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59

小说:恃宠入婚 作者:万莉塔
    女孩两只纤细的手腕被他单手桎住,悬在头顶,微微颤栗着。

    男人黑沉的眸底忽明忽暗▎▎,晦暗难测。

    她被吻得心慌意乱,身子软软地像是被浸在一汪水里,琥珀色的瞳仁迎着薄薄水雾,分明是紧张的,可是却也不挣扎,宛如一只乖巧的幼鹿,温顺沉静。

    摩珀斯七星级酒店的布草仿佛被某种特殊的熏香浸染过,弥散着夺人神志的香味,靡靡裹挟,施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沉沉。

    本以为这个吻会这样持续下去,可是男人有力的手掌却忽而托住她的臀胯,将人从床褥里生生捞了出来。

    施婳微微地张着小嘴,沉浸在情迷中太久,眼神都失了焦点,无助地溃散着,愈发显得她稚嫩可怜。

    水润的唇瓣被吮得嫣红,因为呼吸有些不畅,她本能地用嘴吐息,故而一张一合翕动着。一双澄澈的眼瞳里一丝成年人纵情的游刃都无,有的只是身体都无法自控的失措。

    盯着那两瓣一张一合的红润,他明知她是无意,可又只道活生生是蓄意挑逗。

    光线太暗,施婳看不清他暗欲汹涌的眼眸。

    脑中一闪而过方才来不及提及的要紧事。

    双手下意识环住他脖颈,温糯的嗓音缓缓道“方才我听到你讲电话,财政司司长邀你出席大湾区经贸会议,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想去的”

    今晚回酒店的路上,贺砚庭也接了两通公务来电,听上去都是比较急重的事项。

    其实她有下意识去观察,今日一整天下来,他几乎都没怎么听电话。

    施婳猜测到他是有意回避工作,不想打搅两人难得在外约会的氛围,或者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贺砚庭待她一向是细致周全,从前便是如此,更不用说与他恋爱后。

    但是她心里多少有些局促,总觉得工作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

    换了她恐怕就做不到为了约会完全阻断工作相关的消息。

    自从港珠澳大桥建成,近年来大湾区的经济发展愈发紧要。

    她做新闻出身,自然了解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司长诚意邀请,他若是人在外地倒也罢了,可对方分明已经收到风声得知他人在香山澳,甚至恐怕知悉他下榻酒店,再不赴约未免失礼。

    也许是她想法太简单,可一想到他可能为了自己错失重大的项目,她就惶恐得紧。

    何况她明日也已经答应了去陪时惜,一则是时惜头一回失恋,她怕她心里堵得慌,怎么也要亲自去陪陪她。

    大学四年,每次遇到困境,都是时惜陪在自己身边。

    二则,她和时惜也挺长时间没碰面了,下周时惜要去沪城出差,还不知道几时有空。她同贺砚庭的关系变化这样大,也许是她性格的原因,从昨晚到今晚,总觉得是天翻地覆的转变,她心情跌宕起伏,至今还没有完全消化。

    确实,也很需要同好友聊一聊。

    不等贺砚庭搭腔

    ,她又继续坦言“我的好朋友失恋了,她正好在港城出差,一个人,我有些放心不下,明天我打算去港城陪陪她,应该晚上就能回来。你恰好可以去参加经贸会议,这次会议意义重大,不要为了我耽误公事,我自己坐港珠澳穿梭巴士去就好,现在很方便,五十分钟就能到,或者我去氹仔码头坐船,看明天的交通情况。”

    贺砚庭看起来反应很平静,声音也沉稳“是宋小姐”

    “是的。”

    “她到港城公干”

    “嗯,为了一桩采访,她要采访璟泰证券的执行总裁沈阎,现在还没约上,听她的意思很头疼,时惜最近感情事业双双低谷”

    “沈阎”男人声线微挑,似乎对这个名字饶有记忆。

    “怎么了,你认识”施婳下意识问。

    “嗯,沈霁淮的胞弟。”

    “是的,你和沈霁淮很熟吗”

    “还行,他是周燕临的姐夫。”

    “啊。”施婳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曾想得到的答案令她如此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出奇。

    沈家也算是京圈顶豪世家,一双手排得上号的百年望族,与贺家也属同一圈层。

    圈子就这么大,他们相互认识也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沈霁淮是周燕临的姐夫。

    施婳那根事业脑神经绷紧,本能的念头是要不要为了时惜去联系一下周燕临,可转念一想,毕竟不熟,周燕临就算帮忙牵线搭桥,也是看在贺砚庭的面子上。

    她并不想借他的势,更不想给他添麻烦。

    于是念头转瞬作罢。

    关乎明日安排的话题暂告一段落,回到正题,她细密的眼睫低垂着,莹莹颤抖,绵软柔腻的小手继续试探

    贺砚庭的呼吸加重,两人之间本就灼热的气温愈渐升高。

    施婳眸光扑朔,心绪也左右摇摆,只能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心里有些慌,却仍是一心继续自己的盘算,“贺、贺砚庭,我你不要嫌弃”

    说完这番话,她眼神乱飘,如果不是房间光线足够暗,她恐怕都说不出口。

    她心思纯粹,没有旁的复杂想法。

    因为从未感受过异性毫无保留不求报偿的爱,只觉得情人之间也应该礼尚往来。

    不然她总觉得愧怍。

    因为一心回报,所以哪怕羞耻,也鼓起勇气宣之于口。

    她到底不是男人,也没当过男人,无论如何也不懂贺砚庭这一刻的苦楚。

    她想得那样简单,以为自己可以安抚。

    殊不知她所谓的帮助,于他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不能任由她碰自己一下,因为只要一下,他那根克制的弦就会彻底断裂。

    就像是在已经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浇洒透明的液体。

    她以为是水。

    殊不知是酒。

    她会没命。

    别说明天去港

    城见她失恋的好友宋时惜,便是后天,她都未必能从这张床上爬起来。

    压抑的黑暗里,贺砚庭指腹摩挲着女孩绵软滑腻的腰,忽轻忽重,像是在竭力克制某种情愫,时而温柔抚弄,时而重得像是能掐断她的腰。

    少女清糯的嗓音一字一句,那般缱绻地溢入他耳中。

    听着分明那样乖顺,于他而言,却宛若勾魂的狐狸

    她真是快要了他的命。

    贺砚庭深眸晦涩,血气上涌,只觉太阳穴突突发胀,而胀痛难耐的又何止是太阳穴。

    黑暗中,他哑然失笑。

    施婳正迷茫眨着眼,下一瞬却被男人修长如玉的指骨抵住,她瞬间就咬唇轻颤,软软倒入他怀中,像是丢了魂儿,唯一残留的理智,是咬紧下唇,将可能发出的奇怪声音尽数淹没在喉中。

    “乖乖,在哪儿、跟谁学的”

    那处被轻拢慢捻,他的嗓音是哑的,不疾不徐,透着居高临下的矜重,却隐隐弥漫着愠怒,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在朝不知死活的少女降罪。

    施婳五感都是高度清晰的,甚至比昨夜还要更加醒觉,她没有丝毫醉意,也不困倦,更没有昨晚刚刚经历盛大的烟花告白后混沌的状态。

    她今晚格外清醒。

    愈是清醒,这般磋磨就愈是难捱。

    她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与这个男人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假夫妻变真情侣便罢了,连在男女之事上,都发展到这一层地步,是她只身一人飞往香山澳之前从未料到的。

    贺砚庭沉郁低哑的质问令她失了声,一时间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学过

    她哪有学过什么。

    不过是怕被嫌弃,才随口胡诌而已。

    眼皮不可自控地阖上,身心都陷入短暂的沉堕,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贺砚庭掌心里肆意逗哄的孩子,对于大人的掌控根本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她的声音娇得令她羞耻,媚得叫人软了骨头,在他掌心里变得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最终她有气无力地伏在他胸口,浑身香汗淋漓,软着嗓子哀哀求饶。

    终于败在他的磋磨拿捏下,说出了实情。

    “没、没跟谁学过,我只是随口浑说的”

    “当真,看也没看过”

    女孩耳垂烫得能滴血,嗓音软糯染着哭腔“没有,真没有”

    贺砚庭低哑磁性的嗓音听着却不似有方才的愠怒,只余下似笑非笑的诱哄,薄唇覆在她颊边,一字一顿“如此,改日我们一同悉、心、学、习,可好”

    施婳命都快折在他手里,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只软软应了,大脑根本不敢想象他口中两人一同“学习”的情形。

    大约是她的乖顺和告饶叫他满意,又捱了十来分钟,她终于从云端坠落,紧紧闭着眼,嘴唇也咬得很紧。

    像是有了上回的经验,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全数

    压抑,眼泪又羞又恼地淌了出来,顺着她泛着胭脂潮红的腮边,一直滑落至他的绸质睡袍,没入其中。

    而他深灰色睡袍的下摆分明濡湿了一大片,不像是全然被眼泪浸湿的。

    贺砚庭怔忪一瞬,不禁哑然,嗓音喑哑地戏谑了一句“还真是水做的。”

    女孩子倏然睁大眼睛,对上他戏谑暧昧的目光,大概是觉得难堪,可这事又无法挽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委屈地簌簌啜泣了好一阵。

    贺砚庭大约是自知失言,耐性发挥到极致,抱着她缓缓安抚,哄了许久。

    直至她生理性的困倦裹挟而来,恍惚中想睁眼,却发现浑身乏得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困倦席卷她的身心,软软地任由男人安置。

    朦胧意识中,她觉知贺砚庭将她放在了枕头上,替她掖好被角,虽然身体因为生理性的因素极度疲惫,但听觉仍是清晰的。

    隐隐约约还听见贺砚庭褪掉了身上的睡袍,窸窣动静里,兴许是换上了另一件,至于他为什么要换衣服,大脑的疲顿让她反应不过来。

    屋内光线黑沉,她的困意也愈来愈浓,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耳畔传来些微的水声,淅淅沥沥。

    这一夜有人欢愉后安枕,睡得酣畅淋漓,呼噜娇颤。

    亦有人冷水淋浴作陪,冲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在露台抽了几根烟,那股能吞噬理智的燥意才略微被压制。

    一觉醒来,金色的阳光透过全景落地玻璃洒落在雪白的软被上。

    施婳撑开惺忪的眼,倚着床头缓缓坐起,绸缎般的乌发泼墨似的披散着,身体倒没有不适,就是小腿酸软得明显,昨夜的记忆蓦然席卷,她竭力让自己镇定,略去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定神一瞥,才发现大床另一侧是空的,套房深处隐隐有动静,但是很轻,应是男人起来后开会办公的声音。

    施婳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都中午了。

    难怪贺砚庭早就不在床上。

    尚且来不及为昨晚的混乱复盘,她忙不迭拿起手机,打算在微信上告诉时惜一声,自己睡过头要晚些过去。

    谁知刚切进微信界面,入目的便是几条有长有短的语音条,她下意识点开,宋时惜欣喜雀跃的声音瞬间传了出来

    “婳婳,贺大佬派人来接我了”

    “啊啊啊,你这老公也太宠了,婳宝你这是什么天生贵妇命啊,我要坐直升机了,十五分钟后就能到香山澳。”

    “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何况是私人的,风景好棒啊啊啊,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发誓回京北之后要斋戒沐浴一心修行啊不是赚钱我要疯狂搞钱男人什么的真是又浪费时间又消耗精神”

    “你老公除外”

    “受不了受不了磕死我了,你老公怎么这么会啊,豪门丈夫天花板好吧,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跟我说是合约夫妻的呀,打脸了叭你就说脸疼不疼叭”

    施婳听完这几

    条语音,脑子都有点宕机了。

    等缓了十几秒▉,戳开宋时惜在直升机上拍摄的视频,才总算弄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她昨晚不过提了一句今天要去港城陪一陪时惜,贺砚庭居然就派专机去把时惜接过来了。

    庆幸的是,可能是贺砚庭安排的意外惊喜,让时惜声音状态听起来很愉快,比昨晚的时候好了太多。

    但是这个状况非常突然,她现在甚至来不及多想,急忙下床准备洗漱。

    时惜马上就到了,这意味着她需要抓紧时间收拾出门。

    换作平常,她和时惜见面,根本不需要化妆打扮,洗个脸擦个防晒就能出去。

    但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因为刚才她从手机屏幕反光里看见了自己颈肩的红痕

    那红痕暗昧旖旎,时惜一向眼睛尖,她一定看得出来。

    趿着软拖正准备往盥洗室方向走,套房另一侧的书房有沉郁的声线不急不缓讲着粤语,听起来似是在与昨晚那位财政司司长通话。

    她自觉他的公务通话不该被打搅,脚步便也没有停顿,贺砚庭却赫然从另一侧的书房信步而出。

    “系咁先,迟啲见。”他睨着面前面色红润的女人,低沉烟嗓对着手机另一端的人轻描淡写一句,旋即收了线。先这样,晚点见。

    对上她的视线,男人清冷端肃的面容丝毫捕捉不到昨夜的失控,柔和的日光洒落在他身上,愈发衬托他清峻雅贵的轮廓。

    只是那双深邃又蛊惑的黑眸,令她脸红心跳,小腿下意识哆嗦,软得几乎站立不稳。

    施婳呼吸微滞,只能竭力佯装镇定,细声嗫喏“你怎么把时惜给接来了,我要赶紧去洗漱收拾,你让让”

    男人颀长挺阔的身形伫在她眼前,看上去倒是绅士儒雅,只是她经过他身侧时,一道意味深长的喑哑声色不急不缓降下。

    “我替你们订了永利皇宫的午餐和下午茶,约宋小姐在外面见合适些。”

    施婳刚睡醒不久,脑子还有些钝,一时竟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下意识顿下脚步接腔“好,你要留在这里办公吗,不是要去银河”

    贺砚庭目光轻哂,清冷的目光不疾不徐落在不远处的法式奶咖床尾凳上。

    施婳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猝不及防瞧见那床尾凳上灰粉相互映衬的画面。

    深灰与雾粉。

    一件是他昨晚穿过的睡袍,另一件则是她的

    记忆倏然涌入脑海。

    昨夜,她也记不清是在怎样的情景下,那片雾粉色的蕾丝布料被他撕得四分五裂。

    偏偏男人慵懒松弛的嗓音还不紧不慢“屋里乱,不便让宋小姐过来,需要的话,让酒店给你们另开一间。”

    施婳瞬间就脸颊涨红,又羞又恼地咬着唇,半晌才挤出一句“你那件睡袍扔了吧,别让人洗了。”

    贺砚庭闻言,极轻地哂了一声,修长如玉质扇骨的手指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似笑非笑“噢,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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