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酒后【1万字】

小说:家兄嬴政 作者:长生千叶
    “哥哥,”成蟜道“哥哥不能主持腊祭,不觉得可惜嘛”

    嬴政幽幽一笑“有甚么可惜的每年腊祭的活计都是最多的,也是最忙的,哥哥如今才从外面公干回来,的确合该歇一歇,再者”

    嬴政侧头看了一眼公子琮与公子文治,道“楚人主持了一次腊祭,还能变成我秦国的太子不成”

    “这倒是”成蟜继续啃着肉骨头,道“公子文治真是拎不清。”

    人家秦王的公子筹备腊祭,那是为了主持腊祭,接替秦王异人的班,楚国人跑出来现弄,便算是老太太再欢心,还能让楚国人接替秦国的班不成顶多也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费力不讨好。

    嬴政心中清明的厉害,楚派再厉害,也不过是楚派罢了

    嬴政道“来蟜儿,哥哥带你去给大母敬酒。”

    “大母”成蟜道“大母方才还偏心两位舅舅,哥哥如今便去敬酒,难道不记仇嘛”

    嬴政一笑“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得乖巧听话。”

    末了,还补充一步“蟜儿平日里不就是这般,在哥哥面前装乖的么”

    成蟜“”肉骨头都啃不动了

    “哈哈、哈哈”成蟜干笑道“哥哥,蟜儿怎么是装乖,蟜蟜是真的很乖”

    “好好,”嬴政半真半假的道“蟜儿最乖,走罢。”

    成蟜两只手端着羽觞耳杯,与嬴政一并子来到华阳太后跟前,嬴政道“大母,政儿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安康。”

    华阳太后方才咳嗽了一声,让秦王选择公子琮筹备腊祭,他心里头清楚自己偏心,还以为嬴政不会过来敬酒了。

    哪知嬴政始终来了,而且面带孝顺的笑容,一点子也没有记仇的模样。

    华阳太后道“好好好,安康安康你们小辈儿孝顺听话,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便安心了。”

    成蟜奶声奶气的道“大母蟜蟜也敬大母,祝大母身体安康”

    华阳太后登时笑得合不拢嘴“哎呦,蟜儿真是乖巧,都会说祝词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公子文治从远处走过来,道“大母,蟜儿最近会的可是多的呢,这些日子蟜儿跟着长公子外出走了一圈,愈发的不一样了。”

    成蟜一看,公子文治这是又来挑拨离间了分明方才已经得了便宜,如今竟不知见好就收,果然难成大器

    公子文治走过来,瞥斜了一眼成蟜成蟜这小崽子,往日里都是亲近咱们楚派的,如今却跑去亲近公子政,给他点教训才是。

    成蟜挑眉,好家伙,小舅舅要教训我了

    公子文治眼眸乱转是了,我偷偷将他耳杯中的甜水,换成酒酿

    成蟜“”白白期待了,就这

    成蟜本以为公子文治会搞一些甚么大点的手段,原来是做这些孩子都不会做的小动作。

    成蟜无奈的看了一

    眼公子文治,公子文治不知自己的心声已然被看穿,还在自己个儿窃喜。

    公子文治一会子成蟜被辣哭的模样,一定很是好笑

    成蟜“”小舅舅的笑点,有点太低了。

    公子文治借着敬酒的机会,偷偷将成蟜的耳杯换成了盛满酒酿的耳杯,动作很快,以为旁人都不知情。

    成蟜挑了挑眉,其实他早就想喝点小酒了,只可惜这身子太小,哥哥不允许自己喝酒,不如将计就计,正好解解馋。

    成蟜当即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两只手端起羽觞耳杯,一饮而尽

    这个年代的羽觞耳杯,可不像是现代的白酒杯那么小,很大一只,对比起成蟜来说便更是大,里面满满的酒水。

    一口入喉,温润至极,绵长攸远,十足的甘醇,而且还不会太甜,稍微有点后劲儿,嘴里辣乎乎的。

    “哈”成蟜酣畅淋漓的咂咂嘴,眨巴着大眼睛“好喝”

    嬴政说完祝词,回头一看,不由蹙眉道“蟜儿,你的脸怎么如此之红”

    “嗯”成蟜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儿“有么嗯好烫手哦”

    嬴政低下头来,轻轻嗅了嗅“你喝酒了”

    “酒”成蟜笑出两个小酒窝,使劲摇头“没有吖没有蟜蟜喝的嗝喝的是甜水,小舅舅将蟜蟜的甜水换成了酒,蟜蟜才才不知道呐”

    嬴政“”

    嬴政不只是喝了酒,且还醉了。

    “诶没有哦”成蟜强调“没有醉我没有醉哦”

    嬴政果然醉了。

    “不不不”成蟜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哥哥,你可不要把蟜蟜当成小孩子,我是可是千千杯不倒的哎吖,地怎么在晃,哥哥嫑晃啦”

    嬴政

    成蟜与嬴政的心声对答如流,仿佛在唱独角戏一般,在旁人眼中,那更是醉的不轻。

    嬴政无奈的扶住成蟜,让他不要摔在地上,道“乖,随哥哥回去歇息。”

    “嫑嫑”成蟜一个劲儿的打挺,仿佛一条小鲤鱼,不停的扑腾着,若是成蟜身上有水,一定会甩嬴政满脸。

    成蟜使劲摇头“唔不不,哥哥今日的燕饮虽然、虽然叫做家宴,但宗族中的叔、叔叔伯伯姨姨婶婶都都来了,你可以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和大家拉拉拉干系”

    腊祭之前的家宴,宗族中很多贵胄都来参加,贵族云集于此,可不是来说祝词的,自然是互相攀关系来的。

    嬴政从外地公干回来,这次公干,俘虏十万魏兵,让嬴政一时声名鹊起,风头无两所以很多宗族贵胄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认识嬴政,只是燕饮才开始不久,所以还未来得及攀谈。

    成蟜扒着嬴政的脖颈,压低了声音道“哥哥,我偷偷告诉你,那面那个他想把女儿嫁给你。”

    “那边的那个,他想把孙女嫁

    给你,可是他孙女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是想要利用哥哥棒打鸳鸯嗯真坏。”

    “还有还有,那边的那个,哥哥我偷偷告诉你,他是男同他看上你了,正在馋哥哥的大胸呢哥哥,你要保护好自己的清白哦”

    嬴政“”

    嬴政看来蟜儿真的是醉了。

    嬴政道“来,乖乖闭嘴,随哥哥回去歇息。”

    “嫑嫑”成蟜又开始打听“哥哥留在宴席,蟜蟜会会自己走啊吖”说着,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一个大屁墩儿。

    嬴政无奈至极“这就是你自己会走的结果”

    “不是不是。”成蟜从地上爬起来,东摇西晃,这酒的后劲儿好大啊,也是这身子太小了不中用,一杯竟然便头晕眼花。

    成蟜坚持道“哥哥你继续应酬,蟜蟜不不拖后腿,可以自己回去。”

    李斯赶紧扶住马上要摔倒的成蟜,道“长公子,斯来送幼公子回去,请长公子放心。”

    嬴政看了一眼李斯,李斯为人心细,他倒是放心的,只是不放心成蟜,不知成蟜会不会弄出一些新鲜的幺蛾子来。

    “好罢”嬴政道“那你且送蟜儿回去,切忌,别出甚么事儿。”

    “是,长公子。”

    李斯扶着东倒西歪的成蟜“幼公子,斯送您回去安歇。”

    “唔斯斯啊,碎觉唔,碎觉”

    成蟜被李斯扶着,二人往华阳宫的东室而去,李斯没有嬴政身材高大,也没有嬴政那般的力气,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咕咚”一声,成蟜又是个平地摔,坐在了地上。

    “幼公子”有人正巧路过,看到了二人。

    那人连忙跨过来,伸手托住成蟜的下腋,将人抱起来,还仔细的掸了掸成蟜小袍子上的灰土。

    “唔”成蟜眯着眼睛去看对方,随即笑道“哦舅舅”

    是公子琮。

    公子琮见他脸色发红,蹙眉道“幼公子这是饮酒了”

    “嘻嘻舅、舅舅”成蟜站不住,东倒西歪,没骨头一样晃来晃去。

    公子文治“整治”了成蟜,正是欢心,觉得燕饮没劲儿,便带着家宰准备离开,回去歇息,哪知道走到一半,便看到了自家兄长,还有幼公子成蟜。

    成蟜一副撒娇的模样,面颊红扑扑像个小果子,亲昵的靠在公子琮怀中,简直比他这个做弟弟的还要亲昵。

    “哥”公子文治走过来,白楞了一眼成蟜。

    成蟜虽然醉了,还不忘了给公子文治穿小鞋,使劲摇着小肉手,奶声奶气的道“舅舅,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小舅舅给蟜蟜喝酒的哦”

    公子琮立刻看向公子文治“治儿,是你给幼公子饮酒的”

    “没、没有啊”公子文治心虚“他说谎的我哪有”

    成蟜又打起一百二十个天真,道

    “舅舅,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小舅舅将蟜蟜耳杯中的甜水,换成烈酒的哦”

    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这小崽子竟然都知晓

    成蟜嘿嘿傻笑一声,点头道“嗯,蟜蟜心里都知道哦”

    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他怎么知晓我心里头想甚么巧合一定是巧合

    公子琮何等聪明,如何能听不出来弟弟的心虚,呵斥道“治儿,你怎的如此不知轻重幼公子才多大,万一出了甚么事情,你担待的起么”

    “哥”公子文治不敢置信的道“不就是饮点酒么你至于这般训我”

    “不就是”公子琮道“为兄便是平日里太过纵容你,偷换耳杯的事情你都能干得出来,今日是偷换成酒酿,若是旁的甚么,你便是大辟的罪过”

    成蟜虽然醉醺醺,还不忘了在旁边添油加醋,茶香四溢的道“舅舅,小舅舅也只是一时贪顽,小舅舅还是个孩子嘛”

    “你闭嘴”公子文治呵斥。

    “你闭嘴才是”公子琮道“都是为兄的过错,将你宠的这般没大没小,没规没据为兄现在很是后悔,后悔将你从楚国带过来。”

    “哥”公子文治不敢置信的道“你为了一个公子成蟜,你竟然这样对我说话,我还是不是你弟弟”

    公子文治气急,狠狠瞪了一眼成蟜,似乎觉得不解气,冲上去又使劲推了一把成蟜。

    “啊吖”成蟜本就喝醉了,下盘不稳,咕咚一声第三次坐倒在地上,幸亏天气转凉,成蟜身子骨儿瘦弱,因此多加了几件衣裳,这才没有摔疼。

    “幼公子”公子琮连忙去扶“公子摔疼了没有摔伤了没有快,叫医士来看看”

    公子文治一看,哥哥如此关心成蟜这个小崽子,还因为成蟜训斥自己,说后悔将自己带在身边,越想越气,转头便跑。

    “治儿”公子琮道“你去何处”

    “你管不着”公子文治大吼一声,一头扎进黑暗。

    家宰在一旁和稀泥,连忙道“家主,您万勿与小公子生气,小公子只是一时脾性急了些,小人这就寻小公子回来。”

    家宰急匆匆去追公子文治,其实公子文治没有跑太远,蹲在一个角落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小可怜儿一样。

    他听到脚步声,立刻回头,眼中绽放着期待的光芒,但仔细一看,立刻失望下来“怎么是你”

    家宰上前,知晓公子文治是想等公子琮来寻他,便故意挑拨的道“小公子呦,除了小人,还能是甚么人难道小公子您在等家主么那可等不到了,家主如今的一颗心思,早就不在小公子身上,这会子正在对公子成蟜嘘寒问暖呢。”

    嘭

    公子文治狠狠砸了一下地面,愤恨的道“公子成蟜分明我才是他的弟亲,哥哥偏生胳膊肘往外拐尤其是那个公子政来了之后,不只

    是公子成蟜那个小崽子与他亲近,哥哥也与他走得亲近,俨然将我忘了”

    家宰眼眸一转,叹气道“小公子,真不是小人瞎说,小人也算是咱们忠心耿耿的老楚人了,往日里跟着华阳太后,还是因着华阳太后他老人家觉得可心,这才将小人拨给了幼公子与家主,有幸侍奉这些时日小人算是看出来,家主他他哪里是把秦人当成自己人而是将自己当成了秦人罢家主可是咱们熊氏的家主,再这样下去,唉”

    公子文治心里头本就不舒坦,听到家宰的挑拨,便更是不舒坦起来,觉得家宰说得对,哥哥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秦人,已然忘了自己姓甚么,叫甚么

    公子文治跑走之后,公子琮拱手对成蟜道“当真是对不住,治儿顽劣,从小被臣惯坏了,还请幼公子不要计较。”

    “没事没事”成蟜要要小肉手“没干系哒,蟜蟜没有放在心上哦”

    公子琮听着成蟜甜滋滋的嗓音,忍不住笑起来“其实每次看到幼公子,臣都会想到舍弟小时候的模样,治儿当年也是幼公子这般模样,聪明伶俐,有些许调皮。”

    成蟜“”啧啧,那看来公子文治是长残了,越长越不聪明

    公子琮可是昌平君,未来嬴政继位之后,第一位丞相,这根大腿不可谓不粗壮,眼下正好有这个机会,成蟜岂能不抱这根大腿

    于是成蟜甜滋滋的道“是嘛那舅舅就把蟜蟜当成弟弟罢”

    公子琮“”

    成蟜醉醺醺的,一心只想着抱大腿,脑子不灵光,这辈分差的是乱七八糟,公子琮先是发愣,随即笑出声来“幼公子说笑了。”

    成蟜“”唔,昌平君不会觉得我不太聪明罢

    “蟜儿。”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后背响起,成蟜的脊梁上爬起一阵鸡皮疙瘩。

    是嬴政

    便宜哥哥总是能在成蟜抱大腿的时候,精准的赶到现场。

    成蟜“”

    嬴政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为兄还担心蟜儿,原来蟜儿与舅舅在一处。”

    他走过来,很自然的将成蟜抱起来,让成蟜坐在自己怀中“来蟜儿,跟哥哥回去歇息。”

    成蟜尴尬的挤出笑容,对公子琮挥手道“舅舅再见”

    于是嬴政抱着成蟜回了华阳宫东室,将他放在软榻上,道“蟜儿还真是一刻也不老实,都饮醉了,还去招惹楚派之人。”

    “没没”成蟜一咕噜躺在软榻上,只觉得躺下来更是天旋地转,脑袋都不清楚了,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嬴政挑眉“没招惹”

    成蟜终于捋顺了自己的嗓音“没喝醉”

    嬴政看来真是醉了。

    “没有没有”成蟜艰难的从软榻上爬起来,这仿佛是他最后的倔强,小肉手拍着嬴政的胸口“蟜蟜没没饮醉哦才一耳杯而已,蟜蟜很很清醒,不信我给你从一数到十”

    “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十数完啦”

    嬴政其实没想笑,但奈何成蟜故意卖萌,忍不住捏了捏成蟜的小脸蛋“看来蟜儿醉得不轻。”

    “没有没有”成蟜在榻上打滚儿,踢腾着小肉腿“蟜蟜没醉蟜蟜清醒得很”

    他说着,黑亮亮的眼睛发光,压低声音,道“你不信好罢那蟜蟜告诉你一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嬴政十足不屑,便听到成蟜神神秘秘的道“其实我不是你弟弟。”

    嬴政眯起眼目,挑眉道“哦蟜儿还说没醉,这不是就说醉话了么”

    成蟜因着醉酒,没有听出嬴政的试探,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是醉话是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我不是你弟弟”

    嬴政继续试探道“好罢,既然蟜儿这般说,那你说说看,你不是我弟弟,是甚么人”

    “我是我是”成蟜绞尽脑汁,想要解释自己的存在,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应有些慢,一时间仿佛卡壳了,坐在榻上,两只大眼睛呆呆的出神。

    嬴政诱导的道“蟜儿来,告诉哥哥,你是甚么人”

    “我”成蟜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嬴政的眼睛,黑亮的眼眸充斥着各种复杂。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稚童,不该有的复杂。

    嬴政早前便有怀疑,成蟜与上辈子大相径庭,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眼前的成蟜,并非真正的成蟜,而是一个冒牌货,但嬴政的推论一时无法验证,今日便是验证的最佳时机。

    “我是”成蟜嗫嚅。

    嬴政放缓了嗓音,温柔的道“蟜儿,来,告诉哥哥,不要害怕,告诉哥哥,好么”

    “我是”成蟜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好温柔的嗓音,好温柔的眼神,一切都好温柔

    “我是”成蟜第三次开口,突然“哈哈”一笑“哥哥坏想套蟜蟜话”

    嬴政“”

    成蟜用小肉手戳着嬴政结实的胸肌“哥哥想套蟜蟜话,蟜蟜都听到了听到啦”

    嬴政险些忘了成蟜还戴着大傩伥子玉佩。

    成蟜得意的道“蟜蟜可是很聪明的”

    嬴政“”

    成蟜戳了两下,似乎戳上了瘾“哇好弹哦还有点硬邦邦的这便是传说中的肌肉么”

    啪啪成蟜说着,还用小肉手拍了拍,仿佛菜市场挑猪肉一般“好胸好胸”

    嬴政“”

    嬴政甚么也没套出话来,干脆道“醉鬼,来歇息罢,不要撒酒疯了。”

    “不要不要”成蟜踢着腿“不要睡觉觉,要哥哥讲故事”

    嬴政将他按在榻上,盖上被子“老实歇息。”

    “哥哥”成蟜可怜巴巴的望着嬴政,嘟着嘴巴道“哥哥,讲故事,讲故事”

    嬴政看着他的模

    样,一时间差点心软,便听成蟜继续道“就讲秦始皇横扫六合,灭六国统一天下的故事”

    嬴政立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成蟜,果然,成蟜并不简单,他不只知晓自己是重生而来之人,甚至知晓未来的轨迹

    成蟜完全不知自己说漏了甚么,突然直愣愣的坐起来,眨巴着大眼睛,还附送了嬴政一个歪头杀。

    “哥哥”成蟜甜滋滋的道“蟜蟜给你唱歌罢就唱小白兔”

    嬴政心中千回百转,还在思索方才成蟜的惊世之言。

    嬴政难道成蟜知晓因果

    成蟜“哥哥,那蟜蟜开始唱了”

    嬴政怪不得成蟜一直巴结与朕,原他早就笃定朕是何人。

    成蟜“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哎不对,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嬴政成蟜唱得这都是甚么,不堪入耳

    嬴政虽只是在心里头吐槽成蟜五音不全,但成蟜完全可以听到,对答如流“哥哥,我唱的这是小白兔,不是甚么不堪的歌曲哥哥,我也教你罢我们一起唱”

    嬴政朕绝不会丢这个人。

    “哥哥哥哥唱嘛唱嘛”

    “那哥哥给蟜蟜讲故事”

    “蟜蟜给哥哥讲故事也行”

    翌日的晨光从华阳宫东室的户牖照进来,倾洒在成蟜的眼皮之上。

    “唔”成蟜翻了个身,但觉头晕脑胀的,把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在头枕之中躲避着刺目的日光。

    头枕

    成蟜后知后觉,这头枕怎么

    “好软哦”成蟜在头枕上蹭了蹭,又蹭了蹭,把小头发蹭的乱七八糟,毛躁躁的直打静电。

    自从来了这里,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头枕了,真舒服

    成蟜本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脑子突然打了结,是啊,哪里来的这般软的头枕

    他抬起头来,仔细看着眼前的头枕。

    甚么头枕,分明是便宜哥哥的胸口

    成蟜横躺在嬴政身上,小脑袋枕着他的胸口,方才蹭来蹭去的,把嬴政的里袍蹭的凌乱不堪。

    “醒了”嬴政合该是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嗯”成蟜深沉的沉吟了一下,往后搓了搓,又搓了搓,乖巧的道“哥哥,早吖”

    嬴政皮笑肉不笑的道“蟜儿,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甚么吗”

    成蟜头皮一紧,下意识的道“小白兔”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昨天晚上成蟜非要拉着嬴政唱小白兔,自己唱一句,哥哥唱一句,当时那个场面,简直不堪回首。

    “呵呵、呵呵”成蟜干笑。

    嬴政挑眉“蟜儿是为兄见过,最没有音律之感的人,往后去学宫,一定要好生习学礼乐。”

    成蟜“”直接吐槽自己五音不全呗,还要说这么多文绉绉的酸词儿

    嬴政话锋一转aaadquo蟜儿,你是不是还忘了甚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忘了甚么”成蟜迷茫,对上嬴政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目。

    咯噔

    哥哥,蟜蟜偷偷告诉你哦,其实我不是你弟弟

    轰隆隆

    成蟜深切的体会到了五雷轰顶的感觉,一阵一阵的劈下来,劈的成蟜外焦里嫩。

    “那个”成蟜立刻捂住自己的小脑袋“啊吖头、头好疼,一定是昨日宿醉,不不记得了,甚么也不记得了。”

    “呵呵”嬴政皮笑肉不笑的道“无妨,蟜儿,来日方长,今日想不起来,明日兴许便可以想起来,明日想不起来,还有后日呢,哥哥会一直陪着你想的。”

    成蟜“”

    嬴政温柔的替他整理了一下软乎乎的小头发,微笑道“蟜儿今日不舒服,为兄已然遣了李斯去学宫与你请假,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再去习学罢。”

    成蟜干笑“谢、谢谢哥哥”

    “不必,”嬴政别有深意的道“毕竟我们是亲兄弟,不是么”

    成蟜“”

    嬴政离开华阳宫东室,成蟜一咕噜倒在榻上,将头枕勒在怀中,使劲在榻上打滚儿“我为甚么要饮酒,为甚么酒可真是害人的东西下次不能喝了,一口都不能喝”

    按照便宜哥哥的聪敏劲头,必然已经猜到了甚么,成蟜觉得自己必须糊弄过去,但嬴政可不是好糊弄的,还是开满了各种光环加之的秦始皇。

    成蟜仔细一想“嗯这几天还是要避着便宜哥哥,等他把事情忘在脑后,我再去刷存在感。”

    成蟜今日不必去学宫习学,但是第二日还是要照常去学宫的。

    第二日一大早,嬴政按照往日的习惯,照理先来到华阳宫东室,去接成蟜上学,然后才会赶往政事堂坐班。

    嬴政走入华阳宫东室,寺人侍女正在洒扫屋舍。

    “拜见长公子。”

    嬴政环视四周“幼公子呢”

    “回长公子的话,”寺人道“幼公子一大早便去学宫了。”

    “这般早”嬴政特意来得很早,没想到成蟜已然走了,如今是冬日,这岂不是天不亮便出宫了

    嬴政轻笑一声,自言自语的道“难道予太凶了把蟜儿都给吓怕了。”

    成蟜的确“吓怕”了,提前跑路,特意避开嬴政,一大早便跑到了学宫来。

    公孙长济走入学堂,一眼就看到了成蟜趴在案几上,坐在空荡荡的学堂之中。

    “幼公子”公孙长济笑道“怎么来的这般早,还有一个时辰才会上早课呢。”

    成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公孙长济,懒洋洋的道“哦临时有些事儿,提早出宫来了。”

    公孙长济是来分发简牍的,将上课需要用到的简

    牍分发到案几上,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成蟜有事儿不想说话,便没有再问。

    而是道aaadquo幼公子看起来十足困顿,若是实在困倦,不如去长济的屋舍歇息一会子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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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讲师在学宫都有自己的屋舍,平日里歇息或者备课之用。

    成蟜眼眸发亮,甜甜的道“谢谢公孙师傅”

    成蟜在公孙长济的屋舍中小睡了一觉,一直到上早课,这才回到学堂中。

    一天的课程结束,诸位小君子纷纷伸着懒腰,互相探讨“师傅教的学会了么”

    “嗨马马虎虎”

    “后日还有考核遴选,怎么办呐”

    “幼公子,”有人走过来拍马屁道“幼公子才思如此敏捷,今日又被讲师夸赞,想必对考核早就心中有数了罢”

    “正是啊,谁不知幼公子是咱们之中最聪敏的一个”

    成蟜懒得理会他们的奉承,一个个大腿也不粗,他着急离开学宫,毕竟再过一会子,嬴政便会来接他,成蟜必须躲着他才是。

    公子文治见到那么多人巴结成蟜,心里气不过,走过来阴阳怪气的道“谁不知晓,这历来学宫中的考核,都是我夺第一,幼公子若是想从我手中”

    不等他说完,成蟜没空与他闲谈,打断道“小舅舅,我还有事儿,先行一步麻烦让让”

    说罢,推开侃侃而谈的公子文治,一溜烟走了。

    公子文治“”

    嬴政从政事堂散班出来,便往学宫而来,他到了门口,学宫正好散学,子弟们从中走出来,看到嬴政便前来攀谈。

    如今公干回来的嬴政,可不是往日里那个质子公子了,今日的嬴政炙手可热,不知多少人想要攀附。

    “长公子刚从政事堂散班罢这般辛苦啊”

    “是啊是啊长公子,若是得空,咱们去放松放松我知晓一个不错的女闾。”

    女闾便是那个年代的妓院。在这年代,官宦不只不禁止逛窑子,甚至女闾还是官方经营,其中多半是战俘,消遣得来的银钱很大一部分充入国库。

    嬴政拱手道“各位君子美意,不过政公务繁忙,接了蟜儿之后还要回去。”

    “幼公子”有人惊讶的道“幼公子回去了啊”

    “回去了”嬴政蹙眉。

    “是啊,幼公子方才急匆匆走了,一散学便走了,好似有甚么要紧的事儿。”

    早上便早早的去学宫,下午又早早的往回跑,嬴政心中一笑,看来自己个儿这个弟弟,是打定主意躲着自己了。

    嬴政谢过众人之后,便坐车回了华阳宫,往东室而去。

    东室之中,李斯正在整理案卷,将书囊打开晾晒。

    “长公子。”李斯作礼。

    嬴政环视左右“蟜儿呢”

    李斯有些许为难“这幼公子说今日不回宫住了。”

    “不回宫住”

    李斯点点头

    “幼公子已然禀明了华阳太后,是太后老人家答允的。”

    嬴政真是想笑,看来成蟜躲着自己躲得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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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蟜儿今晚留宿在何处”嬴政追问。

    李谌不敢欺瞒“幼公子没有吩咐,不过斯好似听闻,是去了公孙师傅家中。”

    嬴政轻轻颔首“公孙长济”

    成蟜的确去了公孙长济家中。

    公孙长济出来咸阳落脚,根本置办不起甚么宅邸,他在学宫有自己的屋舍,只不过屋舍里面的物件并不齐全,平日里歇息一番,或者坐一坐还行,长久若是居住,便十足的不方便了。

    公孙长济的名声“不太好听”,旁人见他生得美貌,不是诋毁他,便是编排他,因此旁人都不敢与公孙长济走得太近,唯恐传出甚么奇怪的流言蜚语来。

    但是蒙武不怕,蒙武上次不但给公孙长济解围,还帮忙介绍了一处房子与公孙长济,没几日便安置好一切。

    成蟜正愁躲着嬴政没地方去,一听说公孙长济“乔迁”,一定要前去贺喜。

    公孙长济引着成蟜与蒙武进内,请他们坐下来,笑道“长济这里才拾掇好,还有些寒酸,请二位不要介意。”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啦”成蟜使劲摆手,自己今儿个晚上还要蹭在这里过夜。

    蒙武不疑有他,完全没看出成蟜的异常,突然想起来甚么“看我这记性我带来的乔迁礼忘在轺车上了,我去拿来。”

    蒙武火急燎火的出门,他一走,公孙长济便笑道“幼公子这是离家出走”

    “甚么、甚么离家出走”成蟜心虚的打了一个哈哈“蟜蟜单纯来给师傅贺喜呐”

    公孙长济则是了然的道“平日里幼公子都是有人接送,恨不能中午午膳都有人来给送可口的吃食,今日怎么的都不见长公子呢”

    “这个”成蟜支支吾吾。

    公孙长济笑道“吵架了还是幼公子单方面的。”

    成蟜心说,谁敢与秦始皇吵架只是避避风头而已。

    “罢了,”公孙长济道“长济也管不得这么多,只盼着长公子千万别把长济堪堪安置好的屋舍拆了,便是了。”

    “哪能”成蟜信誓旦旦的保证“哥哥忙着呐,才不会追”

    他的话音到这里,便听到脚步声而来,蒙武朗声道“幼公子、公孙,我回来了”

    他手里举着两坛子酒,兴致勃勃的道“你们看,谁来了”

    “谁”成蟜抻着脖子看过去,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全都梗在喉咙里。

    嬴政

    还真的让公孙长济说准了,便宜哥哥找上门来了

    成蟜噌的站起身来,趁着嬴政还没进门,连忙道“哎吖我还有事儿,蟜蟜先走了”

    说完,也不从正门出去,调头从厅堂的后门飞窜出去,跑得那叫一个快。

    “蟜儿。”嬴政一入厅堂,便看到成蟜飞奔而去的背影,仿佛一只见到大灰狼的小兔子。

    嬴政无奈的从后门追出去,道“蟜儿这是去何处”

    成蟜个头小,哪里比得上嬴政的大长腿刚跑没几步,便被嬴政追上,堵在了墙角。

    这便是传说中的壁咚

    成蟜眼眸一动,矮身要从嬴政的胳膊下面钻出去,嬴政早有准备,一把捞住,成蟜反而成了自投罗网,自己扎进了嬴政怀中。

    嬴政抱住他,不叫他逃跑,成蟜眼看着“逃生无望”,干笑的挤出两个甜滋滋的小酒窝,佯装恍然大悟,脆生生的道“诶吖是哥哥吖蟜蟜方才竟没有看见”

    “是么”嬴政幽幽一笑“哥哥还以为,蟜儿是做了甚么亏心事,因而故意躲着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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