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6 一言不合就开打

    第二十六章

    紧接着乔栀听见少年说“不若与我一同修行吧。”

    “”

    然而对方明明垂着双眸, 连嘴唇都没张。

    这声音又是从何处发出的

    谢尘寰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捏住眉心,道“这痴情戒还有一个效用。”

    “你我会共心。”

    当愿望达到最强的时候, 就能听到彼时彼刻,对方的心声。

    所以刚刚她听见的, 是谢尘寰的心声。

    不让她嫁给别人,是要她跟他一起离世修行。嗯,这很谢尘寰。

    “另外, 此物还有一个作用”

    谢尘寰念了一段心法,眸光温和瞧着她,“如此,你我便能时时刻刻观微对方。”

    乔栀试着用了一下观微,明明二人隔着十来步远,却倏地拉近了不少距离, 仿佛面对面站着聊天那般。

    有点像是现代的视频通话。

    乔栀有点无语地切断了观微。没想到, 他竟然对这法宝的接受度如此良好。

    不到片刻, 便摸索透了它的种种用法。

    乔栀匪夷所思,又因刚刚摄入大量的纯阳精血,心中实在烦躁,恐怕这一整夜,还得运功消化, 遂下达逐客令

    “殿下。天色不早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

    他抬眼, 半晌才道“嗯, 你也早些休息。”

    谢尘寰盯着她,那眼神,竟然让她品出了几分缠绵不舍、缱绻温柔之意。

    乔栀感到身上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

    不过很快, 少年便垂下双眸,身姿飘然地离去了。

    翌日。

    七殿下在崔栀房中待了大半夜的消息,不胫而走。

    虽说二人乃是未婚夫妻,崔家又是武将世家,礼教不算森严。但就这般开了先河,实在是有辱斯文。

    对此,乔栀让絮儿放出传言

    那次中元鬼节回来后,她便有些不适,只怕是中了邪,殿下深夜前来,不过是用所学之道,帮她驱邪罢了。

    絮儿脸蛋红红,“我都知道的小姐不用瞒着我”

    不,你不知道。

    乔栀刚想严肃地强调,她跟谢尘寰之间清清白白,甚至还有仇怨未释

    脸色却是一变,匆匆跑向茅厕的方向。

    谁知道,那纯阳精血,她运功消化了大半夜,虽然双肩的命火是亮了许多,却让她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都有一种来大姨妈的感觉。

    该死的谢尘寰

    “哟,这不是咱们的皇子妃吗”

    崔灵儿和崔琉璃手拉着手,出现在乔栀面前。

    确切地说,是崔灵儿拖着“崔琉璃”,因为后者明显不想看见乔栀,一张青白的小脸上满是仓皇。

    “听说姐姐昨夜,中邪了”

    崔灵儿沉着眉眼,背着手,指间捏着一张符篆缓缓摩挲着。

    絮儿觉察不妙,拔腿要去叫人,却被几个婆子按倒在地。

    这样的事,想来从前常有发生,因为崔灵儿表现得极为熟练。她飞快地将那张符篆摁在乔栀的肩膀上。

    乔栀只觉得一股细密的疼痛从肩膀传来,仿佛被一股电流打中一般。

    低头一看,那符篆的图案

    竟是雷击符

    时人崇尚道术,崔家的这几个小辈中,崔灵儿幼时随真人学过几手,便时常用这些手段,来捉弄她看不惯的人,虽不伤性命,却叫人苦不堪言。

    若是放在平时,乔栀早就跳起来给崔灵儿几个大比斗,但此刻她的腹中,似有人用小刀一下下地剐蹭,又如何受得了这雷击。

    她脸色惨白,跌倒在地,抬眼看着崔灵儿。

    “傻子就是傻子,”崔灵儿轻蔑道,“既然中了邪,我便替老天收了你这妖孽。”

    她将另一张符篆,塞进闻鸢的手中,道“琉璃妹妹,你可不要心软,万一她在殿下那里说出些不该说的,你我不就倒大霉了”

    “让她吞了这道符,保管她往后余生都开不了口。”

    崔琉璃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推拒

    “不,不,你别”

    你作死别拉着我啊啊啊啊啊

    她眼尾几乎抽搐,看向乔栀半绾乌发间,那支苍白的骨簪,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难不成你怕他哥”崔灵儿谑笑道,“你忘了,她哥也是个脓包废物罢了。小时候为了个馒头,给我当马骑呢。”

    见崔琉璃推拒不从,还一把甩开自己,踉跄地跑了,崔灵儿也懒得管她,捏着那张符,就要去掐乔栀的下巴。

    乔栀冷漠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手指,心道削下几根好呢

    突然。

    “你们欺人太甚就不怕我告诉爹爹吗”

    一道瘦弱的身影拦在面前。

    是那个被她冷脸拒绝,差点哭了的崔怜,此时竟然直挺挺地挡住了崔灵儿。

    “崔无厄给你点吃的,你就心甘情愿给他当狗了”

    崔灵儿不悦道,“崔怜,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可不是她崔栀的,少吃里扒外,胳膊肘净往外拐”

    她拿起那张火灼符,想都不想,便往崔怜的脸上贴去

    “啊”

    发出尖叫的,是崔灵儿。

    崔怜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崔灵儿捂着手掌摔倒在地上,她的手掌,竟是被一根利箭穿透了

    她浑身一阵战栗,讷讷向着那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呼吸瞬间停滞。

    “崔将军”

    她喜极而泣。

    乔栀亦是抬眼看去。

    只见,长廊下,一名黑衣少年逆光站着。他缓缓放下长弓,背上背着箭筒,里面还插着数枚羽箭。

    就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乔栀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极为奇怪的熟悉感。

    就好像与这个人,认识了很久很久那样

    他慢慢从光里走了出来。

    这是个容貌极为出挑的少年,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五官,皮肤白皙,但眼角向上斜飞出去,薄唇嫣红,有种说不出的邪气。

    他身穿黑色短打,腰间袖口,却用暗红色绣着精致的纹路,衬得整个人愈发挺拔而明艳,像是开在忘川河畔的第一朵曼陀罗。

    他迈着长腿,冲着乔栀走来。

    “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

    他挽着袖口,对乔栀冷冷地说,一眼都没看旁边哭喊的崔灵儿,好像对方是空气。

    这样一个桀骜又明艳的少年。

    他是

    一道清润的少年声音,蓦地响起“他就是你哥哥,崔无厄。”

    套着乔栀小拇指的红线,上面的金光闪烁了下。

    是连接上的标志。说明谢尘寰在通过痴情戒,在跟她对话。

    他肯定对她用了观微,看到了她这边发生的事。

    看着地上的鲜血,乔栀咽了下口水,想到在秘境身死,自己也会彻底完蛋

    决不能在这个“哥哥”面前露馅

    “此人”

    谢尘寰亦是考虑到这点,才会与她联络,他对崔无厄的评价是

    “骁勇,狠毒。”

    “他灭了崔家满门。”就在崔栀死后不久。

    崔无厄看着她满身的泥,嫌弃道“还不赶紧去洗干净”

    乔栀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毒了。却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煞神。

    顶着对方挑剔的目光,她压根没说话,默默地爬起来去洗漱了。

    灭门。

    所以,根本不用她动手,崔灵儿崔琉璃这些人,早就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

    乔栀去了一趟茅厕,解决了生理问题,期间还研究了一下怎么屏蔽语音通话。

    发现只要把那根红线握紧在手心,就可以“挂断”。

    她出来后,用手帕擦着手,“他是因为他妹妹灭了崔家满门”

    “不错。”谢尘寰道,“传闻,你哥哥与你,不,与崔栀在回到崔府前,过过一段流浪的日子。”

    相依为命乔栀心说,那她现在活着回来了,算不算改写历史了。

    也不对。

    造化镜终归是一场秘境,该发生的,现实中也早已发生了。

    无数前辈用血与泪的教训告诉我们,历史不容改变。

    一切早已注定。

    就算是神也不行。

    谢尘寰还在与她说关于那位的事“崔家被灭后,他反了。”

    “就在我父陛下暴毙的那一天。”

    再之后他们相遇,便是在战场之上。灭了崔家满门后,崔无厄反了,他是上虞历史上,最年轻的反臣。

    突然,乔栀听到了一串狗叫声。

    她抬眼看去,只见那少年竟然停在花园没走,正揉着一只大黑狗的狗头,神态显得很是亲昵。

    那黑狗像是一朵硕大的蒲公英,只不过是黑色的,在主人的爱抚下发出受用的呜呜声。

    那边的谢尘寰,却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乔栀敏锐捕捉到了。

    “你怎么了”

    此刻,身在藏经楼,坐在案前的七殿下,揉了揉眉心,将那根红线放在书卷上道

    “无事。只是乍见故人音容,有几分惆怅罢了。”

    乔栀可听不出半分惆怅,反而有种隐隐的反感之意。

    她“哦”了一声,“你讨厌狗啊。”

    “这么明显吗”

    乔栀却不打算搭理他了,径直走上前,对那黑衣少年道

    “兄长。”

    岂料。

    少年的背影微微一顿。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不是阿栀。”

    那少年微眯双眼,眸子里的光极是危险。

    “阿栀从来不会唤我兄长。”

    乔栀没想到一个称谓都能出错,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谢尘寰道“忘了同你说崔无厄有个诨号,唤作饱饱君,亦是他的小名。”

    “想来,他的妹妹也时常以小名唤之。”

    饱饱君

    脑子里闪过什么,快得几乎难以捕捉,她突然想起,自己在谢弋楼的藏书阁中,看到过关于魔尊的记载。

    听闻,魔尊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称号,便是饱饱君。

    而魔尊的大名,也叫崔无厄,难道面前的这个少年,与那位失踪了许久的魔尊,竟是同一人不成

    乔栀却说不出话来。

    她怕是要被这个哥哥给掐死了。

    谢尘寰道“你身上可有吃食。”

    乔栀立刻去翻袖口,居然还真让她找到了崔怜塞给她的糕点。

    她颤颤巍巍递上去。

    果不其然,崔无厄眼睛一亮,立刻把手松开,接过点心,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

    “还是妹妹对我好。”他含糊地说,完全看不见方才那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

    看着少年那一脸吃货相。

    乔栀感叹。

    这哥哥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吧。

    “他为什么要把崔栀嫁给你”

    谢尘寰默了默,“我也不知。”

    于是乔栀看向崔无厄,直接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七殿下”

    崔无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他抬起眼睛,想了想。

    “你喜欢他啊。”

    前世的她,喜欢谢尘寰乔栀忍不住道,

    “你怎么看出我喜欢他的啊。”

    崔栀可是个心智不全的,她什么心思,崔无厄从何得知。

    崔无厄把那颗屁颠颠凑上来一脸馋相的狗头,往旁边无情一推。

    嗷呜一口吃光糕点,还把手指放进嘴里嗦了嗦。

    因为是帅哥,做这个动作还蛮赏心悦目的。

    不过乔栀还是觉得,他是在浪费这张脸。

    崔无厄吮完手指上的残渣,垂下头,恢复了那副散漫冷淡的模样

    “我们小时候在家里,你每天都会放一朵花给他,说长大了,要做他的新娘。”

    家

    谢尘寰道“是玉尘的宫观。他们兄妹幼时流浪,常常会躲进玉尘的宫观之中。”

    那对兄妹,把宫观叫做家。

    那么“他”,就是指玉尘的神像了。

    崔栀的愿望,竟然是做神的新娘

    乔栀蓦地想起那神龛之中的神像。那张脸跟谢尘寰,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崔无厄一双上挑的眼睛看向乔栀,眸光冷冷的,说出的话却很温暖

    “只要是你的心愿,哥哥都会实现。”

    红线的两端,叹息声同步响起。

    崔栀并未如愿。

    她惨死在了山匪之手。

    崔无厄也因此,杀光了崔家满门。

    望着眼前这个,嘴角还带着一点糕点残渣的少年,乔栀忍不住小声问谢尘寰

    “他最后怎么样了”

    “抱歉我并不知晓。”

    谢尘寰垂眼,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死去很久了,并不知道这位少年将军的结局。

    乔栀沉默,她知道,上虞的历史并未在那之后终止。

    这说明,崔无厄失败了。

    造反失败的下场,不用说也知道,不外乎万箭穿心、身首异处

    乔栀走回了房间,一头栽到床榻上。

    她翻过身,有些失魂落魄地望着帐顶。

    纯阳精血点亮了她的命火,她重新找到了作为人的感觉。

    以至于,她竟然开始共情一个秘境里的人物。

    崔无厄。

    她心里实在在意,很在意这个名字,好像在前世那些时光中,这个名字,已经深深、深深镌刻在了她的骨血之中。

    难道说,真的有那前世今生的羁绊,所谓血缘亲情,就算是转世,也会眷恋不舍的吗。

    她喃喃“这个名字,又有什么寓意呢”

    无厄,还是无恶一种祝福吗,是没有困厄,罪恶的意思吧

    少年清冷的声音,穿透了重重云雾,清晰传来“这名字是崔将军自己取的。”

    那个“厄”字,原本写作饿。

    那个一直饿肚子的将军,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跪在玉尘大神的神像前,虔诚地许愿

    愿天下无饿。

    我希望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饿肚子的人了。

    迷迷糊糊间,乔栀做了个梦,是属于那段遥远的,前世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崔栀,年幼的她,紧挨着清瘦的哥哥,彼此于墙角安睡。

    这座破旧的宫观,是唯一收留他们,为他们遮风避雨的地方。

    是他们的家。

    那些流浪的日子里,天气总是潮湿阴郁的,夜里更甚。

    小小的兄妹蜷缩着手脚,头靠着头、脚挨着脚,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那神像银发披身,拈花微笑,案前供奉着一束又一束的栀子花。它们堆积如小山。有些花瓣纯白、枝叶上还挂着新鲜的露水,有些却已经枯萎。

    神像温柔悲悯,祂低垂的视线落在这对人间的兄妹身上,仿佛在回避什么,又仿佛在俯瞰什么。

    那双眼睛早已看透人世烟火,却始终不见一点人情冷暖。

    从梦境中醒来,乔栀还有些怅然若失。

    她坐起身,倏地看见,桌面的花瓶里,不知被谁,插进了一大捧栀子花。

    乔栀立刻提起裙子,飞快走到门外,冲着那道颀长的黑色身影,低声轻唤

    “哥哥。”

    崔无厄回首。

    他身影被光笼着,散发出模糊的光晕。

    他冷淡“做什么。”

    乔栀笑道“我想习剑,哥哥可愿教我”

    修炼忘情诀,也少不了修剑。

    只是不等崔无厄开口,谢尘寰的声音便先传来

    “崔无厄的剑招极邪,你学了,有害无益。”

    乔栀掌心掐住那根红线,他的声音便再也听不着了。

    崔无厄手背贴在她额头上。

    “我没病。”

    崔无厄“唔”了一声,把头扭向正堂的方向,道

    “我要去领罚。”

    他伤了崔灵儿,对方是长房嫡女,告状给长辈,他自然会被惩罚。

    崔家家主,他们的父亲从来不曾对这个半路认回的儿子留情。

    乔栀道“分明是崔灵儿伤人在先。为何要罚你”

    她向来是个护短的“我去同他们理论。”

    崔无厄已经走出许久,闻言,慢慢倒退着走回来。他极莫名地瞧着她

    “你不傻了”

    乔栀无语。敢情你才发现啊

    那少年冷淡道“不过是打几鞭子,你哥哥我还受得住。”

    乔栀见劝他不动,只得道“哥哥,我不想嫁人了。”

    崔无厄“那你想做什么”

    乔栀想到谢尘寰说要带她一起修行的话,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提议

    “我想出家。”

    崔无厄露出了“原来还是个傻子”的表情。

    他养的那只黑狗却突然离弦之箭般窜了出来,冲着一处汪汪狂吠。

    崔无厄立刻飞身掠去,喝问“谁”

    一袭白衣的少年,高高立在檐顶之上。

    他长发高束,与袖袍一同被风吹得飘飞。

    面容白净,额心一点朱砂,脖子缠着一圈白色纱布,整个人恍若谪仙。

    原来,因着乔栀切断了痴情戒的联系,他竟是亲自找上门来了。

    他站在高处,却不下来,黑眸紧紧盯着底下那只虎视眈眈的黑狗。

    少年皱起浓眉,眸底隐隐有丝抗拒之意。

    “殿下。”

    崔无厄也没想到,这个不速之客,竟然会是谢尘寰,“殿下来做什么”

    谢尘寰这才回神“我来,是为赠令妹一物。”

    什么东西被他抛了下来,崔无厄一看,那竟是一柄晶莹剔透的宝剑。他立即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殿下这是,要教舍妹习剑”

    崔无厄知道七殿下在忘尘观中修行,长于剑术。

    但未婚夫妻,无论如何也没有夜夜私会的道理。

    他又转念一想,这剑法自然是谁更厉害,跟谁学。

    望着那少年,崔无厄心道,他纵横沙场,哪次不是杀的敌人片甲不留。

    还不曾遇到过敌手。

    倘若这七殿下连我都打不过,又如何放心将阿栀交给他

    谢尘寰亦是长叹,若是放手让崔无厄这一境魔尊去教,教出来的不是个祸胎便是个魔星。

    崔无厄自己就是个大祸害,再加上一个乔栀,岂不叫人头疼。

    是以,人只能他亲自来教。

    二人你也不肯让我,我不肯让你,竟然诡异地针锋相对起来。

    絮儿也是一头雾水,压根没搞清楚状况。

    眼瞅着,这殿下怎么跟大少爷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了

    她一时不知是要为姑爷加油,还是要支持他们家少爷。

    但小姐明显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竟然抱着剑兴致冲冲地提议

    “择日不如撞日,二位不若就在我眼前,比试一场。”

    崔府正好有一座演武场。

    届时谁若赢了,她便同谁修习,名师出高徒,要想拿高分,选择很重要。

    想来修道亦是如此。

    崔无厄与谢尘寰互看一眼,点了点头。

    七殿下前来与崔府少爷比武的消息,顷刻传遍崔府。

    这崔无厄天生神力,早就广为人知。

    这些年来找他比武的奇人异士也是不少。

    但众人还未见过这位七殿下展露武艺,听闻他自幼修行,一手剑术出神入化。

    会是谁更胜一筹

    此事传到崔家家主那里,老将军思索片刻,便也带着人前去。

    崔灵儿捂着那只包得跟猪蹄一般的手掌,眼睛红肿,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她没想到那个贱种竟然敢对她出手

    她的哥哥崔牧皱眉看着。

    崔无厄为了崔栀的婚事,可以豁出命来挣那军功,甚至不惜违抗父亲的命令,铤而走险,最终以五千轻骑大败赤奴人,得陛下厚赏。

    那些赏赐,纵是他这个骠骑将军看了都觉眼红。

    崔无厄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这崔栀,就是崔无厄明晃晃的一条软肋。

    原本只要拿捏住崔栀,崔无厄便是他麾下的一条好狗。

    那些功勋到头来,还不都是自己的

    谁知道崔灵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因为一念嫉妒,就要杀了崔栀,差点毁了他满盘好棋

    果然是眼界狭窄、心思浅薄的后宅女子,不堪大用。

    崔牧缓缓起身“殿下之前来访,我便未曾迎接,实在是有失礼数。今日可要好好把酒言欢一番。”

    他轻轻看了崔灵儿一眼。后者立刻接收了他的意思。

    崔栀和七殿下尚未完婚,她还有机会。

    而且

    她浑身一个哆嗦,如今,她落了残疾,若是不能嫁给这位,唯一的未婚皇子

    只怕要步上那些姊妹的后尘

    不,崔灵儿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今夜,她一定要得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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