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野猪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它身躯健硕,毛发粗长,弯长的獠牙尖锐地刺着空气,凶狠的样子,像是要把任何侵犯它领地的人刺穿。
它迈着粗重的蹄子,雄赳赳往前走,倏然,毫无预兆地,一道罡风闪电般掠过来。
“砰”它被罡风打得摔倒在地。
野猪已经没了气息。沈秀从树上跳下来。
“这只比上次打的野猪要肥好多”她用绳子拴住野猪,同时对谢扶光道。
他牵住她的手。
她运力,拖着几百斤的野猪往前走。她身上的功夫特特厉害,打猎轻而易举,几百斤的野兽拖着毫不费力。
这让她极有成就感,“扶光,咱们这功夫,以后要是出去了,光是打猎就我们就能发家致富呀。”
别的猎人打猎很不容易,她和谢扶光打猎,容易得跟喝水一样。以后就算是出了桃花源,他们俩也肯定不愁过日子。
“扶光,谢谢你教我这么厉害的功夫,回去我给你炖野猪大骨汤,你多喝点,骨头能好得更快”
谢扶光捏捏她的掌心,笑吟吟,“好。”
回程途中,远远望见远处的梨花林,沈秀道“那边是之前我们看到的梨花林。”
进入四月,梨花开得更茂盛,簇拥成了繁繁密密的香雪海。她第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花开得还没这么多。
这几日,谢扶光带她去看日出,不知为何他改了路线,没经过梨花林,是以,她好几日没来这里,竟不知花竟开得这样茂盛了。
听不得“梨”字,如今更见不得梨树的谢扶光,唇角向下抿。
夜里,谢扶光来到梨花林。他扫视盛放的梨树,微微歪头,有些神经质得温柔一笑。
接着,他掌心运力。
“哗哗哗”
“哗哗哗”
梨花纷纷落地。树树梨花全部落地。
不久后,原本开得茂盛的梨树,通通成了光秃秃的秃子,枝桠上的繁密花朵全部被摧残落地。
风花传信,雨浸春尘,晨间雨疏。四月多雨,前几日才下了雨,今晨又开始下。
雨落下来,天气也冷下来了几分。沈秀多添了一件衣裳。落雨闲暇无事做,一闲便困。春困浓浓,沈秀午睡直接睡到傍晚。
醒来,一如既往,看到谢扶光坐在她床边。
谢扶光问“睡饱没”
她点点头。他道“饿了没去吃饭。”
“怎么不叫我起来做饭。”
“我一人能行。”他牵着她,来到堂屋。
“咕嘟咕嘟”堂屋里,火炉上烧着热茶。
吃饱喝足,谢扶光坐到火炉边上,泡了一壶桃花茶。沈秀接过茶杯,抿下一口。芬芳幽甜的热茶下肚,饭后的涨腻略略消减。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院子里的花颤颤巍巍,被雨淋得晶莹剔透起来。微风将花香吹进堂屋里,融进丝丝缕缕的
茶香里。
泛着些微寒意的阴雨天,吃饱喝足后,坐在火炉边,喝着热茶,赏着花雨,恬静温暖,舒适惬意。沈秀懒洋洋地摊在躺椅上,只觉最最美满的日子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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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侧,谢扶光低垂眉眼,轻柔地给她按摩腰部。自从知道自己有武功后,她每日都有在练功,因而,身上的部位,尤其是腰部,时常酸痛。
谢扶光便给她按摩,缓解她身上的酸痛。即便他只有一只手能动,也要给她按摩,不辞辛苦,不厌其烦。
炉火火光轻轻地抚摸他的侧脸,把他白皙的肌肤映得微红,似是浅浅扑了一层胭脂,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沈秀余光出触及谢扶光,心口暖热,直觉这日子又美满了几分。
她油然喟叹“嗳,我想永远过这样的日子。”
谢扶光停下揉捏的动作,“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么”
“会。”
“当真”
“你不信”沈秀伸出小指,“那我们拉勾”
她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乌龟王八蛋。”
拇指对准他的拇指,盖章。
沈秀“好了,我们拉完勾了,谁变谁是乌龟王八蛋。”
谢扶光“我不会变。”
沈秀“我也不会变。”
谢扶光“你真的不会变”
“我都拉勾了,肯定不会变,”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扶光喉结微动。他骗了她,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若她恢复记忆,发现他骗了她一想到她知道真相后会离开他,无尽的恐惧几近将他淹没。
恐惧日渐加深,他亦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
“不要离开我。”他抱住她的腰,死死枕在她腿上,像是死也不会放开她。
沈秀感觉到他的情绪紧绷起来,她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头,“我不会离开你。”
入夜。洗漱过后,沈秀对谢扶光道“我回屋睡了,你也早些睡。”
谢扶光跟着她进了屋。她道“你的屋子在那边。”
“我想与你睡一屋。”
沈秀面热,“我们还未成亲。”
“可我与你离得太远。”
“不就一面墙的距离。”
“太远。”他垂下睫,情绪低落,让人生怜,“我不想与你离得太远。”
沈秀不禁心软下来,默了默,她让步,“可以睡一屋,但不能睡一床。”
他很快道“我睡软榻。”他把枕头被子抱了过来。
沈秀钻进被窝里,听到软榻那边谢扶光在问“不吹灯,能睡得着么”
“我吹不吹都都睡得着,你要点灯睡”
“想随时醒来都可以看见你。”
想随时醒来都可以看见她,所以
要点灯睡沈秀默,她按按加速跳动的心口,道“那你点灯睡罢。”
靠在榻上,谢扶光远远看着沈秀,忽而道“我为何没有长在你身上。”
“什么”乍然听到这句话,沈秀一惊。
“我若长在你身上,就可以不用与你分开。”他吐字很轻,透着遗憾与落寞。
他这样离不开她。沈秀心头热热的,像是被灌了热烫的蜂蜜浆。
不多久,沈秀进入梦乡。待她睡熟,谢扶光下榻,来到她床边,直接睡在她床边。
次日,沈秀听到的谢扶光的第一句话便是“秀秀,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他很怕她离开她。她用力抱住他,“扶光,你别担心,我会一直一直与你在一起。”
一晃两三日过去,天还在下雨。阴雨绵绵不停。沈秀去茅房如厕,一出来,就见谢扶光待在茅厕外,白皙昳丽的面庞上,带着略微的焦躁。
与她分离,而产生的焦躁。
其实沈秀之前也有察觉到他一离开她,就会焦躁。只不过,最近他的焦躁,似乎加重了。
她心情复杂。他这样离不开她,一离开她,机会焦躁不安。她感到甜蜜欢喜的同时,也很心疼他如此焦躁不安。
她只能一遍一遍保证,“扶光,我真的不会离开你,你不要担心。”
谢扶光嗯了一声。沈秀想,他这样害怕她离开他,是否是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他小时候被亲生母亲抛弃,后来又被亲生父亲抛弃,所以他格外害怕别人抛弃他
念及此,沈秀对谢扶光更心疼了。她在心里咒骂了好几遍原良谦这个疯子。
“老天爷,您一定要让原良谦这个狗东西,在地狱里受尽折磨,让他生不得,死不能,痛不欲生,不对,是痛得想还阳。”她双手合十,虔诚祈求老天爷。
又怕老天爷觉得她心不诚,她连忙去摆了果子点心,插上香,再次祈求老天爷,“老天爷啊,您一定要听到我的心声,若您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以后定会好好孝敬您。”
“你在做什么”谢扶光从背后抱住她。
“我在向老天爷祈愿,希望他老人家能让你爹,不对,原良谦,让原良谦在地狱里受尽折磨。”
“是为了我,才求老天爷的”
她点头。他很欢喜,抱紧了她。
近日天放晴,绵绵阴雨,终于停歇。和畅惠风里,沈秀捡起地上落的花。她专门捡了红色的花。
因为谢扶光喜欢红色。
将捡起来的花编成红红的花环,她想,谢扶光带上这花环,定然很漂亮。
“扶光,这个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谢扶光弯唇。
“你戴上看看。我帮你戴上。”她举高花环。他低头。
鲜艳的红花环,压着他卷卷的墨发,唇红齿白的他,漂亮得像戴花冠的花神。
沈秀闪神,随之一把抱
住他,“扶光,你真好看你太好看了”
他闷哼一声。她讶异。她抱疼他了她抱他的力道很轻,也没碰到他受伤的胳膊,他为何好像很疼的样子。
从他怀里撤出来,一眼瞧见他心口处有血迹渗出来。
“你受伤了”
谢扶光按住心口,“没事。”
“怎么就没事了快让我看看”沈秀二话不说,直接拔他衣裳,“你怎么受伤了”
把他的衣裳扒开后,沈秀瞪大双目。
他的胸膛上,有一大片纹身。从锁骨到裤边,纹了一个人。
这人,细眉杏眼鹅蛋脸,身着长裙。
她颤颤“这是我”
“是你。”
“你怎么把我纹到你身上了”
“我想长在你身上。可惜不能。但若能让你长在我身上,那也是可以的。把你刺在我身上,就当你长在我身上了。这样,我便与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不会再分开。”
“你”沈秀内心震撼,喉咙被堵住了一般。
他遗憾道“可惜我后背有伤疤,不能把你纹在背后。”
“这是没纹好为何出血了”
“还在恢复,会出血。”
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刺完这么大一片刺青沈秀心如刀割,既感动又心疼。
她小心翼翼碰刺青,“疼吗”
“不疼。”
“我才不信。肯定很疼。”她之前缝月事带,不小心扎到指腹,都觉得很疼。他胸膛上那么一大片刺青,刺的时候肯定疼地不得了。
“你是不是傻,就不能刺一个小点的刺这么大做什么,疼不疼啊你”她恨不得锤他几下,可又怕弄疼他。
“不疼的。”他握住她的手。
她看着他微微出血的刺青,看到的,是他纯粹的,赤诚的,热烈的,极致的,血淋淋又痴狂的爱意。
动容之下,她眼眶湿热,不由自主,靠近他。
她轻轻吻在他微微出血的刺青上。
那里,是他的心口。
谢扶光陡然顿住。
转瞬,他急促地喘息起来。窒息般的极乐,让他呼吸越发急促。
下一刻,极致的欢愉,让他快乐到晕了过去。
“扶光”沈秀连忙抱住晕过去的谢扶光。
他已然不省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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