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屋里人目光齐刷刷地朝凌霁聚集,季荞马上安利她对象,她说“凌教授最近在做发动机的科研项目,罐头半自动封装机的电机跟他研究的发动机比就是小儿科,他能不会修吗”
凌霁做的是航天器发动机科研,凌霁也没跟她说具体的,就说是发动机。
“你们别忘了,凌教授是物理学博士,就修机器来说,别说食品厂的技术员比不上他,咱全市的工程师都找不到比他强的,他一定可以。”季荞接着说。
凌霁媳妇的话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实在没想到季荞这么信任他。
她这样自大的说话方式一点都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她挺可爱。
家人也都看明白了,季荞不仅对自己有信心,对凌霁一样有信心。
凌志国正焦头烂额,闻言眼前一亮,忙问凌霁“你能行吗”
凌霁语气平淡“我试试。”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修过机器。
“那咱们赶紧走,我都急糊涂了,根本没想到凌霁,凌霁一定可以。”凌志国重新打起精神,儿媳妇那么有信心,他想儿子一定可以,毕竟他儿子是博士生,是副教授,还能比不过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吗。
凌霁马上上楼去拿防寒服,边系扣边对季荞说“那我去厂房看看。”
季荞点头“去吧,你一定可以修好,有凌教授在,施向东一个小技术员也太自不量力了,他根本就拿捏不了咱爸。”
凌志国非常感动,关键时刻还是季荞头脑清醒,一心为他着想。
“你早点睡吧。”凌霁伸手揉了把季荞发顶。
季荞乖巧点头“嗯。”
凌跃进想尽办法给施向东争取机会,没想到结果却是凌霁去修机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二哥,你不都钻研的是理论吗,你还会修机器”
凌霁说“咋了,看你上蹿下跳给左向红争取机会,我不去修让你前对象的现任去啊,你看你这点出息。”
凌跃进被大家怼得够呛,见没人把他当回事,也暂时找不出别的说辞,只能暂时闭嘴。
两人走后,宋义兰急得在地上来回走,说“凌霁会不会修电机啊,他一个当老师的,哪里修过电机啊,你爸说用的是最新的进口电机,万一修不好再找施向东,那他还不得更狂,肯定把你爸拿捏的死死的,以后你爸在厂里一点威信都没有。”
季荞非常有信心,说“妈,你别着急,凌霁就是没修过机器原理总懂吧,图纸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再说还有贾工呢,他们一定能修好。他怎么着也比施向东强,你就放心吧。”
听季荞语气这么肯定,宋义兰心下稍安,说“你说施向东这个技术员咋在这个时候拿乔,左向红上咱家走后门来我对她就没好印象,现在施向东又要给她争取播音员的岗位,他们咋就跟播音员杠上了,我看施向东人品可能也有点问题。”
季荞说“咱们就安心等着吧,我相信凌教授一定能解决问题。”
田慧芳给宋义兰倒了杯热水,说“妈先别急,咱帮不上忙,急也没用。”
季荞回屋看书,等到十点多钟,宋义兰来敲她房门,说“荞荞你还没睡吧,我看亮着灯呢,咱娘俩去厂区看看。”
“来啦,妈,我看书呢,没睡,等我穿上件衣裳就走。”季荞说。
宋义兰在街道办干了二十年,处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本来就爱操心,看凌志国着急,她跟着睡不着。
两人拿着手电筒出了门,往厂区的方向走。
罐头生产车间门口聚集了一堆人,施向东在人群中间,另外有七八个人跟他对峙,看来这些人是贾工的徒弟。
捉奸那天天黑,季荞看得不清楚,这时借着门口的灯光打量了他几眼,长得倒是挺斯文,就是自私。
施向东话说得还很有高度,冠冕堂皇的,他说“耽误了生产你们负得起责吗我说我把握为啥不让我试,咱们厂连机器修理都要掌握在老职工手里吗,咱们厂是论资排辈,不论能力吗”
贾工徒弟说话也不客气“掌握点技术就了不起了吧,地球没了你就不转了吧,真把生产当回事就不会趁机给你对象捞播音员的位子,做梦吧。”
季荞现在毕竟不是厂职工,只是家属,不好对厂里工作指指点点,因此即便她非常想骂施向东自私,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义兰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她也没说话。
工厂是两班倒,但因机器罢工,有些工人忙完手头的活就回去了,只有一部分还在干活。
罐头生产车间进出有着装跟发型方面的要求,闲杂人等也不能进去,娘俩只能在门口看看。
倒是凌霁远远地看到她,大步走了出来,伸手把她的衣领捂得严实点,说“你们怎么来了”
季荞问“能修好吗”
凌霁语气很轻松“有个关键零件磨合不好,让车工去车零件了。”
他看了眼手表“等得零件车好再试试看,天冷,你们先回去吧。”
季荞很想在门口等着,等他们把机器修好,她想看施向东拿乔不成失望的嘴脸,可不知道零件什么时候车好,她们只好先走。
“为啥不让我去修”她听施向东质问。
可是凌霁根本就不理他,大步流星径直进了车间。
被当空气的施向东“”
季荞觉得她对象完全忽视男主的气势真是太帅了。
这就是男神跟普通男人的区别。
回家路上,宋义兰说“凌霁也没告诉咱们到底能不能修”
季荞说“妈你看他一点都不急,他肯定胸有成竹,你就别操心了。”
半夜,季荞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凌霁回来了,她下意识就问“修好了吗”
凌霁边换睡衣边点头“嗯,换上新零件就好了,咱爸在安排正常恢复生
产。”
季荞睡意消了一大半,从暖呼呼的被窝里钻出来,问“我就知道你能修,那施向东呢,他知道修好了吗啥反应”
凌霁声音带着笑意“按你的话说,就是他的脸比锅底还黑。”
“真可惜我没看到。”季荞说,“他还真有耐心,能等那么长时间。”
凌霁说“他当然是等着看我们修不好。”
季荞跳下床,踩在拖鞋上,踮脚伸出双臂勾住凌霁的脖子,满脸笑意,亲昵地说“你太棒了,给厂里解决了大麻烦,咱爸也不用着急了,生产恢复,都是你的功劳。”
太好了,男主修好机器的高光时刻,在军工厂声名鹊起的机会,作为管理人员接管军工厂迈出的第一小步,没了。
凌霁伸出双臂托住她的腰,身体撑住她温热的身体,说“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凉,你回被窝,别冷着。”
季荞很开心,使劲踮脚亲他的脸颊,下巴,俏脸贴着他的颈窝。
凌霁任由她亲昵,忽而听她说“你的钥匙硌到我了。”
她跟他分开一些,低下头,没有看到钥匙,却看到一束蓬勃的力量,似乎就要冲破布料的束缚,向斜上方。
单看那轮廓,很大,很有力量感,硌着她,像石头。
凌霁低头“”
他已经换了睡衣,哪里有什么钥匙
在他的角度,就是她绵软的热乎的带香味的身体在他身上蹭啊蹭啊,他生理健康,难免。
然而,实在是太明显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没有用比喻的修辞,我刚才真以为是钥匙。”季荞解释。
“我知道。”凌霁尽量放缓呼吸,沉声说。
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当然要破罐子破摔。
他伸出长臂拉了灯绳,双臂托起季荞放到床上,强健的身体随之压了上来,然后又伸手拉好被子。
黑暗中,季荞分明感觉到他的呼吸沉而急,情绪压抑而克制,身体嵌在刚合适的位置,积蓄的力量好像要隔着几层布料找到出口。
他的大手如火一般热烫停在她脖颈间,明明忍的很难受,可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季荞感觉他的身体每一处都烫,于是说“咱俩是合法的。”
两人的亲密并没有缓解他的情绪,他只是极力克制,声音低沉火热“我怕你怀孕,你在参加高考前不能怀孕,那样会改变你的人生。你现在是最好的年纪,应该有读书的机会。”
只需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能拥有彼此,但他终究是没有。
他躺在她旁边,伸手仔细掖好被角,深深平复着呼吸,说“我去找小雨伞。”
季荞翻了个身,伸出手臂搂住他,腿也压在他身上,紧紧贴着他。
凌霁呼吸刚平稳下来“”
“赶紧睡觉。”他声音带着点无奈。
季荞声音带着笑音“原来你也会这样。”
“
要不然你以为我什么样,嗯季荞。”
季荞头埋在他颈窝,闷笑性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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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霁无语,翻身搂住她柔软的腰,伸出食指指背刮了下她脸颊,沉声道“睡觉。”
凌霁是个很传统的人,在他看来,他们领了结婚证就要尽早圆房,否则就是对婚姻的不尊重,但他们领证当天凌跃进就信誓旦旦地说季荞喜欢他,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的话,他觉得圆房这事儿不迟。
现在,他能确定季荞愿意。
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下来。
以前季荞跟别人一张床都觉得睡不着,现在在凌霁怀里睡得很香。
次日早上再见到凌霁,虽然还未真正亲密过,但季荞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不一样了。
大概他们对彼此有了明确的强烈的欲念,且对方心知肚明。
下楼吃饭的时候,季荞立刻收获了众家人的表扬。
“都是我们家荞荞会出主意,我们都没想到凌霁会修机器。”宋义兰笑呵呵地说。
“我们都急坏了,还是季荞脑子清醒。”田慧芳边端饭边说。
季荞笑盈盈地看向凌霁,说“爸,妈,我只是提议而已,修机器的是凌教授,应该夸他。”
宋义兰说“他自己都没提,还是荞荞出的主意,给你爸,给咱们厂解决了好大的难题。”
凌胜利说“他们俩毕竟是两口子,季荞比我们更信任老二。”
季荞脸上笑意更浓“我当然相信凌教授。”
“对对,凌霁这回是功臣。”宋义兰终于夸了儿子一句。
凌霁看季荞被夸得小尾巴快翘上天了,可他这个功臣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很淡,他问凌志国“爸,生产都安排好了吧。”
凌志国虽然折腾了大半宿,但心情愉悦,精神看上去非常好,他满意点头“都安排好了,肯定能按时按质完成生产任务。”
贾工是厂里仅有的两个八级工之一,国家认定的工程师,在厂里地位仅次于他跟书记,凌志国不怕贾工地位高,但刚来厂时间不长的技术员想要拿捏他就让人恼火。
他现在觉得有了强大后盾,他儿子也会修机器,以后哪个技术员都休想拿乔。
“以后啊,说不定咱厂还会用到你。”凌志国由衷赞叹,“咱家凌霁还真是优秀。”
宋义兰说“你才发现他的好啊,凌霁是博士,还是副教授,过了年才二十七,他能不优秀嘛”
季荞两口子受到夸赞自然有人挨批评,看凌跃进窝在沙发角落里不说话,宋义兰也没放弃批评他,她说“你们说老三还真吃里扒外,他不主张让他二哥去修机器,偏偏主张让施技术员去,施技术员还抢了他对象,你们说他这不是傻嘛”
“对,老三这是还惦记这人家呢,丢脸啊,你可长点心吧。”
凌跃进明显比昨晚蔫吧了很多,他觉得凌霁修好机器就是对他的无情嘲讽,弱弱地说“我不是不知道我二哥会修机器嘛。”
凌朵说“我三哥这次又没帮上左向红,你们都看不出他很难过吗,就不要说他了。”
凌跃进哼了一声“臭丫头你也讽刺我。”
实在受不了家人轮番教育他,凌跃进扒拉了几口饭就躲了出去。
吃过早饭回到房间,季荞还想着昨晚的事儿,撺掇凌霁说“街道办就有安全套,你可以跟妈要,多方便啊。”
凌霁马上拒绝“咱妈肯定会问东问西,再说这事儿也不好让妈知道,说不定她会问东问西。你不用管,我去找。”
这天,贾工媳妇一大早就过来,邀请说“我们家准备了不少年货,鱼啊肉啊都足够,今天晚上你们家就别做饭了,全都上我们家吃去,我们家包饺子,这大过年的咱们两家人一块儿吃顿饭也热闹热闹。”
她做出邀请当然是因为修机器的事儿,他们两口子都觉得修机器是贾工的责任,万一修不好就耽误生产还丢了大脸,还被年轻人挑衅,一旦年轻人挑衅成功还不得蹬鼻子上脸,多亏凌霁给解了围。
“我们都去屋里都挤不下,老凌自己去就行。”宋义兰说。
“怎么就挤不下了,就这么点人都去吧,菜我们都拾掇好了。”贾工媳妇说。
宋义兰跟贾工媳妇虽然友谊破裂,但对方的邀请非常诚恳,不去就是驳对方的面子,于是推拒了几个来回便答应下来,说“行,那我们晚上都去。”
宋义兰是讲究人,当然不可能大过年的空手去别人家吃饭,拿了两瓶酒跟几包点心,还拿了点自家炸的丸子、带鱼等。
贾工媳妇也很厚道,热情地招呼大家先喝点麦乳精,一会儿就开饭。
“季荞跟凌霁两口子看着感情挺不错,当时得亏我极力撮合他们俩。”贾工媳妇格外关注这小两口。
宋义兰笑眯眯地说“那是,他们俩黏黏糊糊的,好得不得了呢,我们家真是得了一个好儿媳妇。”
贾工媳妇跟大儿子媳妇还有贾瑞雪一块儿在厨房忙乎,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饺子有各种馅,韭菜鸡蛋的,酸菜粉条的,猪肉大葱的,还做了熘鱼段、溜肥肠、红烧牛肉等硬菜。
凌志国跟贾工还喝了几盅,看得出老哥俩感情很好。
人多分两桌吃饭,贾瑞雪跟凌跃进俩人互相看不上,一边吃饭一边瞪眼,贾工媳妇把俩人往外赶“要不你们俩端着碗弄点菜上外边吃去,看着都烦。”
凌霁给季荞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表,全天陪同学习,还会拉着她锻炼身体,早上跑步,傍晚散步,绝对不允许偷懒,这些天的生活极有规律。
这天回到家属院,离他们家越来越近,突然凌跃进慌慌张张地从小道跑出来,看到俩人大声呼救“二哥二嫂救我,有人追着我打。”
“谁大过年的在家属院里打架”季荞疑惑。
凌霁站定,一把把凌跃进扒拉到自己身后,等那个追着他打的人也从小道出来,他们定睛一看,竟
然是贾瑞雪。
一眼看到躲在他二哥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的凌跃进,贾瑞雪怒气冲冲直接杀将过来,嘴里喊着“凌跃进你这个混蛋,有本事你别跑,是你说要撤我爸的职是吧,是你要把我的播音员工作给左向红是吧,没见过你这么混账的,你吃里扒外,见色忘义。”
贾瑞雪听说了凌跃进的这些说辞,立刻来找他算账。
凌霁本来想护着凌跃进,这会儿直接把他从自己身后薅出来拉着季荞一闪身,撤到旁边看好戏。
他甚至喝彩“打得好。”
凌跃进这回没跑掉,被贾瑞雪拿着斜挎包往身上一顿招呼,他边跑边用手挡头“姑奶奶,大过年的别打了行吗”
“我们全家都惹你了吗,你气死我了,告诉你,凌跃进,甩了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你活该一辈子被人甩。”贾瑞雪气鼓鼓地说。
“别打了行吗,姑奶奶,打坏了我要去你家养着让你伺候。”
“呸,你想得美。”
看着两人跑远,凌霁拉季荞手腕“走,回家。”
凌霁找来安全套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等小夫妻俩准备睡觉时看到那一大堆安全套季荞简直惊呆。
“你找来这么多”
凌霁说“反正托回人就多要点,我找了计生办的同学,我说很多人分着用,能用一段时间。”
看着这一大堆这玩意难免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季荞笑道“咱妈可抠搜了,别人街道办要安全套需要登记,她最多只给三个。她知道你找来这么多吗,她知道你要用这么多吗,凌教授。”
她笑得停不下来“咱妈会对你刮目相看,她肯定不知道她儿子这样。”
凌霁眸光明显变得暗沉“还笑。”
“你真需要用这么多吗,凌教授,咱们不要浪费东西。”季荞实在忍不住质疑。
凌霁无奈,伸出长臂把她圈在怀里,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亲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乖乖闭嘴。
他这次干脆直接,开始研究纸袋上简单的文字,把身体转到一边之后开始实践,很快关了灯,身体迫近,下压,把扬着脑袋看他的季荞按倒在床上。
他的身体灼烫,看起来蓄积了骇人的力量,很难想象那种冲击和张力。
黑暗中,季荞发出一声闷哼。
“你疼吗荞荞。”
“有点儿,不过没事儿。”季荞的声音软糯糯的。
他忍了那么长时间,季荞以为他会需要释放很久,没想到床垫压下,抬起,压下,抬起,就起伏了两三分钟,结束了。
“早点睡吧,荞荞。”他伸手拢着她的长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搂着她涩声说。
季荞“”
这就结束了
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她还没品尝出什么味道,就结束了。
她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应该是这样的吗
那天
他极力压抑克制的表现让她觉得他需求会很旺盛,会很生猛,可是
不过她在凌霁的怀抱中很安心,头枕着他的手臂,她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洗漱,凌霁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说“你一定有话要说。”
季荞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一样了,虽然只有短短两三分钟,但现在他们是真正夫妻,有了最亲密的身体接触,他现在是她的男人。
不过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啥要说的。”
她在给凌霁分析原因,难道是他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克制禁欲不太像,他有足够的热情需要释放。硬件条件不行不,他硬件非常出色,尺寸够大,硬得像铁。那么就是他纯粹不太行可能需要去医院看看的那种不行。
肯定是有心无力。
就挺可惜的,可惜了那张俊脸还有那么好的硬件条件。
季荞继续摇头,她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呀
“我都看出来了,真没有你的话可是都写在脸上,咱们是夫妻,什么都可以说。”凌霁追问。
季荞使劲点头“嗯,我真的什么都没想。”
凌霁勾了勾唇角,没再说话。
小媳妇对他的误解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他很冤。
这天傍晚,季荞正在做题等饭呢,陈桃来找她,对方满脸八卦神情,跑得气喘吁吁,边喘边说“你想看热闹不,贾瑞雪去找施向东算账去了。”
季荞顿时来了兴致,马上说“多亏你来叫我,我就爱看热闹,贾瑞雪为啥去找施向东,是上回说把播音员的工作给他对象那事儿吗”
陈桃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事儿,贾瑞雪说她咽不下这口气,她爸是工厂老人,不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可她凭什么忍,她说她也不算闹事,她是等这批产品完成生产任务才去找施向东。”
还没等她说完,季荞已经拿出五十米跑的速度往厂区跑,生怕错过看热闹。
“他们在哪”她回头问陈桃,她的速度比陈桃快得多。
“办公楼门口。”陈桃地喊。
陈桃觉得她来这么一趟非常值得,原来季荞这么爱看热闹。
季荞飞快地跑到厂区办公楼门口,见那儿果然围了好多吃瓜群众,平时到下班时间,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去食堂吃饭,现在都围过来看热闹。
看到季荞跑过来,有人立刻给她让地方,还有人给她八卦说施向东被贾瑞雪堵在办公楼门口了。
季荞马上挤到最内圈,占了个好位置看向对峙的两人。
贾瑞雪有备而来气势十足,已经跟围观群众解释完了当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在质问施向东“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你得给大家解释,修机器本来是你的本职工作,为什么在生产任务亟待完成的节骨眼上要提条件,我的播音员岗位跟你修机器有什么关系,不给你播音员的岗位就不能修机器吗”
施向东当
然是理亏,但他会强词夺理,他振振有词地说“贾工把持着工厂机器维修,他耽误了修理时间,不给年轻人机会。”
众职工都惊呆了,这施向东是仗着他是京城来的,还是仗着他有技术,竟这样对贾工出言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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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可把贾瑞雪气坏了“明明是你先提条件,咱们厂建厂五十多年,能这样提条件的你是第一个,前无古人估计也是后无来者,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把个人利益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难道工厂生产都得为你搞对象让路吗”
“当我提出我能修理机器时就应该让我修,那你能贾工解释下为什么不让我修吗”施向东振振有词。
“就因为你没干活先提条件,咱们厂没有任何一个职工会向你这样。”贾瑞雪一字一顿地说,“工厂生产都不如你搞对象事儿大,没有你机器照样修好,生产继续进行,没看出你的技术能力,倒是让我们看到你自私自利,没有集体主义精神。”
施向东无话可说,嘴唇紧闭,脸色越来越沉。他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当时情况紧急,他想他就提个小条件,贾工很轻松就能答应,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强硬。
他原来觉得厂里的职工不管是工程师还是技术员掌握的知识都很陈旧,技术水平都不如他,他是厂里水平最高的技术员,以后整个工厂必须倚仗他,没想到,厂长的二儿子,一个教物理学的副教授,竟然会修机器,水平看这样子还挺不错,他的水平不会比不过副教授吧,不会以后都没他施展拳脚的机会了吧。
围观群众早就弄清楚了事情经过,见两人暂时都没说话议论纷纷,当然基本都在指责施向东。
贾瑞雪说得对,在八十年代国营大厂,职工们都有很强的集体主义精神,工厂就是他们的家,工厂需要他们的时候没有人会先提条件,施向东就是个异类。
“施技术员,你在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提条件,换个人二话不说就去修机器。贾工是咱们厂八级工,厂长都得让他三分,还没人跟贾工叫过板。”
“修机器跟给你对象调岗有啥关系,工厂又没欠你们的,再说你们来的时间都不长,也没为厂里做多大贡献,干了多少年的老职工都不会像他这样”
“机器是厂长的二儿子跟贾工一块儿修好的,人家是副教授,图纸一看就懂,修机器就跟咱么吃饭一样简单。”
施向东没想到众职工都围着他让他解释为什么要在有重要生产任务的节骨眼上提条件,这些人平日里工作偷奸耍滑,去厂长家撒泼打滚堵门要求分房要求涨工资,这些事儿都就没少干,可现在他们都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他。
左向红也在人群中,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在她看没人注意她趁机想走时,有吃瓜群众叫住她问“左向红,你对象是想给你调岗,你没考上播音员,就让你对象提条件,换贾瑞雪的工作吗”
左向红见走不掉,忙解释说“我的确想当播音员,但我连机器坏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施技术员提了交换条件。”
众人已
经把左向红推到了人群中间,听见她出声,大家都往她的方向看。
季荞觉得此时的女主在努力塑造无辜的形象。
“你的意思是施技术员自作主张想给你调岗呗。”
左向红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清晰“是。”
“他们不是在谈对象吗听说关系好着呢,她这就把自己择干净了,全是施技术员的问题。”
“就是施技术员想讨好对象呗。”
“这叫费力不讨好。”
施向东的大脑嗡嗡响,不仅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词,施向红的态度给了他巨大打击。
确实他没跟对方商量,但她多次表达很想当广播员,他本来以为轻松帮她拿到这个岗位她会很高兴,结果她不领情,在他被众人谴责时没有站到他这边,还说出这样让人心寒的话。
所有人包括左向红都站在道德高地上,就他一个人道德水平低。
人群里发出一片唏嘘声,左向红当然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可她什么都没说。
施向东的心拔凉拔凉的,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贾瑞雪不让他走,贾瑞雪说“施技术员这种自私自利的工作态度如果不给个惩罚,我绝对不干。”
她这话一说,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就是,要是都像他这样,工厂不就乱套了。”
季荞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地吃瓜,她觉得现在女主对男主的感情挺塑料的,不过另一方面她只能在人群里干着急,她要还是厂职工的话肯定要说几句声援贾瑞雪,可她早就辞工了,实在不太好发表看法。
不过听职工们纷纷谴责施向东,她就放心了。
这时候凌志国来了,见老厂长一来,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自动分开一条路,凌志国站到人群正中,清清嗓子开口“大家听我说几句,等我说完赶紧去吃饭,不要耽误下午生产。第一呢,贾工别说是咱们厂的优秀工程师,放眼全国食品厂,他的水平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次机器没有及时修好是有原因的,机器是进口的,图纸全是英文,贾工俄语非常好,但英语是自学的半吊子水平,这才看不懂图纸,他现在已经去补习英文了,大家要对贾工的能力有信心。”
“第二,施技术员的态度确实有点问题,他进厂时间不长,对咱们厂艰苦奋斗舍我为公的精神不太了解,我相信他在全体职工爱厂奉献的精神熏陶下,一定能以工厂利益为重,这次施技术员先去仓库干几天,作为惩戒,大家说好不好”
厂长平时很有威信,就是有水平,言简意赅掷地有声,给贾工留了面子,也给施向东留了余地,也做了相应惩罚,大家都觉得合理。
“好”,现场一片鼓掌欢呼声。
“好,大家都散了去吃饭,下午误工的按厂纪律处理。”
职工们都怕耽误下午上班,立刻散了个干净。
季荞还在看着男女主,只见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俩人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施向东抿唇终究没说什
么,反而拔腿追上了凌志国。
“厂长,这次是我的错,我接受惩罚。”施向东语气诚恳。
凌志国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这么多天都没意识到错误,现在感觉到来自工友的压力才来认错。
对这样一个恃才傲物的人,虽然父母有点实力,可他并不打算惯着。
他说“好,贾工是你上级,你最好跟他道个歉。”
“好的。”施向东说。
季荞、贾瑞雪跟陈桃往家属院的方向走,贾瑞雪神采飞扬,说“看施向东黑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真是痛快,这回真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施向东都是为了左向红,可左向红一点都不感激,不替她说话还落井下石。”陈桃感慨道。
“谁知道他们俩以后会咋样,反正人品都值得商榷。”季荞吃了瓜之后非常满足,一点都不客气地说。
她倒是很乐意吃男女主的瓜,原以为他们会相互扶持,情比金坚,谁知现在女主就拆男女的台。
原来凌霁修机器的事情只是小规模扩散,但经贾瑞雪这么一闹,大家才知道这事儿还有前因后果,这件事就显得更有趣,凌霁第二天就上了军工厂舆论头条。
“真是好笑,施技术员肯定没想到厂长二儿子也会修机器,要不他不可能那么嚣张。”
“厂长的二儿子是博士是副教授,一来很快就找到故障,把机器修好了,这才没耽误生产,施技术员拿乔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水平不如凌副教授。”
“恐怕施技术员以后在厂里都不会那么骄傲了。”
“凌副教授是高级知识分子,之前根本就没修过机器,可人家有文化,图纸一看就懂,真是神了,修机器跟玩儿似的,可真是帮了咱厂大忙。”
凌志国听到关于他二儿子的各种说法,凌霁从小优秀到大,以前觉得他的优秀是理所当然,这还是第一次为拥有这样的儿子感觉自豪。
“凌副教授就是季荞对象,不单是有文化,人家长得跟电影演员似的,比咱们厂的男青年都精神。”
“比庐山恋、大桥下面、牧马人的男主人公还帅吗”这位女工友看过这么多电影,一看就时髦,听声音就知道她花痴。
“你去看看啊,真比他们还俊,绝对是男神仙下凡,真的,看一眼就忘不掉。”
“真的吗,真长得特别俊吗,季荞找了这么优秀的对象”
“你要是在家属院见到长得最俊的男的,就是凌副教授,那气质,那长相都不一般。”
“季荞怎么那么好命啊,找的对象长那么俊。”
季荞当然也听到了这种议论,对凌霁说“你最近千万不要在厂区跟家属院走动,进大门就赶紧回家来。”
“为啥”凌霁不解。
“你在厂里出名了,你以前太低调,那些未婚女青年突然发现他们身边有个大帅哥,一致认为你有才华又长得俊,都想在家属院偶遇你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我担心她们胡乱爱慕有妇之夫对我造成威胁。”季荞笑着说。
听到前工友对她对象的评价,季荞美滋滋的,对对对,她们很有眼光,她对象全家属院最帅。
可她想让她们都清醒点,他不仅长得帅,还才华横溢啊,可这个男人已经落进了她碗里,她们没机会。
凌霁被她煞有介事的语气逗笑,伸出大手揉她头发,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问“那你爱慕我吗”
季荞扬唇“你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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