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把陷入回想沉思、面色苍白的康永河惊得回过神;

    虞妗妗也抬眸看向房门,目光幽冷。

    “先生,您点的东西到了。”听声音仍是之前领路的服务员。

    真正点了东西的嫖客被虞妗妗一巴掌扇晕,半边脸肿得像猪头高高鼓起,昏倒在地,现在这种肯定不能开门。

    “先生先生您在屋里吗”

    服务员加大敲门声,语气中多了些疑惑。

    从这工作人员之前同嫖客的交谈、行为动作,以及现在试探性的问话,说明她在这里做工,知晓内里的黑暗罪恶,却选择熟视无睹甚至包庇;

    如若屋里没有回应,很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她会把异常情况上报给酒店老板。

    带着这样的担忧,康永河不由去看虞妗妗,小声问“怎么办”

    虞妗妗瞥他,“你是警察,你想办法。”

    康永河

    他准备片刻,忽地扬声爆呵“敲你妈敲东西不要了,别再来烦”

    他故意放粗了声线,骂地也很粗俗,是在伪装昏厥的、脾气暴躁的嫖客,以此赶走门外的服务员。

    这招很有效,服务人员以为自己来得不巧,打扰了屋里客人的兴致,打消了心里那点异样感。

    犹豫片刻她没立刻离开“先生,我们店的茶点一经出售概不退换,就算您不使用也不能退款。”

    康永河又假装不耐叱骂两声,成功把服务员支开。

    他把恶臭流氓混不吝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像,侧头就发现虞妗妗微挑着眉头在看自己。

    轻咳一声,康永河仍压低声音把话题拉回正事,他表情沉重说道

    “虞师父,在见您之前我母亲也找其他大师咨询过。对方说那厉鬼既纠缠不休,也不愿讲明理由和恩怨,一定是不讲理一心害人的恶鬼,得想办法诛之。

    可今日的发现,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个女鬼会不会也和这个姑娘一样,不是想害我也不是不想说,而是她没能力说您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吗”

    虞妗妗点头说道“当然有。”

    灵魂转世投胎,再世为人,一般有两种情况会出现身体上有缺陷、同时具象在魂魄上

    一是投胎时魂魄完整,投身的母体也比较健康,从胚胎到成型期间都正常发育;然而母体在孕期被人投毒、生病用药、过度撞击等等一些原因,导致胎儿在发育阶段逐渐畸形,那么孕养在胚胎中的魂魄也会元气大伤。

    二是魂魄投胎时就比较虚弱、魂力空虚,或者是受损的魂体,那么从它进入胚胎的那一刻,就注定这具身体生来就有某些地方残缺。

    像这种先天残疾的人,死后魂体也会带着对应的缺陷。

    真像康永河猜得那样,缠住他的女鬼魂魄哑声,那么她生前就是个哑巴。

    结合酒店与棋牌室中腌臜黑暗的一幕,虞妗妗大致猜

    到,

    女鬼大概率也曾是被囚在酒店、被迫卖淫的可怜女性。

    暂不知什么原因死在此处。

    由于生前遭到非人的虐待,

    死后她满怀着怨气化作厉鬼,却被害死她的人镇压魂魄,无法离开。

    被困的厉鬼终日浑浑噩噩,终于某天,两名接到居民报案的警察来到棋牌室,女鬼恍惚听到有人喊他们警察大哥。

    警察

    女鬼残存的记忆里,他们惩恶扬善、缉拿恶人并且打击犯罪,是可以为自己、也为许多深陷折辱的同伴伸冤报仇的好人。

    她格外激动,疯狂用渗血的指甲抓挠囚禁自己的龛物,不停撞击无声嘶吼,想要出去,想引起警察的注意,却无济于事。

    她只能听着两个警察打开一间间包厢门,教育来打牌的人不要赌钱,不要赌博。

    只是他们根本想不到,距他们不足十米的墙壁里面另有乾坤,藏着更大更深的恶。

    来突击检查的警员没发现异样,也没有透视眼能看穿墙壁,把该拘留的人扣上,便准备离开。

    两人似是在玩笑,其中一人有点恼,低呵着踢了下同伴

    康永河你小子

    另一人闷声笑笑,不知又说了什么。

    康永河

    这名字像一把利刃,破开女鬼浑浑噩噩的意识,她在心里反复默念,渐渐看到了一名青年男人的背影。

    对方穿着警服,周身散发着凛然正气,一看就是做过不少好事。

    从青年警察的身上,女鬼看到了一线希望。

    哪怕被正气灼烧,她也执着地把煞气缠了上去

    “这栋大楼内阴气很重,但却感觉不到阴灵,估计是被什么镇邪的东西给压了。”虞妗妗分析道“确定你撞邪只是因为丢了名,就很容易解决后续,想叫那鬼缠不了你,我回去给你做个法即可。”

    而且是很简单的法事。

    靠着名字建立的联系最简单,也容易破。

    只需提前备好一个稻草扎的替身,把写有康永河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纸做成稻草替身的衣服、或者直接贴在稻草替身上,再把浸过公鸡血的小刀放在火焰上烘烤,烤到滚烫,把刀刃悬空在稻草替身上方、打叉式地画六道,便能斩去当事人身上的煞。

    看着康永河的神情,虞妗妗缓缓说道

    “只不过,康警官不想要这个解决方式吧。”

    康永河皱着眉,偏头看向身侧。

    角落里的少女意识到康永河和虞妗妗不是坏人,至少不是来侵犯、打骂自己的,悄悄松了口气;

    她听不见,只能小心翼翼看着两人嘴唇蠕动,眼里盛满了惊慌不安。

    像她这样的可怜女孩儿,不知这栋酒店里还有多少。

    甚至还有惨死的亡魂。

    身为重案组警司,康永河只有一个念头破案。

    他隐隐有感觉,能在南城闹市悄无声息弄出个丰源酒店,还

    藏匿女性强迫卖淫,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这酒店背后的水定然很深

    饶是如此,他也不想退缩。

    “虞师父,我想把这个贼窝捣了。”

    dquohei”

    他面含期待说道“我们帮助破案的线人都有奖金,我自己还可以额外出一笔钱给您”

    虞妗妗半晌没说话。

    “当然,这件事很危险,其实我不该把别人卷进来”

    就在康永河有些失望,但表示理解,她才凉凉说道“主顾都提要求了,我还能撂担子不干么。”

    “你想怎么搞就放手去做,只要不把地捅破,我都能兜着底,带你怎么进来怎么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康永河闻言先是一愣,明白虞妗妗这么说就是同意帮忙,顿时大喜过望,“谢谢虞师父”

    其实目前最稳妥的方式,是把现场拍照留据,不要打草惊蛇;

    回到警局后把这件事上报给上级,对棋牌室和丰源酒店展开调查、获得更多证据后才能下调令,彻查搜捕。

    可他等不及。

    晚一天,就有不知道多少个女性被强迫,被欺辱,她们心里的创伤就会多一分。

    向来冷静的康永河也是被虞妗妗那句地不塌都能兜底给激励出豪情。

    这可是鬼都能召唤的奇人异士

    有她在,保障便多了一分

    康永河的职称是二级警司,说高不高,他手底下只有一组小队,还不能下调令完全派遣;

    说低也不低,再升一级到了三级警司,他就有资格评选警长职称,届时也算质的飞跃。

    越到这关键节点,其实越得稳住。

    今天这事儿办好了,是天大的功劳,升职板上钉钉。

    一旦出了丁点差错,竞争职位的老对手就能抓住这个错处,让他狠狠跌一跤。

    其中利害康永河心里门清,他还是犹豫都没一下,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上级电话。

    电话一拨通,康永河就详细同上级描述了丰源酒店中的案情。

    乍一接收到如此庞大的消息,上级也吃了一惊,追问好几道

    “你从哪儿得到的证据消息可靠吗有人证还是物证还有,你怎么知道有受害者在酒店里丧命你不会开玩笑涮我吧”

    康永河逐一解释后,再三保证“副局,我就在贼窝里,证据我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我保证自己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实情”

    南城警署副局立即点开电脑邮件,看到了下属发来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儿披着件薄外套,手腕的确被一根锁链牢牢锁住,束缚在墙边。

    副局眉头紧皱,抵住额头想了半天,“不行,康永河你先回来。”

    康永河听出上级的言外之意,急了“副局,多拖一秒对受害人都是多一分伤害

    ”

    副局“你跟我倔什么我问你康永河,你要现在出警,事后你怎么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贼窝,你怎么混进去开了这间房你拍的照片充其量只能证明,有个姑娘被非法囚禁,你怎么证明她被迫卖淫没有更铁的人证物证,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自证

    这个案子真照你说的,有这么大内情,那要动就必须证据确凿拿着搜查令过去,你能保证出警了一定可以把案子钉死吗你有没有想过,只要差了一环,有一点缺漏,背后的人就能揪着把你咬死光是搜查令这座大山就能把你压死”

    听着上司怒火滔天,康永河知道,他说的这番话都在为自己考虑,很有道理。

    被再次问道怎么得到的消息,他耿了半天,也没把虞妗妗供出来

    “冤魂托梦,我梦到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上司在办公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差点把桌子拍烂。

    “荒唐康永河你脑子被驴踢了”

    “副局你想想,如果我做的是假梦,怎么可能知道棋牌室里内有乾坤,精准找到暗门和隧道,还正正好好找到有受害者的房间,你觉得我有这么逆天的运气吗”已经做了几天心理暗示,能够接受鬼神的康永河,开始一板一眼劝起上司接受新事物。

    副局被他堵得没话说,偏偏还找不到能反驳的地方。

    他很心累,压低了声音“行,就算我相信你,你和别的警员也这么解释吗你知不知道,如果在丰源酒店找不到铁板证据,找不到你嘴里说的被害死的人的遗体,不仅你,连我也得吃处分。”

    康永河凝眉半晌,缓缓说道“老高,我确定死者的尸骨就藏在这栋大楼”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盯着虞妗妗。

    虞妗妗对他点头。

    像梦中女鬼那样的阵咒,必须要以肉身或者骨灰为媒介,否则封不住。

    她死后尸身一定留在这里。

    虞妗妗有自信,绝不会出错,如若错了她掘地三尺也会把那具尸骨找出来。

    得到她的肯定,康永河下了决心,一字一顿说道

    “我有信心找到。如果找不到关键性证据,你放心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作主张,谎报了案情。”

    “我脱衣服。”

    “你糊涂”副局呵斥他,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可不是耍流氓的意思,脱帽子、脱衣服在警员的意思里,就是除职。

    “你个臭小子”副局听他喊自己老高,就开始骂骂咧咧,“你说这些话,好像我多么冷血不近人情”

    说到最后,副局唉声叹气,竟是同意出警,他语气略带阴阳“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陪你胡闹一次,高某人也不是什么不顾老百姓死活的空头司令。”

    康永河先是惊讶,而后语气郑重“谢谢副局”

    两人开始嘀嘀咕咕商讨细节。

    高副局会以有热心市民举报此

    地卖淫为由,突击检查丰源酒店,直捣康永河所说的暗门,康永河就负责在酒店内部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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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完电话不到十分钟,她耳朵尖一抖,抬头看看房门方向。

    尽管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她听到了外面有骚乱。

    与此同时,高副局给康永河回了个电话,气急败坏道“我刚刚下达完出警命令才多久,上面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接到了对咱们警署的举报,询问我有没有丰源酒店涉案的实际证据。

    别让我逮到从哪里泄的消息败类”

    “但看这个情况,你所说情况大概率都属实,康永河你现在很危险丰源饭店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说明这件事牵扯到的人不简单,酒店方肯定会立刻排查酒店内部,你现在就撤出酒店,不要管什么线不线索了”

    高副局越说越着急,康永河却缓缓道“晚了副局。”

    沉寂的房门再度被敲响,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先生很抱歉打扰您,因有突发情况,请您先收拾东西去茶水间休息片刻,今日一切消费都由我们承担,真的很不好意思”

    丰源酒店既然敢这么嚣张,就一定有仰仗,老板也不会是个蠢人。

    警方大张旗鼓要搜查酒店,直指卖淫嫖娼,他们一定有实质证据、或者有信心能抓个正着。

    这说明今天的客人里,很可能混进了警察的眼线。

    他们只要赶在警察赶到之前,把今天开张的客人全部控制起来,找出那个眼线做掉,再把赚钱的工具全部转移到搜不到的地方。

    就算警方冲进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证物证全无,能拿他们怎么样

    高副局也隐约听到了点动静,顿时急了“你别管了,立刻跳窗,一定要等到咱们的人过去”

    康永河苦笑说“副局,你觉得他们这种接待室会不封窗么”

    今天是休息日,没有特殊原因,警员是不可以在外配枪的。

    他想着自己只是来棋牌室抓个鬼,也用不上枪,虞师父一张符咒就能解决掉,因此没带。

    康永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撞破大案,还被逼到绝路。

    他沉沉呼了一口气,先是再度把嗓音掐得粗里粗气,故作不爽地嚷骂道

    “你们酒店是不是有病每次都兴头上扰人烦,我他妈不去,滚蛋”

    然而门外的人这次可没那么好糊弄、打发了,在门外坚持不走“实在抱歉先生,今天是特殊情况,如果您不开门的话,我们客服这边只能自行打开,把您请出来了”

    在外面的背景音下,虞妗妗伸了个懒腰。

    她恹恹垂着的眼眸不知何时抬起,瞳孔缩成一条细缝,像只睡醒了进入狩猎状态的大猫。

    高副局在电话那头急得口干舌燥,出主意道“要不你就

    充当嫖客,

    先跟外面的人走”

    康永河觉得行不通。

    外面的人里肯定有领嫖客过来的女服务员,

    自己和地上的男人外貌身高年龄穿着都大相径庭,除非她瞎了才认不住换人了。

    看看角落里的女孩儿,以及面色平静的虞妗妗,康永河在脑中飞快计划

    “待会儿虞师父你藏到床下,我努力拖住这些人。”

    这话是给虞妗妗说的。

    他又对高副局说“还有,如果我出事儿了,我会尽量在这间屋里留下大量生物痕迹和dna,老高你记着我给你的房间号,人来了直奔这间,他们不可能有时间把痕迹收拾得一干二净,也算证据”

    “打住打住。”

    听他一副要交代后事、以身殉职的严肃语气,虞妗妗叹了口气,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歪着脑袋“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不是神仙阎王爷来抢人,今天谁都不能把你怎么地,干嘛沉着脸,好像马上要英勇就义了。”

    康永河神情惊愕,迟疑道“我以为虞师父你是说鬼神之事。”

    他先前也没想到,丰源酒店本事这么大,能这么快得到警方的消息;

    在他眼里,虞妗妗这矮个头、细胳膊细腿,对付鬼可能无比厉害,但面对穷凶极恶的大汉,两拳就被放倒了。

    被轻视的妖族至尊有些不爽,她撑着手臂五指张开,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断在少女的脚铐、手铐上。

    明明她五指葱白纤细,指尖没有任何利器,却发出铮铮的硬器碰撞巨响。

    用刀都割不断、锤子都锤不烂的铁链,轻轻松松断在了虞妗妗的掌下;

    这一幕简直把康永河、以及聋哑姑娘看傻了,两人一个瞪大眼,一个张大嘴。

    康永河难得结巴“虞师父你、你是武学大师”

    高副局只能听到康永河那边有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并不知晓什么情况,急切询问“发生什么了康永河你还好吗”

    “我没事副局”

    康永河刚报了句平安,就听到房门锁芯在响。

    外面的人要强行进入了

    虞妗妗一把将断开束缚的年轻姑娘推到康永河的身旁“你带着她,躲我身后别冒头。”

    眼瞧着康永河想来帮忙,她强调

    “你会拖我后腿。”

    她一边说一边往房门的方向走,康永河莫名觉得自己被鄙夷了。

    没来得及提醒她小心,房门便被推开。

    门外的几人等了半天,里头也不开门,贴近门板又听到里头有铁器碰撞的声音,对视一眼认定屋里不对劲,直接打开这间房门。

    谁料到甫一开门,他们就看到地上昏厥的男人,以及屋子里剩下一男两女。

    看到多出来的人,以及屋后他们的赚钱工具手脚上的链子全都断开,几人立刻意识到他们要找的小蚂蚁就是这两只

    闯

    入的人是三男一女,

    除了女方是带路的服务员,

    其余三个男人身高都在一米九往上,块头巨大浑身肌肉,和虞妗妗的体型差对比太过明显。

    发现男的躲在后面,反而是个年轻弱小、甚至看起来未成年的小姑娘站在最前,三个大汉直接笑了。

    “啥意思让这小娘们对付我们后面那男的真是个怂货。”

    另一人盯着虞妗妗笑得狰狞“你们就是警察的狗腿子吧乖乖跟我们走,省得吃苦头”

    他说着,就伸出手掌要去拉那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虞妗妗嫌弃他身上臭,甚至不乐意被他沾到,直接提了两分力抬脚踹在男人的腹部,她上半身没有摇晃,就像没使一丝力气。

    可脚掌蹬出去,一米九的壮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踹得贴地擦出数米,身体狠狠砸在了客厅墙壁的电视机屏幕;

    咔嚓一声,屏幕龟裂如蛛网。

    康永河壮汉们

    这是什么夸张的力气,还是人吗

    倒地的男人鼻孔和嘴里三窍喷血,小幅度僵硬蜷缩,哑声哀嚎,再直不起身。

    这次别说是康永河,就连壮汉的三个同伴也直接吓懵了,女服务员倒退两步,扭头跑路。

    剩下两人又不是傻子,看看倒在地上的同伴就明白,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虞妗妗。

    其中一人突然趁其不备,摸向腰后,掏出一把改良过的散弹枪,面目狰狞道“臭娘们儿,你去死吧”

    尽管这散弹枪内装的是钢珠,但也是密度极大后座力极强的珠子,猎户都能用它上山猎野猪,足以说明其威力强悍。

    国内现已禁用这类散弹枪,但壮汉作为一个打手身上仍配置着,还携带着在市区招摇过市,更说明他们背后的势力无法无天,藐视法律

    作为重案组警司,康永河很识货,他立刻提醒“虞师父小心”

    “砰”的一声巨响,散弹枪口对准虞妗妗出膛。

    本以为一定能打中她,把她消瘦身躯打得稀巴烂的壮汉,脸上笑得得意;

    笑容还没保持两秒,他神情就僵了。

    没有人看清虞妗妗是怎么躲掉的,总之她微微偏着头,带着点戏谑盯着两名壮汉,像在玩弄垂死挣扎的猎物。

    本以为今天凶多吉少的康永河,已震撼到有些麻木了。

    不到5分钟的时间,三个来势汹汹的打手壮汉全部重伤倒地,生死不明。

    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傻得够呛,就虞妗妗这个气力,只有别人怕她的份儿。

    怪不得大师这么有底气能保全他的安危。

    他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高副局只能听到另一头乒乒乓乓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交手,甚至还听到了枪响

    他怕康永河已经遇难,提高声音反复喊了几遍,才让震惊中的康永河回过神来

    “我没事副局我们好像,脱离危

    险了”

    高副局哪里肯相信,

    听着康永河干巴巴的声音,

    脑补出一副他重伤流血却仍在安慰自己的画面,他眼眶湿热

    “我们的人就快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康永河不清楚上司心理戏这么多,连声应着,走到房门往外面张望。

    不知是不是酒店管理人员已将客户全部疏散,走廊里空无一人,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怕酒店的人趁机把失足妇女全部转移走,又怕那些嫖客都跑掉,他想了想决定到楼梯口附近看看情况。

    至于留在屋里的虞妗妗和那名女孩的安危,见识过虞师父的能力,他完全不担心。

    康永河顺手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散弹枪,贴着墙根往楼梯间摸索,经过拐角,他差点迎面撞上一名脚步轻缓的中年女子。

    当了干警多年,他反应力极快,双手持枪举起对准中年女子的面门,“不许动你是酒店里的客人还是职工”

    中年妇女被吓了一跳,目光流连在康永河手里的散弹枪上,神情慌张,张开嘴巴发出“啊啊”的两声,同时两手在胸前不停比划着手语。

    康永河这才意识到,女人也是一个哑巴。

    他防备心顿时降低许多,枪口稍微向下“你不会说话你能听到我在讲什么吗”

    他已经猜到了,“丰源酒店”强制囚禁的女性应该都是耳聋口哑、有残疾的人。

    这样的可怜女性无法呼救,很难逃脱他们的手掌心。

    女人颤颤巍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比划两下。

    康永河看出她的意思是只哑不聋,又问“你也是被困在这所酒店里的妇女吗”

    女人闻言身体抖动,像是觉得很难堪,捂着脸低声哭泣。

    见状康永河顿时手足无措,以为女人也是被囚的女性,趁乱想要逃跑;

    他把散弹枪放下,摸索着口袋想找一张卫生纸让对方擦擦眼泪,同时笨拙安慰道

    “女士你别哭了,警察马上就来,你们都可以得救”

    瞬息之间,他心头生出一种危感,猛地往旁边一躲,但还是颈侧剧痛鲜血喷涌。

    本在低声哭泣的女人不知何时掏出把折叠刀,反手就往他的喉咙扎,要不是他侧身避了下,现在他已经因喉管被割破、躺在地上变成个死人了

    康永河疼得头皮发麻,好在他反应够快割伤不深,也没有伤到要害。

    他怒上心头,又见对方还想用刀扎自己,为防女人继续行凶或者逃跑,他只能强忍着痛意一枪打在女人的腿上,另一只手拿着的纸巾死死捂住颈侧。

    十分钟后,呼啸的警车包围了“丰源酒店”和后面的棋牌室,无数持枪警员冲进两边门店,封锁大门。

    “丰源酒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约摸四十多岁,先前并不在酒店里,却能几乎和警方同一时间赶到。

    他叫嚣着警方没有证据,凭什么胡乱抓人;

    似

    乎是对自家的安保和隐蔽措施颇为自信,笃定警方奈何不了他。

    带队的警员根本不理他,还让同事以妨碍公务为由,直接把酒店老板双手一铐,压在旁边。

    老板坚信自己有后台,不可能被南城小小的警察扳倒,还在颇为张扬不屑地放狠话

    “证据都没有就敢封我店抓我员工,你们这些片警简直太可恶了打着人民警察的旗号欺负老百姓,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我一定会让我的律师告你们我还要找媒体曝光你们”

    他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视线中,正对着酒店大厅的楼梯走下来几个人影。

    看清几人,老板原本嚣张跋扈的声音倏地卡顿,表情也有些扭曲。

    警员们顺势看过去,发现从酒店出来一男三女。

    男的他们都熟,是局里的同事康永河。

    他脖子上包着渗了血的厚厚的纸巾,一只手拎着名腿上有伤一瘸一拐的中年女人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持一把造型奇怪的枪,对着前面的女人,表情严肃像在对待凶犯。

    看到同事负伤,两三名警员赶忙上前去接应。

    “康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伤严重吗”

    “高副局说酒店里有咱们的眼线,不会就是康哥你吧”

    另外两人都是年轻女性。

    一个眉眼精致闲庭信步,对大厅里紧张的氛围熟视无睹,另一个女生就要胆小很多,一直躲在前面人的身后不敢露头。

    带队的警员经验丰富,敏锐察觉到了酒店老板的异常,他立刻意识到酒店老板和康永河压下来的中年妇女认识,很可能关系还非同寻常

    他随即给大厅里的店员施加压力,询问中年女人的身份。

    有店员心理承受能力弱,先支支吾吾透了底

    “她是、是我们老板”

    康永河牙关一咬,说话的店员是棋牌室的员工;

    中年妇女竟是棋牌室的老板

    也就是说中年女人自己口不能言,却是非法囚禁聋哑女性卖淫、甚至致她们死地的罪魁祸首之一。

    或许正因她是哑巴,才能深深知道聋哑女性的窘迫之处,明白聋哑人的弱点,清楚聋哑人想要为自己伸冤太困难

    她才把目标放在同自己情况相似的弱势女性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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