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我的郎君会卖惨

    几个月时间,从春到夏,光阴平静悠长。

    之前买回家来的大公鸡已经成功孵化出小鸡,并且成功长大。

    席氏是是个苦出身,所以会做鸡窝,就给这一窝子小鸡做了鸡窝,并且在角落里用玉兰花树的树枝专门给它们开辟出一个小院子。每天天色刚蒙蒙亮起来,院子里的鸡就开始打鸣,比闹钟还要准时。

    这时沈黛末和冷山雁就会起床,她洗漱完后去跟席氏打个招呼,兴趣来了就去去鸡窝里,看看几天小鸡有没有下蛋。

    如果鸡窝里有,沈黛末就会伸出罪恶的小手。

    起初大公鸡还会反抗,咯咯地叫两声,扑腾鸡翅膀啄她的手背,久而久之,它也习惯了、麻木了,放弃抵抗了。

    掏出新鲜的鸡蛋后,冷山雁就去拿过去,要么做蒸蛋,要么直接做水煮蛋给她吃,吃完她就回二楼看书。

    冷山雁一般不会主动打扰她,要么去席氏的屋子里聊聊天,要么在院子里跟白茶一起做绣活,而且生怕吵着她,声音压得极小声,还没有风拂过玉兰树,发出的轻微沙沙声大。

    夏季的玉兰树树叶宽厚,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如同一片浩瀚的绿色海洋,为二楼遮挡了夏季的炎炎烈日,二楼非但感受不到暑气,反而还十分清凉,偶有一两缕阳光穿透叶子间的缝隙落在二楼阁楼里,金灿灿的阳光亮到刺眼。

    沈黛末看书看累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肩膀,往窗外看一眼,绿油油的景致立马就让有些酸胀的眼睛放松下来。

    她靠在窗扉边,隔着涌动的绿色海浪,看向楼下院子。

    冷山雁与白茶坐在玉兰树下的石凳边,手里拿着一团乱线,不紧不慢地理着,碎金般的光影斑驳的落在的肩膀上,随着树叶的晃动,光影在他的肩头摇摇晃晃,偶尔落在他深邃的眉骨,偶尔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骨。

    白茶就在一旁掰着手指头,小声的跟他盘算着这些日子的花费,从几文钱的蔬菜到大额的开支。冷山雁垂着眸子静静地听着。

    沈黛末俯下身,双手撑着窗框边默默看着他。

    忽然,院子里的冷山雁仿佛得到了感应一般,抬起头来,隔着浓郁的叶子,眸光精确地看向她。

    沈黛末一怔,冲着他笑了笑,正午的光在她的眼尾晕开淡淡清浅的光晕。

    冷山雁神情微微怔忪,随即唇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也在对她笑。

    明明长了一张艳杀四方的冷艳浓颜系大帅哥的脸,笑起来却有点乖是怎么回事

    整跟冷山雁坐在一起的白茶,看到他抬头,也看向阁楼方向。

    他见沈黛末撑着手臂靠在窗边,清爽的绿荫笼罩着她,微风拂过,鬓边干净的发丝微微凌乱,眼眸弯弯地似有温柔在无声流动,瞬间被惊艳了一下。

    怪不得公子看得连眼神都变了。白茶心道。

    “娘子,您休息了吗要不要下来吃午饭午饭已经做好了。”白茶朝她说道。

    “行。”沈黛末点点头,合上书页,准备下楼。

    白茶帮冷山雁收拾着石桌上的针线盒,调笑着说道“咱们娘子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那双眉眼,真是活脱脱遗传了太爷的模样,说不定呀,比太爷年轻时还要动人呢。”

    冷山雁默默一笑。

    席氏虽然老了,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沈黛末确实遗传了他,一位姑娘家眉眼却是温柔含情,但丝毫不显得扭捏男相,反而有种别样的吸引力,沉静如水,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你,就让人怦然心跳。

    不过冷山雁看向收拾东西的白茶,哪怕白茶说的是实话,但不知为何,冷山雁心中却升起一股闷闷的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今天中午吃什么”沈黛末下了楼,问道。

    “天气炎热,所以就做了槐叶冷淘面。”冷山雁将饭菜都摆出来。

    除了槐叶冷淘面,还有用腌制过的瘦肉丝和酱瓜一起炒的肉生法,以及几碗消暑的荔枝膏水,荔枝膏水是冷山雁特意叫白茶从外面的茶肆买回来的,里面还有未化的小冰碴子,碗壁上凝着小水珠,一看就清凉解渴。

    因为是夏天,他们就不在主屋里吃饭了,而是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

    一上桌,沈黛末吨吨吨先将荔枝膏水喝了一半。

    “慢点、慢点、”席氏担心道“小心别呛着,就算是大夏天,也别一口气喝得这么猛,小心拉肚子。”

    “没事儿,父亲,我不会拉肚子的。”沈黛末擦了擦嘴,开始吃面。

    席氏无奈地摇头,看向冷山雁“自从天气热了之后,你就天天给末儿买冰饮子,以后少给末儿买这个,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沈黛末赶紧摇头。

    这跟现代家长在大夏天,不然孩子和冰可乐有什么区别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是,父亲。”冷山雁已经恭顺的应下了。

    他在席氏面前简直比亲儿子还要孝顺,比在胡氏面前更加恭敬,简直跟没脾气一样,席氏说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好在席氏不是胡氏,不会得寸进尺,翁婿两人相处倒还和睦,没有矛盾。

    只有白茶在一旁,嘴角抽抽。

    席氏这是在怪公子太惯着娘子了,依着娘子的性子来。娘子喜欢吃冰,他就每天给娘子买冰饮,太过讨好。

    可是夫郎讨好妻主本来就是本分嘛,不然还要约束着娘子吗那不跟半个爹一样

    虽然能在岳父面前博个好名声,但失了妻主的心,那才叫得不偿失。白茶在心中吐槽。

    不过席氏虽然嘴上会委婉的责怪,但从来不会真的责备公子,也不会责罚他,更不会背地里使绊子,单独在娘子面前说公子的坏话,比起大部分的岳父已经算极好的了,顺着他给他面子也无妨。

    “末儿,你乡试的日子快到了吧”席氏问道。

    沈黛末点点头“八月初八考试。”

    席氏起身离开座位,没一会儿从房间里拿出一叠包袱。

    “来,这是我给你做的新鞋子,纳的新鞋底,你考试的时候穿上,穿着舒服。”席氏说道。

    “谢谢父亲。”沈黛末收过鞋子,这鞋子是千层底的,针脚密实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功夫的,只是这鞋面用的布料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不光鞋子,袜子给你重新做了,都是最舒服透气的料子,你在考上要待好几天,现在天气炎热一定要穿最透气的衣裳才好。”席氏细细叮嘱道。

    沈黛末点点头“知道了父亲,您有心了。”

    席氏一笑“这有什么,你以前那些衣服鞋子袜子腰带,哪一样不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白茶看着席氏做的这些东西,瞬间焦急的看向冷山雁。

    这些鞋袜明明公子也有做,还是专门为了娘子乡试准备的,席氏送了这些,那公子这些日子的准备不就成了多余的了吗

    但冷山雁只是默在一旁看着,神情一贯淡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有白茶一个人在生闷气。

    “公子,太爷也真是的”洗碗的时候,白茶轻轻抱怨道。

    “他是妻主的父亲,为妻主做这些是应该的,况且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为妻主做些针线活打发时间,也就只剩发呆了。”冷山雁在厨房帮着收拾。

    “可是太爷先给了娘子他做的鞋袜,哪怕您再拿出来给娘子,但娘子的欢喜不就打了折扣了吗您不觉得难过吗”白茶小心翼翼地看向冷山雁。

    冷山雁摇头。他又不是妒意发疯的男人,多一个人对沈黛末好,而且这个人是沈黛末的亲爹,他难过什么

    下午,沈黛末继续看书,这些文言文看得她头昏脑涨,加之夏天蝉鸣声吵得她脑子嗡嗡直响,烦躁得很,根本看不进书。

    忽然,不知道怎么的,窗前浓密的树叶动了一下,蝉鸣声戛然而止。

    沈黛末惊奇之余也无心追究原因,只当蝉自己飞走了,考试时间临近,她必须抓紧时间看书,遇到读不通顺的句子,就会低声念两句,没一会儿就口干舌燥起来。

    正欲起身倒水,冷山雁就端着一碗茶走上来“妻主喝点香饮子消消暑吧。”

    沈黛末一想到席氏禁止她再喝冰的,她就兴趣缺缺“不想喝。”

    冷山雁端着碗递到她面前,声音低而深沉“是雪泡缩脾饮。”

    沈黛末眼睛一亮,接过雪泡缩脾饮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滋味,入口瞬间就觉得心里舒畅多了。

    “你不是答应父亲不买冰饮了吗”她问。

    冷山雁在她身边坐下,淡淡一笑“我背着父亲买的,他不知道,就不会不高兴了。”

    沈黛末激动点头,雁子,你懂我。

    她继续喝着香饮子,冷山雁支着下巴看着她。

    “这会儿还吵吗”他问。

    “不吵了,刚才倒是被蝉吵得脑子要炸了,幸好

    飞走了。”沈黛末说。

    嗯,幸好。冷山雁勾唇,淡淡一笑,不枉他费心赶走趴在树杈上的夏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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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刚才看了一下父亲给我做的鞋子,这鞋面的缎子不是我送给你的那个吗怎么在父亲那里去了”她问道。

    冷山雁迟疑了一下,说道“您给我的那两块布,我送了两块给父亲。”

    “什么”沈黛末惊讶地站了起来“为什么”

    虽然她送布料的时候说了,冷山雁想怎么处理它们都可以,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理解。

    “妻主还记得那天父亲上楼的事吗”

    冷山雁将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太坦白了原因。

    沈黛末全程懵逼,就因为她没有给席氏买布料,所以他就生闷气冷山雁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他消气

    她努力回想着几个月前给他送料子的时候,大家明明都跟平常一样吃饭睡觉聊天,她真的全程没有任何感知,却没想到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暗处,确实翁婿之间的暗潮汹涌。

    他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其实父亲这些年生活艰难,将您视为唯一的依靠,突然间看见您对其他人好,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冷山雁解释道。

    沈黛末明白。

    席氏年轻时倒是得到过沈母的宠爱,可再宠爱,沈母对他也只是玩物心态,不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尊重,随着席氏年华老去,沈母就不常去他的屋里了,胡氏又拿他当下人使唤。

    他的亲生儿子因为自小养在胡氏房里,跟他也不亲近,只认胡氏为父,席氏自然把沈黛末当做唯一的精神支柱。虽然不会像胡氏一样做过激的事情,但心理却十分拧巴。

    “所以妻主以后不要当着父亲的面对我太好。”冷山雁垂眸道。

    沈黛末明白,明白。

    毕竟她也是打小陪着奶奶看婆媳家庭伦理剧长大的,各种婆媳之间的剧情她如数家珍,如果她一直在席氏面前对冷山雁太好,席氏心理可能会不平衡;对他冷淡一点,反而是帮了冷山雁。

    万一把席氏逼急了,搬出父亲的头衔施压,搞一出孔雀东南飞,那她就算再怎么护着冷山雁,都救不了他。而且她马上就要出去考试了,又是好长时间,到时候又只有冷山雁和席氏在家里,他的处境更加不好。

    虽然但是,道理她都懂,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尤其看着说出这话的冷山雁,低垂着睫毛,努力遮掩住眼底黯淡的光彩,一副受气包小媳妇的可怜样子,她的心就软了下来。

    他太温和懂事了,她根本不忍心这样。

    沈黛末低下头,拽着他的玉佩,语气郁闷“可是我只想对你好。”

    冷山雁眸色一暗,眸光里藏着深深的情愫“只是在父亲面前做戏,妻主心里有我就好了。”

    “那是当然,我心里自然是有你的。”沈黛末连忙道,生怕他多想。

    “嗯,雁知道。”冷山雁敛眸垂首,沉郁的眸光如夜幕下的海水,暗潮汹涌。

    一切事物都可以为他所利用,仅仅是受席氏几天气,就能让妻主对他多几分怜爱,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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