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阿本气得脸都变形了,然而当白珍珍转头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就变成了笑脸。
“白姐你忙。”
阿本也不想这么怂的,毕竟他可是个横死的厉鬼,搁在恐怖片里都能大杀四方的那种厉鬼。
然而谁让他碰见了白珍珍。
看着正低头给他尸体整理仪容的白珍珍,阿本仰头望天,乖乖地当自己的贴墙鬼。
房间的鬼气变化白珍珍自然察觉到了,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自然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阿本,她拿着眉笔,仔仔细细地给阿本画着眉。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白珍珍的胆子并没有这么大,一切还要从她发现自己能见鬼了开始。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死于心肌梗塞,因此她变了鬼之后,死相倒是不吓人,除了脸青了一些,嘴唇红了一些,整个人飘着之外,瞧着跟正常人差不多。
头一次见鬼的白珍珍因为受惊过度,直接手中的菠萝包砸了过去,谁知道就是那么寸,她扔出去的菠萝包恰恰好砸中了原主的脑门。
再然后,原主就被一个菠萝包砸进了墙里面。
当时白珍珍就震惊了,连带着害怕都忘记了,之后她和原主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交流,经过实验,她才发现她不止可以看见鬼,她还可以触碰到鬼。
换而言之,她可以跟鬼展开贴身肉搏,只要她想,她抓到的东西都可以给鬼带来伤害。
就在白珍珍惊讶于她的特殊能耐时,原来的那个白珍珍告诉她,自己的死不是意外,让白珍珍想法子找出她的死亡原因,帮她把仇给报了。
“我要走了,希望你好好善待我的身体,了却因果之后,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了。”
原来那个白珍珍走得干脆,却给她留下了一肚子的疑惑。
原主的死居然不是意外的吗
自打见过原主后,白珍珍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同时也开发出了更多的特殊能力来。
鬼跟鬼是不同的,正常死亡的鬼魂,魂体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意外死亡的横死鬼,魂体染着一层浅浅的红色,而被人谋杀的枉死鬼,魂体则冒着红光,并且身上有着很重的戾气,对活人充满攻击性。
自然死亡的鬼魂脱离身体之后会直接进地府,横死的鬼魂则会在人间停留七天,头七之后,那点不甘散去,便会魂归地府,而枉死的鬼魂则会滞留人间,心中执念不消,会转变成为厉鬼。
而阿本,是个枉死鬼。
他以为自己是自杀,但是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白珍珍看到了他魂体上泛着的红光。
只有枉死鬼的魂体才会冒红光。
这种鬼通常很难缠,秉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想法,白不语只当做没看见阿本的鬼魂。
就算她能见鬼,但也没谁规定不允许她摆烂当咸鱼不是
有能耐就非得要展示出来不成她又不是表演家。
奈何白珍珍想摆烂,但架不住阿本想作死啊。
阿本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压根儿就不能看,光是那血腥味儿就把人熏得能晕过去。
尸体清理好之后,白珍珍要在产生尸僵之前将尸体缝合好了,所以她必须要争分夺秒,偏偏这个时候阿本的鬼魂还来捣乱。
“哟呵,靓女,你的底裤是红”
她应该尊重死者的,但是嘴欠的阿本让白珍珍无法产生尊重,她一记撩阴腿,狠狠地踹在了阿本两腿中间最脆弱的地方。
魂体会不会感觉到疼痛白珍珍不知道,但那天阿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殡仪馆的屋顶似乎都能被他给掀翻了。
那一脚下去,阿本终于老实了,在白珍珍给他缝合身体的时候,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敢吭声。
白珍珍估摸着阿本是在怀疑人生,不过谁让他当了鬼也不老实,挨那一脚不亏。
当然,作为一个枉死鬼,阿本挨了一脚之后,还试图对白珍珍进行攻击,不过可惜的是,他失去了鬼魂那个无法被普通人触碰到的bug设定后,白珍珍揍他跟玩儿似的。
然后阿本就彻底老实了,虽然嘴欠,但胜在识时务,挨了白珍珍的毒打后就不敢胡乱吭声了谁让白珍珍专攻下三路,他怕自己当了鬼都要被踹得当太监,当然要老实了。
入殓师的工作是枯燥的,给死人上妆要比给活人上妆更难,毕竟死人妆不能画得太假,要不然容易让人产生恐惧感。
明天家属要来瞻仰遗容,画出来的效果要跟活人有区别,但区别又不能太大。
投入工作的时候,白珍珍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她没注意到阿本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从墙上面抠出来,然后悄悄地往门口处移动。
或许是因为磁场原因,殡仪馆里的鬼魂受到的限制很多,穿墙瞬移之类的都不行,想要离开,还得靠两条腿飘才成。
阿本这三天一直被白珍珍盯着,根本就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现在终于被他找到了。
他悄悄地溜出了遗容整理室,外面走廊的白炽灯感觉到了阿本的存在,像是接触不良似的,闪烁了几下之后,才重新恢复了稳定。
阿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白珍珍没发现他,立马朝着出口的方向飘了过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他要为自己报仇。
九零年的香江的夜晚也是热闹的,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道路两边的霓虹灯闪烁着,人群熙熙攘攘,大排档上坐满了客人,老板一边颠着炒锅,一边大声回应着客人的话。
穿过这条热闹的街道,拐个弯后,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巷子如同迷宫一般,昏黄的路灯却并不足以照亮弯弯曲曲的巷子,灯光闪烁中,隐约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正在小巷之中穿梭着。
小巷的尽头处是一家香烛铺子,店铺招牌上的灯已经熄灭了,屋内的灯光却是亮如白昼。
老态龙钟的妇人盘膝坐在蒲团上,身体如同电打似的不断抽搐着。
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稻草扎的小人,小人身上用黄色的符纸牢牢包裹着,妇人一边抽搐,一边将细如牛毛的针扎在了稻草人上。
不过片刻功夫,稻草人身上就被密密麻麻的牛毛针扎满了。
此时那妇人也停止了抽搐,缓缓睁开了眼睛。
站在暗处的西装男赶忙迎了上去,急声问道“王婆,处理好了吗那家伙是不是再也无法找我的麻烦”
被称作王婆的妇人掀起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了那年轻男人的身上。
“你说呢我王婆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么”
她的声音异常粗嘎,年轻男人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她的声音刺到了,细微的疼痛从耳中弥漫出来,他却连揉都不敢揉。
年轻男人赶忙开口,满脸讨好地说道“不不不,王婆,您可是咱们九龙最厉害的神婆,我不信你还信谁”
得了他的话,王婆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笑容来。
“衰仔,你把这稻草人拿回去烧了,骨灰撒进粪坑里面,污秽之物登云罩顶,我保证他生生世世倒霉透顶。”
得了王婆的话后,年轻男人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稻草人接过来,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木头盒子里面。
紧接着他掏出两沓钱来,献宝似的捧到了王婆面前。
“王婆,这是小的孝敬您的,请您喝茶,您千万不要推辞。”
王婆矜持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将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时候不早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王婆毫不客气地开口赶人,年轻男人不敢多言,抱着盒子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从王婆家里出来,年轻男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抬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面前幽深的巷子,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这地方是他第一次来,要不是朋友推荐,他也找不到王婆那家香烛铺。
王婆只做晚上生意,哪怕心里害怕,他也只能晚上过来。
从王婆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三月的香江夜晚还有些冷,年轻男人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不对啊,按理来说应该出来,我难道迷路了不成”
年轻男人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仍旧没有从那破旧的小巷子里出来,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张望着。
然而这条巷子他头一次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
“张家栋”
就在此时,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张家栋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了过去。
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了张家栋的眼中,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啊”
短促的尖叫声过后,巷子里恢复了一片寂静,与此同时,香烛店里的王婆掀起眼皮朝着虚空之中看了过去。
“孽障,竟然敢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害人”
王婆以完全不符合她年纪的灵活剪了一个黄纸人,她朝着纸人吹了一口气,那黄色的纸人便朝着外面飞了过去。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隐约传来什么东西凄厉的惨叫声。
不多时,那个黄色的纸人就飘了回来,不过刚刚纸人上并没有描绘出五官来,但此时的纸人脸上却多了五官来。
看着那粗糙烂制的五官,王婆嗤笑一声,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将纸人随手团了起来,扔进了一旁黑色的坛子里面。
夜深了,白珍珍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彻底忙完了。
她将阿本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重新将白布给他盖上了。
处理好的遗体自然是要放在棺木之中的,不过这不属于白珍珍的工作,等明儿一大早,自然有工人来做。
白珍珍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发现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阿本,走吧。”
换好衣服出来的白珍珍抬头朝着阿本嵌进去的墙壁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墙壁上已经是空空荡荡,原本贴在那儿的阿本已经不见了。
白珍珍“”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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