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开源打量祝意半晌,才有些怀疑地问“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祝意望着他,整个人陷入承托性与吻合性良好的座椅上“先去吃饭。”
“这还吃什么饭。”北开源拿起手机给餐厅打电话,等那边接通后,他报了地址后,靠着座椅说,“要个手艺好的大师傅过来,做饭经验丰富的。”
对面不知道问了他什么问题,他转而问祝意“有想吃的吗”
祝意“我都行。”
于是北开源对着手机道“你们看着安排。现在十一点半,等一点半两点半过来。”
祝意看着他,忍不住说“早一点,两点半有点太晚了。”
早一点势必会压缩其他的时间,北开源心知肚明。
挂断电话,他跟祝意一本正经地说“这会正是人家餐厅最忙的时候,厨子本来就不够用,还要再匀出来一个,不好弄。”
祝意一想也对,便默许了。
一路上司机把车开得飞快,仿佛能感受到后座上传来的浓郁的催促气息。
这会过了堵车的时间段,平常二十分钟的车程十分钟时间就到了家。
祝意输了密码开门,北开源跟在他后面。
门一关,北开源就把他摁在了玄关的墙壁上。他支棱了一路,这会一碰到祝意就忍不住先喟叹一声。
“憋死我了。”北开源抵着他,声音带着有温度的气,喷在祝意脖子一侧,“要不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早点干一炮,什么毛病都没有。”
祝意让他亲了片刻,才堪堪制止他继续下一步“先去洗澡。”
北开源忍得眼睛都有些发红“上午刚洗了,完事儿再洗。”
“我早晨没洗,”祝意推着他,“我得洗。”
北开源闻他锁骨上的味道,从那上面还能闻到他惯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北开源不信他的话。
祝意早晨起床一定会洗澡,这是他一直的习惯。
北开源不甘心就这样放他走,又担心一意孤行会激怒他。
“一会儿一起洗。”北开源又要亲他。
祝意这次往后躲的动作更加明显了些,不容置疑道“我要洗澡。”
他语气一硬,北开源堪堪停下,喘息着退开一段距离盯着他。眼底露出的窄窄一线白仿若一柄沾霜的刀,就要不由分说斩下来了。
祝意嘴唇嫣红,仰在墙上同他对视。
片刻后,北开源哑着嗓子嗤笑了一声,松开手“去洗。”
祝意从他手下逃出来,拿了浴巾去浴室。
身后炙热的视线一直追着他,直到被浴室的门隔绝开来。
祝意反手锁了浴室的门,进去待了片刻,打开花洒把衣服都脱干净。
在紧密的水声中,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白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了一粒出来。
即便有水声的遮掩,他仍旧不敢大意,刻意把动作放的很轻。
刚过一分钟,浴室的门被敲响了,北开源守在门外说“好了吗”
祝意匆匆把小白瓶装回口袋里,随手从浴室架子上抓了瓶润滑液,倒在圆形的药球上,慢慢推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他简单冲了澡,擦水的过程中北开源又敲了一次门“祝意”
祝意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五分钟“好了,马上。”
他没觉得那药起了什么特别的作用,又磨蹭了几分钟,才穿上浴衣拧开门。
北开源正靠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祝意一露面就被他扣住手,拽到了怀里。
俩人拉拉扯扯往卧室里去,到了床上,衣服也掉干净,留下一地蜿蜒的狼藉。
北开源素了很长一段时间,五次里面有四次祝意都会拒绝他的求欢。他不多说什么,心里和身体都肯定不好受。
“自己涂了润滑剂”北开源低声问他,在他身上闻了闻,“紫色那瓶,香味浓一些。”
祝意没注意到刚刚用的哪瓶,含糊道“嗯,我自己收拾了一下。”
北开源低笑一声,伸手要去摸,刚碰到地方,就被祝意挡住了。
“直接来吧,”祝意说,“我觉得我可以了。”
北开源一愣,祝意拉下他,主动亲了一下,在他耳边说“快点啊。”
北开源热血上头,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西厢路的西餐厅是朋友开的,北开源本来打算过去捧场,谁知道祝意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竟然主动邀约。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随时都能有的,这一次错过去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这种时候,北开源宁可错过朋友开业,也要先顾祝意这头。
西餐厅派来的大厨在门外多徘徊了一刻钟,才等来姗姗来迟开门的北开源。
北开源披了件浴袍,松松垮垮系着带子,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刚洗过澡。
他给厨子指了指厨房的位置,让他进去准备午餐,就片刻不多停留,又进了卧室。
祝意正躺在床上看手机。
他完事以后不爱动弹也不爱睡觉,喜欢躺着玩手机或者看书。
北开源很了解他,凑到他旁边跟着一起看。
“这个工作是一分钟都落不下。”北开源懒洋洋看着他跟学生聊关于论文的事情,用手搂了他一会儿,又要伸进被子里去。
祝意拍了一下他的手,看起来有点烦“一边去。”
“你这属于是翻脸不认人了。”北开源跟他没法冷脸,说,“刚才一直让我别停,现在又让我一边去。”
祝意伸出脚踹他,被北开源抓到手里。祝意放下手机要去拉开他的手,北开源逗了他一会儿,松手之前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拨到了他手上。
祝意被硌得不是很舒服,北开源捏着他手腕,安抚道“刚刚看你来回摸了几遍,你戴着玩儿吧。”
厨师在客厅内略抬高了声音说“北总,可以准备用餐了。”
北开源把佛珠在祝意腕间来回滚了一下,搓着他的手道“去吃饭”
祝意点点头,拿过睡衣来穿。
他们一起出卧室门,北开源路过酒柜的时候拿了瓶红酒出来,祝意一看就摆手“我等下要去一趟学校,不喝酒。”
“没让你喝。”北开源今天发泄的很彻底,中途的时候看得出来祝意有点累,但不知道是兴致起来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破天荒地要在上面。
北开源被他哄得心满意足,整个人都要飘了。
厨师把做好的牛排端上桌,北开源拧开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靠着椅子问祝意“评职称的事情怎么样了”
祝意想了一下,随口道“就跟着流程来。”
北开源“前两天我跟你单位的书记待了一会儿,他也说不难。”
祝意皱了皱眉。
北开源把切开的牛排推给他,把他爱吃的一盘盐焗玉米粒一并推给他“你也别太上火,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祝意一听就猜到他要插手,立刻就说“你不要管。我能评就评,评不下来也没关系,再等两年也没事。”
“忙活半天再评不下来,你图什么呢”北开源说,“那书记认识很多评职称的机构,什么都能给准备好,你等信就行。”
祝意看着他,眉间那种不耐比刚刚还要明显。
他就这样盯着北开源,北开源就有一种莫名做错事的心虚感。
他不等祝意开口就率先换掉了这个话题“尝一下好不好吃,味真淡,合你的口。”
祝意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咽下去才说“你不要管我的事。”
北开源答应地很干脆“嗯。”
祝意看着他,北开源笑了一下,和和气气地讲“你不发话,谁敢插手你的事啊。”
祝意还是看着他。
“赶紧吃吧。”北开源有点无奈,用叉子叉了一块牛肉给他,看着他吃进去,才笑着小声说,“小心眼儿。”
俩人挨着坐,吃到最后都有些吃不动。
这厨子得了特意交代,手轻,端上桌的都是清淡的,符合祝意的口味。
北开源口重,吃的没滋没味,还好祝意坐在一旁,使他心情愉悦,觉得也还可以。
祝意先搁下叉子,接了杯温水放在手边。
他重新坐下去的时候有些不适,但比刚刚结束的时候合都合不拢的情况要好很多,缓一缓也就过去了。
“小森那边,”祝意扣着水杯说,“怎么样了”
北开源神色如常道“不知道,没过问。”
“你有时间还是过问一下。”祝意说,“我看小森很喜欢师殷,如果干预的太过,怕他接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怎么着”北开源浑不在意地问。
北开源不太在意这个,觉得男孩儿就该放养,不能养的太细腻,也不能太惯着。
但是北森照样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北开源刚开始创业的那会儿很忙,顾不上他,祝意就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吃。
说起来,北森亲近他倒超过自己的亲大哥。
祝意小口喝着水,嗓子舒服一些,才继续说“除了小森这边,师殷的老师跟蒋教授很熟,托他带了话,问南极娱乐要雪藏他,这事还有没有能转圜的余地。”
北开源都没想到这个师殷敢两处播种,从北森那里卖惨撒娇,眼看着花没开起来,又去蒋屹那边卖乖。
倒是很上进。
北开源也放下叉子,一手搭着祝意那边的椅子背,没提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说呢”
祝意喝光温水,起身伸了个懒腰,佛珠从他手腕上露出来,将他身上过于寡淡的冷感中和掉了一半。
北开源盯着他不动时就显得凶,像是要随时发起攻击。
祝意从另一边绕出去“你如果能搭上话,就给他一次机会,也当给小森一次机会,不然你们兄弟两个有的吵。我去换衣服,准备去学校。”
北开源看着他往衣帽间走去,朝着他背影问“我送你”
“不用,”祝意抬抬手,肩线流畅自然垂落,“我打车去,院里还有点别的事,今天晚点回来。”
这一刻他身上的矛盾感犹如玫瑰庄园别墅区里精心呵护的白雪山。
美丽却扎手,情调冷清诱人亵玩,姿态却高不可攀。
北开源看着他单薄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衣帽间,不由自主舔了一下锋利的犬齿。
他平复了两分钟,终于收起视线,也站起身,往浴室里去把该洗的衣服分类,小件顺手扔进洗衣机,大件收拾到脏衣篮里,等干洗店的人上门来取。
他今天心情好,上午做的那一次太彻底了,把他的郁闷连根拔起,只剩下餍足。
祝意换好衣服出来,跟他说了一声准备出门。
北开源从浴室探出头,手里还提着祝意换下来的裤子“你忙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祝意应了声,坐在鞋凳上换鞋。
北开源把衣服兜里的落下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壁龛上。摸到那个白色小瓶子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维生素片或者安眠药祝意睡眠一直都不好。
他扫了一眼就往边上放,随即觉得不对劲,整理东西的动作不由一停。
北开源重新拿过来看了一眼,瓶身上写着主动分泌荷尔蒙i告别冷淡i欲仙快感
“我走了。”祝意在外面说。
防盗门关上的咔哒声将北开源的神思带回。
他捏着那小瓶子把上面的字来回看了两遍,刚刚祝意在床上的种种情形从他脑海中一一闪过,画面最终消失在被关上的防盗门上。
他已经竭力克制,但是手指仍旧微微颤栗,白色的瓶身逐渐变形,伴随着细微的声响,脆弱的瓶口在他手指间裂开了一道参差的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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