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飞练没接触过这个词,但看着白芷在闻,他也跟着闻闻,像小狗一样。
“师祖,什么叫霉味”闻不出来,他只能问钟言。
“就是发霉的味道。”钟言将那根菌丝拿到飞练的鼻子面前晃晃,“就是这个味。”
飞练看向那根离开光线就不再动弹的东西,实在琢磨不明白这是什么。但还是听话地闻了,并且记住了这个味道。
“以后你要是再闻到这个味,一定远着走。发霉的东西吃下去会生病,也有可能是污秽邪物,总之别沾。”钟言将那根菌丝收进袖口,起身对白芷说,“收拾收拾,咱们准备换地方吧。把那些人的武器和无线电拿走,现场不必清理,我相信他们的人马上会过来清除痕迹。他们可比咱们要着急。”
“好。”飞练先点了点头。
白芷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儿少插嘴。”
“我不插嘴,我不是小孩儿。”飞练机灵地重复着,一把抓住了钟言的手,像看不够一样,专注地看着钟言那张破损的脸,“我跟着师祖,我们一起换地方。”
钟言的心情十分复杂,飞练是真的黏上了自己。这孩子也是命苦,从煞里出来到现在还不到一天,却已经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但事不宜迟,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回屋之后,飞练还想跟着钟言,不料却被拦在了厨房门口“我也要进去。”
“你不行,我和你白芷姐姐有重要的事情。”钟言的肚子饿得直叫唤,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点开了一个a,让他看新闻,“你好好读书,等我们出来咱们就走。”
“你们要干什么”飞练接过手机,不能参与所以一脸的落寞,“我也要。”
白芷走到他面前来“不,你不要,你白芷奶奶要做药。”
说完,飞练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厨房,白芷还故意当着自己的面关上了门。他只好一个人坐回餐桌边上,按照钟言的吩咐,瞧一瞧根本看不懂的新闻。
等厨房的门再次打开,飞练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飞奔到钟言面前“师祖,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咱们可以走了。”钟言摸着肚子说,看了这么一会儿新闻,他觉着飞练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亮,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由于家里东西并不多,收拾起来也方便,三个人说走就走,只是苦于没有交通工具。
目之所及,连个像样的路灯都没有,但他们三个并不怕黑,因为都不是人。
走着走着,钟言的手机响了起来。飞练从兜里掏出不停叫唤的手机“这是一通来电。”
钟言被他古板的说话方式逗坏了,接起来一听“这么快就联系我了”
“对,我也是刚到家。”来电人是何问灵,“你怎么样”
“谁啊”白芷问了一句。
飞练难得和白芷站在同一战线,学着问“谁啊”
“患难之交。”钟言回
答,然后继续和何问灵说,“过得不怎么样,我一直被人追杀,你和萧薇怎么样了”
“我没事,他们只是问了我许许多多的问题就让我离开了,我挑了一些能回答的说,不能回答的就说不知道,他们就算看出我撒谎也没辙。”
何问灵看着钟言送给自己的符纸,“他们给我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不碍事,萧薇比我严重,暂时留在他们那里修养。”
“留在他们那里比单独在家安全。”钟言说完停顿了几秒,“你有车吗”
“有啊。”何问灵不解。
“那你能不能来接我们一趟。”钟言说,“我已经饿得不想走路了。”
刚看完他吃饭的白芷“”
“好,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何问灵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结束通话之后,钟言看着沉默的白芷“你翻什么白眼我真的走不动了。轮椅也没带出来,懒得走路。”
“你让一个女孩儿大晚上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接咱们,合适吗”白芷是怕那位小姑娘再有危险,“她又不像我,活成一把老骨头了。”
“合适,等着吧。”钟言没再解释,反而是被飞练抓了一把,“嗯怎么了”
“什么叫轮椅”飞练试图明白他说的话。
“轮椅啊就是一种带轮子的椅子,坐上去可舒服了,能代替走路。师祖最喜欢坐轮椅,以后你帮我推,好不好”钟言帮他搓了搓手,“冷不冷”
数九寒天,飞练光着上半身,将头摇了又摇“不冷。”
他可能是真不觉寒冷,钟言摸了他的手许久,一直都热热的。但为了保险起见,钟言还是让他回到自己舒适温暖的单肩背里去了,一个半小时后,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朝他们行驶过来,离近后车窗摇下,开车的人正是何问灵。
“你怎么带着个小姑娘啊”何问灵指的是钟言旁边这位,一看就是高中生,还穿着校服呢。
“她叫白芷,她可不小。”钟言先拉开车门,“一路上没什么不对劲的事吧”
“没有,我带着你的符纸呢。”何问灵让他们上了车,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飞练呢”
钟言拉开背包的拉锁。
飞练将触手伸了出来,攥了个拳头,当作打招呼。
“还挺活泼的。”何问灵将车门锁好,笑了他一句,“你女人缘还挺好”
飞练昏昏欲睡,正在养伤口,这句话他可听不得,立刻张牙舞爪要从包里出来,结果又被钟言一手按回去。
“你老老实实睡觉你都长大了,已经不是婴儿或者几岁的小孩儿了,乖一点。”钟言说,车子发动了,顺着无人的平坦路面飞速行驶,他又问何问灵,“你家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先去你那里,我下一个临时居住点有点远,我怕来不及。”
“方便,我独居。”何问灵立刻将gs定位成回家路线,只是没明白钟言说的“来不及”是怎么回事,也没明白飞练怎么长大了。
开回家还算顺利,这时候的崇光市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了。白芷怕何问灵开车犯困,一直找话题和她聊天,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熟了,当得知白芷已经接近百岁,何问灵吓得差点一脚刹车。而钟言则闭着眼睛开始补觉,仿佛一会儿要经历什么大事。
飞练则支着一只长了眼睛的触手认真看路,时不时看一看方向盘,仿佛学习着开车这项技能。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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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钟言睡醒了,肚子咕叽叫了一声。
“你吃东西了吗”何问灵关心起来,“真不巧,我家楼下的不在”
“你家楼下的关我什么事”钟言有种不妙的预感。
“楼下有个吃绝户的,非常恶劣。”何问灵遗憾地说。
“我就知道”钟言无奈地掐了一把眉头。
停车场里也没有其他人,大家轻声轻脚地走向电梯间,刚要上去,钟言将何问灵一把拦住“走楼梯。”
“可是你不是怕什么来不及吗”何问灵又不懂了。
“来不及也得走楼梯。”钟言看了看黑洞洞的安全通道,“爬上去。”
爬九层楼,虽然不是太过剧烈的体能活动,但还是有一些高度。何问灵打开手机灯,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在凌晨爬楼梯,可现在钟言在,她就觉得无比的安全。
楼道又长、又窄,完全是都市小户型的建筑风格,能省下来的面积就省下来,两个人如果想在楼梯并行都是勉强。走到六层时何问灵想要休息一下,但钟言没有同意,反而加快了上楼的脚步,仿佛楼梯下方有人追赶。这又让何问灵看不懂了,如果真赶时间大可坐电梯,如果不赶时间了,可以稍稍休息几秒吧
但转念一想,钟言一定有他的道理,她选择无条件相信。
终于到了九层,何问灵拿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将钟言和白芷迎了进去。钟言进屋后先检查了一番,暂时没有离开玄关,而是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
“怎么了”何问灵用口型问,不禁有些紧张。
钟言赞许地笑了一下,就喜欢这种胆大心细的,关键时看出不对劲还知道不出声。在鬼怪和人心面前,想要活下来,一个是要运气好,一个是足够聪明。
萧薇和何问灵都足够聪明,在红煞里被吓破了胆,调整速度都很快。
钟言没和她解释,而是拉着她一起贴在门上听。何问灵的左耳压在冰冷的门板上,心里一个不好,糟糕,他们可能被傀行者跟踪了
可是直到那脚步声出现,她忽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和不适,或许跟着他们的那个不是人。
门外有脚步声,走得十分规律。她的脸旁边就是猫眼,可是却没有任何勇气往外看。脚步声就在外头来来回回,像贴着墙。
几秒后,钟言将眼睛对准了
猫眼,看向外头。由于猫眼的视线范围有限,就算亮了也只能看清楚一小块,可是现在外头一片漆黑,他连那一小块都看不清楚。奇怪的是,就在他往外看的刹那,脚步声停了。
好像那动静就停在门外头。
何问灵连喘气都不敢,谁能想到最危险的东西仅仅和自己一门之隔。她屏住呼吸,看向了白芷,白芷也默不作声,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几分微妙。
估计她也是怕了。何问灵朝她点了点头,当作一种安慰和鼓励,自己能从红煞活着出来全靠钟言,钟言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她们只要听从安排就行。
砰谁料到下一秒,钟言竟然敲了下门板,猝不及防敲亮了门外的感应灯,而门外竟然什么人都没有
何问灵一个激灵,全身汗毛立起,几乎落汗如雨。后背一层冷汗贴在白衬衫上,又凉又黏,很不舒服。危险就在门外,这时候不是应该不出声吗钟言怎么还要自投罗网她赶紧再看白芷,试图从这个姑娘的表情里分析出什么来,可白芷微微将头扭开了,没有和她对视。
到底怎么回事何问灵不懂了。
钟言的眼前瞬间全部大亮,将门外看得一清二楚,确确实实没有人。过了一会儿,门外的感应灯再次熄灭,又回归一片黑暗。
钟言将耳朵再次贴到门上,闭眼静听,几秒后再次猝不及防地敲了一下门,然后飞快地去看猫眼。
猫眼外头,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呵。”钟言笑了,这才开始说话,“你家的门几道锁”
听到钟言开口说话,何问灵才松了一口气“两道,还可以上门栓。”
“都锁上。”钟言让开地方让她操作。
何问灵赶紧上手锁门,锁扣咔哒、咔哒响了起来,她心里反而没有半点安全感。“这锁防得住外头的东西吗”
她入过煞,知道鬼的恐怖,那东西要想进来,别说两道锁加门栓,就是二十道门都防不住。
不料钟言却胸有成竹“防得住。”
这下,何问灵彻底放心了,转身带人往里走“这就是我家,楼上一个睡房一个书房。我平时居家工作,家里预备了好些吃的,冰箱都是满的,要是在这里躲两三天应该不成问题。楼上和楼下都能住人”
她回过头,却没瞧见钟言和白芷跟着自己过来。由于一层是开放式的小厨房,没有厨房门,钟言反手将单肩背和里面的飞练放进了衣帽间“一会儿外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飞练从包里爬出来,变回了人形“为什么”
“听话,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等外面的事解决完,师祖帮你梳头发。”钟言将他的头发一握,飞练才听话地坐在衣帽间里。钟言反手将衣帽间锁上了,径直走向厨房水池,接了一杯水。
白芷则走向花架,随便打翻了一盆花,将整盆土搬了起来。何问灵看傻眼,怎么这俩人一进自己家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举动
“发生什么了”她有点着急
,看这架势绝对不是暂时安全了,而是风雨欲来。钟言没有回答她,转手将手里的水倒进花盆,将干燥的土壤搅成了一盆泥,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把手掌大的小木剑,直接插进了泥水里。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何问灵更慌张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害怕那盆泥水一样,竟然控制不住想往外跑。刚这样一想她的腿脚就动了,朝着门快速跑去,白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跳起来将她压在了地上,如同一头灵活的猎豹。何问灵的下巴磕在了地板上,可竟然没感觉到疼。
她只想跑,像得了恐水症,听不得那泥水搅动的声音。
白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住她,自己的力气已经强于正常人许多倍了,可转瞬就被何问灵给掀了下来。何问灵又飞速弹起,继续朝门冲去,但门上了两道锁和门栓,开起来要费一些功夫。
就在这个时间里,钟言一把将何问灵薅了过来,单手按在了玄关的镜子上。两道锁和门栓自然防不住鬼怪,但是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防着外面的进来,而是防着屋里的人跑出去。
何问灵又听到了水声,并且闻到了土的腥气。干燥的土还没有这样明显的味儿,一旦掺了水,土腥味扑鼻。她拼命往后退缩,不解地瞪着钟言“你要干什么”
钟言将她的脸一转,拧成和镜子面对面,何问灵立刻尖叫起来,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镜子里的自己双目灰白,本该是瞳孔的地方只剩下一条黑线,但是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惊恐畏惧,嘴角朝上,竟然在微笑。
“别动你被人下降头了”趁她不挣扎,钟言将她笑着的嘴巴掰开,白芷眼疾手快,将一整盆的泥水灌了进去,随后一掌拍到她的胸口,逼着她往下吞咽。何问灵喝了许多泥水,上半身也溅了不少,整个人从奋力挣扎变得全身僵硬,木头人一样朝后倒下了。
钟言赶紧接住她,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动手快”
白芷将何问灵的衬衫撕开,腹部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过,她一把将纱布全部扯掉,少了一层皮的伤口马上暴露在面前。事已至此,钟言一把捂住何问灵的嘴,防止她把泥水吐出来,但还没捂上几秒,何问灵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那声音,简直不像人。
衣帽间的门把手也开始转动,显然,飞练听到外头的动静太大了,想要出来。钟言可不敢让他参与,解降是很危险的事,一步错,步步错,还有可能将降头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另外还有一方面,他怕飞练失控,直接将何问灵吞掉。
刺耳的尖叫在耳边回荡,扎心极了,钟言不得不再次捂住她的嘴,让那些声音都闷在掌心下方,免得邻居或者物业听见,以为他们强闯民宅,杀人放火。不过何问灵挣扎的力气极大,要不是有白芷这个老手在,钟言未必能一个人将她压住。
“师祖师祖”飞练在衣帽间里干着急,尽管很想出来,可还是记着钟言的话,“我可以出来吗”
“不行”钟言汗如雨
下。
“好,我不出去。”
飞练松开了门把手,其实这道薄薄的木门根本拦不住他,一撞就开了。拦住他的,只是那个人的话。
白芷的脸已经只剩下惨白的颜色,何问灵的尖叫声越来越小了,可是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白芷立刻给钟言一个眼神,钟言松开手,她趁机塞了一粒药丸进去,很快,何问灵开始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看上去这人马上就要不行了。
可实际上,这在钟言的眼里,才是马上要行,有活路了,看来被下降头的时间不长。
更可怕的还不是何问灵吐白沫,而是她小腹部的伤口。那片长过人头瘤的地方被扯掉一块皮,现在露在外头的嫩肉仿佛是什么细菌的培养皿,渐渐地,长出了一些灰白色的小肉芽。
不,不是肉芽,是霉菌的菌丝,长得像豆芽菜似的。可它们却活动着,顶破了皮肤,宛如一场春雨过后的草地冒出了植物的新生命。何问灵这时抽搐得更严重了,钟言找准机会,用沾了泥水的木剑划开了皮肤。
皮肤下面,那些菌丝已经连成了网,细细的根须直往里长。察觉到外力的干扰,它们的根须相互纠缠,疯狂地扭动,恐怕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往内脏里去了。好在现在还能斩草除根,钟言没有犹豫,捏住一根往外拽,何问灵疼得几乎弹了起来,差点咬住舌头,心脏也差点跳停,好在她口中还有一颗大药丸,咬住它就不会咬着舌头。
那药丸在口腔的温度下也逐渐融化,冰冰凉凉地流进咽喉,奇怪的是,心脏的跳动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
“忍着点儿”
钟言提前说了一声,随后将手一抬,十几根菌丝被他连根拔除,交织的网状根系带出不少的碎肉来。可能大药丸里有麻醉的成分,这会儿何问灵反而不怎么疼了,当它们离开身体的瞬间,她的抽搐也停了下来。
“果然是年降尸”白芷马上认了出来。
钟言将那些菌丝先扔到一边,离开了人体它们还是活动的,只不过没有那么活跃,带着血丝在地上乱爬,疯狂地想要逃离地上的泥水。但他现在没工夫去处理菌丝,而是一掌拍向何问灵的腹部。白芷同一时间松开手,捞着何问灵的后腰将人搬到一边。
只听几声咳嗽过后,何问灵“哇”一声,吐得昏天黑地。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白芷侧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这小姑娘可真遭罪,才二十多岁,又被附身又被下降头。
何问灵听着她的话,却没有精力回答,大滩大滩的腥臭泥水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她奋力地抬起头看向玄关镜子,诡异的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现在她终于明白钟言和白芷为什么表情微妙了,原来自己就是这样一路笑着回来的。
吐了好久,仿佛吐得无穷无尽,何问灵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把胃吐出来了,还吐到了白芷的校服上。白芷没嫌弃,一直给她擦着嘴角,可是刚刚擦干净,新一波泥水又吐了出来。
飞练听外头没有尖叫声才出来,一出来,就看到钟言蹲在何问灵吐出的泥
水旁边,
检查着什么。
“师祖,
我来帮你。”他也赶紧过去。
“你帮不了。”钟言摇摇头,不是打击他的积极性,而是降头危险,“好在泥水里头没有成型的菌丝,它们还没长到内脏里去。”
“这是这是什么”何问灵好歹吐干净了,好似吐出了身体里一半水分。
钟言擦了擦手,说“降头,你在傀行者小队里的时候被人下的。”
“什么”何问灵抓着白芷的胳膊,“那萧薇还留下检查呢,咱们去救她”
“她不用咱们救,她身上有姥姥的丝魄,虽然替她挡了一次灾祸,但一时半会儿不会走。”钟言摇了摇头,“况且萧薇她不是一般人,她的命数特殊,我甚至怀疑她的仙缘要到了。”
“仙缘仙缘又是什么”飞练忍不住问。
“仙缘就是她和大仙的缘分,有些人注定就是要干这行,只不过要有一个特殊的契机,萧薇她将来注定是马家弟子。”钟言只觉得这一天的事越发扑朔迷离,又看向何问灵,“你是在处理伤口时被下降头的,看来傀行者里面有用尸的人。”
何问灵靠着白芷喘气“用尸是尸体”
“没错。”钟言从兜里拿出一根菌丝来,“这是我在上个住处门口找到的,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这种降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菌丝,要么发现及时,连根铲除,要么找到更厉害的降头师求救,否则你一年后必死无疑,成为一具任人调遣的活尸。降头又分日降、月降、年降,这是年降尸,等到时辰一到,你五脏六腑就全是这东西了,脑子里都是。现在你家有大米和酒吗”
何问灵指了指橱柜。
钟言站了起来“那便好,我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尸跟着咱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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