜谈,另一边陈词和傅天河那边要沉默许多。
玩完牌回屋,他们轮流洗澡,陈词先洗,傅天河随后。
但在洗澡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意外。
可能是今天没训练,运动量不够,也可能是身体里的激素发生了微妙变化,又可能也只是因为到清理存货的时间了。
傅天河洗着洗着澡就“那个”了。
他简直尴尬得要命,陈词就在外面,虽然隔着一道墙,陈词不可能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给傅天河一种偷干坏事的羞耻感。
他只能交替地洗冷水澡,只可惜没啥用。
最后傅天河在浴室里耽搁了挺长时间,才终于出来。
他惴惴不安地瞅着陈词脸色,确定少年没其他反应,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傅天河刚坐在床上,正调整着心情呢,就听到陈词突然道“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
“啊没什么,就是洗得久点,对我洗澡有时候会蛮久的”
傅天河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原本平复下来的气血以恐怖的速度开始再度翻腾。
其实陈词就是随口一问,两人在一个屋休息,如果什么都不说,好像有点尴尬。
结果傅天河的反映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这也有点紧张过头了吧。
所以说在卫生间里干了别的事吗
傅天河好像和他认知当中的体育生非常不一样。
陈词印象当中,体育生是整个学校里玩得最花的人群,可能因为练体育荷尔蒙比较旺盛,他们经常到处谈朋友。
陈词网上冲浪,也知道不少约会软件里,体育生是最受欢迎的类型。
身边的诱惑多了,堕落的可能自然也会变大
但傅天河似乎全然不同,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老实得要命。
“你不用害羞,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词的话让傅天河瞬间噤声了,他默默躺进被窝里,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到爆炸。
尴尬的氛围似乎在标间中蔓延,当然深受其害的只有傅天河一个人。
陈词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又没谈不能说的话题。
陈词“对了,坐车的时候你不是问我题吗要不要再看看”
见话题终于被扯过去,傅天河赶紧伸手捞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从中掏出物理竞赛的课本“对,是这道题。”
陈词从他手中接过书,总算能好好地看清题目了。
傅天河瞅着陈词脸色,判断了两秒钟的局势,最终还是掀开被子,爬到了陈词的床上,和他并肩坐着看题。
“就是这个地方,我觉得稍微有点奇怪。”
说起擅长的领域,傅天河底气都足了许多,两人探讨着没能在客车上完成的题目。
他隐隐嗅到陈词身上淡淡的水气,说起来也真够神奇的,明明他们都是在宾馆浴室洗的澡,但傅天河总觉得陈词就是比他要干净。
兴许是少年本身就散发出特别洁净理性的气质吧
他们花了二十分钟讨论并且验算手中的题,终于解决完,抬头一看竟然十一点多了。
“赶紧休息吧。”傅天河迅速地把包收拾好,考试八点半开始,明天他们至少七点钟就得起来。
虽然七点对于平日里五点五十分就要起床准备上学的大家而言算很晚了。
“好。”陈词答应着躺下,他侧头看向傅天河,道,“是不是还得把义眼摘下来”
“对,这玩意儿带着睡觉时间久了会不舒服。”
傅天河当着陈词的面摘下义眼,他打开小盒子,动作熟练地挤出保养药水,把义眼片放进里面。
“和隐形眼镜一样。”陈词评价道。
“是啊,不过这玩意儿比隐形眼镜贵的多,得更加爱惜地护理。”
傅天河并不忌讳在陈词面前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样,反正陈词已经两次看过他右眼的情况了。
“我弄好了。”
“好,关灯了。”
陈词关上灯,黑暗中从枕头底下摸出事先放好的耳塞和眼罩,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谁都不再说话,傅天河很久没穿着衣服睡过觉了,平时自己在家他都只穿着一件裤衩,无拘无束的,特别舒服。
他思考了两秒钟要不要趁着关灯把衣服全都脱掉,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万一陈词半夜起来上厕所,而他又恰好踢了个被子被看到就糟了。
虽然傅天河觉得这种可能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万一呢
傅天河动作尽量克制地翻身,寻找比较舒服的姿势。
很担心会打扰到陈词。
他闭着眼侧躺了几分钟,仍旧毫无睡意可言。
真是奇怪了,平日里他根本就没有睡眠方面的困扰,难道真的是因为今天的运动量还不够大
还是说刚才洗澡时浴室里做的那些事,让身体兴奋起来了
他悄悄地睁开左眼,等到适应黑暗之后,隐约能够窥见隔壁另一张床上少年的轮廓。
陈词也在侧睡,他很安静,傅天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体育生试探着用气声喊道“陈词”
没有回答。
看起来陈词睡着了。
这入睡的速度还挺快嘛,要不然自己趁机把衣服脱掉吧。
傅天河总感觉衣服压在身下的褶皱让他特别不舒服。
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穿着睡衣,不难受吗
他轻手轻脚地把上衣脱掉,然后将手伸进被子里,抓住裤腰。
被束缚的身体得到解放,傅天河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真舒服啊。
这时,傅天河听到陈词轻声道“睡不着吗”
什么陈词原来一直都醒着吗
傅天河吓了一跳,原本把衣服往被子外面拿的手僵在半空。
陈词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把左边的耳塞摘下来。
他看见傅天河一直在动才问的,他戴着耳塞,只要别弄出特别明显的声音就很难听到。
“我好像有点太兴奋了,睡不着觉。”傅天河硬着头皮解释。
却没想到陈词给了相同的答案“我也有一点。”
“真的吗”
“嗯。”
陈词睡眠挺差,往常躺在床上之后需要一段时间培养睡意,不像陈念倒头就能睡,可能因为头一回跟别人睡在一个房间,他毫无困意可言。
傅天河“要不要聊会儿天还是安静地睡觉”
陈词“睡觉吧,我怕你如果休息不好,明天会发挥失常。”
物理学竞赛对于陈词而言就是个添头,有没有都一样,反正他光靠裸分就能去上顶尖大学。
但对傅天河可不同,傅天河想要达成目标,必须要在物理学竞赛中取得成绩。
这也是陈词给傅天河制定的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步,他不想让任何会影响计划的事情发生。
“好,那我们就不要说话,努力培养睡意。”傅天河抓紧时间闭上眼睛。
他因为突然发现陈词还没睡而砰砰直跳的心逐渐平复下来,皮肤和被褥直接贴合的安全感取代了穿衣服的不适。
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
反正一夜无梦,等到翌日清早,傅天河被闹铃吵醒,朝阳的光芒已然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入房间中。
傅天河的眼睛相当干涩,甚至光是做出睁开的动作都能感受到疼痛,他闭着眼从枕头底下掏出眼药水,熟练地掀开眼皮。
老毛病了,不光是被摘除眼球的那只眼,就连视力正常的左眼也经常干得要命。
可能平日里用它用的太多了。
他滴完眼药水,坐起身来,慢慢地转动着眼球,让液体滋润眼眶内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多余的药水从眼角溢出,顺着脸庞滑落。
傅天河习惯性地抬手去擦,被子掉落在腰间。
等干涩得到缓解,疼痛感消失,他才终于睁开双眼。
看到标间内陌生的陈设,傅天河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宾馆里。
陈词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见傅天河醒了,转过头来“早。”
“早。”傅天河呆愣愣地回答,嗓音还带着刚刚苏醒的沙哑,低沉又富有磁性。
他缓了两秒钟,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昨天熄灯之后他偷偷在被窝里把衣服脱掉了,所以现在处于身上只有一条裤衩的半状态。
然而自己完全忘了这回事,直接坐起来导致被子掉在了腰间,然后他的腿又是屈起的,额身后有半个腚露在外面。
傅天河赶忙扯过被子盖住。
但他紧接着又绝望且惊恐地发现
他有反应了。
不要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救命
傅天河内心哀嚎,陈词显然已经洗漱完毕了,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把他支开才好
陈词“快起来吧,十五分钟之后要去楼下吃早餐。”
“好的。”傅天河脊背挺直地答应,他努力把腿支得更高,好用被子的空间掩盖住自己身体产生的微妙反应。
兴许是正直亢奋期间,和陈词说话时傅天河竟然有种浑身酥麻的错觉,他越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越严重,大清早的兀自冒出了满头热汗。
“你不舒服吗”陈词问道。
“没有没有。”傅天河赶忙否认,“就是有点睡懵了。”
只可惜这样的借口并不能说服陈词。
床上的体育生赤着上身,肌肉都因紧张而绷着,特别是小臂上浮出青色的血管,彰显着无言的力量,他两腿支着被子,撑出的空间遮盖住腰部以下,乌黑的左眼中写满了紧张。
陈词又不是傻子,同样身为青春期的男生,他当然知道傅天河这是怎么了。
于是陈词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要用手弄吗还是等它自己消下去”
原因很简单,陈词觉得如果自己假装不知道,傅天河还会继续竭力掩饰,还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间,万一再晚了去吃早饭就糟糕了。
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话题。
什、什么
傅天河当场石化。
他听见自己的脑子发出汽笛般的尖锐鸣响,从耳朵中冒出一团团乳白色的蒸汽,整个人仿佛化身为烧开了的不锈钢水壶。
正当他的脑袋一团浆糊之时,一包纸巾被陈词递了过来“用这个吧。”
那是陈词从自己包里拿出来的崭新抽纸,还很贴心地拆了封。
傅天河沉默着把纸巾接过来,陈词转过身去到卫生间,明显是要留给他足够的。
但傅天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这玩意可言了。
他呆呆地愣了两秒钟,一把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
陈词正坐在马桶盖上看手机,见傅天河突然进来,还吓了一跳。
“怎么了吗”
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傅天河那里,其实也不怪陈词,如此引人注目的玩意儿实在很难将其忽视,按理说黑色应该显瘦的,但此刻突出的形状完全打破了陈词对此的认知。
傅天河抓着陈词的胳膊把他拎起来,对,就是拎起来。
陈词再怎么身形纤细也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男生,体重基数在那儿呢,结果在傅天河手中就像只小鸡仔被轻而易举地提起来。
傅天河的上肢力量强到了堪称恐怖的程度,陈词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推出了卫生间,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但留存在视网膜上的景象可不会轻易地迅速消失。
准确来说是非常深刻,记录在了脑子里。
陈词之前确实没见过。
最起码没见过除弟弟之外同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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