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
陈楚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叶籽心。
他第一次叫她“心心”, 是在他们被那几个混混追赶的时候,他窜上了墙头,想要接她的时候,当时的情况紧急, 千钧一发,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再后来
如果她不主动和他提,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确实开始叫她“心心”了
“怎么”陈楚砚的眼神和语调冷了下去,“你的名字注册专利了不让叫吗”
“”叶籽心微微皱了皱眉, 一脸认真地摇头道, “陈先生, 你想到哪里去啦你是我的恩人, 我能有今天的生活, 我能走到法庭上来指证那些犯人, 都是因为你, 是你给我的这一切所以当然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啊,别说心心了, 就算你叫我狗蛋,我也不会有异议的”
陈楚砚“”
这个时候, 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恩人”这个观点对于叶籽心来说是根深蒂固的、是不可逾越的
她无时无刻不坚守着“恩情”,无时无刻想的都是赚钱、还钱、然后“赡养”他
叶籽心甚至把他当成“再生父母”
别的男生去拥抱她、甚至和她有一点肢体接触,叶籽心都非常的抵触和反抗,而陈楚砚哪怕他亲她的脸颊, 哪怕他不停地拥抱她, 她都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逆来顺受着
很简单
并不是因为叶籽心喜欢陈楚砚而是
她只是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当成了“再生父母”,当成了“赖以生存的一切”
却从来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一个成年男人
现在叶籽心也已经十八岁了,至少要让她意识到陈楚砚不止是她的恩人那么简单
陈楚砚带着叶籽心离开法院之前,特意去找了当地的公检法和律师。
他们一见到叶籽心,便连连称赞“小姑娘你真的很勇敢我们联系了好多个被营救出来的受害者,他们无一例外都不愿意出庭指证”
叶籽心有些不解地皱眉难道人贩子这种“反社会”的存在不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吗尤其是切身实地的伤害过自己的,为什么会有受害者不愿意出庭指证呢
“难道”叶籽心弱弱地问,“他们不想让人贩子们伏法吗”
官方人员轻轻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大家对人贩子的态度都差不多,咬牙切齿,恨不得他们明天就下地狱,不愿意出庭的理由很多,一部分是出于家人,一部分是出于自己归根究底,都是不愿意面对过去,不愿意再回想起那些惨痛的时光”
叶籽心微微地低下头。
“所以我们也不会强迫受害者,他们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人之常情吧。很多受害者在被营救出来的几年里,心理状态都不太好,像小姑娘你这么勇敢的,其实不太多”
叶籽心呆呆地看了看官方人员,又扭脸看了看陈楚砚。
只见陈楚砚面无表情地微垂着眼眸,整个人的气场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来叶小姐是陈先生的掌上明珠了用钱、用爱养育的很好,我们由衷的希望每一位受害者都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但在找不到亲人的情况下,能有一个像陈先生这样的人来收养了她们,给予她们这么多年缺失的爱和生活。”
陈楚砚“”
官方说法
养育。
收养。
旁边的官方人员笑了笑“所以小姑娘才那么勇敢的出庭啊,敢于面对过去的创伤,不止是要自己天生勇敢,更是因为后来的生活很美好啊如果现在过的不好,那回忆起过去,只会加倍悲伤吧”
陈楚砚突然冷冰冰地开口“后续还需要我们再来吗”
“对啊,对亏了陈先生特意带着叶小姐从京城赶来,按照程序来说,后续应该不再需要叶小姐出庭了,如果你们想旁听也是可以的。”
陈楚砚轻轻地“嗯”了一声。
“哦,还有一点,陈先生的四十万块钱,大虎家拿了钱之后,村子里就发生了暴动,大虎爸就是当场死在暴动之中,很快警察们就去剿了那个村子,除了大虎二虎将全村人全部逮捕,而那四十万块钱他们也是没命花了,除了大虎二虎出逃的时候带走了五万块,剩下三十五万在结案的时候会如数归还给陈先生的。”
退还三十五万
叶籽心立刻转脸看向陈楚砚
陈楚砚冷漠地垂了垂眼眸,“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陈楚砚便自然而然地揽住叶籽心的肩膀,将她带出了法院。
两个人的背影刚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刚才还冠冕堂皇的官方人员立刻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天啊,你刚才说养育收养的时候,陈先生的表情亮了”
“怎么亮了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不是一直是没什么表情的吗”
“不是我也觉得他的表情亮了,哈哈哈,就是能微妙的感觉到他的不爽”
“哎,你们说他们是怎么回事啊其实小伟说的没错啊,理论上来说,他们确实是收养关系吧而且陈先生也确实把小姑娘养的不错,精神状态完全能感觉出来,小姑娘现在过得很好,而且,光看小姑娘身上那身行头,没个几万是肯定下不来的吧”
“你这不对了陈先生那么有钱,几万块钱算什么事不过精神状态是真的能看出来,而且从京城过来这边,这么远,他还特意陪叶小姐过来只能说叶小姐有点受宠啊”
“唉,一会儿还要开庭,所以我就先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觉得陈先生和叶小姐非常般配非常非常般配我要吃他俩的c”
“我也吃不止是外型般配,就连身份都有一种禁丨忌的迷人感救赎与被救赎,收养与被收养”
中午,陈楚砚和叶籽心在一个小餐馆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陈总,今天听法院那边说,才知道您过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让秘书吩咐一声啊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陈楚砚立刻皱紧眉心。
“平时陈总不是在京城就是在美国,我高攀不上,这次难得有机会,陈总竟然不给面子。”
陈楚砚的眼神异常冷酷,声音带笑,可脸上毫无笑意“下次吧。”
挂了电话之后,陈楚砚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的叶籽心她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一盘干冰毛肚。
陈楚砚思考了几秒钟,站了起身,“走”
叶籽心呆愣愣地抬起脸“啊不吃饭了吗”
“换一个地方”
陈楚砚和叶籽心在这个地方的几天里,他一直带她去路边的普通饭店,不愿意出入高档的饭店和会所。
主要是因为他不想让当地的商圈知道他过来了。
这一次他是带着叶籽心出来的,而且身边除了那个司机,没有带任何人,保镖秘书统统没有,万一出了点什么情况,他怕自己很难保护叶籽心。
不过
既然现在当地的都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们最晚明早就要离开这里,他就想带叶籽心去高档酒店改善一下伙食。
小小的情侣包厢里
当地的五星级酒店之一。
叶籽心和陈楚砚在小方桌的两侧坐了下来。
一盘盘丰盛的美食端上桌。
叶籽心激动地看着美食,一时之间不知道筷子先下哪里
陈楚砚拿起清酒,给自己和叶籽心分别倒上一杯,再提起筷子,环视了一圈桌子上的美食,挑了一筷子菜放在一盒子新面前的碟子里,漫不经心地说“尝尝这个。”
叶籽心看了看陈楚砚,又看了看那个棕色的说不清是什么鬼东西的菜,稍作衡量后,夹进嘴里,还没等嚼就直接吐了出来。
“唔唔唔”她委委屈屈地看着陈楚砚,欲哭无泪。
陈楚砚看到叶籽心的反应,忍不住“呵呵呵”地轻笑了起来“苦吧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苦得舌根麻了十分钟不过再吃第二口,其实还不错啊”
叶籽心红着眼眶看着陈楚砚,委屈地问“陈先生,你现在说的话还可信嘛”
陈楚砚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梢。
叶籽心嘟着嘴,端起清酒,将满满一杯全都灌了下去。
“咳咳咳”她捂着嘴巴,这个酒怎么这么奇怪
叶籽心不是没喝过清酒,之前她和奚若晓他们去吃日本料理的时候,她们点过一点清酒。
她觉得清酒和陈楚砚给她喝的白葡萄酒淡了许多,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酒似乎度数高得吓人,平日差强人意的清酒,此刻却让叶籽心晕头转向。
叶籽心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茫然的向洗手间走去,连开门的手柄都七八个重合在一起,好不容易打开门,走了两步便跪倒在地,抱着马桶疯狂的呕吐起来。
十几秒过后她便觉得不对劲,迷糊的甚至抬不起头,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醉酒范围
她用力咬破舌尖,用痛楚才勉强保持一丝清醒,为了不栽进马桶里,她奋力翻过身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眼前一片幻影憧憧。
“陈先生陈先生”
洗手间的门再一次打开,进来一个身形修长的人,那人微微一顿,然后飞快的跑过来抱起她。
“心心”
他磁性的声音很好听,却又那么如梦似幻。
“心心,你怎么了”
是你吗,陈先生
又是一场冗长的梦。
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过去。
现在。
未来。
和她的父母
亲生父母
“妈妈”
你在哪里呢。
你思念我吗
“妈妈”
思绪终于回来一些,叶籽心感觉到有人紧紧抱着她,轻轻脱掉她的上衣,她的
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
“陈先生”
叶籽心轻启双唇,呢喃了一句。
一说话的时候,之前舌尖咬破的伤口被刺激,有了痛感,思维渐渐回拢。
叶籽心微微眯开眼睛,一片氤氲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确定
她被人下药了
良久,叶籽心用微弱的气声缓缓说“陈先生陈先生”
然后拥抱她的人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冷那么冰,却非常温柔地细语“我在呢”
“唔为什么”
她很想问对方为什么脱她的衣服,但还没等她问出口,她又昏了过去。
陈楚砚的眉心紧皱到一起。
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他为什么给她下药。
误会他为什么脱她的衣服
陈楚砚将叶籽心放平在床上,自行走下床,端坐在沙发上,熟练地从烟盒之中敲出香烟、熟练地甩开打火机他一口接一口的抽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床上的叶籽心,眉心越皱越紧。
抽完一根,刚要燃第二根的时候,陈楚砚叹了口气,把香烟和打火机都扔在旁边的茶几桌上。
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陈楚砚蹲在浴缸旁,一边试着水温一边止不住地皱眉。
水线差不多了,陈楚砚出去打横抱起叶籽心,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中。
陈楚砚蹲在浴缸边,挽起袖口,拿着花洒给叶籽心冲头发,她坐在浴缸里、闭着眼嘟着嘴,冲了一分钟,也不见她睁开眼。
他只好从浴架上拿起一条浴巾,抹上点浴液,一手扶着叶籽心的肩膀,一手给她轻轻地擦背目前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快速清醒过来。
过了两三分钟,凝视着叶籽心被水蕴开更像水墨画的眉眼
陈楚砚突然有些生气。
他陈楚砚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
就是他母亲深陷毒海,过的不人不鬼,他单独陪着她,强迫她戒丨毒的时候,他都没有给她洗过澡
从什么时候开始,叶籽心在他的生命之中变得如此的独一无二
甚至超过了他亲生母亲的待遇
叶籽心忽然挣扎起来,可是四肢乏力,只能在浴缸里瞎扑腾,水花四溅,弄了陈楚砚一脸加一身。
陈楚砚按住叶籽心的胳膊,轻声问“你想干什么”
“不要不要”叶籽心突然将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搭在浴室的边缘,晃来晃去地想要爬出浴缸,她软糯糯地骂他“陈先生,你好坏你最坏了”
陈楚砚“”
他最坏
连给她洗澡,他都只是给她脱了最外面一层的衣裤,特意给她留了内衣内裤,她竟然说他最坏
叶籽心迷蒙着双眼,不停地往陈楚砚的身上泼水“你不要碰我我要走”
“好好好”陈楚砚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将浴巾往浴缸里一摔,“你走吧我不管你了”
陈楚砚面无表情地走出浴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又开始抽烟。
叶籽心
叶籽心
三个字,一个人,搅得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陈楚砚静静地抽了一根香烟,又站了起身。
虽然他嘴上说不管她了,可他也不能真的把她晒在浴室里,那一身的泡沫,水温肯定也越来越低,再生个病,还不得是他照顾
陈楚砚微微地叹了口气,抄起电话给服务台打过去,“上来个女的,需要服务”
两分钟就有人敲门,陈楚砚掐了烟过去开门,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陈楚砚指了指浴室,面无表情地说“里面。”
那人“嗯”了一声,换好鞋刚要过去,陈楚砚突然说“等一下。”
然后他走到浴室门口一看,果然
叶籽心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四肢并用的想要往外爬
满眼都是她白花花的细胳膊和大长腿
陈楚砚的眉梢跳了一跳,回手指着门口的人,冷漠地说“用不着你了,你走吧”
那中年女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陈楚砚。
陈楚砚慢慢悠悠地抬起视线,冷冰冰的“我让你走,没听到吗”
那中年女人被陈楚砚的气场彻底镇住了,她颤抖着拎起自己的鞋,甩掉拖鞋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陈楚砚走进浴室里,抱住叶籽心,轻轻放了回去“小心点”
叶籽心似乎不领情,闭眼坐在浴缸里面直哼哼。
陈楚砚往浴缸里放了些热水,抓起刚才丢在一旁的浴巾,接着帮叶籽心洗了起来,他有些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我竟然在帮人洗澡”
他手上动作一顿,捏了下叶籽心那泛红的脸颊,“然后当事人还狗咬吕洞宾”
几分钟过后,陈楚砚终于将叶籽心洗好了,打开温水从上到下冲了一遍,擦擦干净。
陈楚砚从衣柜里抽出一件浴袍,把叶籽心裹得严严实实,抱到床上放好,拽过棉被悉心盖起来,摸了摸叶籽心光滑的额头,低笑着说“就不给你吹头发,明天头痛死你才好。”
灯光下叶籽心的睡颜看起来十分温和轻柔,陈楚砚坐在床边静静看了几分钟,轻笑了一下,站了起身。
陈楚砚捡起叶籽心的衣裤,叠了几下放在沙发上。
又回身看了看叶籽心,潮湿的黑长发往下滴着水。
陈楚砚微微低下头,正在柜子里四处翻找吹风机的时候,叶籽心苏醒了过来。
叶籽心的视线仍旧模糊不清,四肢虽然回复了一些力量,但还是软绵绵的,她想撑起身子却“咣当”一声摔在地板上。
陈楚砚听到声音,立刻走过去抱她,嘴里还责备“你干什么呢小心点”
叶籽心拉着陈楚砚的胳膊借力站起,晃晃悠悠的就要往外走,白色的浴袍大开,身上各种部位忽隐忽现
陈楚砚一把抱住她,皱眉问“你要干吗去”
叶籽心迷茫的眼神看着陈楚砚,半天终于清醒了一些,轻声说“我要走”
陈楚砚将叶籽心往回抱“你被下药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
叶籽心的力道恢复三四层,挣扎着就要去开门,用行动回答陈楚砚,她要走,要离开这里。
“好好好,走走走”陈楚砚将叶籽心捞到床上坐好,“但是我们得一起走,你先把衣服穿上,然后我们退房离开这里。”
叶籽心就是一个曾经被拐的少女,到了京城之后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绝对不会得罪其他省市的人。
那么这个药,就是冲着陈楚砚才下的。
陈楚砚非常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根本不敢放叶籽心一个人在房间里,他给叶籽心穿上衣服之后,带着尚未彻底苏醒的她下了楼。
陈楚砚让叶籽心坐在距离他最多十米之外的大厅里。
就在陈楚砚去退房的那么一分钟之内,叶籽心就不见了
“心心心心叶籽心”
陈楚砚喊了几声。
下一秒,他就远远地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人架着另一个,几乎是拖着走。
被拖着走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叶籽心
“放下她”陈楚砚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风驰电掣地奔了过去,“你他妈找死放下她”
那人将叶籽心回头对他诡异地一笑,拽着叶籽心进了电梯里。
陈楚砚注视着电梯升到了“4”层,停了下来。
他根本等不得电梯了,直接冲进楼道里,疯狂地往楼上跑去,同时他拨了个电话。
陈楚砚从六层的楼梯里冲出来的时候,正好见到那人拽着叶籽心闪进了一旁的房间,大门一锁
“放下她”
陈楚砚直接撞上冰冷坚硬的房门。
他猛地踹了一脚,好像要把门踹出火花,紧握的手指泛白,隐隐发颤
他就应该意识到
陈梵夜怎么可能不知道叶籽心的存在
这一瞬间,陈楚砚的声音依然沉着冰冷“我警告你陈梵夜告诉过你吧你他妈要是敢碰她一下你会知道你有什么下场的”
因为陈楚砚的那个电话,服务生和保安人员已经跑了上来。
陈楚砚指了指房门,声音极冷,完全是命令的口吻“把门给我打开”
那服务生一脸委屈,唯唯诺诺的说“先生,我们这里有保密规矩,除了这房间的客人,我们也打不开这门。”
陈楚砚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服务员,转身伫立在房门前,脸上的表情都隐在了阴影之下,他微微扯动嘴角,声音低的吓人
“把这门砸了”
服务生和保安们面面相觑。
陈楚砚保持着姿势,声音很平缓的问“不砸是吗”
那服务生小心翼翼的试图沟通“先生,你的要求我们真的办不到啊。”
“再问你一遍,砸不砸”
“先生,这门真的不是你说砸就能砸的啊。”
陈楚砚肩膀微微抖动起来,抑制不住的冷笑,他接起手机,贴在耳边,“我在六楼,上来。”
两分钟不到又有一群人上来了,身后还跟着酒店的陆经理。
陈楚砚已经燃起了一支烟,他缓缓抬起头,指着隔壁的一间房问,冷漠地问“有人吗”
那服务生忙不迭的说“没有。”
“这间,门打开。”
没去服务台办手续,能直接开吗那服务生目光看向陆经理寻求指示。陆经理立刻瞪了回去,挤眉弄眼示意快点开门。
那服务生立刻掏出房卡打开了一边的房间。
陈楚砚走了进去,站定在一面墙前,打量了两秒,用夹着烟的指尖敲了一下墙壁,微微笑了笑,可居高临下的气势挡都挡不住
“把这面墙给我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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