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8章 宁荞隐隐约约察觉到些什么。……

    江源被他大哥喊进书房。

    今天他的任务是, 不让小嫂子出门。

    “为什么”江源问,“可小嫂子要去上班。”

    很多话,江珩无法对老和老四明说, 担心他们一时嘴快, 节外生枝。

    相较之下,江源稍微稳重一些,不这么咋咋呼呼。

    江珩信得过这个二弟。

    他告诉江源, 上辈子的这一天,宁荞永远离开了他们。

    她是被人杀害的。

    江源的脑子仿佛轰隆一声炸开, 满脸的惊愕,迟迟没能回过神。

    有关于前世今生的说法,如果之前从未接触过, 或许他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可好在, 他和弟弟妹妹们,也觉醒了一部分上辈子与小嫂子相处的记忆。江源不认为哥哥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当下就接受了这一切。

    难怪他和弟弟妹妹只记得上辈子捣乱欺负小嫂子的画面, 难怪他们的脑海中全然没有与小嫂子冰释前嫌之后的温馨记忆。原来上一世,他和弟弟妹妹们虽已醒悟, 可还没来得及好好表现, 小嫂子的生命就已戛然而止。

    “你要用尽一切办法, 将宁荞留在家里。”江珩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苏青时。”

    “苏青时”江源愣住了, “隔壁的青时姐”

    “他们都去上学了吗”书房外传来宁荞的声音, “我本来还想和他们一块儿走一段路呢。”

    弟弟妹妹们很糙,每天一睁开眼睛,刷个牙用冷水搓一把脸, 随随便便套上衣服就能出门。宁荞和他们不一样,好多身衣裳要选,刷牙和洗脸用的是烧好放凉的温热水,洗完脸之后,还要拍上一层雪花膏,香喷喷地出门。

    刚才她在房间里好久,耽误不少时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孩子们已经出去了。

    书房的门一开。

    听见这“吱呀”声响,宁荞转过脸,对江珩笑吟吟道“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啦。”

    然而她话音刚落,江源从他大哥身后走出来。

    江家老二心情复杂,心脏跳动的速度极快。他做了个深呼吸,两只手贴着裤缝,又怕被小嫂子看出自己的忐忑不安,将手揣进裤兜里。

    “江源没去上学吗”宁荞问。

    “让江奇给他请假了。”江珩看着她唇角恬静的笑意,迟迟没能挪开目光,只要过了今天,他就能永远留住这样的美好。

    “为什么请假”宁荞又问。

    问的时候脾气还是很软和的,但心里已经嘀咕了。

    兄弟俩怎么了问一句答一句,要是性子急一点的人,能被他们气死。

    江珩和江源刚才还没来得及商量对策。

    此时兄弟俩沉默片刻。

    “他”江珩正欲开口,突然被江源打断。

    “小嫂子,我不舒服。”江源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说,“你能不能在家照顾我”

    江源本来就被江珩说的话给吓到,脸色不太好看,此时开始装病,倒也有几分像。

    江奇和江果果要精一些,说起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为此被宁荞和江珩批评过几次,正在慢慢改掉这臭毛病。而江源,他并不擅长说谎,分分钟能露馅,江珩转身挡住他飘忽不定的目光,拉着他的胳膊将人扶进屋里。

    江源弯着腰,叫唤着,直到躺进被窝,还在自由发挥地装病

    宁荞很着急,连忙去行李箱给他找药,那都是常芳泽在她来海岛之前给备上的。

    “有没有发烧”宁荞问。

    江源躺在被窝里,快热晕乎了,用眼神暗示大哥,可哥哥对小嫂子关心则乱,注意力压根没放他身上。

    他在心里叹气,上回小嫂子说了,生病不能捂着,得散热,大哥怎么学不会

    江源演得渐入佳境。

    宁荞给他递水和药,江珩转头让她帮忙拿一下毛巾,她连忙跑去,这边江珩拿走江源手中的药,揣自己兜里。

    没生病,不能吃药。

    兄弟俩看着宁荞担心又忙碌的纤细身影,有点愧疚。

    可并不是所有谎言的初衷都是为了欺骗,这一回的谎言,是善意的。

    江珩开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不懂得照顾人,不知道如何分辨药丸,并且强调书房里还有一堆工作要做。

    宁荞

    上回她有一些生病的苗头时,他不是很体贴吗

    “小嫂子”江源使尽浑身解数,“你能不能不去上班了”

    江源平时很少麻烦人,在弟弟妹妹们里,也是最让她省心的一个。他难得开口,宁荞拒绝不了。

    “我得先去一趟托儿所,请个假。”宁荞说,“一会儿再回来。”

    “不行。”

    “不行”

    兄弟俩语气强烈地表示反对。

    在宁荞一脸狐疑时,江珩缓缓道“我去帮你请假吧,孩子离不开你。”

    江源躺在床上,默默地收了收自己的腿,又将胳膊放回被子里。

    这么手长腿长的大高个子,说是孩子吧,他自己都有点难为情。

    江珩去托儿所帮宁荞请假。

    聂园长通情达理,得知是江家的弟弟生病,立马关心地问了几句,请江营长给宁荞带话,只请一天的假而已,陆冉冉能带得住班里的小孩,让她别担心。

    从托儿所出来,江珩碰见苏青时。

    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苏青时不对劲。

    她掩饰得很好,即便恨他入骨,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来到家属院几个月,他们是隔壁邻居,可即便碰面,苏青时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很少与他有眼神上的交流。

    此时,他们面对面站着。

    “童成义的事,我很遗憾。”江珩沉声道,“但我们是军人,是战士,由决定入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苏青时咬了咬唇。

    原来江珩知道了她和童成义的过去。

    当时童成义是带病上的战场。

    收到信,得知他当时身体虚弱时,苏青时很担心,而后没过多久,就传来他牺牲的消息。

    “上了战场,面对敌我力量上的悬殊,童成义选择破除一切艰难打败敌人。”

    苏青时眼眶泛酸。

    她了解童成义,了解他的家国情怀与梦想,当牺牲在战场上时,他兴许遗憾,可绝不会退缩。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苏青时红着眼眶问。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江珩淡声道,“不仅仅是他,作为军人,保家卫国,任何一位战场上的战士,都同样视死如归。包括我,包括更上级的领导。”

    入伍成为一名军人,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任何战士都有可能面临这样的生死时刻,只求不辱使命,即便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苏青时沉默,垂下眼帘。

    “我做的一切决策,都不曾亏欠童烈士。无法释怀是你自己的问题,我没有义务调和家属矛盾,更何况你并不是他的家属。”江珩问心无愧,眸光冷厉,“从现在开始,如果因你的刻意针对,导致宁荞和我的弟弟妹妹受到伤害,我会追究到底。”

    “已逝的故人也不会希望你为他而失去自由,甚至丢了性命。”

    苏青时心头一震,愕然抬起头。

    入狱或丢了小命

    江珩在威胁她。

    江源装了一整天的病,筋疲力尽。

    以前以为坐在课堂上听天书是最艰难的事儿,现在看来,让正直的人学着说谎话更加难。

    再这样下去,就算没病,也得因装模作样而累出病来。

    宁荞一直在照顾江源。

    她去厨房洗了早饭后留下的碗,打了个鸡蛋,轻轻搅拌。

    鸡蛋羹是她唯一的拿手菜。

    生病时,她最爱吃的就是香软滑溜的鸡蛋羹,过去在老家时缠着妈妈教她做。此时宁荞回想当时蛋羹的步骤,加了盐巴和温热的水,入锅之后用一个瓷盘在碗上面扣着,几分钟后出锅,蒸得卖相极其好。

    宁荞用抹布托着碗,将鸡蛋羹送到江源床边“还有点烫。”

    江源靠坐在床上,接过小碗,呼呼吹着气,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真香。”

    等他吃完,宁荞再去洗碗。

    本来想着中午也得给他做饭,可没过多久,江珩就回来了。

    江珩接过她洗到一半的碗“我来。”

    她又去橱柜里找中午做饭的食材,又被江珩接过去。

    “你去休息。”

    宁荞回到房间,在屋里踱步,又重新出来。

    说好的由她留在家里照顾江源呢既然江珩都抢着做了,她能不能回去上班

    班级里的小朋友们现在可粘宁老师了,没见到她,肯定很想念

    媳妇想去上班,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江珩不能让她出门,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他不知道苏青时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更不清楚上辈子,宁荞究竟是怎么死的。

    脑海中上一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心痛的感觉历历在目,可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模糊,只知道那是他最无力的时刻。

    事到如今,就只能守在她身边,一刻都不和她分开。

    稍有行差踏错,又将迎来惨痛的结局,江珩不能大意。

    人生并没有这么多次从头来过的机会,他已经拥有一次,必须要更加谨慎。

    午饭是宁荞陪江珩一起做的。

    她帮忙打下手,拿着抹布在边上擦擦水珠或锅里溅出来的汤汁,站在一旁,和他说说话。

    他做的是海鲜粥。

    海鲜被处理好之后下锅时,宁荞还打趣“昨天江源还好好的,和江奇一起去海边捉螃蟹呢,怎么说病就病了。”

    江珩很难接话,轻咳一声“病来如山倒。”

    宁荞浅浅地笑。

    “病来如山倒”这是上年纪的人最爱说的老话,江营长说话好像老人家。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江珩撒了些盐巴调味,用小勺盛了一口,轻轻地吹。

    等到勺里海鲜粥不这么烫了,他递到宁荞唇边。

    宁荞的唇角被温热的小勺抵住。

    抬眸与他对视,发现江营长的神色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仿佛这一幕,发生过千千万万遍。

    “尝尝咸淡。”江珩说。

    宁荞尝了一小口“好吃。”

    “我试试。”江珩没多想,刚要吃她用过的勺子,忽地勺子被夺走。

    宁荞抢过勺子,一口将剩下的吃光光,动作可敏捷了。

    江珩看着她的小脸。

    红得像粥里被煮熟的海虾。

    江源躺了一上午,到吃中午饭时,终于能起身坐在饭桌前,活动活动筋骨。

    大哥做的海鲜粥滋味鲜香,虾膏都已经被煎出来,浸进每一颗米里,螃蟹肥美,他用后槽牙咬了一口蟹钳,吃得倍儿香。

    宁荞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江源哪儿不舒服。

    这就很像她前段时间被赶回屋里“养病”的状态。

    生病的人,胃口这么好吗

    宁荞默默地想着,也不好多说什么,怕小少年脸皮薄,被调侃几句就难为情,回房歇着去了。

    这么好吃的海鲜粥,可不能浪费了

    到了傍晚,江奇和江果果都回来了。

    小丫头一进门,就高声问大哥为什么要留二哥在家。

    可话才说一半,嘴巴就被大哥塞住了。

    江果果是被一块压缩饼干堵住的嘴巴,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她细细品尝,忘记自己刚才要问什么。

    等到一块饼干吃完,她听大哥警告自己,不要这么多话。

    江果果吃得满足,心里头却委屈了。

    等到后边江奇和江源来找她玩,她把脑袋往边上一撇,嘴巴撅得高高的。

    “果果怎么了”宁荞从屋里出来。

    “伤心啦”江果果气呼呼地瞪了她大哥一眼,向小嫂子告状。

    晚饭是江奇下的厨。

    他一边颠勺,一边对宁荞说“小嫂子,你最近有没有去罗琴姐家吃饭”

    “最近开始上班,就没去了。”宁荞说,“一个星期只有一天能休息,你们仨不是不让我出去玩吗”

    准确来说,宁荞休息的时候,弟弟妹妹们不是不让她出门。

    其实是,不让她一个人出门。上哪儿玩,得带着他们仨。

    偶尔江珩也在家,出门的时候就不光是带着仨了,得带着一整个江家。

    江奇和宁荞打着商量,让她去问问罗琴,下回能不能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江果果抬起头,正想要求加入,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她哥打断。

    “罗琴姐的妈妈做饭可好吃了,我是去她家学做饭的。”江奇说,“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好几个人,好几张嘴呢,合适吗等我上完课,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江果果再次气呼呼。

    刚才是被大哥伤害,现在又被哥伤害。

    出去玩怎么能不带她她的嘴最小,又吃不了多少

    “我下回问问罗琴。”宁荞哄着他俩。

    提起罗琴,宁荞就忍不住想笑。

    前阵子,小俩口分别听说,罗琴和贺永言在相亲的时候碰见了。

    也不知道他俩是哪来这么深的恩怨,这么一见面,差点就要呛起来,最后是罗琴的初中同学硬把她拽走。

    罗琴对宁荞说,这个贺永言,是她见过最没有风度的男同志。

    贺永言对江珩说,这个罗琴,是他见过最粗鲁泼辣的女同志。

    他俩的恩怨,最早追溯到什么时候

    当宁荞和江珩这么问的时候,这俩人,自己都说不上来。

    最后小俩口悄悄在私底下得出一个结论。

    他俩怎么都小气吧啦的

    江果果和大哥闹完矛盾,又和哥闹矛盾。

    眼看着小嫂子居然还和他们有说有笑,她决定给自己找一个队友。

    家里就只剩下二哥了。

    江果果走到二哥身边,很不乐意地坐着。

    江源起身,捂住肚子“肚子还是有点疼,我去躺着了。”

    江果果是最机灵的妹妹,哪里能看不出二哥的肚子疼是装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源。

    江源没和她对视,很敬业,“步履蹒跚”地扶着墙回屋。

    江果果顿时变成孤立无援的小孩,赌气地说“我要回房学习了”

    宁荞欣慰道“果果真棒。”

    江果果

    怎么没人挽留她

    江家热热闹闹的。

    就算一晚上都不出门,一大家子人待在一起,同样是欢笑声没停过。

    几个孩子有时候会回屋学习,但学不久,时常分心探出脑袋。

    “回去。”江珩说。

    几道身影又老老实实地回去了。

    等到再过一会儿,江果果又蹑手蹑脚地出来,房门刚打开,看见站在房间门口的大哥。

    她大哥眼神没有波澜,下巴冲着书桌的方向抬了抬,也不说话,就是示意她立马回去待着,至少先把作业写完。

    江果果瞅着哥哥冷冰冰的脸,缩了缩脖子,但再瞅一下,又不害怕了。

    小丫头敏锐地察觉到,哥哥看起来凶巴巴,可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凶。

    比小嫂子来之前要好多了。

    多了一些人情味儿

    江果果察言观色,挺起小胸脯,大摇大摆从屋里出来。

    反正有小嫂子为她撑腰。

    她窝在宁荞身边,两只小手扒拉着小嫂子的胳膊。

    “小嫂子,不想写作业好不好”江果果撒着娇,“我要休息一会儿。”

    “那就休息一会儿吧。”宁荞揉揉她的脑袋。

    “江果果”

    江珩刚开口,被宁荞打断。

    “孩子累了。”宁荞说,“要劳逸结合。”

    江珩

    媳妇难道看不出来老四的小九九吗

    一九七四年五月九日这一天,对于江珩来说,是最漫长的一天。

    除了清晨去托儿所请假那半个小时,其他时间,他一直和媳妇待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到九点过后,宁荞和江果果回房,轻轻关上门。

    江珩没睡,在客厅坐到深夜。

    他听见宁荞和江果果屋里,姑嫂俩小声嘀咕着悄悄话。宁荞会讲故事,她讲的故事很好听,和托儿所里学的那些给孩子念的童谣不一样,情节跌宕起伏,听得江果果一惊一乍的,催着她将故事讲完。

    一个故事结束,宁荞让她快睡觉。

    小丫头还挣扎了一会儿,叫小嫂子再讲一个故事。

    不早了,宁荞变得很有原则,坚决不同意。

    姑嫂俩的声音,逐渐轻了下来。

    最后屋里没了声响,大概是睡着了。

    夜深,起风了。

    江奇屋里,传来一阵动静。

    江珩打开门进屋,看见他睡得四仰八叉的,连床上的枕头都被踹下来。

    江珩将枕头捡起,放在一边的小凳上,帮他盖好被子。

    江奇就连在梦中都活力充沛,一只腿使劲蹬了蹬,将右手压在脑袋底下枕着。

    上一世,残疾之后的江奇,意志消沉。

    他不再笑,神色凝重,精神恍惚地说要给小嫂子报仇,给妹妹报仇,给自己报仇。

    江珩垂下眼帘,将他的薄被重新盖好。

    江奇又要踢开。

    他抬手,使劲拍了一下弟弟的胳膊“会着凉的。”

    江奇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看了看,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江珩从屋里出来,带上门。

    江源已经在外边等着了,用气音轻声道“大哥,五月九号是不是过去了”

    江源的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来,打着哈欠,却还不放心,硬撑着熬夜。

    江珩看了一眼时间。

    即将过零点。

    他点头“去睡吧。”

    “小嫂子不会再出事了吗”江源又强调着问。

    江源叹气“说谎真累啊”

    连撒谎都不情愿的正直小少年,上一世变成监狱里被严格看管的犯人。

    江珩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却时常为他的遭遇感到痛心。

    江源还是提心吊胆的,问了好几次,他们是不是过了这个难关。

    过了片刻,江珩望向时钟。

    这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弟弟妹妹们上学去,宁荞也出门去上班。

    江源的精气神儿特别好,心情也像是压抑之后得到释放,脸上挂着笑容。

    弟弟妹妹们去上学是和宁荞同路的,到了托儿所门口,宁荞提醒他们路上注意安全,放学早点回家。

    每天都是同样的嘱咐,个大孩子朗声答应着,蹦蹦跳跳地上学去。

    等到他们一走,宁荞回头看见苏青时送团团圆圆来托儿所。

    团团圆圆一人一边,护在苏青时的两侧,一边走,一边盯着地上的小石子看。

    看见苏青时快要踩到小石子,团团就伸出小脚丫轻轻一踢,将石子踢开。

    原剧情中,苏青时和两个孩子相处得其乐融融,互相温暖。

    可如今,宁荞看着这一幕,却觉得这份温暖,是孩子们单方面对苏青时的付出。

    怀孕确实很辛苦,但也不至于连路上的石子,都得由孩子们帮忙扫平。

    宁荞看不过眼,想要上前提醒,最终还是忍住了。

    以苏青时的性子,她越是维护团团圆圆,对方越来劲儿。

    到了最后,受委屈的还是孩子们。

    脑海中,有一些原剧情的情节在翻腾。

    很陌生。

    宁荞一怔,隐隐约约察觉到些什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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