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小橙子是连拖带拽,对醉酒的丘凉一点也没手软。
她做什么活全凭小姐吩咐,小姐那么睿智的人,才不听信别人的谗言呢。
“还有这回事”丘凉震惊,宋见霜竟然命人把她绑起来,岂有此理。
这下,她也顾不得理小橙子了,当即就加快脚步,一路冲进书房。
“宋大小姐,你你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啊,何至于绑人。”丘凉质问的话说到一半,迎上宋见霜冷峭如冰的眼神,默默改了话风。
随随便便就让人绑她,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万一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她情何以堪。
宋见霜放下手中的毛笔“你喝醉酒之后都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如果记得,就应该知道为何要绑。
绑人都是轻的,若不是理智占了上风,又有要事当头,她恨不得一桶凉水把这个傻子浇个通透。
喝醉以后都说了什么
丘凉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喝”一个醉字就这么生生卡在了嘴边,那些因为酒醉而昏沉的记忆涌上脑海。
苍了个天,好酒误我啊。
丘凉在心底哀叹一声,顿时老实了,头低下了,话也不说了,恨不得当场化作石像。
宋见霜冷笑一声“这是想起来了,酒品如此之差,怎能成就大事。”
她语气冷漠,就像是在训斥不听指挥的下属一般,不留情面。
丘凉安静如鸡,只想原地消失,她再也不贪杯了。
太坑人了,关键还是自己坑自己。
宋见霜眼神闪了一下,又冷起了脸“我倒是不知,你喝醉了还会胡言乱语,存心戏弄于我,从今日起,你便每日在这书房里读一个时辰的书,以观后效。”
“哦。”丘凉恹恹应了一声,随后又反应过来,凭什么啊。
她又不是宋见霜的学生,这个女人怎么跟铁面无情的夫子一样给她布置课业以示惩罚。
可是
宋见霜以为她是在胡言乱语,没有当真。
与其再纠缠这个话题徒增尴尬,倒不如尽快翻篇。
于是乎,丘凉老老实实答应下来,没有多说一句话。
宋见霜顺手拿起一本书,道“明日便读这一本梅花易数。”
此书亦属于占卜一道,以先天八卦为根本,随时随地皆可起卦,取卦方式多种多样。
她所选的书多是这一类的,并非胡乱安排,而是未雨绸缪。
丘凉既然叫出自己是玄门传人,怎能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往后万一她不在身边,这个傻子若是被人为难,也好自圆其说。
“好。”丘凉只想着赶紧翻篇,痛快地应了下来。
暂时揭过此事,宋见霜神色缓和了些“坐下吧,我让橙子请你来,是想算一卦,子时已过,应当可以看了。”
算一算齐挽澜是哪边的人。
齐挽澜虽说是为了
国师,
1,
她不是圣人,自家爹爹被人陷害了还能无动于衷,当然,若爹爹真的罪有应得,那就另说了。
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齐挽澜完全是因为私愤,还是勾结了哪位皇子
是否可信,是否该防。
丘凉看着她说完这么一句就开始摇铜钱,心里不由腹诽,怪不得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原来是想算卦。
两人已经配合多次,丘凉甚至都不用问宋见霜想算什么了,直接握住她的手,垂眸去看就是了。
宋见霜盯着丘凉稍稍失神的眼睛,胳膊莫名有些发僵。
她会跟丘凉拜堂成亲入洞房
思绪才偏了一下,手就被放开了。
丘凉想着自己看到的画面“你问的是那个戴斗笠的男子,我看到他未来跟在你身边,处处维护,甚至不惜以命相救,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宋见霜微微一怔,这个答案并不在预料之中。
齐挽澜不是大皇子的人,也不是二皇子的人,竟是她的人吗
也就是说,下午那番对话,齐挽澜说的句句属实,国师失踪前确实让他来守护着宋见霜,而他身为大弟子,没有违背师命。
看来爹爹这个小弟子做的确实不如人。
宋见霜想得多,沉默得就久了些。
丘凉不知她在思量什么,本该压住好奇心,但想到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底还是没忍住。
既然是队友,理应消息互通。
“那个男子是什么人”
“按辈分来算,我叫他一声伯伯,齐伯伯是国师的大弟子,我爹爹的师兄”话头一打开,接下来的就好说了,宋见霜把齐挽澜的话以及自己的推测和担忧都说了出来。
就目前来看,齐挽澜可信,也可用。
丘凉没想到齐挽澜竟然跟宋见霜沾亲带故的,还是这么个身份。
进京这些日子,她对一些事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百钺有一位国师,无人知其来历,甚至无人知其具体年龄。
传闻先帝在位时,这位国师就已经在了,后来先帝病亡,又亲自指了他辅佐当今圣上,此举无疑是托孤,可见先帝对国师是何等信任。
而当今圣上也没有薄待国师,一直尊之敬之,不然也不会看重占卜一道,看重钦天监了。
可惜的是,国师于八年前消失,其大弟子也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半路进门的小弟子,也就是宋监正。
想到这些,丘凉问道“依你的意思,这个齐挽澜可以交好”
宋见霜点头,就她们所掌握的消息来看,是这样。
丘凉有些不明白“这不合情理,国师既然被皇帝看重,齐挽澜身为他的大弟子,完全可以投奔皇帝,为何要隐姓埋名躲藏起来呢”
若说只是因为那一纸批命,根本无法令人信服。
投奔皇帝,有了大好前程,不是更能好好护着宋见霜了吗。
宋见霜一听这话,就
知道丘凉跟自己疑惑到一起去了,
,
猜测道;“或许齐挽澜觉得致使国师失踪的人不仅仅是我爹爹,还可能跟皇家人有关。”
不得不说,齐挽澜的顾虑是对的,可不是跟皇家人有关吗。
容妃娘娘和文安公主,这俩人哪一个都举足轻重。
丘凉点头“也是,毕竟是一朝国师,寻常人哪能有困住他的本事,不过皇帝应该没有参与。”
她看到的画面里只有容妃娘娘和宋监正,并没有看到皇帝的影子。
“我也这么觉得,但国师失踪前那样吩咐齐挽澜,着实有些不对劲。”宋见霜凝眉思索,国师既然料到了会有不测,为何不跟倚重自己的皇帝说些什么,甚至也没有让大弟子去求助皇帝,只吩咐他藏起来。
这里面定然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内情。
两人都想不明白,丘凉不由提议“我们再摇一卦看看国师为何要如此安排”
宋见霜也有此意。
铜钱落下,手再次握到一起,松开时,丘凉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
“你看到了什么”宋见霜问。
丘凉揉了揉眉“我说我只看到了我和你,你信吗”
这都是什么事啊,为什么问的是国师,她看到的却是自己和宋见霜拜堂成亲。
这卦是她自己摇的。
方才她是真的一点没想宋见霜的姻缘,不会是又不灵了吧。
“我和你我们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宋见霜下意识地追问。
随后就见丘凉的脸色跟个苦瓜一样,那叫个一言难尽。
丘凉垮下脸,叹气道“就在你家,没干什么好事。”
所以说未来并没有改变
跟宋见霜成亲的还是她,那宋见霜的女儿是跟谁生的
丘凉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她的头发不会已经变颜色了吧。
“在这里没干好事丘凉,这种时候不要说笑。”宋见霜冷不丁的就想起丘凉醉酒后说的话,什么洞房,什么天雷地火的。
眼瞅着宋见霜的脸色越来越冷,似一块寒玉,看着就冻人,丘凉忙解释道“我没开玩笑,真的就只看到你我,看到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拜堂成亲,她真的快郁闷死了。
说真话都没人信,就她一个人能看到,想找个作证的人都没有,她去哪儿说理去。
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也不想一而再地看到那个笑得不值钱的自己,不就是跟宋见霜成亲吗,至于笑成那样吗,真没出息。
见丘凉的神色不似在说笑,宋见霜不由陷入沉默,脑子里的线索更乱了。
国师那样安排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她们俩吧
“会不会是你的能力失灵了或者你方才摇卦时心里想着的事跟问出口的不一样。”宋见霜的目光隐隐微妙起来,这个傻子不会是嘴上问着正事,心底还在想她的姻缘吧。
丘凉当场翻了个白眼“我发誓,我方才真的没想你呃,我的意思是我心里什么也没想,只问了国师的安排。”
这话有点不对劲,说的好像她在心里想过宋见霜似的。
丘凉心累,她真是有理说不清了,早知道不看了,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宋见霜难得善解人意,抚平了丘凉心底刚升起来的怨念。
待丘凉走后,宋见霜便抽出一本薄册,翻开,提笔。
在上面添了两句话齐挽澜暂且可信可用,国师当年的安排疑似与她和丘凉有关。
如果丘凉在这里,就会发现这本册子上记载的正是她向宋见霜坦白自己的能力后,两人合作下所算出的每一卦。
甚至有些地方还特意做了注释,比如有皇子会发动宫变这一条旁边,特意做了记号,意为此事已经发生了改变。
宋见霜看着册子上的字,一行一行梳理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这些不甚其解的地方,或多或少的都跟那位失踪的国师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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