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难得沉默半天,过了好久才不可置信地发来一句
撒娇我对他
贺景延问你不会么
i虽然没有学过这个技能,但我已经可以想象那时候的场面有多激烈了。
贺景延跟着想象了下,这人去找沈光意捏肩捶腿,再被沈光意头皮发麻避之不及。
一个逃一个追的画面确实挺激烈,他忍不住觉得好笑。
这种事情放在别的行业或许难以收拾,但这里的氛围年轻开放,容得下孤僻性格,也忍得了社交恐怖分子。
高管们向来公归公私归私,下属即便在社交方面犯抽,只要工作不掉链子,根本影响不了绩效评价。
思及此,贺景延扯起嘴角,充作不知情。
jg你上司会乐在其中吗
i形容不,到时候上下级会一起吐出来。
贺景延幸灾乐祸,想到返程时,他们与技术中心还会碰面,要是自己能亲眼凑到热闹就好了。
他再摆出语重心长的架势,试图把i往歪路上带。
jg你可能对你上司的人性有误解。
你代入下,如果自己当上了组长,会讨厌一个嘴甜又体贴懂事的新人吗
i听话地脑补了一小会,但反应与贺景延预料的不太一样。
i心动地感慨如果我能赚到组长那么多的钱,肯定会溺爱全世界吧。
贺景延“”
这人怎么贪色和贪财全占了
把i拎起来甩一甩,掉出来的全是算盘珠子吧
贺景延稍加顿住,抓住对方的软肋,又开始带坏应届生。
想要坐上组长的位置先要得到组长的心,你不去拿捏一下他,他怎么记得住你呢
i不上当听上去怪怪的,讲得我好像要和人搞gay。
i担忧一个冷淡的正经铁血直男,要是听到我卖萌,搞不好连夜把我送回老东家了。
反正背后坏话只要说的不是自己,自己就能津津有味地当成八卦来听。
贺景延看着i的描述,愈发肯定对面归属于技术中心。
放眼总办哪个是冷淡的正经铁血直男
she不正经,noah不铁血,方溪云不直男。
真去怀疑纪弥的话,自己对纪弥也不冷淡。
这下贺景延更没负担感,使坏这类上司一般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就放心吧。
你好心去送温暖,又不是真的要gay他,就算他不买账那也不会记仇。
他再实话实说这比送礼物好多了,他收了有廉洁风险,他没收你也尴尬。
对此,i同学觉得jg指点得有点道理。
会来事儿的人在职场确实很容易吃香,秘书们对贺景延也不是
没有插科打诨,顺便做点向上管理。
但自己一向含蓄内敛,让他去刻意贴近老板,这难度有点高了吧
纪弥埋在毛毯里,纠结地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出贺景延的模样,那个人气场太盛,很容易给人压迫感,以及留下漠然又高傲的上位者印象。
前一秒,贺景延与自己刚打照面,she调侃着说“你当noah给你招助理还是招老婆”
“说起来小弥是不错,等下noah回来,你怀着感恩的心给他磕一个吧”
贺景延对此没什么反应,看神色还对she恨铁不成钢。
后一秒,贺景延与自己并肩坐在会议室里,他在工作场合总是冷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很能镇住场子。
别说其他人犯怵,纪弥听到他语气习惯性沉下去,有时候也会怯。
纪弥向jg描述上司冷淡,其实不是在说贺景延对自己态度疏离。
而是他察觉到贺景延的性格底色,那并不是一个天性开朗又热烈的人,甚至是这些形容词的反义。
好在贺景延足够风度,也不会把个人脾气带进工作。
这阵子以来,自己积极地融入总办,对方成熟稳妥地接纳。
至于“正经铁血直男”这句定语,纪弥觉得拿来点评贺景延简直太精准。
今天晚上他一到温泉那边,转头发现贺景延在走神,不禁凑过去关心了下。
那时候没有考虑多,用手背贴了下贺景延的额头。
虽然对方有意克制,但自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僵硬,以及表情不太自然。
原来被同性触碰会难受是真的啊
纪弥也是服了,设想一下自己如果朝人撒娇,贺景延会不会过敏到晕过去
提醒hi,凌晨二点钟啦聊得投机也不要忘记睡觉哦。
手机“叮”一声跳出萌心的自动播报,纪弥才发觉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这个平台会针对实时的在线用户,每天晚上六点和凌晨二点固定发提醒,前者问有没有吃饭,后者问有没有睡觉。
据说这玩意之前火出圈过,被戏称为“妈妈管娃系统”。
纪弥思路被打断,没再继续深想,再看到这条播报也有社交选项。
说句收尾or我是傲娇
纪弥“”
在屏幕对面,jg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点了那个“说句收尾”。
系统此条为自动弹窗功能,jg和你道晚安了哦。
纪弥决定选择傲娇,只回复一个敬礼的表情以示收到。
念研究生时实验室日程很紧,他白天做科研,晚上打完工还要看文献写论文,一直忙忙碌碌到毕业答辩。
几乎没有休息的空荡,他答辩前就拿到了鸿拟的offer,被hr催着来公司报到。
然后是校招培训、iga双选考核、进开发组
开始试用期
连轴转到了现在,纪弥难得有这么几天,可以完全放松自己。
他感受着壁炉传来的温暖,有点舍不得睡,导致第二天困得起不来床,直到下午二点才下楼。
别墅里只剩下贺景延,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纪弥睡得嗓子微哑“他们人呢”
贺景延道“中午去了洞爷湖,这会儿应该在看火山遗迹。”
纪弥犯懒地趴到另一只沙发上,蜷缩起来抱住膝盖,有点没清醒过来。
“我还能去哪儿玩呀”他道,“等等问下管家,就近走两步。”
贺景延闻言,想说睡到太阳快下山,居然这会儿还想扮游客。
但他一转过头,看到纪弥浑身软绵绵地挤在沙发角落里,随即顿了下,又把话咽回肚子。
游戏里操纵的角色被玩家忽视,贺景延再回过神来,血槽已经被清零。
“管家总在吧”纪弥迷迷糊糊地问。
贺景延退出游戏,模仿管家的腔调。
他道“纪少爷,你想去爬山还是游湖”
“都不想”纪弥回答,“想去买好吃的,附近有夜市吗”
贺景延道“深山老林,外卖都没有。”
纪弥耷拉着眉眼“明天我一定赶上noah他们的顺风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再发出羡慕的声音。
“沈光意他们在吃海鲜丼饭。”
贺景延道“点下他们的定位”
纪弥戳进那条动态分享的地点,根据导航显示,离这边车程将近两个小时。
“现在虽然搭不了车,但路上正好能看到黄昏。”
贺景延利落地说着,看向纪弥“你去把外套穿上。”
纪弥抬头“我们现在去函馆山吗”
他没有这里的驾照,没办法与贺景延轮流开车,细究一下有点辛苦别人。
不过,贺景延说“我也饿了,刚才忘记说,除了日落还可以赶上饭点。”
纪弥吃过了碟寿司垫肚子,和下午茶一样,估计没多久也会要吃饭。
两人聊完回房换上衣服,纪弥特意穿了一件厚重的羽绒服。
从小他就怕冷,这件衣服足以让他在北方读研时御寒,可见分量十足。
贺景延等在门口看到了,不禁觉得这趟好像挑错了出行目的地。
“你在笑什么啊”纪弥问。
他把自己裹在羽绒服里,走路都有些笨拙,慢吞吞地往贺景延这边挪。
贺景延道“我们应该去动物园的。”
“为什么”纪弥困惑。
“旭山那边有很多企鹅,你可以去和同类交个朋友。”贺景延解释。
纪弥“。”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再嘴硬“也没有很厚吧。”
斗着嘴,他来到副驾驶,因为羽绒服有些限制活
动,坐下都不太方便。
好在车内暖气充足,纪弥暂时脱掉了丢去后座。
贺景延开了酒店的越野车,一辆大g在雪地飞驰,留下半深的轮胎痕迹。
他们前往的函馆市有港口,途中能够看到湛蓝大海,随着时间的推移,漫长的车程反而变得有趣。
太阳逐渐落山,天边被渲染成一片橙红,海面波光粼粼地折射着璀璨光点。
要不要与贺景延聊点什么纪弥想。
他还没收到hr的转正答辩通知,没到铁板钉钉的时候,谁也说不好上司对自己的评价,其实有些抓心挠肝。
可是彼此按流程应当适度避嫌,他不该主动提起这方面的话题。
纪弥转而问“dey,回去以后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春节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贺景延其实没什么想法“估计回家吧。”
“你家在哪里呢”纪弥好奇。
他看过贺景延的履历,因为一直在国外上学,所以默认了这人自幼随家里移民。
果然,贺景延道“可能去美国找我妈,但也不一定,她比我还要忙,去了也见不上几次面。”
但纪弥隐约察觉到,贺景延的这种说法有些奇怪。
母亲在美国,那父亲呢不是一个家吗
无意打听贺景延的家庭隐私,纪弥没有对此探究。
贺景延问“你放假有打算么”
纪弥道“应该还是看书、睡觉和点外卖吧。”
他们分明连当前的度假都没结束,却凑在一起规划各自的春节。
如此分享完,纪弥发现,他俩的假期貌似都差不多无聊又孤独。
“你的租房电线修好了么别回去还要打手电,那小纪老师就不能看书了。”贺景延打趣。
纪弥信誓旦旦“肯定修好了,随时欢迎我入住”
说完,他当场去联系房东,询问楼栋的通电情况。
房东愧疚道“昨天就已经恢复正常了,没太影响你吧”
纪弥礼貌地说“还行,我这两天在旅游,没怎么被妨碍。”
“怪不得我去打扫客厅卫生,你屋子里好像没人,还以为你去公司加班了。”
房东这么讲完,再笑道“你到时候可以看下,今天被我收拾完,几块公共区域都干干净净。”
纪弥应声“噢好。”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房东打听。
纪弥回答在六天以后,房东那边“嗯嗯”两声,道“水电关掉了没忘了的话我帮你拉闸。”
等到挂断电话,贺景延开口“感觉你的房东很热情。”
纪弥知道态度背后的代价,心疼道“每个月几千块的租金,谁对财神爷不慈眉善目”
天空在他们眼前从湛蓝到漆黑,城市街头流光溢彩,可以远眺到宽阔的海岸线。
他们出发得太晚,去哪个自然景区都不合
适,而这里碰巧是世界二大夜景之一,欢迎着迟迟来临的旅人。
白天抵达这里的同事不知在哪里乱窜,两个人没去找大部队,自己寻觅了一处餐厅。
这边作为旅游城市,菜单都是双语,纪弥的英语水平很好,在当地没有遇到什么语言阻碍。
“可惜现在是冬天,没有烟火大会。”贺景延道。
纪弥也有些遗憾,不过冬季自有一番风光,足以在行程里获得享受。
白天的时候嫌羽绒服太厚,当下入夜,温度降得很低,他穿行在街边倒是觉得正当好。
身边的贺景延穿了黑色大衣,长款的版型衬得身材更加高大,料子不怎么防冻,但他丝毫没有局促。
纪弥问dey,不冷么”
贺景延之前就很想说“你体温偏低了。”
“是你偏高。”纪弥暗落落反驳。
贺景延扯了下嘴角“行,当我是人形炉子。”
可惜没人敢拿这炉子暖手,纪弥弯起眼睫,目光越过贺景延结实的肩膀,又沉浸在繁华的夜市里。
再回到别墅是零点过后,其他人照理来说都没睡觉,却诡异地熄着灯。
贺景延怀疑推门会有恶作剧,纪弥却开始脑补恐怖片,只能说非常符合当地特产。
两人轻手轻脚地靠近,贺景延挡在纪弥身前,细开一条门缝。
紧接着,音乐响起,彩带一股脑地袭面而来
彩带炸开的声音太吵,纪弥下意识地往贺景延后面躲。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把老板往旁边扯了扯,可见其忠心耿耿。
就在他们惊魂未定之际,一楼的灯被齐齐打开。
几个秘书大声道“surrise”
但凡纪弥的心脏弱一点,都要经历一场人工呼吸,随即他揉了揉眼睛,发现noah捧着块奶油蛋糕。
播放的音乐也是生日快乐歌,今天有谁庆生吗
纪弥茫然地望向了贺景延,发现贺景延也有些恍惚。
继而贺景延沉思道“好像是我过生日”
这些年工作太忙,加上他不太注重仪式感,自己早就把这个日期抛到了脑后。
但他不可置信的是,这群秘书怎么会记得大家明明都不太在乎这种细节。
“我们其实也没注意,是管家发现你生日,火急火燎让厨房做了个蛋糕。”方溪云解释。
she补充“然后我发现这儿有彩带,就决定给你来个大的。”
待到他们说完,noah把蛋糕递过去,让贺景延稳稳当当接住。
“这里没有蜡烛,很遗憾你的26岁没有办法许愿。”noah说,“但我们相信你不需要依靠迷信实现愿望。”
贺景延轻笑了下,就势犯起大少爷病。
“但哪有生日不吹蜡烛”他问。
“你以前连蛋糕都不吃,就别挑了。”noah无语。
纪弥还没消化这份惊讶,愣愣地看着贺景延的蛋糕。
继而其他人陆续讲出祝贺,他也笑起来,说了句好听的祝福。
反正庆祝道具缺斤少两,贺景延没有搞什么仪式,在欢呼声里拿着塑料刀分掉了蛋糕。
这热闹突如其来,贺景延晕头转向,待到洗完澡打开手机,也有其他人发来消息。
刚刚才警觉你居然26岁,我恨。不过生日快乐啊兄弟。
哥,新的一岁多点开心少点加班
生日快乐,回国一起做游戏。
贺景延戳了半天的微信红点,群发回复表达感谢,收尾时感觉自己腱鞘炎都快犯了。
随后,纪弥过来问你睡了吗
“还没有。”贺景延懒洋洋摁了语音。
对话在这里结束,贺景延翻了个身,便听到卧室门被敲了敲。
门外的纪弥脸颊微微苍白,又朝他弯起眼睫。
“你出去过了”贺景延敏锐地问。
纪弥点点脑袋“嗯,没有跑多远,就是我们去过的商店。”
他示意让贺景延跟着自己走,两个人一直到了后方的庭院里。
光线晦暗的走廊上,贺景延疑惑着纪弥想要干什么,偏过头去打量对方的侧脸。
紧接着,他的手腕被提醒似的碰了下。
“小心台阶。”纪弥道。
皮肤上的触感有点冰,贺景延匆忙回过神来,再看到纪弥拿出了烟花棒。
“虽然没有烟火也没有蜡烛,但我去店里找了找,居然发现了这个东西。”
纪弥小声解释着,用打火机将其点燃。
随即这处角落被烟花照亮,今晚风雪格外和缓,好似就为了此刻的花火绽放。
贺景延好像猜到了纪弥的意图,道“是我刚才说没办法许愿吗”
“现在可以凑合了。”纪弥轻快地说着,抬起眼望向他。
话音落下,贺景延想要与他对视,却匆忙地移开视线。
这貌似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逃避纪弥的目光。
为什么呢
贺景延怔愣了下,再转过头时,纪弥已经被烟花吸引。
纪弥低头观赏着这十多秒的璀璨,被映亮的脸颊安静漂亮,此时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光。
“这个可以吹吗你要不试试看”他嘀咕。
纪弥实在太过入迷,如果此刻愿意多分出一点点的注意力,会发现贺景延望着的其实是自己。
但是他没有,所以贺景延得以偷瞧许久。
等到烟花棒快要燃尽,贺景延忽地笑了下“不想吹了。”
“好像是有点傻,不吹就不吹吧,有没有趁机许愿呢”纪弥确认。
贺景延搪塞地“嗯”了声,心想。
自己何止是不想吹,而且希望这束烟花干脆不要熄灭。
因为他似乎
想要借光多看纪弥几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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