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第 132 章 验证

    知青点儿

    方静衣衫不整, 狼狈、惊慌地闯进屋子,惊醒了庄兰和苏丽梅,也惊动了隔壁的刘兴学和邓海信。

    庄兰和苏丽梅爬起来, 惊疑地询问“你、你怎么了”

    方静头发凌乱, 颤抖着抱着自己,像是惊掉了魂儿。

    两人披上衣服, 庄兰伸手想要碰她。

    方静吓得挥手打开她的手,“别过来”

    庄兰和苏丽梅对视一眼, 苏丽梅追问“方静,你到底怎么了”

    方静面有余悸, 哭哭啼啼地说“陈、陈三儿他对我不轨”

    她忍着厌恶和恐惧说完, 忽地大哭起来。

    “什么”

    庄兰和苏丽梅异口同声,震惊不已。

    门外, 刘兴学和邓海信敲门。

    庄兰赶紧给方静披了件衣服, 才让他们进来。

    在苏丽梅的追问下,方静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明了经过。

    方静说她起夜, 被陈三儿捂住嘴拖到豆秸垛撕衣服行凶,她挣扎之下,抓到一根棍子,打在陈三儿的头上, 这才推开他逃跑。

    四个知青互相看。

    刘兴学迟疑,“真是陈三儿”

    不能吧

    邓海信也有点儿不相信。

    而方静伏在炕上, 听了刘兴学的话,哭声骤然增大, 十分凄惨。

    苏丽梅再不喜欢方静,这种事儿上,也自然而然地偏向明显弱势的女同志, 愤怒地驳斥刘兴学“你说啥呢她都这样儿了,你还怀疑”

    方静的模样确实可怜。

    刘兴学连忙收起脸上的迟疑。

    庄兰看看方静,又看看三人,选择先观望。

    这时候,社员们寻着动静儿找到知青点儿来,在门外七嘴八舌地询问

    “咋回事儿”

    “发生啥事儿了”

    “谁哭啥呢”

    庄兰留下陪着方静,苏丽梅、刘兴学、邓海信三人怕刺激到方静,出去跟社员们说明情况。

    苏丽梅义愤填膺地重复了一遍方静的话,骂道“这种人,就是毒瘤”

    社员们个个震怒。

    赵村儿大队啥时候发生过欺辱女知青的事儿

    有那冲动的,左右一寻摸,抄起墙边点儿的锹,“走去找陈三儿去”

    “对别让他跑了”

    “陈三儿被打了头,他跑不远”

    “先去豆秸垛”

    其他人纷纷拿着家伙事儿跟上。

    无论咋处理,得先按住人。

    万一人真跑了,难找,不能耽搁。

    社员们一窝蜂地跑向豆秸垛,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抓陈三儿。

    苏丽梅也拎起笤帚,气冲冲地追上去。

    刘兴学和邓海信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个往赵柯家跑,一个往赵新山家跑。

    村东头,豆秸垛

    方静打得不重,也不轻,陈三儿头疼欲裂,天旋地转,但没有彻底昏过去。

    他半晕不晕地扶着豆秸垛,费尽力气才爬到道边儿这一侧,便卸力地栽倒在豆秸垛,手脚都抬不起来。

    陈三儿喘着气,脑袋里只有疼,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了。

    眼皮很重,他想清醒一点儿,可头一动,强烈地呕吐感便从胸腹涌上来。

    心咚咚咚地急促地跳,好像有人在敲他的耳鼓,似乎还有些其他的声音,嘈杂一片。

    陈三儿没办法分辨,只隐约从眼睛睁开的一条缝隙里,看见了星星,星星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人还在这儿”

    打头的社员一到豆秸垛附近便发现了陈三儿,回头高喊“快来人”

    一串儿密密麻麻的、混乱的脚步声之后,有人揪住陈三儿的领子,有人按住他一侧肩膀,手臂向后扯,迅速控制住他。

    “抓到了”

    随即两个人揪着他的手臂,生拖硬拽,动作粗鲁。

    陈三儿完全没有反抗。

    他们这才察觉到,陈三儿好像根本跑不了。

    有人举着煤油灯靠近,大家伙一瞧,吓了一跳。

    血流了他半头半脸,同一侧的衣服也有深色浸染的痕迹。

    偏他眼睛还半睁着,眼里红通通的血,极为渗人。

    有人看不过眼,“这伤得也太严重了”

    立即便有人反驳

    “他活该”

    “这种坏咱们咱们大队名声的人,有啥值得同情的”

    “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骨子里就是坏的,根本不可能学好”

    群情激愤,偶尔有一个两个试图让大家冷静下来,或者客观地说话,都要被其他人指责是在“帮恶人说话”、“是非不分”。

    到最后,理智的人沉默,只剩下浩大的谴责声。

    口诛笔伐,就可以将一个人按死在耻辱柱上,骨肉穿钉。

    许诚穿戴整齐,站在人群后,假装围观。

    无人注意他,也无人能看见他在阴影中充满快意的诡异笑容。

    轻易左右人的命运,是会上瘾的。

    “大队长来了”

    邓海信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随后,赵新山穿着个跨栏背心,肩头上披着件单衣,脚步匆匆地走进来。

    “大队长。”

    “大队长。”

    社员们脸上还带着怒色,错开位置,让赵新山走到前面来。

    赵芸芸跟在她爹身后,一看到陈三儿的模样,吓得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叫。

    她一向胆大,心里怂也要装得天不怕地不怕。

    神志不清的陈三儿耳朵动了动。

    现在大伙儿看陈三儿,简直是面目可憎,纷纷向赵新山表达不满

    “大队长,咱们赵村儿大队头一次发生这种恶劣事件,绝对不能放过他”

    “家家都有媳妇儿,有闺女,让这种人留在村儿里,谁还能睡好了”

    “陈三儿这种人,不配留在赵村儿大队”

    “必须赶出去”

    “赶出去”

    赵新山也很生气,但他是大队长,必须理智。

    他抬手压了好几次,才稍微抑制住众人的愤怒情绪,“事情还没有定论,先带他去卫生所”

    有社员不服

    “大队长啥叫没有定论”

    “事实不就在这儿摆着呢吗还有啥好说的就是陈三儿起了歹心”

    赵芸芸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驳“不可能陈三儿绝对不可能做”

    赵新山狐疑地侧头看向闺女,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而社员们看来,这件事儿完全没有任何疑问。

    方静没有撒谎的必要。

    她和陈三儿能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种事儿对一个女同志的名声影响太大。

    反倒是陈三儿,以前就是个二流子。

    他干出什么事儿,丝毫不意外。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陈三儿起邪念。

    于是,矛头指向赵芸芸,“你怎么能帮着他说话”

    苏丽梅也愤慨地瞪着赵芸芸,“你是不是女人有没有同理心”

    赵芸芸无所畏忌,为陈三儿出头,“陈三儿不是那种人我为什么不能帮他说话”

    “他是哪种人,你知道啥”

    若是再往下指责,就该是

    “你也是这种人吧”或者“你是不是跟他有啥关系”

    赵新山严厉喝止“赵芸芸”

    陈三儿现在孤立无援。

    赵芸芸不愿意退,“我就是相信”

    陈三儿一只眼睛里进了血,糊住,一直眼睛眼神涣散,什么都看不清。

    他循着声音,艰难地抬起头,冲着赵芸芸的方向费力地晃了晃。

    幅度很小,没人注意他的举动。

    赵芸芸却注意到了。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眼眶发热。

    陈三儿不让她说话。

    许诚也注意到了,嘴角上扬,笃定他们不敢说。

    “先治伤。”赵新山出声打断,转移注意力,“赵柯还没来吗”

    邓海信在他后面回话“去喊赵主任了。”

    他话音刚落下,北边儿响起刘兴学的声音,“来了来了”

    许诚稍稍退了退,更深地埋进人后。

    人群让开一条口子,赵柯神情凝重地走进来。

    傅杭和林海洋也跟她一起过来。

    赵芸芸仿佛找到靠山,眼圈泛红,“赵柯”

    陈三儿也在赵柯出现的一刻,垂下了头,彻底昏了过去。

    实际上,赵柯的震惊远远大于其他人。

    因为所谓的“原著”,她一开始是防备陈三儿的,后来陈三儿的表现,击破了她的这种防备。

    陈三儿的性格有些缺陷,但为人其实很有原则。

    最重要的是,他明显喜欢赵芸芸,也一向对别的女青年不假辞色,完全没有怜惜,像是个没开窍的愣头青。

    这种人,怎么会对女知青不轨

    她一直将“原著”和现实分开看,当然不能独独对陈三儿例外,自然就以平常心看待他了。

    赵柯原以为陈三儿不会再走“剧情”,现实却是,这个事情再次发生。

    怎么会呢

    而且刚才来的路上,傅杭和林海洋两个人都说,他们跟陈三儿住在一起,不相信陈三儿会对方静不轨。

    赵柯也不相信。

    可如果不是陈三儿干的,另一个当事人方静就很有问题。

    如果方静有问题,这个事情就不是恶劣而已。

    但没有证据,不能妄加揣测,不能情绪化,不能被私人感情左右

    赵柯沉着脸,别的啥都不说,直接吩咐“常山哥,石头,麻烦你们两个先把陈三儿送去卫生所,我妈过去了。”

    苏丽梅急道“赵主任,陈三儿干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啊”

    “对啊赵主任。”

    “你别因为陈三儿最近表现好,你们走得近,就偏向他”

    赵柯锐利的眼神瞥过去。

    赵新山还能多说两句,赵柯一个不好真上手。

    刚嘴欠阴阳赵柯“偏向”陈三儿的老钱家儿媳妇李梅连忙低下头,躲闪她的目光。

    赵柯收回视线,雷厉风行地继续吩咐石头和常山哥“你们就在卫生所看着陈三儿,别让他乱跑,也别让任何人靠近他。”

    “好。”

    两人走向陈三儿。

    原本揪着陈三儿的俩人下意识地松手。

    石头和常山接过陈三儿,架着他去卫生所。

    许诚阴翳地垂眼,赵柯一出现,气氛就变了

    赵柯又点了刘兴学、邓海信和几个男青年,“你们几个今晚上辛苦点儿,把这儿看牢了,不准任何人靠近,现在这是现场,不能随便破坏。”

    “赵主任,要报警吗”苏丽梅眼睛一亮,“一定要报警严惩陈三儿这个强j犯”

    赵柯严肃地纠正她“没有定罪之前,只能叫嫌疑人。”

    而赵村儿的社员们听了两人的话,面有难色。

    乡下对报警很忌讳,如果村子里有一个情节恶劣的罪犯,对整个村子的影响都很坏。

    不只是婚丧嫁娶,他们赵村儿大队以后的“外联”和“生意”都得受影响。

    况且一个村子里,多数社员之间都沾亲带故,抬头不见低头见。

    越是小地方,越重视这种纽带关系,但凡能自行处理的,都尽量私下处理,能藏能掖绝对不大张旗鼓到外头去。

    社员们劝阻

    “大队长,可不能报警啊,有人蹲笆篱子,咱们村子的名声就完了。”

    “你看李村儿,他们多不招人待见。”

    “赵主任,你以前不是说,要维护好咱们村儿的名声吗”

    “把陈三儿狠打一顿,赶出去就是了”

    赵芸芸面露紧张。

    一方面,她相信陈三儿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更相信赵柯,绝对不会放任陈三儿受到冤枉。

    另一方,她又担心,万一判成冤假错案咋办

    赵柯不跟他们争论陈三儿的问题,只反问“大队没有任何权力动私刑,你们想犯法吗”

    众人面面相觑。

    乡下地方,有村规有族规,进行一些惩罚很常见,她这么说,在他们看来,多少是有些上纲上线。

    赵柯只公正无私地表态“陈三儿要是真的犯罪,咱们大队就容不得他,必须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咋能报警呢

    社员们着急地看向赵新山,想让他发挥作用,管管赵柯。

    赵新山没法儿管,手里没烟,就找别的事儿,胳膊伸进衣袖,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慢慢扣,一直扣到领子上。

    人群后,许诚也皱起眉头,报警可不行

    “都散了吧。”

    赵柯最后道“明天早上七点,大队所有成年社员,除了不能动的,一个不落都到大院儿集合,大队要问话。”

    众人不解“我们问啥话跟我们有啥关系”

    赵柯就近“借”了个煤油灯,举到脸前,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看见她的脸,一字一顿道“我们大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冤枉”

    “事实不就摆在这儿”

    “拿证据说事儿,口说无凭。”

    赵柯放下煤油灯,转头跟赵新山说“大伯,我去看看方知青,再了解了解情况。”

    赵新山点点头,交代巡逻队多安排几个人,在尘埃落定之前巡夜,免得人心惶惶。

    而赵芸芸瞥亲爹一眼,抬脚想要偷偷溜走。

    赵柯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拽着她到一边儿去,嘴几乎没张开,凉凉地问“想去哪儿”

    赵芸芸咬了咬唇,“我想去看看陈三儿啥样儿了”

    “回家去。”

    赵芸芸一急,“我就看看”

    “避嫌不懂吗别惹麻烦,我说了不让人靠近,石头和常山哥就不会让你看。”

    赵芸芸不甘心,“那我去你家。”

    这次,赵柯没拦。

    许诚夹在人群中悄悄离开,心中莫名地升起几分惶惶。

    万一赵柯咬着不放,会不会

    不会的,陈三儿不会暴露赵芸芸,那他就百口莫辩。

    许诚又安下心。

    许家

    一家子也都起来了,只是没出去。

    许正义一见许诚回来,连忙追问“咋回事儿我咋见人说陈三儿欺负女知青呢”

    许诚本想敷衍,张口的一刻,却叹了一口气,担忧道“抓个正着,但赵柯气盛,非要报警,村里都担心影响咱们大队的名声,大队长也管不了赵柯”

    许正义闻言,一下子着急起来,“赶出去就行,咋能报警”

    他说着,就要穿衣服去找赵新山说。

    许诚妈拦着他,“你不难受了大晚上的,折腾啥”

    “诶呀,你别管”

    许诚也假惺惺地拦,意有所指地说“爹,你就别去了,那方知青受了委屈,不安抚好,这个事儿瞒不住”

    “那就好好安抚”

    许正义推开他们,大步走出去。

    许诚妈拍腿,“这老东西都不是大队长了”

    许诚嘴角泛起一抹笑。

    丁巧巧看到了他的表情,心底发冷。

    他对亲爹都要这样,这个人,太可怕了

    而许诚还在对亲娘演戏,犹犹豫豫道“我是副队长”

    许诚妈推他,“你去啥,你赶紧回屋休息吧,别跟你爹掺和。”

    许诚听话。

    他对门口的丁巧巧视而不见,径直进屋。

    丁巧巧也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在外头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进去。

    许诚正在柜子里翻找,听到她进门的声音,回头,冷漠地问“你碰过我的柜子吗”

    那柜子,平时都上锁,钥匙他随身带着,从来不让丁巧巧碰一下。

    丁巧巧低低地说“没有。”

    许诚看了她两眼,便嫌弃地收回视线。

    他太自傲,完全没把丁巧巧放在眼里。

    丁巧巧爬上炕,紧贴着墙,背对许诚躺下,连呼吸的声音都很低。

    另一头,知青点儿

    赵柯拎着“借”来的煤油灯,将方静桌上的雪花膏往后推了一下,靠坐在桌上,重复方静的话“你说你起夜,从茅房出来,被陈三儿捂住嘴拖到豆秸垛行凶,挣扎的时候抓到一根棍子,打在陈三儿的头上,然后推开他逃跑,是吗”

    方静抱着腿坐在炕上,头埋进在腿间,声音痛苦地说“是。”

    赵柯微微点头,担心地问“这么说,他应该还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吧”

    “没有。”

    “那就好。”赵柯似乎放下心来,又问,“今天初六,夜色很暗,你什么时候发现是陈三儿的”

    方静攥紧拳头,似是不愿意回想,闷声道“正面看见他的脸,发现了。”

    “这样啊”

    赵柯起身,向她走近,“从茅房,到豆秸垛,这期间你一直没有喊人救你吗陈三儿怎么没再拖远点儿豆秸垛那头,离村子不远,真要发出什么剧烈的声音,很容易被发现吧”

    方静抬起头,情绪不好地喊“都说了,捂着我的嘴,我发不出声音,为什么要我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么痛苦的事儿”

    苏丽梅不忍,“赵主任,要不别问了,她受了惊。”

    赵柯定睛看着她的脸颊和手腕,拽过庄兰,一把按在炕上。

    庄兰惊了一下,却没反抗,任赵柯单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压在炕上,脸色微红。

    赵柯另一只手压在庄兰的嘴巴上,继续问方静“是这样吗”

    方静只匆匆瞄了一眼,便语气暴躁地说“是”

    赵柯看着下方的庄兰,庄兰也眨眨眼。

    苏丽梅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赵柯挑眉,“来,挣扎一个。”

    庄兰便试探着挣扎,越来越用力。

    赵柯是女人,按不住庄兰,要么得松开捂嘴的手,要么得松开攥着手腕的手。

    “你用棍子打了陈三儿的头,应该是松开了手腕,嘴没松开,是吧”

    庄兰大概知道她在模拟当时的场景,便在赵柯松开她手腕的时候,作势打向赵柯的头。

    赵柯捂着头,庄兰猛地推开她,得救。

    “过程是这样吗”

    方静崩溃一样,埋头大哭“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再回想了”

    庄兰唇色红艳,脸颊上手指按过的地方,白印重新转为肤色,而手腕上手印更明显一点儿,消得也更慢。

    赵柯面无表情,没有情绪地念道“我知道你很难受,可得有你的证词,我才好跟大队长和社员们说明情况,才好定陈三儿的罪,如果刚才的过程没有问题,我这边写一份证词,你签个字,就不再问你事发时发生的事了。”

    庄兰立即拿笔和纸,递给她。

    赵柯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写。

    庄兰便趴在桌上飞快地写起来。

    方静哭得肩膀颤抖。

    庄兰写好后递给她,“方知青,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方静好一会儿,才红着眼侧头,看向那纸。

    她挑不出毛病,庄兰写得过程比她自个儿说得都细节。

    方静拿着笔,签下名字。

    庄兰交给赵柯。

    赵柯拿着那张证词,扫了一眼,“休息吧,庄知青,苏知青,你们好好照看方知青。”

    苏丽梅没心机地答应。

    赵柯转身的一瞬间,眼神极冷。

    她只是想要确定,方静是个什么角色。

    做事肯定要有动机,“原著”里,方静得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作为补偿,她现在想要得到什么

    赵村儿大队有什么值得她觊觎的

    赵柯立即便想到首都培训的名额。

    可拿到名额需要签协议

    不,补偿不用

    赵柯一下子捏紧纸。

    就是这样粗糙的手段,害过陈三儿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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