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花花分享了很多教育孩子的心得,晚来几步的妇女们恨不得搬小凳子坐着听,炙热的眼神看得薛花花不好意思,从县城回村的路上问陆红英学校的学生不是这样的,求学若渴,目光殷切。
陆红英挽着薛花花手臂,专心注意着脚下的路,低头说,“女娃普遍会听话点,男娃调皮的多,喜不喜欢读书和家庭有很大的关系。”她觉得薛花花说得很对,给孩子灌输读书的思想特别重要,要不然孩子们不懂读书的目的,还以为是给老师学的呢。
女孩子毕竟要成熟点,尤其家里头胎是女孩的,要比同龄男孩懂事得多,薛花花看到过的,西西算是个例外了,他性格像赵彩芝,心好孝顺,天天放学就帮着她干活,帮薛花花分担了不少家务,忍不住在陆红英跟前夸西西,“你们不在,西西像长大了很多似的,烧火煮饭,上山捡柴,挖笋摘菜啥都干,有了他我都不知轻松了多少。”
陆红英看自己侄子也是成熟稳重的,从来不会沉迷玩耍忘了时间,爱读书,天天坚持练字,自律得不像个小学生,学校里好多老师说生孩子就得生个像西西那样乖巧不让人操心的,陆红英说他是过过苦日子的,只有苦过才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和学习。
她对薛花花说,“西西年纪说大不大,他要帮你干活就由着他吧,会做家务对他来说是好事,将来走到哪儿不至于饿死。”况且里里外外要薛花花忙,她也忙不过来,陆红英怕的是薛花花年纪大了,对地里的活有心无力。
“妈,咱家要不就不种地了,地给别人种,每年拿点粮食就行,留点自留地种蔬菜啥的,够你们祖孙吃就行了。”
“我年纪又不大,不种地干啥啊,你们就别操心了,我有数着呢。”薛花花坚持要种地的,过几年把家里的房屋推了修过,屋前屋后种树栽花,等年纪大了挑不动了就养养花草打发时间。
雪断断续续下着,薛花花撑着伞,陆建勋嫌碍事,推着自行车走在前边,车轮划过,雪地留下长长的痕迹,他和薛花花说,“妈,咱离县城和镇上太远了,再过两年多攒些钱了咱自己买辆自行车,西西读初中的话不用走路。”他听人说小瑞去镇上读初中,每天回来天都快黑了,读书是脑力活,别弄得比种庄稼还劳累。
买自行车的事薛花花没考虑过,“等西西读初中再说吧”
进村后,陆建勋去陆建国家里还自行车和称,薛花花把背篓里的调料整理后拎了些出来,李雪梅托她买了些调料,还有两斤红糖。
陆明家的院坝坐着好多面生的人,角落有几个孩子在打豆腐干,看到她,小明兴奋地喊了声薛奶奶,薛花花注意到其他人脸色不对劲,没进去,喊了声李雪梅,灶房忙活的陆明先探出头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笑着走了出来,“婶子们吃午饭了没,我正烧醪糟汤,给你们煮面条吃”
“不用,我们在县里吃了的。”猪肉卖完就晌午了,她买了6个馒头,陆建勋3个,陆红英2个,这会儿不饿。
调料用布袋子装着,陆明低头看了眼,问薛花花多少钱,回屋给她拿钱,薛花花瞅了眼高凳子上坐着的人,小声说,“你家里有客,先招呼她们吧,钱的事儿改天再说,对了,下边有两个包子,买给小明的,你蒸热后给他吃啊。”县城的包子馒头大,没有孩子不爱的,农忙时她会托去县里的人买几个,东东和小明吃得满嘴流油,喜欢得不得了。
都是肉包子。
陆明不好意思,压低声音说,“是我嫂子娘家人,孩子多我就不大声说了,明天中午你们来家里吃午饭,雪梅说生了小雨没请客,正好有野猪肉,请亲戚朋友聚着吃顿饭。”他接过布袋子,抬高声音请薛花花留下来喝碗醪糟汤,薛花花摆手,声音恢复如常,“不了,剩下的肉还得处理了,眼瞅着过年了,得给梦莹寄去些。”
陆红英在岔口等她,她转身就回去了。
待她走出去几步,凳子上抱着娃儿的老妇人说道,“陆明,你和薛花花她们家感情真是好呢。”说话的是陆杨丈母娘,得知女儿小叔子逮到野猪,全家兴奋得不行,谁知听说事情是陆明带的头,想想就窝火,哪儿有亲兄弟不喊去喊外人的,3头野猪,多的尽便宜外人了,真怀疑陆明脑袋是不是门缝夹了。
这样就算了,想着陆杨是陆明大哥,陆明拿了几十斤肉多少会分几斤给陆杨,正好今年生产队分的肉少得可怜,她就问陆杨买两斤,说是买,不信陆杨敢收她的钱。
所有事都想好了,她也来了仁安村生产队,结果女儿说陆明没送肉给她们,半斤都没有,真的是抠门到家,和女儿商量后,她决定来找陆明买肉,自己是长辈,哪怕赊账陆明总会给自己点面子吧,而且赊了账她不是不给,将来手头宽松了,账肯定还。
自己舔着厚脸皮开口,陆明直接了当就给拒绝了,说是肉要留着自己吃,他们家多少人,算上小明才3个人,哪儿吃得了几十斤肉,况且还有生产队分的,更吃不完了。
吃不完卖了些不是理所应当的
陆明态度坚决得很,说什么都不卖。
这不,就在院坝坐着和陆明磨时间呢,看陆明对薛花花态度截然不同,她脸色沉了沉,“陆明,你是不是怕婶子拿不出钱才不肯卖给我们的,都是亲戚,你不能只钻钱眼里啊,你大哥和大嫂没结婚时,你经常来婶子家玩的,你都忘记了”
陆明提着袋子,她大嫂娘家嫂子凑过来想看里边有什么,他往侧边躲了两下,笑着说,“婶子,我都记着呢,你们离河边近,大哥在田里干活,我们就去河边捞鱼,好几次差点掉下去了,还是你们村的麻子叔把我们捞起来的。”
结婚前,陆杨经常会去那边干活,他们年纪小,听说走亲戚就缠着陆杨要跟着去,那时家家户户都穷,陆杨干了活不好意思留下吃饭,他们都回家吃的,有时运气好捞到鱼就捡柴烧来的,鱼肉软,腥味重,吃着特别难吃。
到现在他都不喜欢吃鱼,小明两岁前,李雪梅常常让他去河边网鱼,网回家炖汤给小明补身体,那味道他也闻不来。
“对啊,婶子又不是问你借钱啥的,买你两斤肉,你家这么多,吃不完也是浪费了,卖给婶子多好”
陆明仍是言笑晏晏的,温声解释,“婶子,这肉我是打算留着自己吃的,我要想卖的话,早上就背着肉和建勋他们去县里卖了,也等不到婶子你们来了。”
陆明旁边围着的年轻媳妇没有走开,视线幽幽的盯着陆明袋子,“袋子里装的啥啊,看着挺重的,陆明,你们家富裕了啊,你去北京几个月,田地的活不管,回来还有钱买这么多东西,我家开春后想盖两间房子,你就借点钱给我们呗,有了钱就还你。”
借钱的是陆明二嫂娘家的弟妹,踏进院坝就喊他借钱,陆明没见过她,以为是走错路的,直到他二嫂露面介绍他才理清了关系。
他提着袋子快速走进屋,小明问他有没有吃的,陆明直接摇头,“你要吃啥爸爸下回赶集给你买,薛奶奶她们是去县里买肉的,没买零食。”
小明就随口问,没有想其他,李雪梅和陆明回家买了零食,孩子多小明舍不得拿出来,尤其是以前没见过的陌生人,总觉得给他们吃不划算,说是亲戚,很像西西嘴里的假亲戚,那种离得特别远,上门除了借钱就是借粮,西西说他外公外婆就是假亲戚,他怀疑眼前的亲戚们也是。
他没管袋子,角落里堆雪人的女孩子偷偷进了门,踩着方凳子翻袋子里的东西,弄得袋子里的东西掉出来,啪的声,小明转身去看,醋袋子摔烂了,醋撒出来,整个堂屋酸酸的,他跑过去,一把将人推到在地,女孩屁股摔到地上,哇的声哭了出来。
醋是用塑胶袋装的,袋子裂开醋全没了,小明很凶,扶起方凳,自己踩上去把其余东西装进袋子,骂女孩,“谁让你到别人家乱翻东西的,你家买不起醋啊,不要脸。”小明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喜欢乱翻柜子箱子找吃的,东东骂他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丢人现眼,西西说翻别人东西不礼貌,会被当成小偷,之后他就没翻过了,想吃什么就和东东说,东东会给他。
面前的女孩比他高呢,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他双手护着袋子,大声喊妈。
陆明把袋子放在装粮食的柜子上,有些高,想着小孩子够不着,包子在最下边没拿出来,若是他侄子侄女,包子拿出来蒸热分着吃他不会觉得有什么,像这种亲戚,还是少打交道得好,没准这次尝到甜头下次就经常来的。
他刚走进灶房拿碗柜里的醪糟,就听小明尖声喊他。
而听到女孩哭声的大人也了进去,地上的醋撒了,小明瞪着眼,怒气冲冲骂地上的张嘴痛哭的人。
不管怎样,推人不对,陆明喊小明给女孩道歉,小明偏开头不肯,要陆明把袋子提到房间里藏着,小孩子打架没什么,但小明护食的性格让其他人有点难堪,觉得陆明看不起他们,所以小明才会这样子。
陆明把袋子拎进房间出来,外边的人都闹着要走,照理说陆明该开口挽留两句的,不知怎么,他直接扬手送他们出门。
弄成这样,再想待也待不下去了,各自脸色不愉的去找各自女儿小姑子诉苦去了。
人走了,陆明才拿扫帚清扫地上的醋,小明倚在门框边,见陆明没骂他才大着胆子喊了声爸爸,陆明让他出去,地上粘粘的,别乱踩,踩得鞋底到处都是醋和泥,小明乖乖跨出去,随意瞥了眼,瞬间朝着人群追了上去,“我的豆腐干,我的豆腐干。”他有个豆腐干搁在地上的,被人拿走了。
事情闹到陆老汉那,都说陆明看不起人,有几分钱了看不起这些亲戚了,陆老汉干笑着,说陆明不懂事让她们别往心里去,都分家了哪怕他是老子,他说的话陆明也不听云云,心情不好窝屋里睡觉的刘云芳听到这些,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住,朝外边怒吼,“陆明哪儿得罪你们了,都说肉要留着自己吃你们还说要买,薛花花家的猪肉要卖,你们要买就去她们家啊,找陆明有什么用。”
活了几十年了,刘云芳还不清楚她们想什么说是买肉,还不是想先赊账后赖账别说陆明不卖给她们,换作刘云芳也不会卖给她们。
清晨陆明就来和她说过了,肉有70多斤,兄弟姐妹每家4斤,她和陆老汉10斤,陆明都计划好了,把肉卖给她们了自己哪儿还有份
因为这些亲戚的到来,沉浸在陆明有机会分1头野猪结果只分了70斤郁闷里的刘云芳战斗力再次爆发,胸口不闷了,心窝不痛了,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就出去和她们理论,说是亲戚,陆家都分家了,陆明跟他们不算什么亲戚,想吃肉就喊儿子去山里逮野猪啊,实在不行哪怕问女儿也不该问到陆明头上。
刘云芳指桑骂槐的本事出了名的,她骂几句后,找陆老汉抱怨的坐不住了,忙说时间不早了得回家。
她们走后,刘云芳又把几个媳妇挨个骂了遍,娘家亲戚穷酸点没什么,占便宜占到陆明头上就太不要脸了,以为老大媳妇是个好的,刘云芳觉得不靠谱,幸亏小瑞不像她,要不然考大学肯定没希望了。
陆家的事儿薛花花不清楚细节,在陆建国家坐了会儿的陆建勋知道得更多,回到家就围在薛花花身边说个不停。
薛花花在灶台前炒调料,干辣椒花椒八角茴香要先炒了后捣碎才行,他在旁边挡着,薛花花不习惯,抬头瞪了他好几眼,烧火的是陆德文,他板着脸,看上去不高兴,陆建勋后知后觉注意到生气的陆德文,问薛花花,“妈,大哥怎么了”
薛花花先炒的八角,接着是茴香,最后是辣椒,闻言,挥了挥锅铲,冒着青烟的锅铲,烫到皮肤会烫掉层皮,陆建勋吓得跳开两步远,“我给大嫂切肉去。”出门时,他管不住嘴,问陆德文,“大哥,你咋了”
不等陆德文回答,余光瞥到薛花花又在挥铲子,他打了个寒颤,赶紧跑了。
灶房就剩下母子两,薛花花提醒他火小点,锅里的辣椒有点胡了,陆德文把灶眼里的柴夹出来两根,向薛花花抱怨,“妈,你说她咋是这种人呢”
辣椒的气味刺鼻熏人,薛花花被呛得直咳嗽,问他说的谁,他回来就注意陆德文情绪不对,赵彩芝在辅导西西写寒假作业,苏小眉收衣服嚷着要走,陆德文则在旁边煽风点火催促她动作快点,用不着说就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没吭声,翻出背篓里的调料,喊陆红英烧火,她把调料炒起来,争取今天把香肠全部灌了。
陆德文闷不吭声进了灶房,坐在凳子上准备烧火,陆红英没说什么,提着菜板和菜刀出去切肉,而辅导孩子写作业的赵彩芝帮着陆红英干活,剩下提着个大包的苏小眉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尴尬。
约莫看每个人都在做事,悻悻然提着包回了房间,紧接着屋里就传来哭声。
声音时高时低,陆德文听得心烦,弯腰看了看灶眼里的柴,回薛花花说,“还能是谁,苏小眉呗,妈你不知道她多阴险狡诈,彩芝完全被她给骗了。”
说起苏小眉,陆德文半点好感都没有。
清晨,薛花花她们走后,赵彩芝要去井边清洗肥肠,他和陆明文商量去山里砍柴,多砍些柴囤着,开春后晒晒就能烧,薛花花就不用漫山遍野的捡柴了,两人背着背篓刚出门,苏小眉跟着要去,想着砍柴不像捡柴,他砍,陆明文捆,两个人就够了,让她在家守着,竹竿晾着肉,免得让野猫野狗叼走了,再说了,山里雪多,衣服很容易就打湿了,他们是男人还好,苏小眉是女人,很容易感冒。
苏小眉的意思是多个人多点力,她都这样说了,陆德文只有让她跟着了,他和陆明文在前走,她在后边,进山后,她得不得就称唤两声,要么鞋子陷坑里拔不出来了,要么枝桠的雪落在脖子里喊冷了,陆德文有点受不了她,都说进山砍柴干活的,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再次喊她回去,苏小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红着眼眶抹眼泪,他快气炸了,更气的还在后面,他和陆明文够着根枯桠,掰断后刚伸手捡,她就扑过来说脚崴了痛,问能不能背她回去,陆德文从不认为自己脾气不好,但那时他真控制不了情绪,推开她骂了两句要你别来你偏要来,来了又怨这怨那的,我是不是喊了你好多次要你回去,现在崴着脚要我背,我去你的,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散步的。
陆明文在旁边扯他衣服,说他骂太凶了,陆德文火气上来,带着把陆明文骂了顿。
之后他们没管苏小眉,坚持把背篓装满,又拿草绳捆了两捆才回的家,苏小眉哭了会儿就不哭了,开始和他们东拉西扯的闲聊,聊她和丈夫分隔两地,担心对方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好上,提到陆明文以前的媳妇就是这么和人跑了的,问他担不担心赵彩芝话多得像早上啼鸣的鸡,呱噪得陆德文想动手打人,忍无可忍地,他又挤兑了苏小眉两句,明文是眼瞎才挑了个不安分的媳妇,我和彩芝几年夫妻了,有啥好担心的,你不放心你丈夫就回家去啊,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外人留家过年他就有点排斥,尤其苏小眉和他八字不合,因为只要苏小眉靠近自己,薛花花就对自己没好脸色,偏偏他还不敢问原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薛花花肯定让他自己想,他懒得想,索性离苏小眉远点。
因为他说了几句,苏小眉路上哭哭啼啼的,陆明文好几次忍不住想回头安慰她,被他狠狠瞪两眼给憋住了,他不喜欢苏小眉,漂亮有什么用,太娇气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出门前信誓旦旦说帮忙,没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他挺嫌弃苏小眉的,谁知更嫌弃的还在后边,李雪梅来家里借火柴,和他说了苏小眉怀疑他禁不住诱惑跟其他女人好上的事,天地良心,他在学校从不敢像陆明文到处拈花惹草的,薛花花警告过他,胆敢乱搞男女关系就打断他的腿再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任由他自生自灭。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眼瞅着毕了业分配工作就能吃供应粮了,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陆明文被离婚后,村里多少人看不起他,他再不是个人也不至于学孙宝琴吧。
世上好人千千万,随便挑个也比孙宝琴强哪。
苏小眉竟然觉得自己是孙宝琴那样的人,简直是对自己的奇耻大辱,看不起自己又赖着不肯走,就没见过比苏小眉更不要脸的。
回家后,他就直接问苏小眉要不要回家看丈夫,趁着天没黑,去县里打旅馆,明早排队能买到票。
苏小眉又哭了起来,嚷着要收拾衣服回学校,赵彩芝提着洗干净的肥肠回来,进房间劝她,她不识好就算了,骂赵彩芝骂哭耗子假慈悲,故意看她笑话,天哪,陆德文不敢相信大学生还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他进去就把赵彩芝拉出来,让她别管,苏小眉要走尽管走,哪有留在别人家过年的。
再然后,就是薛花花她们回来了。
其实他好怕薛花花骂他的,薛花花看重规矩礼数,只要不是乱七八糟的亲戚朋友,薛花花待她们都很友好热情,幸运的是,薛花花没有骂他也没安慰苏小眉,这是不是说,其实薛花花也不喜欢苏小眉,碍于自己是长辈,对方又是赵彩芝同学不好说才没开口的
顿时有种猜到薛花花心思的自豪感,他端正坐姿,吐槽说,“真不知彩芝怎么会把这种同学带到家里来,妈,不是我碎嘴,苏小眉看着就不是个好人。”瞧瞧村里的,哪个女同志会像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啊,苏小眉这样的在他眼里,养不熟,不是过日子的人。
薛花花被辣得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继续翻炒两下就把辣椒铲进碗里,问陆德文,“你没看出她对你有什么企图”
李雪梅不是多话的人,既然和陆德文故意说那些,想来也是发现了什么。
“她对我有什么企图啊,我会怕她哼。”陆德文鄙视地掀了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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