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人没再接着转, 而是打道回府。
胤祚其实还想逛逛的,可是这走一路又吃一路,他实在是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在心里暗自不满于自己的不争气, 难得出来一趟,结果才刚逛一会就掉链子。
康熙见他眼都快合上了还这么贪心也很无奈“回去歇息着吧。”
还是身子弱,他自己年纪小还没觉出来, 康熙也不想提醒他身体不好的事情,所以只是转移话题“你要是之后课业认真完成, 我还带你出来。”
胤祚这一会就打了三个哈欠, 可是他实在是想多逛一会, 不想追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来的下次“儿子还不困呢。”
说着还想往楼下走, 结果一脚踩在楼梯边缘, 差点踩空滚下楼梯, 还是站在旁边的侍卫反应迅速,拉住了他的袖子。
康熙简直要被他吓出一声冷汗, 也不好声好气的哄着了,板着一张脸斥道“小命不想要了是吧,走路都不睁眼, 你要是断个胳膊断个腿, 我怎么向你额娘交代”
胤祚也被吓得清醒了两分,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也有点委屈“可是儿子才出来一个时辰。”
他们是午睡完过来的, 结果现在天都还没暗呢。
康熙气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伸出手指着他半天, 却骂不出来下一句。
毕竟那些重话,他是哪句也不舍得对胤祚说。
最后一甩袖,大步的走下楼梯, 不管了。
梁九功一看康熙气着了,连忙上前劝着胤祚“皇上这是担心阿哥。”
见胤祚面上仍有残留的委屈,他又压低声音说道“您想想,您要是摔着了,心疼的不还是皇上,皇上这是怕到了。”
胤祚当然知道这个理,但是他还没缓过神来就先挨了一顿骂,让他有点不舒服。
可能真是恃宠而骄,在胤祚心中康熙是他的阿玛,又一贯宠着他,所以也没管自己占不占理,挨了骂就不高兴。
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然后有点心虚的跑了下楼“阿玛”
康熙哪还想搭理他,一个人带着侍卫走的飞快,但诡异的是竟然姿态还和平日一样,若是让外人看来,绝对不会认为他在生气。
胤祚好不容易才追了上去,隔着老远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阿玛您走那么快干什么。”
康熙本来不想搭理他,但见他实在是没样子,喊的几乎整条街都在看他,只能黑着脸沉着声音问道“有事”
胤祚原本还有点郁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康熙不高兴,他反而开心了“您别走那么快啊,反正到了马车上还是得等我。”
接着又撒娇讨饶“诶呀,我刚才困的不清醒了,没觉出来危险,现在想明白了,阿玛是担心我才生气的,您就原谅我吧。”
康熙见他道歉还算诚恳,脸色好了一点,但也只算是一点而已。
他继续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胤祚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梁九功也跟了上来,见此给胤祚递了个眼神。
胤祚努力接收,然后没对上信号。
梁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梁九功都无奈了,正要小声开口提示,走在前面的康熙却阴测测的开口“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以为朕看不到呢。”
胤祚见他爹气的都换称呼了,一下更心虚了,也换了称呼“看得到看得到儿子这不是想让梁公公提点提点嘛。”
康熙冷哼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道“你们两个关系倒是不错。”
这话要是让旁的阿哥听见,准得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可以结交或者窥探之意,又或者否认事实,只说梁公公提点是因为忧心皇上。
只有胤祚,一口应了下来“是啊,儿子又没有得罪梁公公,关系自然是好的。”
这让康熙生气都生气的有点无力。
算了,他跟这样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胤祚见他爹的表情缓和了,深知如何讨好康熙的他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腆着张脸“皇阿玛,你不生气啦”
康熙又哼了一声“朕要是天天生你的气,早就气成中风了。”
胤祚就这点儿好,他道歉的时候从来不管人家说什么“那可不能,您还得批折子呢。”
接着也不说逛街了,挤着和康熙上了马车“我回去就给您写折子,但是我要写的不好,您可不能骂我。”
康熙不想太纵容他,冷着一张脸“那得看不好到什么程度。”
胤祚很想提他刚才逛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但小心翼翼的瞅了两眼康熙,最终还是没敢反驳,而是应了下来“行。”
虽然要回来的时候觉得没玩尽兴,但是等到回来一看,房间还是多了不少东西的。
秋夜对于他家阿哥带回来的破烂已经很习惯了,毕竟这几次南巡或者秋猎春猎,胤祚都带回来了很多东西,有些在别人看来就毫无价值。
但只要他家阿哥喜欢,秋夜就觉得都值得,只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放在外面展示,就比如说这本连字迹都看不清的旧书。
逛了一个多时辰没停脚,胤祚累的一回来就呼呼大睡。
幸好现在的时候大家睡觉睡的都早,他尽管看起来睡得早,但其实也只是早了一个时辰而已。
胤祚的生物钟还是没有变化,所以还是一觉睡到了平日起床的时候,接着照常的起床上课。
哎。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而就在胤祚忧愁着怎么写折子的时候,在广阔的草原上,有两人正一边制作午饭,一边忧愁的叹气。
这两人正是谆莫尔的阿布和姐姐。
“也不知道谆莫尔现在怎么样了。”谆莫尔被带到了京城,自然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康熙给的理由就是,一位佛学大师在看到了谆莫尔所抄的佛经之后,感觉这人与佛有缘,于是便将她带到寺庙中,赎罪并且精进佛学,若是能学出成果,还能得到封赏。
所以知道谆莫尔犯了错,一直为她的未来而担忧的两人顿时格外激动,立刻就让谆莫尔跟着队伍一起上路。
两人在临走前还给谆莫尔塞了不少盘缠,并且殷切叮嘱,说学习佛学必定会受苦,不能像是之前一样,日日睡到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才起。
谆莫尔当时瞧不起两人给的钱,嗯嗯啊啊的答应了,转头就抛在身后。
毕竟在她看来这只是康熙给她的阿玛扯的一个遮羞布而已,什么学习佛学,她过去必定会是去享福的。
两人也都不是傻子,毕竟越到临走了谆莫尔就越没有掩盖的意思,他们也看出来谆莫尔和以前有些不同,但两人却都以为她这是因为这次不小心让六阿哥受伤,导致家里没了台吉的身份,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性情有些变化。
两人谁都没在这件事情上怪罪过谆莫尔,因为在他们看来,一向乖巧懂事的谆莫尔必定不是故意的,她自己做了错事心里一定已经很愧疚了,他们作为亲人要鼓励她,安慰她,互相依偎着走出困境才可以。
事后的指责没有半点用处。
这种关怀如果放在正常人身上,一定会让他们格外感动。
但谆莫尔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干出来这样的事情了。
所以她一点也没有把这归类为两人对她的容忍忍让,反而只是在心里不屑的觉得两人都是她最瞧不起的烂好人性格,虚伪至极。
但她惯会在这种他瞧不起的烂好人身上占便宜,反而还学着表演原身的性格,借着单纯外貌的优势来糊弄他们。
前台吉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也很是忧愁的叹了口气“她要是在京城被欺负了,隔了那么远,我们想给她出头都没办法,早知道就不让她去了。”
他们两人完全没有想要卖女求荣,而是真真切切的想要让谆莫尔有一个好前途才应下来的。
毕竟在这边,她得罪了六阿哥并且连累他丢掉台吉身份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稍微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会考虑让谆莫尔来当妻子。
阿尔朵也很是发愁“谆莫尔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出过远门,她在京城要是水土不服该怎么办”
蒙古的冬天离不开人照顾牛羊,所以两人决定的是在开春之后,借着卖奶粉的由头悄悄的前往京城去看一眼谆莫尔。
他们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寺庙的人会不会让他们进去,但即使进不去,能够得到谆莫尔的只言片语,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幸好六阿哥是个大度的,没有多和我们计较。”前台吉手上没停,眼神里却全是庆幸。
胤禛本想自己私下里对这两人出手,但却在察觉到谆莫尔的不对劲之后就停了下来,于是前台吉只觉得自己是那天有点格外倒霉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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