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六皇子李降戾跳下了金明台,爬上了七皇子李瑶功的紫腰殿。
转瞬消失在了帷幔之后。
二皇子李圣乐风流倜傥,摇着一把美人扇,嗤声道,“这六弟弟手脚勤快的,不知道还以为是钻进什么小美人儿的床榻呢,你说是吧,大皇兄”
大皇子李长治饮着一口冷茶,“无非是小儿打闹,随他去。”
五皇子玩着一枚水晶玲珑骰子,尖角稳稳立在了指骨之上,“皇兄就不担心,老六背着您跟老七结盟吗今日老七很是威风哪。”
“可不是威风嘛。”三皇子李承苍兴致盎然,“能抽那妖人一鞭子的,还能全须全尾回去的,啧。”
“承苍”大皇子低声警告,“不可非议督主。”
三皇子轻笑,“是,弟弟受教,不过您更该约束的,应当是老七吧,他这么招惹督主,若是将来把咱们都拖下水了,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也像老七那样,给督主戴一副狗链子吧”
在一众兄弟中显得最为天真的小八皇子重重哼了一声,“老七不听话,咱们不带他去玩儿”
众兄弟皆是一笑。
“小八真是孩子气儿呢。”
“胡说小八也是哥哥,才不像孩子呢”八皇子李御仙拍了拍胸脯,“我可是天乾四景”
天乾地坤分八景,起始,自然,真身,教法,衔玉,登位,劫运,以及造化天地,泽令乾坤。
跨越天地这一步,便是圣仙入神,更能入得神洲为供奉神祇。
譬如那权柄在握的宴享,纵然他将内家功夫修炼到极致又如何
身有残缺,始终破不了真身三景
如今他们天乾皇子之所以屈居在宴享之下,不仅因为他的城府深沉,与父皇又是辅佐栋梁,那妖人身旁更有八景护法,成圣也只有一步之遥
八皇子李御仙笑嘻嘻指着李燕嫣,“嫣儿才地坤一景,可要抓紧修炼呀。”
李燕嫣脸颊微红。
她也修炼的呀,但是仙朝心法真的太难懂了,她运着运着就睡了过去,她一个小姑娘嘛,当然不如少年男子来得体力充沛。
再说,她也没想称雄称霸,不就是一把椅子,管多些人,要那么辛苦做什么
她嘛,最好的是能找一个包容她宠爱她的天乾夫君,她生生孩子,吃吃喝喝,那多快活呀。
李嫣燕又瞟了一眼闭目养息的四皇子李潜声,咬了咬唇,紧挨着他坐着。
“哈嫣儿果然很粘四哥呢”
哥哥们纷纷打趣,“倒像是四哥养的一只刺球儿。”
别看李潜声面容端正,性格也清肃无趣,但他尤其喜欢一些扎手的、让他头疼的小宠。李燕嫣闻言,不高兴吊起了嘴儿,“我哪里有刺儿啦我浑身滑溜溜的,还香香的,不信你们闻闻。”
她掀开了衣袖,露出一截滑溜溜的手腕。
八皇子凑过去闻了闻,认同点
头,“嫣儿果然是香香的,吃起来肯定很美味,不腥膻。”
众皇子都勾了勾唇,宠溺看着。
李燕嫣被捧得很高兴。
而在另一座的紫腰殿上,阴萝极其嫌弃看着爬上来的赤无伤。
“臭鸟你老凑我身边做什么”
“替你哥好好看着你”赤无伤支开一条腿,懒散地靠在暗红案几,“免得小爷一不注意,你拿狗链子拴人太监身上了。万一传出去,说我们神洲喜欢玩一些链子啊什么的,我们天族颜面何存”
阴萝最讨厌他这一副小霸王的语气,诸天有一个姑奶奶就够了,长毛的休想压她头上
她双手环胸,拿脚踹他。
“不劳您费心。”
赤无伤也不惯她,同样还了一脚。
“小爷就费心你管得着儿”
阴萝又踹。
他也不甘示弱地回踹。
俩人就在案几下噼里啪啦地大打出脚,仗着腿长,赤无伤浓眉飞扬,恶劣凶狠地缠住她的腰身,把阴萝面对面地,拖到了他的跟前,他得意扬颈,“郑阴萝,你还以为小时候呢,你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斗得过小爷”
阴萝转头就抄起了烛台。
那烛泪一晃,滴落下来,从他的锁骨凝成一鳞半透明的白膏,少年皇子嘶的一声叫起来,扯开了衣襟细看,年轻的胸线蓬勃饱满,块垒分明蜿蜒至腹心,腰腹两侧盘生着两枚秀美威凛的凤凰翎。
他抱怨道,“你怎么总是这样,自己打不过,就使唤外物”
“这得问问你这只小凤凰,长这么大了,还是怕烫的,以后怎么涅槃哪”蛇蛇翘嘴嘲讽,“还浴火大凤凰呢我看是一盘烤大鸡呢嘻嘻。”
“小爷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双手合抱,就要把郑阴萝拧成一盘碎蛇羹。
脖颈却被缠上了一根赤红色宝珠丝绦,绕了一圈,唰的一声利落收紧,他骤感窒息。
“好啦,给你拴好啦,现在你是我的战利品。”
郑阴萝半披发完全放落下来,乌蓬蓬的,像是一丛黑松林,但被殿中的灯烛一照,又洗出了细亮的光泽,仿佛在她身上碎了好几个小月亮,他视线也随着这月光晃了一阵,滑落在她的一侧颈肉,从那晶莹的肤色里隐隐透出一点胭脂粉彩。
他不自在扯了下丝带,嘴上还很不服。
“这么幼稚的游戏,诸天到底是谁在玩啊”
小天坛学院也风靡过一阵套神游戏,不出意外的,郑阴萝是其中的赢家,当时大半个学院的少男少女,都输给了郑阴萝,被迫戴着郑阴萝那蛇蛇特色的绒毛铃铛发带,毛茸茸的,又丁玲当啷的,很是招摇过市。
偏他是没有的。
当时他都做好被郑阴萝羞辱,戴上那娘唧唧的玩意儿,但郑阴萝独独略过他。
少年皇子撑着颈,硬梆梆地提起,“那个套神,你以前都不敢套小爷,现在就敢啊呃啊”
赤红色金珠被她狠狠一扯,他嘭的一声单膝坠地,颈圈被迫跟着伏地,赤粉葡萄璎珞撞在那一面尖锐的桌角,他闷哼一声。
“郑阴萝”
赤无伤单手撑着,恼怒抬头。
谁说的我不敢的”罪魁祸首说得理直气壮,“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细细碎碎的小铃铛的么,我是怕你哭得厉害,才不给你戴的呶”
假的。
爱掉小珠珠的凤凰谁不想要欺负呢
真相就是,阴萝被他那五位哥哥轮流警告了一番,恰好郑夙在外巡游,她只能勉为其难收起了祸事小蛇尾,没有再欺弄他。
“谁信你的鬼话。”
赤无伤拽回了红缎金珠,但神色缓和了三分,转而说起今日之事,“你可别被老头子的大手笔迷住,那北道大行台李潜声十四岁就拿到了,经营多年,怎么会轻易转手,那老头子就是想让你做磨刀石”
赤无伤对这一次观潮并不乐观。
“咱们捣完乱就跑吧。”
这凤凰圣族一副熟练的姿态,毫不意外迎来了蛇蛇的鄙夷,“臭鸟,你长了一对翅儿就是用来当逃兵的啊”
她在小天坛打架斗殴,就这两根翅儿的飞得最快
她哥手上还有不少凤凰圣族的黑料,这群好战雄鸟,每次战场都是撤得最快的
奉令官才说出撤退两字,抬头连他们一根屁股毛都没看见
“郑阴萝,你休想激将法我”赤无伤同样满脸凶恶,“咱俩可是死对头,,小爷才不会豁出一切陪你赌而且我大兄都说了,只会逞凶斗勇的,都活不到最后”
“我哥也说了,只做逃兵的,永远都没出息”
他们争着争着,就从我哥说变成了炫哥。
大鸟“我大兄会读心大术,辨别真假,你哥会吗”
小蛇昂首“我哥会哄我睡觉”
大鸟“我大兄会做弓”
小蛇得意“我哥会给我做白蛇小花剑”
大鸟“我大兄还会吹笙”
小蛇愈发炫耀“我哥还会给我做裙子”
大鸟“”
赤无伤有些急了,“你怎么这么废物啊怎么什么都要神主来你自己裙子不会自己做吗”
“我不会”祖宗说得天经地义,“我练功练兵都累了,我才不做裙子呢,我连亵衣都不洗”
凤凰雄鸟
他瞳孔震动,遭受重创,连清朗的少年嗓音都变得凶戾,“你让你哥洗”
“不是我哥洗的喔。”
“”
他微松一口气,这小母蛇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廉耻的。
随后这小母蛇恬不知耻地卖弄,“是奴皇洗的,他袜子都给我洗呢”
“嘭”
宽厚手掌如长刀落下,整齐锋利劈开了案几,少年男
子胸膛颤烈起伏,眼底晃出一缕玛瑙色的血腥细絮。
郑阴萝你你你你不知廉耻
蛇蛇匪夷所思
不是吧
凭什么穿书女可以给蒋松庭这个家伙洗袜子,她却不能让兽奴帮她洗
什么道理嘛
“要是那个小婢女不介意的话”阴萝是懂得火上浇油的,她半边身体像蛇一样靠着断几,无害眨着水晶丸瞳,“你也可以给我洗的嘛。”
害你指望一条强盗本性的蛇蛇能有什么底线
要不是郑夙还管着她,她早就骑着一堆小男宠去诸天六界撒野了,做什么供奉神祇呀,处处都是规矩体统,好像吃一块肉都罪大恶极似的,还要双腿走路,还要穿一层又一层的衣物,简直就是强蛇所难
赤无伤本想冷静下来,听见这一句话更是崩了。
“郑阴萝,你有手有脚,又不是小废物,能不能别那么随便就让男人伺候你”
蛇蛇“蛤”
她能说她都不把奴皇当人看的吗
更别说男人了
大约是她脸上那一副你在说什么混账玩意儿的表情过于明显,少年皇子气得一句话也不肯跟她多说,甩开绣袍,怒气冲冲地跳下了紫腰殿,惹得搬山的力仆们畏惧低头,生怕招惹。
“臭鸟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阴萝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血信子,旋即手指插进了烛台,漫不经心搅动着那一池雪白烛泪。
哼,这只鸟是指望不上了,她还是指望下自己吧
阴萝回到仙都之后,才在流金殿见着了她的孪生哥哥。
果然跟她一样,都是猫猫瞳
虽然是同一张脸,但孪生哥哥整个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似乎沐浴完,任由一头水墨般的丝缎长发晾晒在高低错落的梨木架子上,发梢逸出一抹白雪丁香的清淡气味。
他半张脸盖着本驸马哥哥不举之我靠养狸奴发家致富,另半边脸正被一只肥狸奴的纯黑圆臀占据。
“回来了”
他懒懒捏起书脊,又卷起半边,敲了一敲小肥臀,“妲己,下去。”
小肥臀扭了半天,白蓬蓬的尾巴扫来扫去。
阴萝只看见那秀挺鼻梁下,釉面冰凉的唇,很薄,很淡。
她立刻冲到他面前,大声宣布,“你六界的所有房契都被我卷走啦”
看我坑哥大招
“”
对方举起一只骨骼分明的玉手,将昆仑妲己那软弹的小屁股挪开,露出了一双朦胧得好像是旧时水乡的黑眸,“哈”
阴萝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一丝破绽。
她捏了捏下颌琢磨。
这回总不会是郑夙了吧郑夙才不会背着她在家里面养了一只小猫猫呢
他说有她一个祖宗就够够他受的了。
这话阴萝深以为然。
没错,是这样的。
她自圆其说,“喔,我说的是一本名叫我在诸天买房子的话本,这句话是接头暗号。怎么,你没看过呀,你可真是落后了呀。”
孪生哥哥“”
他不懂,但理解,还很好脾气地询问,“那接头暗号的下一句是什么”
“你过来家法伺候”
阴萝插腰,凶起一张奶脸。
她可以动郑夙的头发鼻子耳朵还有边边那一根发带,但绝不能动郑夙的一张诸天房契,否则她的蛇肉肉绝对会挨一顿狠的
是的郑夙就是那么见房眼开连心爱的杯子都要排到宅子之后
“噗哧。”
孪生哥哥一双清凌凌的猫瞳,好似秋水无边,故意学着她的口吻,“野去了吧这么久敢不回来,哥哥家法伺候”
兄妹俩闹作一团。
蛇蛇就是这么自来熟,只要是她确认是自己喜欢亲近的人,她就会使劲撒泼卖乖,娇娇融进怀里。
李瑶功则是捏了她眼尾的一块小肉,“哭过了”
阴萝就气呶呶说了一堆其他兄长的坏话,李瑶功笑了笑,他直起身腰,赤着双足,走到一处桌案前,托回来了一只冰瓷小圆盒,指头沾了一点莹亮的凉膏,细细涂擦在阴萝的眼尾,甚至连阴萝搅进烛台里的手指都擦了一遍。
李瑶功叹息道,“你可别玩太野了,你只是一个纸人,若是泡了水,沾了火,哥哥我可救不了你。还有,酒也不要喝,虽然能存在里头,可装久了,总是要破的。”
说着,又将小瓷盒放入她掌心,“你带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阴萝“”
什么呀蛇蛇我都傻了
阴萝解锁新剧情,原来李瑶笙早就病死韩国,韩姬伤心过度,便有术士为她捏造了一个纸皮女,又让她多活了七八年。
得
她的弱点又多了一个
这让阴萝愈发紧迫。
仙皇李谋除了有九个虎视眈眈的好儿子,他身旁还站着左膀右臂,其一就是口含天宪的内相宴享,据说身旁有八景护卫,实力高深莫测,其二便是帝师张悬素,冷寂如悬月,冠服端严,渊清玉絜,制定礼法第一人。
由他主办的社稷学宫,广为仙朝传诵,称为悬素门生。
纵然阴萝谋夺到了北道大行台之位,第二日照旧是要骑着牙豚去上学的。
至于她的哥哥
李七似乎要将仙朝废物贯彻到底,他甚至在阴萝出门前还是一个半躺散发的姿态,那只修长白冷的手托着昆仑男妲己的小肥臀,冲她挥了挥手,要她代替自己多念一些书,顺带跟师长问候。
蛇蛇“”
拳头硬了
社稷学宫建在社稷山的半山腰,巍峨高耸,气势凛然,阴萝去到魁星大殿时,肩膀被人狠狠撞过。
李降戾正臭着一张脸,带着扈从经过,摆明要跟她冷战。阴萝
哪里是肯吃亏的,伸腿踹他一脚,对方立马回头,冲着她就追打起来。双方扈从吓得连连劝架,场面颇为混乱。
六位皇子抵达时,就看见老六痛揪老七,老七腿法踢出了残影。
他们“”
才一天的时间,这俩的交情怎么又破裂了
大殿之上,岂可胡闹,帝师已至,诸位肃静”
两位祭酒从殿后走出,严肃制止了双方的斗殴。
赤无伤脸颊多了一道血痕,他盯着她,“这次暂且放过你等会散学别走”
阴萝翻着卷舌,挑衅无比,“略”
这一幕恰好落在帝师张悬素的眼里,他微不可闻折起眉间雪痕,清淡地说,“各罚一篇天子颂,不得借外物,手抄为诚,明日交予我。”
蛇蛇
她如遭雷劈
那天子颂正是仙朝的礼法大篇,足足有九十九万字这得把她的手给弄折了都抄不完
阴萝恼恨瞪过去,帝师张悬素雪发白睫,一身松青观鹤衣,领襟严丝合缝,如同一尊欠缺人间情爱的青花冰梅瓶,浸着无穷无尽的冰霜寒色。她暗暗腹诽,讨厌的老古板儿
帝师白睫凝着一层冰霰,“七殿下心不静,再罚一篇弟子规。”
阴萝“”
赤无伤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他收获了一篇更长的兄弟昆玉论。
赤无伤“”
哈哈活该
阴萝本要笑出来的,但被帝师扫了一眼,她识时务者为俊杰,疯狂坠下嘴角,一副今天黄道吉日死了爹的样子,看得众皇子是叹为观止。
这老七的脸皮竟也变得如此之厚
当然今天倒霉的并不止他们一蛇一鸟。
帝师传道途中,魁星大典弥漫起了一股腥气,汹涌且霸道,众人的脸色倏忽变了。
李燕嫣起先还没有发现自己来了坤血,等到前面的人都转过头,那眼珠子跟狼似的,直勾勾盯着她的腰,她整张脸都红得熟透了,仿佛是枝头上摇摇欲坠的鲜嫩果儿。
“你,你们干嘛这样看我呀”
阴萝立即想起了前两次观潮的名场面,这李燕嫣总是大大咧咧的,又很马虎,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坤血日,于是每一次不是在外面发作惹来人山人海,就是很无知弄脏各位皇子的衣袍,每一次她还总是痴痴傻傻地问,啊,我来了吗,我不知道啊。
就连跟人家亲嘴,她也得傻傻问一句,你干嘛吃我的唇。
咿
阴萝顿时觉得自己厌蠢症又要发作了。
不过这也导致了一个名场面
地坤魅体群狼环伺
恐怖如斯哪
于是,整座传道授业的魁星大殿刹那沦为合欢之地,天乾君体的,无论是少年男子,还是中年朝臣,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侵占那香软可口的、楚楚动人的地坤
“该死
不好都疯了”
“嫣儿快保护嫣儿”
皇子们为了应对这些被地坤信香支配的低阶天乾,忙得焦头烂额。
“好好好”
热闹送上门来,阴萝反而激动地拍掌,她甚至还一个灵活走位,爬上了魁星雕像,笑吟吟观赏下面的混乱大战。
让她救竞争对手那必是不可能的
她还恨不得一杆子打翻全船人呢
当两只宽厚修长的少年手掌压在她的腰间,阴萝是还没反应过来的,她还跟赤无伤咬耳朵,“你说我要不要下点猛料,让这些家伙把大皇子他们都撕了,那我就没有兄弟,无痛登基了嘻嘻”
呼吸粗重地压过她的耳圈,甚至还滴进了一滴热汗。
她扭过头,看见的竟然是赤无伤的真身,意气飞扬的少年脸庞湿漉漉的,那一把傲性的马尾连带着孔雀蓝的丝绦都湿了,仿佛从热汤里捞出来。
他双眼迷乱,耳边垂下的一朵白银桐花,正在她的脸上打着小秋千。
“喂,真身,真身哪,臭鸟,你暴露啦”
阴萝连忙捂住他的脸,好歹也是神洲走出来的,她不是那么不懂大局的蛇蛇
阴萝只能遗憾停止了看热闹,准备掩护他真身离开。
但是这只鸟这只鸟他竟然恩将仇报动她双蛇鞭
阴萝
害得她也是一个急颤,逃出了蛇姬真身。
阴萝被他生涩拿捏,猛地瞪大了蛇瞳,死死抵着魁星,张嘴就是一堆脏话。
“该死的臭鸟你看清楚是我是我郑阴萝不是你那小丹参”
赤无伤同样很狂躁。
“闭嘴我知道你郑阴萝这天乾体太邪门了小爷顶不住了与其便宜别人小爷伺候你还不行吗”
他耳根烧着汹汹大火,羞得乱颤,又极小声央求她。
“郑阴萝,你,你把腰抬一抬,小爷,小爷手生,不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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