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将那裹着的帕子拿给了他:“还请许大夫帮我瞧瞧,这帕子里包着的药有何功效”
许大夫接了过来,认真闻了闻,蹙眉道:“夫人,这帕子里的是当门子。”
宋绵疑惑:“这当门子是何物”
“夫人有所不知,这当门子性温、无毒、味苦。入心、脾、肝经,具有开窍、辟秽、通络、散淤之功能。可却有另女子滑胎的功效,也是人们常说的麝香,夫人也该远离此物才好。”许大夫肃容道。
宋绵难以置信:“什么”
墨画惊诧说:“夫人,奴婢真想不到,碧桃竟然会偷偷摸摸地用这麝香。这三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齐和她脱不了干系。”
震惊之余,宋绵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碧桃平日里看起来乖巧驯良,一脸无害的样子,却不想她的心如此歹毒。这样一想,那日之事温雨吟或许并未撒谎,这一切有很大可能是碧桃为了让温雨吟把罪名坐实编出的谎话。细细想来,宋绵上辈子为何会难产而死,恐怕也和碧桃脱不开干系,忽然之间,宋绵感到细思极恐。
一直到了晚上,宋绵还愣愣想着这事。
程予下朝回来,便瞧见她神思恍惚,像是有心事:“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宋绵听见动静,这才恍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予把她抱在膝上,点了点她的鼻尖:“就在你独自愣神的时候。”
宋绵默了半晌,才将这事细细道来。
程予听后,面如寒霜:“你认为,碧桃上辈子恐怕也曾这般害过你”
宋绵点点头:“上辈子我突然难产,现在想来实在是蹊跷的很。既然这辈子碧桃能给雪莹药里加一味麝香,保不齐上辈子她也同样干过此事。”
程予眸色渐沉:“程家竟有这般恶仆,她实在死不足惜。”
“可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温雨吟明明没有推陈雪莹,那陈雪莹为何不肯站出来替她澄清”这一点,宋绵一直想不明白。
程予揉揉她的发顶说:“阿绵,你不明白,这世间恐怕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宋绵听的一愣。虽然她也不愿意自己丈夫纳妾,可她陈雪莹却不像是这样的人。毕竟她平时那般善解人意、温柔体贴,难不成全都是装出来的
程予见她又发了愣,笑着说:“我听人说,母亲今日问你要不要给我屋里添人了”
宋绵不想他竟然知道,没好气道:“今日三嫂那般咄咄逼人,恨不得将那琼欢硬塞到你房里,我都不知如何推拒。”
程予笑说:“不知如何拒绝也该拒绝,难不成夫人想给自己多添一个好姊妹”
宋绵嗔他一眼:“你想得挺美。”
程予亲亲她的小脸:“就算夫人想,为夫也不会答应。”
都说怀孕了的女人最好哄,宋绵听了他的甜言蜜语,心里便像吃了颗甜蜜饯儿,甜蜜温暖。
程予趁其不备,亲了她一下,却又舍不得松开,长舌深\入,辗转缠绵。
他的身子逐渐热了,呼吸也重了,宋绵拉回神思,理智地推开他,“许大夫说如今我怀有身孕,不可再行\房事。”
程予自然知晓,柔声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到你的。”程予轻轻将她抱了起来,向床榻走去。
琉璃灯罩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息之时又变明亮。
宋绵面色酡红,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软地倚着他。
程予餍足以后,将她搂在怀里。
宋绵不免红了脸。程予的确未伤着她分毫,可这却比平时更令她难以启齿。平日里瞧着那般清风霁月的人,没想到在床笫之间,竟是这般的
程予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早些睡罢。”
碧桃这事,宋绵没打算放过她。
她带着那麝香,去了趟陈雪莹的院子。
陈雪莹大病初愈,虽然已经能够下榻,却依旧脸色苍白,郁郁寡欢。见宋绵来看她,也没露多少笑。
宋绵见她憔悴成这样,问了句:“你最近身子可还好”
碧桃端了春茶进来,道:“五夫人不知道,我们少夫人自从没了孩子,每日都怏怏不乐的。”
宋绵不动声色地瞧了碧桃一眼,静默着尝了口春茶。
陈雪莹视线落在宋绵尚未鼓起的肚子上,有些羡慕道:“我听闻婶婶也怀上了孩子,真是有福之人。可怜我那尚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当真是薄命。”
若是之前宋绵听了她这话,定会好心宽慰她。可她昨晚听了程予的一席话,又觉得陈雪莹此人深不可测,绝非表面看着这般简单。她道:“你才是个有福的,孩子还会再有的。”
“那我就承婶婶吉言了。”陈雪莹浅淡一笑,端庄贤淑。
宋绵忽然就有些看不明白了。她不知到底是陈雪莹藏的太深,还是她本就性子纯良。
宋绵坐着喝了会儿茶,直到碧桃下去了,才道:“前几日我让墨画陪着我在花园附近四处逛逛,你猜我瞧见了什么”
陈雪莹被她勾起好奇:“婶婶瞧见了什么”
“我碰见了碧桃。我见她鬼鬼祟祟的,便让墨画跟上去瞧了瞧。结果墨画发现她在埋这个。”宋绵说着让墨画将那帕子呈上来给她。
陈雪莹好奇打开,怔愣片刻:“这是何物”
“妹妹若是想知道,不妨让人随意在京城里找个大夫问问。”言尽于此,宋绵也不打算多说。这事到底与她无关,她也不好插手。若是陈雪莹是个良善之人,这碧桃或许还能逃过一劫。若她当真是表里不一,宋绵也好借陈雪莹的手,替她报了前世惨死之仇。
从陈雪莹的院子出来,墨画不解地问:“夫人为何不和三少夫人说明这药乃是麝香”
宋绵淡然道:“我说的她也未必会信,不如让她自个儿去查,也好过让她疑心。”最重要的,是她想坐山观虎斗。
墨画不免唏嘘:“真没想到,碧桃竟是这样的人。”
宋绵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当时她刚嫁入程家,碧桃是程棠的贴身大丫鬟,行事周到,性子也讨喜,宋绵待她也客气,却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藏着这份歹毒心思。想来碧桃一定是因为心有不甘,毕竟伺候了程棠这么些年,竟是连个通房丫鬟也未能当上。便将这报复转移到了陈雪莹肚子里的孩子上。陈雪莹原先或许只是想背地对付温雨吟,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也被人算计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宋绵便派墨画到陈雪莹的院子打探消息,便听说碧桃出门采办东西,一直到了傍晚都未曾回来,派人去找了好几日都找不着。
就连墨画也看了出来:“奴婢猜想,这事恐怕是三少夫人派人做的。”
宋绵早就料到,如今这碧桃怕是早被陈雪莹的人弄死在了外头。看来,这陈雪莹也并非如表面瞧得这般简单。
她轻叹一声:“果然,这人心难测啊。”
就在府上的人皆以为碧桃死在了外头时,碧桃竟然回了程家,并当着众人的面指控陈雪莹的罪行。
这事最后闹到了程老夫人那儿去。程老夫人向来最讨厌后宅内斗,出了这样的事,定是将人叫来好好省问。
宋绵瞧着跪在花厅里的碧桃,那手臂的伤痕和额间的淤青,恐怕是从死里逃生,同时也惊讶这陈雪莹下手竟这般狠毒。
陈雪莹进来之时,望了眼跪在地上的碧桃,眼里露出惊愕:“碧桃,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碧桃咬着牙,狠狠地瞪她:“少夫人装的可真好,不去桂春园唱戏真是可惜了。”
陈雪莹愣了愣,不明所以:“碧桃,你这话是何意思”
碧桃恨急了她:“少夫人可别再装了,我今日这副模样,可不就是拜你所赐么”
陈雪莹像是听不懂:“你这番话,是在说是我派的人对你下的手”
碧桃咄咄逼人道:“事到如今,少夫人还不肯承认么”
“天地良心,日月可鉴,你这般污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陈雪莹弱柳扶风般地跪在程老夫人面前,泫然欲泣,“老夫人,您可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这般害人的心思。我的性子,您也是最清楚的,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又怎会做得出来。”
程老夫人活了这般岁数,阅历到底深厚。这等事,向来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她沉着脸,望向碧桃:“你说你险遭人害,行凶之人就是三少夫人”
碧桃跪着求:“是的老夫人,还望老夫人能替奴婢做主。”
程老夫人又道:“空口无凭,你让我如何信你”
碧桃颤抖着说:“奴婢奴婢没有证据,可奴婢身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据。”
陈雪莹辩解说:“单凭你身上的伤又如何说明这一切就是我派人做的再说我为何要这样做,你不过是个区区丫鬟,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碧桃忙道:“一定是你知晓了我在你药里下了麝香的事,所以你恨我至极想要了我的命。老夫人我虽有罪,可我有一事一定要向您禀明,那便是温姨娘并没有将少夫人推下楼层,奴婢那日亲眼所见,是少夫人自己摔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国庆小长假想去外地旅游,结果连火车票都抢不到了。真是太南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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