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沈力气很大,他一巴掌让虞虎雄脸上瞬间火辣辣疼痛。
这一巴掌很响亮,声音大到让众人立马安静下来,震惊地看向他俩。
虞虎雄的亲妈,名叫季荷香,这位老太太还在套交情,转头明老板带来的人就扇了儿子一巴掌。
更令人吃惊的是卫沈口中的话。
女方的亲戚们瞪大了眼睛,短暂的沉默后,都纷纷和身边的人低声交流。
“天,虞文清这人是他的儿子”
那这巴掌还是太轻了
“他死了吗,虞虎雄拿了他的买命钱才发财可虞家这些年不是经常骂对方是白眼狼吗”
“我去,什么情况”
今晚的婚礼,宾客们自然都是男女两家的亲朋好友。
虞虎雄混得好,不少亲戚都给他面子过来吃婚礼的席面。
来的人越多,知道虞文清的人也就越多,口中发出唏嘘声音。
年轻小辈们不懂,但中年亲戚们可还记得这事。
季荷香逢年过节都在骂虞文清,说要是没出事,往家里寄个一两万也好,小时候吃了家里那么多红薯,真是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倒是虞文清的爸爸还有点良心,在自己二婚老婆骂前妻生下来的儿子时,总不做声。
现在,大家发现虞家是贼喊捉贼,拿了虞文清的赔偿款用来发家做生意,结果还嫌弃太少了,别人都死了,还辱骂了二十多年。
这要是人死后变成鬼,别说挨一巴掌了,说什么也要掐死他们
一些人悄悄变了脸色,往后退了一点,不想和虞家染上关系。
季荷香看向卫沈,浑浊的眼睛睁大,试图分辨这个人。
卫沈甩了甩自己手腕,说道“什么垃圾。”
卫沈当面打人,由于卫沈说了虞文清的事情,倒也没有人冲上来替虞家打抱不平。
甚至虞虎雄都心虚地低头。
倒是新郎喝了酒,此刻醉醺醺的,看到有人打岳父,上来就要打抱不平。
但伴郎拉住了他。
当地很有威望的明老板带着人过来,这是别人家事啊。
看在明老板的份上,大家也会选择“公正”,而不是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打起来。
此刻,新娘刚刚换了礼服,快速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父亲,泪眼朦胧“你为什么要打我爸爸”
她听说了一点,说是虞文清的儿子过来替他爸爸打抱不平。
新娘泪眼婆娑,半蹲着扶住自己的爸爸,仰头开口“有事情好好说,你是大伯的儿子,也是我的堂哥,堂哥,看在我结婚的份上,能不能”
她不想闹大。
卫沈饶有兴趣地看向她“你倒是比你的长辈心虚多了,让我好好说,而不是说我乱说。
你应该知道家里有些钱来路不正,或者听父母爷爷奶奶说过。”
卫
沈居高临下“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你出生的第一年,家里穷困潦倒,家里甚至还打算把你卖掉,甚至还在找人贩子打听消息。但非常巧的是,对接的人贩子在牢里交代,你家突然反悔。”
“时间线,正好是虞文清死亡的时候。”
对方脸色一白,口中呢喃“不是,你胡说八道。”
她从其他亲戚口中听说过一些流言蜚语。
但她一直以为是开玩笑的。
阿爸结婚早,十几岁就和妈妈办了酒席,妈妈年纪也小,十几岁就生下了女儿,之后跑路打工了,但后来出去一年,听说家里有钱后就又回来了。
以前,有亲戚说过你奶奶要把你卖了
现在,别人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故事。
新娘磕磕巴巴“堂哥你为了你爸爸,心里有气,但是”
明老板忍不住打断这新娘的话“他不是你堂哥。”
新娘愣了一下,来得太急,她还以为是堂哥过来破坏自己的婚礼。
“那你,你是谁啊”
卫沈眼神冰冷,没有放到她身上,环顾四周,向前走了一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震得大家心头一紧。
卫沈看向虞虎雄,一字一句地说“你当初有没有把虞文清的尸体带回来。”
“别怪我去你家挖坟,一个个查”
季荷香一慌,冲到卫沈面前,小老太太要打人“要命咯,有钱人要欺负小百姓了,虞文清,我那时候对你那么好,你死了也不放过家里啊,你心真毒啊”
但他挨不到卫沈的衣服。
男方原本醉了,但他被家里长辈泼了几杯水,清醒了一点。
男方的爸妈站出来了,恨不得把这事撇的干干净净。
明老板都出来了,他可是有名的大好人,经常做慈善,吃斋礼佛,认为人做事最终目的要向善。
他拿威望和名誉担保,男方父母也是做生意的小公司老板,不傻。
立马对虞家说“事情还没查清楚,亲家,咱也不好说什么,最好还是报警吧。”
一听报警这事,虞虎雄下意识喊了一声“不能报警”
他心里有鬼,就怕报警查当年的事情,当年那些老板说事情不能报警的。
其他人指指点点。
卫沈都要挖他坟了,还不报警
这是真的有大案啊。
男方的父母原地趔趄,差点摔了,自己的儿媳妇家里居然涉及到人命案。
他俩脸色发白,低声问“卫三少爷,请问需要我们帮忙吗”
虞虎雄一家又不是大人物,看起来也不至于得罪卫家,能让卫家亲自过来,事情就真了三分。
卫沈看向他俩,打了一个响指,笑着微微颔首“不用,真是抱歉。”
他笑着喊“诸位,打扰大家用餐,非常抱歉。除开这一家人,婚宴继续吃所
有人今晚的吃住由卫家包了。另外,每桌再上两瓶好酒,按照本酒店的中上规模重新上一桌新菜。如果有谁知道当年事情的疑点,有用证据者,卫家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虞虎雄看到他这神经的样子,心头一凉,大部分人都相信了这个卫沈,完全堵死了自己的路。
他大声喊“凭什么你要挖坟,就一定要挖坟你这是违法犯罪,我要报警把你抓进去,大家别相信他,他要动我们的祖坟虞文清没死,没死,没在我家祖坟里,你凭什么挖”
虞家亲戚里有人迟疑,也有人小声说“是啊。”
卫沈看向一侧“录下了吗”
下属点点头“三少爷,录好了。”
卫沈笑起来,抬起下巴低眼看人“虞虎雄,当年,你和你爸去工地给虞文清收尸了,那群人在警局咬死你带走了尸体,不承认虞文清的尸体在水泥里,你说虞文清没死,警察看来有突破口了。”
卫沈笑起来。
虞虎雄呢喃自语“什什么”
他有些慌乱看向亲家,没想到那两个人已经强行拉着儿子躲在一边,卫家都把警察搬出来了,他们相信虞家人身上有大案。
婚礼进行不下去,半途,女方爸爸和爷爷奶奶全去警察局接受调查了。
卫沈请他们吃东西,住下。
有的人倒是提前走了,正常离开。
但有一些虞家的人想提前走,发现卫沈留下的人盯着他们。没出手,但他们不敢走了。
这些人有部分是当年从虞虎雄手中分到点钱的亲戚,毕竟虞文清死了,办死亡证明后,可能会让亲妈娘家知晓。
他们帮忙瞒了消息。
孩子离家出走打工和死在外面,是两回事啊。
更何况还有一笔赔偿。
他们坐不下去,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卫沈留了几个人在现场帮忙打点,让大家吃好。
其他人低声纷纷说这件事情,又讲今晚来的人出手阔绰,这一场婚宴,好酒好菜,几十万砸下去都不见眨眼。
吃瓜的人一大堆,甚至几个伴郎都开心地聊起来这事,这可比结婚有趣多了。
人命相关的大事,可能那个卫沈是虞文清的儿子,改名换姓了呢。
人家亲爸爸都被害死了,还拿走了赔偿金,过来抽这群吃人的亲戚两巴掌,怎么了
何况他只抽了一巴掌呢
一开始,明老板和卫沈都认可去外面说,留面子了。
可虞家人偏偏想装威风起头,才让卫沈生气的。
路人聊得越多,越是吓得拿了虞虎雄钱的虞家亲戚心惊肉跳,卫沈用这种方式震住他们。
刚才,卫沈离开前加重语气,说“举报者,卫家有奖。”
这些人咽咽口水,这话可以反着听,如果不举报的话
深夜,虞安收到了卫沈的人发过来的视频。
他没睡着,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
多段视频,清晰地记录今晚的事情。
最后,下属发了文字消息“虞特助,虞虎雄和他爸两个人,他爸中风记忆不行,警察问了虞虎雄。他在警局交代了,他当年没把虞文清先生的尸体带回来,怎么处理的他说自己都没见到,但是那群人让他这么说。”
其实,虞文清在工地上出事,也有工友偷偷报警,调查过。
但对方联系的是虞家老家的警方。
警察当时查了,没细查,口头问了虞家人,虞家承认带了虞文清尸体回来。
之后,他们还搞了死亡证明,警方也没有细查了。
虞安回复“如果只是失足跌落案,警方应该不会这么细查的,所以是有参与人爆出了比较重要的信息吗”
下属迟疑了一下,没有急着回复。
虞安想对方应该在咨询卫沈的意见,卫沈可能还得找卫长恒,才能决定坦不坦白。
十多分钟后,下属回复“嗯,有人一进警局就交代了,吓得双腿颤抖,说当时虞文清还没死,只要老板救人,再多点时间,说不定就救上来送到医院抢救,可能还可以活了。但是他摔得比较严重,老板怕送去医院治,到时候被他家里缠上,正好那个柱子又总是打不好,好不容易要弄好了。出了事,老板不想耗费人力物力停下来先救人,干脆把事情处理成工地事故。”
但这事又不算正儿八经的工地死亡事故,倒像是类似于车祸压到人,人没死,又倒车反复碾压,试图一次赔偿个够。
所以,老板才会给了看到这一幕的工人们封口费。
虞安欲言又止,看着那一大段文字。
下属再发消息,很短“节哀,虞特助。”
虞安没有回复,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倒在床上,于黑暗中看着天花板
该怎么和妈妈说这件事呢
好像,怎么说,都无法掩盖这件事带来的痛苦感
早说、晚说、都一样。
虞安给卫长恒打去电话,几乎是瞬间,大哥接通了。
虞安低声说“大哥,你没睡啊”
电话那头,男人轻轻嗯了一声“没有。”
虞安欲言又止。
深夜,呼吸声都分外明显。
电话那边,卫长恒缓缓开口“睡觉吧,明早起来记得先看手机,有些消息,他们会发你手机上的。”
虞安抿了抿唇,垂眸“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关心。”
虞安等卫长恒挂断电话后,看着手机界面。
卫家出手闹得这么大,也不知道卫家人知不知道,估计瞒不住。
自己给大哥添麻烦了
翌日清早,虞安早早醒了。
谢绯做了早餐,虞安吃过之后,说“小绯,我这几天有点事情,要去外地一趟,你要一个人生活了。
”
虞安找了一个理由我接了一个外地的工作,和书店请了几天假。
想看墨兔儿的二哥他超努力吗请记住的域名
谢绯一愣,而后惊喜地看向他“二哥,你好厉害”
而后,他又有些难过,这么冷的天气,要去外地出差,肯定不好受。
如果还在卫家,就不用这样折腾了。
虞安没接话,送谢绯去学校,反复叮嘱不要和别人乱说话。
虞安不担心谢绯这几天被骗钱,反正这家伙手机上没有一分钱。
虞安目送谢绯进学校后,转身给人打了一个电话。
江城,朦胧细雨。
虞虎雄在警局被反复盘问,他颠三倒四的说法,一会儿说没带尸体走,一会儿把尸体带走埋了。
但又不肯说埋在哪里。
警察看他拿了钱,想给黑心老板掩护,又说漏了嘴圆不回来,逼他老实交代,不轻易放他走。
季荷香家里人在警局哭天喊地,喊警察乱抓人,小警员解释了半天都没有用,她就是要撒泼打滚
“警察乱抓人啊”
“大家快来看啊”
“抓我宝贝儿子啊要逼死人命啊。”
但江城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事了,卫沈昨晚承认让一场婚宴的几百人边吃边聊,吃够八卦。
第二天,这事在附近都传来了。
这小老太太还好意思哭,别人都想往她脸上吐口水了。
警局走廊上还拷着几个打架斗殴的年轻人,他们都知道了,啐了一口“真不要脸啊。”
季荷香和他们吵起来,最后也一并被拷了起来。
季荷香的孙女,也就是昨晚上结婚的新娘虞小香和亲妈坐在一边。
亲妈低声说“哎呀,我昨晚就去上个厕所,就闹出这么大事,你还能不能嫁人啊你爸这事没完了,咱不能乱说,虞文清早就死翘翘了,还有谁会替他伸冤,估计是警察不小心查出来了。反正不关咱的事,咬死不知道就行”
虞小香双眼发红,嘴唇嗫嚅,不敢置信地看向妈妈。
她不赞同这个观点,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警察局里,有警员说“有人要见你们。”
他说着下意识看向门口,下意识的动作,母女俩倒是知道可能是卫家的人来了。
亲妈憋着气,心道卫家多管闲事,凭什么管自己家的事情啊害得自己女儿婚都结不成了。
她俩起身,往门口走去。
警察局外是一大片空地,五辆车开来停下来,亲妈哎呀一声“这么大的阵仗,是大领导来管事了吗”
虞小香的亲妈羡慕极了“大领导就是阔气哈,下雨都有人撑伞,啧啧我当年就是瞎了眼才嫁给你爸,要不然我长得也不错,早嫁有钱人了。”
保镖先下车,拉开车门,打开雨伞。
最前面走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年纪比较大,她的儿子正扶着她。
保镖们都站在后侧方帮人撑着伞。
在他俩的背后,卫叔叔下车迟了点,靠近谢妈妈,他和他的保镖走在人后面。
下雨不方便搀扶,他就没有搭把手了。
卫长恒并肩走在虞安左侧。
上台阶时,谢妈妈脚步踉跄,虞安连带着也绊了一下。
卫长恒及时伸出手,用手掌托着虞安的腰肢扶稳他,低声说“你,小心点”
虞安抬头看向大哥。
他这么一抬头,虞小香的亲妈看到了虞安的脸,腿一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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