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的小一辈很护食,更爱圈地抢地盘,但幼神都有一个极其良好的习惯。
不管咱们窝里怎么斗,怎么横,但好东西绝不便宜外人
肥水只能流向自家人
当然这不包括参卫帝廷那群神女,她们对救世已经走火入魔啦,基本是每入一次世,就要把家底掏空补贴妖魔众生的疯狂劲儿。
阴萝都怀疑这是妖魔潜入他们神洲的卧底
其他天族三廷还是延续着这个自家人的传统,所以哪怕是跟她最不对头的死鸟,在面临把自己贞洁随便交给一个女的,跟交给死对头郑阴萝之间,他仅是想了一瞬,就克服以往种种耻辱,果断选择了后者。
郑阴萝脾气很坏,行事也疯,可比起陌生的雌性,他感觉还是她比较好使
而且郑阴萝虽然号称是吃了不吐的小貔貅,但吃神嘴软,拿神手短,她还是勉强有一些良心的,想必不会发生把他吃干抹净就丢到一边的事情
由于贴贴,阴萝勉强能感受到他的一丝流窜的神念。
我谢谢你看得起我啊蠢货
神族并不看重初阳决,不过凤凰圣族例外,修一次房中术就要把伴侣打得半死的例子,没错,绝大部分就发生在这个鸟族里。
蛇蛇自诩是诸天第一聪明俏蛇姬,这么可能会惹这么一个沾上了就甩不掉的麻烦呢
她当初出于报复的念头,跟这头蠢鸟亲嘴儿,也只是为了骗走他那一具凤凰圣躯,好来一个金蝉脱壳而已,真要她跟这头蠢鸟研究房中术,她是一百个蛇胆都不情愿的
“我才不要你的便宜,你爱上哪就上哪去”
她满脸凶狠地转头,鼻子险些被后头的家伙撞散。
少年帝子的法灵真身显然被他修得强悍坚固,就连手劲也是凌悍霸道,炙热且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
阴萝的法灵真身显形大半,腰下甩出来的,就是一截粗壮阴悍的蛇尾,隐隐有着化蛟的趋势,鳞片都硬化晶莹了不少,少年帝子从阴萝身后含着她的肩膀,浓眉声势骇然,压成了一对蓄势待发的寒芒长枪。
“是,是,是不是这里郑阴萝”
他有些急切,每经过一处尖锐的鳞片,都要急哄哄问她。
“郑阴萝,你快说,快说啊,小爷,小爷找不到”
他那霸道无双的少年嗓音里甚至透出一丝无助的哭腔。
而阴萝只有俩个字。
“滚哪”
“小爷不找到就不滚”
少年神祇各属水火,第一次贴得那么紧,无数神念钻入真身,仿佛夹着碎刀利刃撞击而过。阴萝蛇尾甩上去,嘭的一声,鬼脸魁星右手的朱砂笔都裂成两段,这家伙竟然纹丝不动
蛇蛇都烦死啦
她感觉每进一个副本,她的实力都会被天然压制,登真的就不说了,大家都背着她不做人了,若不
是她跟着郑夙学了大祭之舞,可召阴兵复仇,她就要被她那一群开城门迎敌的蠢哥哥们坑死了
这次真言仙朝,她又是纸皮女,又是中庸体,连真身显灵都天然弱了这蠢鸟三分,被他压制得难以逃脱。
狗天道臭天道姑奶奶迟早煮了你煲汤喝
“郑阴萝,我找到了。”
他的声都颤得飘了,手指却压得更重,更蛮厉。
少年帝子的半张脸都埋入阴萝的后颈窝,明明是冰凉滑腻的,是凤凰族最不喜欢的潮湿巢穴,但他却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一片沼泽之地,他鼻息炽烈,涌动着风云,“你的苍墟云雨鳞。”
阴萝
你在说什么恐怖的话
“臭鸟你敢碰姑奶奶试试我烤大鸡把你烤得焦焦的让你哥都认不出来”
她反手就掐住他的喉颈,死死箍着,依稀有碎骨声响起。
她手劲暴虐,这反而激发了凤凰的凶性。
帝子的天吉红服似血一样,在她脚跟粘稠流动着,阴萝的淡绿色蛇瞳仿佛被击碎了一般,裂成一片片细碎的尖锐的瓷,他们互相凶狠注视着,双瞳同时蒙上了一层昏暗的、不详的、意味不明的红影。
像危险的洞穴里,两只抵抗的兽,吞噬着对手薄弱的意志,谁都不肯服输。
“嘭嘭嘭”
魁星金印被凶狠震碎,溅起漫天的金粉,殿内失控的天乾被噗哧腐蚀,他们疯狂躲避。
赤无伤却鬼使神差,低头看了一眼。
他睫毛被泪水汗珠浸得透了,视物已经很模糊了,但他仍能捕捉到郑阴萝这一截豆蔻紫的小蛇尾,仿佛是肉豆蔻长出的一簇花苞尖儿,明明是狰狞凌厉的外表,却有着最娇嫩无害的颜色。
那些暴戾的、阴狠的气焰全然无存。
“郑阴萝”
少年帝子又将那一颗热淋淋的脑袋顶下,他没有任何自觉,像家犬一样顶住她的后颈肉,“那魔种,也这样,跟你在一起吗”
阴萝喷他,“关你鸟事”
他强烈不满,重重捏她。
“郑阴萝,你要不要好好说话”
“关我鸟事”
她也虎口发力,顶得他往后扬颈,咬到了舌尖。
也许是无师自通,少年帝子有些难忍,像冲撞城门一样,冲撞着她的后背。他涩疼得几乎睁不开眼,屈下一颗骄傲的头颅,“郑阴萝小爷难受天乾子快要爆开了”
他示弱她就凌驾,阴萝恶劣掐颈,看第六帝子整张面孔布满了窒息的潮红,眼尾甚至闪烁着一两滴碎裂的湖水泪珠。
“我偏不帮,我看你”
“怎么死”
他被迫,朝天敞着喉结,呼着破碎的气息,侧着眼看她。
是被俯视,求赏赐的姿态。
这天之骄子躺上砧板后,比平时的正言厉色要弱上不少,脖颈的青筋血
脉似葡萄藤蔓一般缠绕捆束他,红服的阵中心佩着一枚通天盘珠,如同一轮灿灿的烈日,两侧则是蜜蜡小软珠,装点得潋滟生辉。
他胸膛起伏,年轻而强硬的语气,“不、不帮算了,你见死不救,你迟早唔啊。”
阴萝去捏他的相思子,硬是逼出一滴殷红的血。
少年帝子瞳孔陡然颤栗。
他猛地抬起腰,又重重坠落,一副粉身碎骨英勇就义的姿态。
炙热渐消。
赤无伤夺回了自己的真身,又回到了李降戾的身躯里,只是耳根那一座经久不息的山火,还在提醒他方才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他色厉内荏,“郑阴萝,那都是天乾君体作祟,你可不要多想”
姑奶奶“呸”
赤无伤见她也回到了原本的身躯,他产生了一种异常强烈的好奇心,不经意地问,“李,李瑶功,你现在是男身啊”
神祇不分男女,但郑阴萝明显偏向了女身。
可是,可是苍墟龙蛇族,祂女身也是双座天下放眼整个神洲,那也是独一份的
赤无伤原本以为自己很难接受双座天下,毕竟从他出生到现在,郑阴萝就是笼罩在他头上的一片阴云,导致他对神洲少姬们避之不及,更不会接受与龙蛇女君的联姻,跟郑阴萝那一份荒唐的婚契,是他五哥扮着他的样子给应的,等他回来神洲都张灯结彩了
但方才,他好像,也,也没那么讨厌郑阴萝的天下。
阴萝本来不太想理他,但见他那一副失魂落魄又有些古怪期待的样子,肚子里的坏水就忍不住叽叽响动。
她两指捏住他那一枚破皮的天乾子,天真又邪恶。
“对啊,我可是男身,你最好不要随便惹我生气,你也不想被我惦记上吧我可是能左右开弓的喔。”
“你,你恶不恶心的”他粗声打断她,“小爷对你都没兴趣,何况是男人,小爷只喜欢雌凰”
他刚转过身,就被逮个正着。
帝师张悬素浑身罩满了金粉,恍若姑射仙宫,他冷郁沉声,“魁星大殿都要塌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赤无伤顿时心跳加快,“帝,帝师,我,我”
完了该不会是被看见了
他我了个半天,都没憋出下一句。
阴萝抢话,“先生,我们正在抢救魁星大人呢”她眼也不眨说着谎话,“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竟然如此不敬,趁乱报复魁星大人,震碎了朱砂笔跟金印。”
她痛心疾首,“只恨学生功力浅薄,没能揪住祸首”
帝师张悬素淡声道,“祸首不是你吗看来你没有记性,忘记这里是魁星大殿,不是你亵玩之地。”
蛇蛇“”
蛇蛇“哈”
帝师张悬素却不再给她辩白的机会,他抬脚欲走,又侧过了一身,观鹤衣泄落一地碧玺光影,“明日,明经堂,再抄一遍阴阳大圣乐给我。”
阴阳大圣乐,跟天子颂一样,都是大部篇,没有个百万字,都不好意思列入仙朝圣典。
阴萝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我我抄只我抄”
帝师张悬素面无波澜,“对,就你。”
“凭什么啊”
阴萝怒气尖锐爆鸣。
“七殿下不是能左右开弓”清冷师长毫不留情,“便请七殿下一展技艺。”
“”
回宫之后,阴萝气得踢翻了一架花梨架子。
脾气这么冲
看来受的委屈不小。
孪生哥哥李瑶功抱着一只小雪枪出来,“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阴萝噼里啪啦开骂,“还不是张帝师那老古板一看就是吃素吃多了,火儿都没地方泄他想要抄死人家哪你看看我这双手,哪里像是能一夜之间狂抄三百万的呀他怎么不把我的手砍了下去给他些”
“险恶师长无良师长活该他年纪轻轻一头白发心如止水活该他阴阳不调青春早泄孤独终老”
李瑶功“”
骂的真狠哪,吾妹。
李瑶功只能点点头,手指又揉了一把小妲己,等她泻完火。
谁知阴萝没泄完,见自家哥哥还这么一副悠哉悠哉的散漫模样,火气更重了。
她闹起脾气,踢飞黑靴,不停跺脚。
“你还抱这个妖精咚你根本不关心我咚不喜欢我咚”
小妖精“喵”
“喵什么喵你个公猫不许喵讨厌喵咚”
“讨厌哥哥咚讨厌大人咚我讨厌你们老压着我咚”
“不顺着我都该被我一口嗷呜呜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咚咚咚”
祖宗骂一句就跺一次脚,最后实在恼得狠了,提起裙摆,双脚都咚咚跳起来,非要把脚底下的那一扇地板给踩烂。
要说蛇蛇阴险毒辣,其实孩子气相当重,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师长惩罚抄书
最可气的是,她还是当着死对头的面被师长训了一顿给他看完了笑话
祖宗怨气深重。
她都那么大个蛇女仔了,她都登过基,称过王,做过那么多那么多了不起的事情了,她还要抄书哪,罚抄三百万哪,传出去她还有何等威风的神姬脸面哪
李瑶功失笑,他拍了拍昆仑妲己的小肥臀,让它自个儿玩去,就把这小纸人掐了腰,放在那一架倾倒的油白光花梨架子上,“以前不是总嚷着要做一个可以仗剑天涯斩尽一切意难平的大人吗怎么又讨厌大人了”
兄长大人力度不轻不重,揉起了蛇女仔仔的脚跟。
为了学他的装束,先前那一枚胧月山馆的阵法脚镯早就被拆开,她习惯穿得紧,脚肉都被勒出一道浓墨重彩的胭脂,幸而多日之后只剩下浅红印子,他像是
托着刚出世的奶猫一样托起她胡乱糟蹋的小脚掌。
兄长大人眸光掠过,在左脚最右侧◤◤,发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掌印,是情热少年留下来的拙笨的、刺眼的印记。
哥哥“跺得那么用力,不疼”
妹妹“疼疼疼哎哟哎哟完了你掐坏我了我手坏了”
李瑶功似乎预料到她的发挥,无奈叹了口气,“你感觉没错的话,哥哥揉的是脚。”
“脚连着心,心连着手,有问题吗反正你就是弄坏我手了,我抄不了了”
她瞪圆了一双猫猫瞳,一通胡说指责,她称王称霸,显然也是做惯做熟的。
阴萝干脆打蛇随棍上,暴露自己滚刀肉的本质。
“我不管,我不做大人了,我要做小孩子,我不要抄书”
“可是小孩子做错了,也是要挨罚的呢。”
“那你替我罚,反正你是哥哥,你就得庇护我”
“喔,原来某人绕了这么一大圈,脚跟都跺红了,就是想要拖哥哥下水”
阴萝凶起脸,恶狠狠掐他鼻头,“那你抄不抄你抄不抄”
祖宗太奶奶发了最后的通牒。
“有福同享,有难你当,不抄兄妹没得做喔”
“嗯”
李瑶功偏了偏头,逃脱了家妹的蹂躏,阴萝的手指就跌了开来,险险挂在哥哥那一条松鹿江水腰链上,文弱秀气,又很细挑,只要一用力就能扯断崩坏,他腰身下同样是一幅暗花奔鹿,紫桐垂着一片阴凉的雪月,雅致又不失清贵。
“不做兄妹,那做什么呢”
仙都皇城的穹顶覆着一片玉皇琉璃色,长廊外是细雨滴芭蕉,花缎如锦绣天雪。
风却浩然得很。
长兄的手掌略微张开,分明手指秀长如冷白釉,却更像一处淡淡暗影,似有若无遮去了她脚踝内侧的少年掌印。
长兄容色平静,唇角带笑。
“不做兄妹,哥哥做你的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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