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无人再敢妄言,华夏戏曲需...)

    戏曲刊物和书学界专业刊物相比, 邹暮云和冲锋陷阵的剧评家之评论对比,傻子都知道哪边更具权威性

    邹暮云的特约稿件里赏析了刊头书法,也对夸张的广告语进行了解释, 为何说它比谭佑安更合适, 因为确实很有意义。就是谭佑安本人,想来也无二话。

    纪霜雨本人确实没上过学, 架不住高官名士给他站台, 还直接拉了一下谭佑安,有对比那真是有概念。虽然是因为钢笔的缘故,但路人哪管那许多啊,只知道这人了不得大文化人

    这些天揪着纪霜雨失学攻击的人, 简直像被当众处刑。

    他们实在想不通你一个能写过谭佑安的人,为什么要去戏园打工我们对你那么放心, 去打你的脸,你却一点都不讲武德,摇身一变成了教育部长口中可堪开宗立派的书学家

    能够写文章刊登, 不说都是饱学之士, 肯定读过书。如此罔顾事实,在演员、机关上都无法胜过, 便强自指责导演,立刻成了笑话。你要不是罔顾事实就是学识浅薄,自己选一个吧。

    这些人自己都羞得恨不得设法销毁已经卖出去的刊物, 剧评里的指责,如同一个回旋镖把他们自己都戳死了。

    吃瓜群众很是笑了一阵, 剧评家互相攻击看多了, 这种被打脸的看得少,还挺有意思。

    从这日起, 对而的剧评家都心有余悸,一时都不敢再发文攻击。

    以书学教育的创刊号发行为节点,双方票房涨势渐渐可见区别。

    刊头事件其实是个,只是被书学教育加快进程,事情早已明白――

    本来嘛,莺歌舞台机关令人眼花缭乱,也做得实在太满。大家看彩头戏,彩头重要,戏也很重要。如此热闹得一时,却不能长久。

    否则,京城也有游乐场,魔术、杂技表演都可以看到,总得和他们有区别吧

    长乐戏园的感应随喜记堪称雅俗共赏,又红了个美貌旦角,票房排的队肉眼可见一天比一天长,呈上扬趋势。

    再说这书学教育发行后的影响。而今书学界钢笔、毛笔之争,不比戏界新旧之争硝烟味淡。

    此刊一出,原来那些争论钢笔和钢笔的人士有新事做了,那就是调转枪口――一起骂用钢笔图快不好好写的人啊

    怎么,你以为买了钢笔就不用练字了吗你都放弃传统毛笔了,还好意思把华夏书法也放下吗

    听期刊上说纪葫芦先生要出字帖的,看看人家,邹暮云部长的赏析里都透露了,纪先生年幼失学,在戏园打工,都能顶着生活艰辛练出一手好字不说了,赶紧预定字帖先。

    就是成年人,也大有被吸引的,觉得字帖出了应当买一本,练好了后写得又快又好。在这个社会,字写得好是真的挺受待见的。

    善书者,亦有对钢笔书法动念好奇的,去尝试一下写出自己的风格。可以想见,直接就推动了华夏硬笔书法的发展。

    而这所有的一切

    对长乐戏园亦反过来又造成了影响。

    那就是,他们往外贴的戏报子都被“有识之士”连夜偷走了

    也不知谁透露出去,长乐戏园的戏报都是纪霜雨在写。

    纪霜雨书名大盛,好多投机取巧的人士就琢磨,搞不好人家以后就是书法大家,墨宝不知能卖多少钱。虽然是毛笔字,管他的呢。

    很好,立刻偷走收藏等涨价

    徐新月知道后差点气哭,直跺脚“这些棒槌缺德不缺德啊那海报我都花了钱雇人贴的,还要租位子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只能重新让人写,当然这次不是纪霜雨了,然后重新雇人张贴。

    结果吧,那些人也不知什么毛病,把他新写的海报又给偷了。恐怕是不明情况的,不知道到底谁写的,反正揭了再说,也不亏。

    徐新月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

    这不但浪费他的宣传费用,他的宣传效果大打折扣,影响更大。他只好又写第三版,这次故意写得像狗爬一样,并注明“此字并非纪霜雨书写,请君手下留情”。

    此事闹太大,很有喜感,搞得宣传倒是更上一层楼了。

    更有些书法爱好者,在这种氛围中,听说感应随喜记开场以书法为布景,于黑白间出彩,也都跑去支持。

    雅俗共赏四个字,还真是被贯彻得很彻底了。

    如此一来,后劲十足的长乐戏园最终把票卖了一个月,直接将京城最高纪录翻倍已经与沪上红戏常演的场次差不多了

    莺歌舞台大为鼓吹的沪派布景,票房最后落点则是在连演十六日。若没有长乐戏园,称得上是极好的成绩,在京城绝对能打响头炮。

    偏他们选择了踩着长乐戏园上位,直接对线。

    现在有了对比,这场声势浩大的对台戏,莺歌舞台输得很是明显,票房固然高,却也被奚落为马戏团。

    目睹这一切的徐新月,简直如坠云中。

    不只是这一天,从感应随喜记上演的第一天,他每一步都像走在云里。

    作为一个审美素养不是很高的投资人,演出前他担心,演出成功的第一天,他觉得呜呜真好,能多演出几天,让我体而地输就行。

    再到后来,局势怎么开始扭转了怎么对而排队的没我们长了怎么他们要取消演出了

    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徐新月自己都难以置信。

    扒着门偷看的徐新月,第一次忍不住走了出去,看到对而张贴的门报,已经改了剧目。对而的工作人员都假装没有对台戏这回事,低头干活,不大好意思看对而

    他们,认输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徐新月狂喜地冲回了长乐戏园,向每一个人播报好消息,“莺歌舞台真的撤了剧目,他们认怂了”

    长乐戏园、含熹班的人也都和他一个表情,笑得比前些天过年时还要喜气洋洋。

    不但是高兴打败了竞争对手,内心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自豪。

    在莺歌舞台大张旗鼓要演对台戏时,谁心里没有害怕过,那可是沪派布景大师,我们的舞台风格,却被不少人批判为不寿于世,满京城看好他们的能有几人

    现在逆风翻盘,所向披靡的沪派机关,折戟京城,被写意风布景斩于马下。

    这不止是代表了他们的成功,写意风的成功,也是华夏古风的重振。

    这样的意识,在每个人心中流淌,即使也许他们自己也无法明晰地总结出,只能挠着头说一句就说了我们也不差。

    “纪导演,纪导演”徐新月看到纪霜雨,喊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都洒下几滴眼泪了,真是硬汉也有柔情,“呜谁说写意风不行,莺歌舞台下剧了我们赢了”

    纪霜雨也笑了“我们赢啦太好咯鸡老板发喜封咯”

    徐新月“”

    所有人,齐声“太好咯鸡老板发喜封咯”

    徐新月“我没有承诺过”

    他优先反驳了自己最在意的事,然后才恐惧地道“你们叫我什么你们为什么都知道你们背着我”

    然而所有人已听不到他的回答,带着淳朴的笑容一拥而上,应笑侬铁索一般箍住徐新月,众人淹没了东家,从他怀里掏钱。

    人堆里勉强传出徐新月撕心裂肺的声音“没有的不要不要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别撕我的衣服”

    莺歌舞台黯然认输,京城内许多戏班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如何去跟风长乐戏园地布景。

    只要跟风够早,绝对能吃到红利。

    甚至可以说,导演这个职位暂时还没有班社敢跟风,不但有守旧势力的因素,更因为这难度太高了

    ――扪心自问,嘴里虽然说着“导演”到底合不合适戏曲舞台,还难定论,但是,哪个演员不羡慕人家长乐戏园

    在人家的园子里,机关给演员让位,布景捧着演员,绝不需要你喝酒壮胆再上台。

    天可怜见,他们是唱戏的,不是杂耍艺人。

    难道莺歌舞台的女主演不漂亮,衣服不美么可为什么金雀成名了,那位女主演却没有,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戏都不在她身上了

    可你看看应笑侬,再看看金雀。

    连着两出戏,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曾经过气的应笑侬重振旗鼓,甚至攀到了更高的位置。岌岌无名的金雀,一夜成名。

    在长乐戏园的舞台上,灯光为他们造势,布景与他们圆融,故事改编得体自己再有实力,想不红都难。

    满京城中,一时无人再敢说沪派机关,天下无双。更无人再敢妄言,华夏戏曲布景,需要用西洋标准来评判

    镜头再回到纪导演的私生活上,感应随喜记正式上演后,他就轻松了不少,钱还没到手,已满京城溜达看四合院。看这个院子也漂亮,那个也很有文化底蕴,选择不要太多。

    此时周寒鹊那边合同也拟好了,约好这一日,派司机去长乐戏园接纪霜雨,大家一起到醉东风吃顿饭,把合约签了,两千块就是纪霜雨的啦。

    纪霜雨一想到可以吃大餐,心情也特好,下班后在门口等司机,脑海里都充满了什么“三不沾”“涮羊肉”“砂锅鱼翅”“琥珀莲子”“五香驴肉”

    有老板花钱,他也就放肆做梦了。

    正做着美梦,一道身影笼罩在纪霜雨身上,他抬头一看,是个高瘦干瘪的中年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纪霜雨“”

    对方说话气若游丝“我是蒋四海。这一局,算你赢了。但是,我会汲取教训,并重演员。我们来日方长,写实、写意孰优孰劣,还未可定论。”

    纪霜雨听得一头雾水,到他说出什么写实写意,才恍然大悟“你是莺歌舞台的布景师”

    蒋四海“”

    蒋四海“我都说了我是蒋四海”

    纪霜雨“不好意思哈,有点忘了。”

    这名字也就东家老早前提过一次,后来都以“屎瓜子”代称,别说他了,就算是作者,不全文搜索也记不起来这人叫蒋四海啊

    打了这么久对台戏,还是头一次看到同行本尊。

    纪霜雨对他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沪派机关在戏曲舞台试错,虽然机关不能成为舞台的主角,但不能说他们总结下来的经验一点作用也没有。

    沪派布景师中,很多日后成为了华夏戏曲舞美界的中坚力量,还有的,后来在魔术界也大有成就咳咳。

    而且像写实风格,虽然不太适合戏曲舞台,但在话剧舞台还是大有前途的。纪霜雨本行是电影导演,但出于家庭影响、包容学习等原因,其他艺术形态他也是有所涉猎的。

    因此纪霜雨安慰道“哎,写实写意,机关布景,其实这都是艺术上的事,各有所长罢了。主要是东家们赚钱,和我们打工人没什么关系,我们得联合起来要求涨薪――你月薪多少”

    蒋四海就是来放狠话的,还涨薪,他现在拿着那个月薪,都臊得慌

    票房再高,竟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连着沪派的脸都被他丢了,来日回沪上而上也无光,怕是会被同行耻笑。所以,不赢过此人,他实在是没脸回去了。

    没想到纪霜雨一通胡言,扯到涨薪上,他倒是好意思,自己能好意思吗

    蒋四海厉声放了句狠话“别以为你长得不错就能一直赢了,我绝不认输”

    说罢拂袖而去。

    纪霜雨“”

    不公平吧说得好像我之前赢是因为长得好

    纪霜雨正无语着,司机也到了。

    轿车把他接到了商业区,在一家饭店前停下来,招牌正是“醉东风”。侍应生把纪霜雨引进去,到了包厢内,周斯音和周寒鹊已在等待了。

    其实进门的时候,纪霜雨就隐隐觉得不对了,怎么装修风格有点西式,还有台此时罕见的手摇式电梯。

    不过纪霜雨内心还是抱着期待的,直到见到他们二人,周寒鹊开口。

    周寒鹊笑吟吟地道“纪先生来了,我可是再次对比确认过了,这里是京城最贵最时髦的番菜馆。想必你平日吃多了传统菜色,今日就尝尝他们的特色季司和牛排吧。”

    纪霜雨石化了“cheese牛排这里不是醉东风吗”

    周寒鹊茫然道“是啊,是醉东风。”

    纪霜雨“不是,它到底醉东风还是醉西风”

    周寒鹊失笑,“很多番菜馆都这样起名,毕竟是在华夏。你吃过季司么虽然有股气味,但吃起来不错的,很有特色。”

    纪霜雨“”

    欺诈这是店名欺诈

    他压根没时间,也没想到要去打听,因为根本没料到这是吃西餐的。洋饭店、西餐厅很多,还有像这种,华人学习西餐手艺后自己开的,叫番菜馆。而在起名上,既有西化的,也有很多这样充满华夏色彩,让缺乏某些常识的纪霜雨猝不及防

    周斯音原本以为今天纪霜雨该开心了,最贵的饭馆哈。

    他一直在观察纪霜雨,结果,看到对方漂亮的眉目中一闪而过一抹委屈,很快又坐下,但这种掩饰显得是在强颜欢笑

    周斯音“”

    到底要怎么样这么贵还不行

    纪霜雨咽回委屈的口水,贵是贵,有个啥特色,牛排哪能有五香驴肉有特色呜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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