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霁的发小非常同情他,觉得他被老妈强行塞了个媳妇,只给他们发了喜糖,连婚礼都没请他们参加,他婚后的日子一定惨透了。
自他婚后约他吃饭他就说没空,最近又有了新的说辞,居然是要给他媳妇辅导功课。
他们发出最新一轮邀约,跟他说他要是不来就上门,他这才答应见面。
他两个关系最好的发小年纪跟他相仿,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公安。
刚一落座,凌霁就被两道同情的目光包围“我们很同情你被你妈强行塞个媳妇,夫妻关系不和谐吧。”
凌霁勾起唇角“你们应该羡慕我有个这样的妈,你们两个光棍肯定理解不了有个小媳妇其实还不错。”
两个发小不可思议地对视,他们明显的感觉到凌霁的优越感爆棚,他们两个被鄙视了。
“大家说好一起打光棍,为啥你偷偷吃嫩草”
凌霁他真是被打趣得够多了,要说他还没吃上嫩草有人信吗
见他不答话,医生觉得他心虚,问“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见弟妹”
公安开始透露自己知道的一丁点信息“嫂子在火车站把人贩子踹翻在地爬不起来,我猜嫂子一定很彪悍,凌副教授,没听说你喜欢彪悍的女人。”
面对质疑,凌霁开始显摆“你们怀疑我对象长得丑其实我对象漂亮可爱。”
医生“谁信啊,强行塞给你漂亮可爱的媳妇,那得是啥样的神仙妈”
可是他们俩明显看到凌霁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都生动柔和起来。
他们似乎被炫了一脸。
凌霁看了眼手表,站起身,从椅背上拿起大衣穿好,边系扣边说“不跟你们两个光棍聊了,我得早点回家给媳妇辅导功课,她还等着我呢。”
下次聚餐他还会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显摆的乐趣。
公安“他是不是在跟我们炫耀他有小媳妇可以给辅导功课。”
医生“对,他还嫌弃我们俩是光棍。”
进入腊月,凌霁放了寒假,他有了时间,这天中午就让季荞多歇会儿,带她去商场买衣服。
“买件呢子大衣吧,这些天我观察女同志的穿着,像你这样年轻姑娘要风度不要温度,爱穿呢子大衣。”凌霁说。
季荞笑道“难得你还观察别人的穿着。”
他们去的是离家比较近的第二百货,把所有女装柜台看了一圈,很快锁定一件藏蓝色的中长款呢子大衣。
这次两人的眼光比较一致,都觉得这件衣服不错。
在八十年代高档衣服一点都不便宜,这件含羊毛的呢子外套要一百八,厚实高档手感顺滑,连扣子上都有精致花纹。
另外还搭配了一条红围巾,十五块钱。
“这位女同志的呢子大衣搭配红围巾太好看了,围着回去吧。”女售货员难得多说几句话。
凌霁伸手仔细地把围巾帮她围好,遮住脖颈密不透风,藏蓝大衣跟红色围巾都衬得她皮肤粉白,他很满意,说“挺好。”
售货员都羡慕季荞了,她自己长得漂亮,对象长得精神又有钱,视线都没离开过她。
回家路上,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季荞单手搂着他的腰,说“凌教授一个月的工资没了。”
凌霁以前吃住家里,花销极少,他愿意把钱花在季荞身上,说“只要你暖和就行。”
季荞声音带笑“好像自己省吃俭用舍得给孩子花钱的父母。”
凌霁“”
回到打金店,等季荞打开门,凌霁还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见她手心温热,知她不冷。
季荞开工,凌霁坐在炉子附近桌边忙自己的工作。
没过二十分钟,凌霁提议把打金店关了,趁着他有时间,多给季荞辅导。
季荞
他刚给她买了件贵得离谱的衣裳,先刷了一波好感,马上提出这种过分要求。
她被套路了
“再说天太冷了,你做得又是精细活儿,手指都不灵活,不如回家来。”他说。
季荞可不想每天被拘在家里学习,问凌霁说“学生都放假了,教授也可以休息了吗,放假的时候教授们应该也很忙吧,你手里不是还有三个科研项目有时候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这么多年你的科研项目有没有进展论文发表了没有,有没有努力工作工资有没有涨你总让荞荞学习,荞荞很难的。”
凌霁“”
他伸出大手摩挲着季荞发顶,好一会儿才开口“跟科研项目还有论文相比,我觉得你现在复习高考更重要,我宁愿把所有的事情都靠边站,挪出时间来给你复习。你现在趁着年轻,应该努力给自己一个机会。”
季荞觉得在高考这件事上,他比自己都急,说是用心良苦都不过分,不努力的话首先辜负的是他。
他说得对,应该趁年轻给自己一次机会。
于是她很轻易就妥协了,说“好,那我把首饰全部交活儿,不再接新活儿,等干完了就关门。”
四天后,季荞关了打金店,并在门口贴了告示,说春节期间暂停营业,回家专心复习高考。
进入腊月,国家发了各种票证,鱼肉票、豆腐票、瓜子票糖票等等,家家陆续开始置办年货。
菜市场跟供销社、百货大楼都人满为患,只要是卖东西的地方都要排长队抢购,以前田慧芳为了家里能吃上点肉总是大早上去排队,现在宋义兰也加入了排队抢购队伍,家里的伙食也明显好了些。
凌志国这天行色匆匆,中午没回来吃饭,晚上也是吃了两口撂下筷子就想走,宋义兰叫住他说“怎么吃这么点饭,不至于忙成这样吧,诶,你还长火泡了是咋回事。”
她拦着凌志国不让他走,又往他碗里夹了点菜,凌志国只好坐下来再扒拉几口。
“厂里半自动罐头封装机的电机坏了,这是进口新设备,老贾一时半会也没修好。技术员施向东说他有把握能修好,可是老贾拦着不让他修。”凌志国说。
“咋回事,这还抢着修机器,不该是谁能谁上吗”宋义兰问。
凌志国叹了口气“贾工不乐意啊,施向东说他修好机器,贾瑞雪要把播音员的工作给左向红,你说这要求合理吗,贾工当然不同意,他牛脾气上来,十几个徒弟挡着,不让施向东靠近,要不是我去调节,说不定要打起来。”
他急得要命“本来上头就在提把咱们军工厂转民用,咱们厂可是有番号的,打仗那些年一直在保障食品供应,抗美援朝的时候往战场运送了多少卡车的物资,哪能军转民,我不乐意顶着重压,这要是这批货不能按时交付,上头就更有理由让咱们军转民。”
宋义兰说“贾工这个岁数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那就让技术员修,谁修不都一样,那机器修好了不就行了吗。”
凌跃进说“爸你这个厂长怎么做不了主啊,你就别管贾工,叫点工人把他架走,他干不了就退位,别挡着年轻人的路。”
凌志国狠狠地白了儿子一眼,他年纪也大,儿子好像在内涵他该退位。
季荞一听施向东这个名字,早就来了兴致,她当然要发表看法,她说“爸,有问题的是施向东,他这个要求不合理,他是厂里技术员,就该修机器,哪有仗着自己有点技术给自己对象调岗,更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提要求,一点集体主义精神都没有,就是自私。”
小说里,男主修好机器,年纪轻轻力压资历最老的老工程师,得到全厂工友的敬佩跟尊重,还顺便帮他对象得到播音员的工作。
这个情节对男女主来说绝对是皆大欢喜的爽文情节,可对厂长、贾工还有别的配角来说很不爽啊。
凌志国明显更赞同季荞的话,说“对,我跟贾工是多年的老搭档,我了解他,年轻人向他挑衅是一方面,还想要他闺女的工作,贾工当然不干,他这越急越修不好。我有心想让施向东试试,可他也未必能修好,到时候老贾罢工就麻烦了。”
凌跃进劝说他爸“爸,不就是播音员的岗位吗,那就换给左向红,不行就再增加一个岗,这有啥难的吗,你要是真担心这批货按时交付不了就想办法,他不是拦着不让干吗,就地撤贾工的职,让有能力的年轻人上。”
季荞真听不下去了,凌跃进男二这个角色干得还真是兢兢业业。
她对凌跃进说“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凌跃进看过来,问“啥行为”
季荞一字一顿地说“舔狗行为。”
凌霁一直都没出声,他捏了捏季荞的手,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唇角,媳妇骂老三是狗。
这种骂法极大取悦了他。
“二嫂,舔狗是啥意思你没说我好话。”凌跃进皱起眉头说。
季荞笑道“要不我还能夸你吗人家左向红给你戴了绿帽你还为人家争取工作岗位,不,是为她对象争取,你还真是默默奉献,无私付出。你不仅舔左向红,还舔她对象,他们要是真有心的话,结婚的时候应该安排你坐头桌。”
凌跃进的脸黑得像锅底,季荞可不管这些,继续说“再说贾瑞雪是跟你一个家属院长大的,还是你前前女友,你这是抢前前女友的岗位,贾瑞雪多亏早就甩了你,要不真不值当。”
凌跃进愕然“二嫂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好吧,虽然你说的都对,但是二哥,你不管管二嫂我为工厂着想,不过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二嫂就铁嘴钢牙训斥我。”
凌霁嗤笑“你二嫂说得都对,你在咱爸面前伪装正义,其实私心比谁都重,把儿女私情凌驾于工厂利益之上,你大概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自私吧,你跟那个拿修机器做交换条件的人一样自私。别人自私,但别人精明,你呢,我只看到你很蠢。”
凌跃进大脑一片空白,不就是替施向东说了几句话,至于拔这么高吗,他被他二哥训斥得晕头转向。
等凌霁教训完,季荞对凌志国正色道“爸,不要被技术员拿捏,我知道有个人能修电机,他现在就有时间。”
听她语气笃定,凌志国立刻抬起头来,问“谁”
季荞说“凌教授。”
凌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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