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绝望的胀痛之中,俞星河躺了两分钟,才有勇气尝试起身。
他深呼吸,小心把池恙推开,咬咬牙,一鼓作气给他穿好裤子。
然后他火速爬下床,长舒一口气。
心脏跳得很快,快要从胸口撞出来了,他不敢再待下去,果断冲进浴室,打开花洒。
冷水从头一直浇到脚,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单薄的睡衣被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变得有些透明,肩宽腰细的身形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那些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更加一览无余。
而本该睡着的池恙却睁开眼,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翘了一下唇角。
俞星河冲完冷水澡,总算是冷静了,他拿着浇湿又拧干的衣服鬼鬼祟祟离开房间,试图不被池恙发现,回自己屋睡觉。
结果第二天,他就看到核平老师发了一条摸鱼。
画的是被水淋湿的小白狗子,茂密蓬松的皮毛湿透,那模样实属落魄。
还配了行字,内容是“变成被雨淋湿的狗”。
俞星河“”
呜呜呜呜呜呜
小池哥哥怎么这么会含沙射影啊
他自觉没脸见人,甚至没敢去这条微博底下抢首评。
发完摸鱼,池恙什么也没干,在家躺了三天。
问就是答应去打高尔夫的时候,没想到回来以后浑身会这么酸疼。
上次去滑雪他还有预感,这次却纯纯没想到,高尔夫这种看似很“静”的运动也这么累人,画画的时候,他感觉手都有点抬不起来。
好在周末上书法课时他基本已经缓了过来,不然的话,只能请假了。
天气愈发暖和,池恙终于可以换掉厚重的外衣,穿上轻便的衣服,压在身上的负重少了一些,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许多。
俞星河要去乐队排练,黏在池恙身边的时间变少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弄得很郑重的样子。
借此机会,池恙也去参加了书法比赛,并成功获奖,又准备了一本作品集,经由岑老板引荐,顺利拿到了榆州市书法协会的会员证书。
这样一来,当老师也变得有底气许多,即便有学生家长来问也不用尴尬了。
他们各自都有事要忙,俞星汉那边也在筹备和顾晓晓的婚礼,婚礼时间定在了六月下旬,看得出某个追妻八年的家伙对婚礼十分看重,不然也不至于提前这么久就开始准备。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五月底。
这天是个周末,这段时间一直没聚齐的一家人总算都腾出了时间,准备一起好好吃顿饭,俞星河早早结束了排练,特意提前回家,亲自下厨。
池恙上完课回到家时,就看到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
积累了一下午的疲惫在闻到饭香味的瞬间一扫而空,他连忙换衣服洗手,在家人热情招呼下坐到餐桌边自己的位置。
俞家饭桌上没有那么多礼
仪,大家都很随意,俞星汉先夹了一筷子菜,品尝后道“我弟弟手艺真不错,晓晓每回来咱家吃饭,都得想好几天这样吧,以后你要是失业了,我雇你去我婚房当厨师,一月给你开这个数。”
他伸手比了个“五”,也不知道是五万还是五十万。
俞星河一脸莫名地瞥了他一眼,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谁要给你当厨师,你就珍惜眼前吧,我做的饭你吃一顿少一顿,以后我就专门给小池哥哥做饭,你们几个,想都不要想。”
姜女士撇嘴“哟哟哟,老俞,你快听听,你儿子可是出息了啊,还只给小池哥哥做饭,爸妈都不要了是吧”
俞星河在池恙对面坐下,用手撑了一下桌子“妈,您可是最没资格说我的,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您做的饭,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味道嘛每次都还挺一言难尽的。”
“你你居然嫌弃你妈做饭难吃,”姜女士瞪他,“那怎么的,我就是没那个天赋,星汉随我,是不是”
“不了,这个还是不了,”俞星汉作拒绝状,“我只是懒得钻研,如果晓晓一定要吃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学,至少我的西红柿炒鸡蛋已经炉火纯青了,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比您稍微强那么一丢丢的。”
姜女士“”
似乎是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聚过了,今天餐桌上的气氛格外热闹,但池恙却感觉俞星河的神色不太对劲,他压低声音问“你不舒服吗”
“也没,就是”俞星河按了按腹部,“我中午在乐队吃的,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我就说不能让拉斐尔点餐,老外的口味就是合不来。”
池恙“要不吃点药”
“没事,不要紧的,小池哥哥你快吃饭吧。”
或许是不愿意破坏气氛,俞星河没有多说。
池恙一直在关注他,发现他今天格外反常,好像没什么食欲。
明明做了这么一大桌丰盛的菜肴,自己却没吃几口。
他实在忍不住了,想说“要不还是找宋医生来看看”,俞星河却先他一步站起身“那个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转身跑了。
其他人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姜女士问“今天这孩子怎么回事”
俞爸爸“身体不舒服”
“他说他肚子疼,可能是中午吃坏了。”池恙道。
“不是吧”俞星汉表示惊讶,“他那个垃圾桶胃还能吃坏了那得是吃了什么黑暗料理”
池恙“他说是个外国人点的餐。”
“不会吃了带血的牛排吧小池,你赶紧去看看他。”
池恙也正打算起身,放下筷子来到洗手间。
结果发现某人居然把门反锁了。
他用力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冲水声,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他明显发现俞星河脸色比之前更差,给他开完门,还去洗手池洗脸漱口。
“你不会吐了吧”池恙开始觉得事情严重了,“真吃了带血的牛排”
俞星河漱了半天口,这才抬起头来,喘着气道“什么带血的牛排”
“没什么,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俞星河摇头“你快回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我已经吃完了,”池恙皱眉,“身体不舒服就及时说,我陪你上楼吧。”
俞星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回屋休息。
池恙给他倒了杯热水,见他吐过了还是没有缓解,索性直接给宋医生打了电话。
宋医生正在外面吃饭,说这个点堵车,可能要半小时才能赶过来。
等待的时间里,俞星河好像疼得更厉害了,在床上缩成一团,池恙见他这样,不禁有些着急“要么我们别等他了,直接去医院”
“现在去医院也是堵车啊,”俞星河疼得直冒冷汗,感觉自己眼前都在飘金星,“小池哥哥,家里有止痛药吧,你帮我找一下。”
“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疼,别乱吃药,”池恙在床边坐下,“你坐起来,我帮你看看。”
“小池哥哥你还懂医”
“我不懂,但我比你有经验。”
俞星河艰难爬起身,池恙伸手在他腹部按了按“这里疼”
俞星河“嗷嗷嗷嗷”
池恙“”
看来是很疼了。
他没再说什么,果断起身下楼。
俞星河看到他陡然严肃的脸色,还不说话就走,心里不免一沉。
他该不会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了吧
以至于等待池恙返回的两分钟都变得十分焦灼,精神一紧张,疼痛更加剧烈。
池恙下楼去叫了俞星汉,刚回到房间,就听到俞星河大喊“小池哥哥你怎么突然走了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是要死了吧”
池恙“。”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得阑尾炎了,想让你哥背你去医院我背不动你。”
俞星河“阑尾炎只是阑尾炎小池哥哥你别骗我,阑尾炎有这么疼吗不会穿孔了吧不会是什么更严重的病吧不是癌症吧”
俞星汉一脸无语地捂住了额头。
池恙不想跟一个病号计较,权当某人太疼了在说胡话,他伸手摸了摸俞星河的额头,感觉有点热,但又不是太热。
“你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他问。
“下午具体几点我不记得了,”俞星河缓了口气,疼得弓起身体,“当时我在排练,也没注意,以为是中午吃得不对有点胃胀,后来就开始胃疼,大金毛那里有药,我就吃了一片,然后胃不怎么疼了,我提前回家,做饭的时候,肚子又开始疼。”
“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怎么回事啊小池哥哥,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俞星汉上前背他“我说你别嚎了,不就是阑尾炎吗,赶紧的我送你去医院,给你噶了就不疼了。”
俞星河“你不要说得跟动物绝育一样啊”
池恙跟在他们后面下楼,在楼梯上某人还在嚎,伴随着下楼梯的颠簸,那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他忍不住想,真的有那么疼吗。
他又不是没得过阑尾炎,记得某一次重生,就是因为阑尾炎没及时治疗挂的。
当时他想跟霍执求助,霍执却以为他在装,好长时间才叫宋医生过来,宋医生又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霍执送他去医院,可惜已经太晚了,他本来就是易感染体质,还对好几种抗生素过敏,不出意料地没挺过去。
现在已经记不得那个时候到底疼不疼,好像也就跟普通的吃坏肚子没什么区别吧,但也有可能是他疼痛阈值比一般人高。
姜女士和俞爸爸都听到了俞星河的嚎叫,急忙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池恙只好跟他们解释可能是阑尾炎,要去医院,让他们帮忙通知宋医生不用来了。
俞星河被亲哥背上车,还在哼唧。
车内密闭的空间让他的声音更加放大,池恙把手递给他,麻木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叫了,疼你就掐我吧。”
俞星河眼泪汪汪,浑身都在抖,但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不掐你,小池哥哥,你太瘦了,我怕把你掐坏,要掐也得是掐我哥。”
俞星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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