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因为展鸰和褚锦给的精神打击,这位自己口中非常能吃苦、共患难的芸娘小姐又病倒了
纪大夫过去给他诊脉, 难免有点生气, “才刚好了些的, 怎么又郁结于心了”
这会儿褚锦走了,剩下展鸰难免有点心虚,也不跟他对视, 就是摇头, “谁知道呢出门在外的, 难免想的多点。”
送走了纪大夫之后,展鸰就叫过铁柱来,暗中吩咐道“这两人来的那日你们二掌柜就出去看过了,确实是从北边来的,你去安排兄弟轮流在东北的路上守着。”
铁柱闻弦知意,“您是怕有家里人来找吗”
展鸰道“我怕他们不来找”
瞧这姑娘肯定出身豪富之家, 而且绝对是被家人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以至于对外头的世界简直一无所知她一朝走失,家里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不出几日必然追上来。
那王书生和芸娘俩人都一个赛一个的菜, 能一路平安无事走到这里堪称奇迹,可谁能保证接下来也无事呢若是离开一家客栈后, 不幸遭了毒手,展鸰良心也过不去。
眼见着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还不如就在这里把事情处理完了, 也省的节外生枝。
铁柱点头去了, 果然召集一家客栈巡查队的众人如此这般吩咐了一回,又轮流排班去路上等着。
端午节过后,天气便显而易见的热了起来。
席桐专注于蒸馏白酒,展鸰忙着研制新菜,虽然多了一对私奔的小鸳鸯,可一家客栈照样正常运转。
展鸰又把那些鱼反复实验了几回,各种烹调方式都用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种鱼真的是比一般的鱼要腥气很多,清蒸白灼什么的就不要想了,最好是红烧或者做麻辣重口的,用大量的白酒和浓重气味的配料把鱼肉自身的气味盖过去,这样吃起来比较好。
正好天气渐热,不少泡菜做好之后很快就变得极酸,成了名副其实的酸菜。这日她又做了一个酸菜鱼,弄了满满的大盆。
先把那些鱼片成大块的肉片,用蛋清白酒等抓了,加点自己做的泡椒煮开。
做好之后,酸菜鱼的鱼汤就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绿色,闻着那酸酸的香气,直叫人胃口大开。
因这些鱼都没人抓,又没什么正经天敌,个头十分肥大,数量也多,展鸰每次做都以盆计,众人吃的舔嘴抹舌十分过瘾。
展鸰自己喜欢舀一碗鱼汤泡饼,等到要软不软的时候吃,席桐却爱将鱼肉带鱼汤一同浇在米饭上,稀里呼噜大口吃。
说也奇怪,这鱼肉极腥,可是骨头却很好,熬出来的汤雪白浓郁,越喝越香。
席桐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是有所失,有所得。”
感情这鱼的精华全都长在骨头上了
这样好的骨头若浪费了实在可惜,展鸰取了些熬汤,又将下剩的鱼骨头裹了蛋糊糊,下锅炸成金黄的鱼排,撒点椒盐或者孜然的,当个下酒菜或是零嘴儿都很不错。旁人还好,唯独一个郭先生爱的什么似的,连着几天连卤味都不要了,只是点名要鱼排。每天晚上都能看见他搬一张小桌子在院子里,吃一口小酒,啃一口鱼排,吃的摇头晃脑眉开眼笑。
褚锦又来了一次,对酸菜鱼推崇备至,临走的时候还特意要了个大罐子,替父亲装了一罐走。
结果第二天来笑得不行,“爹爹先前还是皱眉头,直说沂源府的鱼吃不得,饶是我说破嘴皮也无用。谁知等我先用完退了席,他自己竟忍不住对着吃起来,尤其爱那又酸又辣的泡椒,虽然辣得咝溜咝溜的,却仍挡不住吃酒我在门外,还隐约听见他哼小曲儿的呢,可见是欢喜的”
褚锦歇了歇,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道“我还特意去厨房那里瞧了呢,只剩下鱼骨头,鱼肉泡菜泡椒都没了,连汤也少了大半盆呢”
展鸰也跟着笑起来,又道“如今天热,寻常饭菜难免有些腻歪,倒是这些气味刺激的能叫人胃口大开了。”
“可不是嘛”褚锦就笑,“前些日子父亲着实操劳的很,正好如今带着叫他多吃些饭补补。”
本来诸清怀就是个工作狂,如今又多了那个县城的一个剿匪,越发忧心忡忡。眼见着天气渐热,又苦夏,冬天好容易才养出来的点肉都给消磨没了。
展鸰又给她装上了一大罐,额外用油纸包了好些鱼排,并附赠一包辣椒面,一包孜然粉,“这是我琢磨着做的鱼排,十分香脆可口,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撒些调料在上面,下酒最棒了。”
她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大庆朝的文人们颇有点魏晋时期的风格,个人特色鲜明,又享受生活,而且饮酒成风就是大家的酒量未见得多好,可基本上都能喝几口,而且爱喝
郭先生是如此,诸清怀是如此,甚至听蓝管家说,蓝源也是这般
两人正说着话,展鹤下课回来了,这小子跑的满头是汗,进门就先抱着展鸰的腰撒娇,“姐姐,热得很”
展鸰也不说话,强忍笑意的装糊涂,“嗯,那擦擦汗。”
热了就擦擦汗,没毛病
展鹤就这么眨巴着眼睛仰头看她,过了会儿,这才哼哼唧唧的说出后半句,“鹤儿想吃雪糕”
想吃雪糕,想吃凉丝丝滑溜溜甜滋滋的雪糕上面一定要加一点红彤彤的山楂酱啦
姐妹二人噗嗤笑出声,褚锦眼珠一转,也跟着使坏,“姐姐,锦儿想吃雪糕”
展鹤还不知道这是褚家姐姐逗自己玩儿呢,闻言登时喜上眉梢,又垫着脚尖重复一遍,“姐姐姐姐,吃雪糕,热得很啦”
姐姐说过啦,天气不热的时候不能多吃,每次只给一小口磨牙,都尝不大出味儿来呢如今天正经热起来,岂不是能敞开肚皮吃
展鸰搂着他笑了会儿,又跟褚锦挤眉弄眼的,倒也没推辞,果然去做了许多。
褚锦和展鹤两个人一人分了个浅底敞口碟子,里头稍稍堆了两勺,足够尝味道了,也不怕因为过量而伤害身体。
然后,展鸰就抱着一大罐转头去了蒸馏室
褚锦a展鹤“好不公平”
蒸馏室本来就闷热难当,更何况外头天儿也热了,更是雪上加霜,席桐每次进去都只穿一条绸裤,光着上身。不多会儿就汗如雨下,映的身上油亮亮水淋淋。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线条结实流畅的肌肉滚下来,一点点沿着人鱼线渗入裤子,将整条裤子都湿透了,勾勒出结实的大腿、修长的小腿,挺翘的臀部,以及两腿之间,嗯
展鸰表示秀色可餐
她完全可以对着此番美景吃下去两个大饽饽还不用喝水,光口水就够啦
席桐一扭头就发现自家未婚妻正双眼冒绿光的盯着自己瞧个不停,既好笑又骄傲,便又故意往她眼前凑了凑,“如何”
展鸰大大方方抬手摸了下,“不错不错。”
摸完了,她又忽然想起来一个小插曲,忽然清了清嗓子,刻意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矫揉造作的模样来,娇滴滴的道“席郎”
席桐先是一惊,继而一震,然后整个人几乎都要跳起来。他少有的睁大了眼睛,顶着满头的白毛汗,心有余悸道“你,你可千万别给他们传染了”
他实在是欣赏不来这个调调
他喜欢的,他所倾心的,乃是那个英姿飒爽,能与自己相互信任、相互依托,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男儿的,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展鸰
什么见鬼的席郎
喜之郎吗
别说他受不了,就连展鸰这个始作俑者都有点架不住,说完这话后自己都有点儿隐隐作呕,只觉得口中两排牙齿似乎都被酸倒了,当下摸着胳膊跳起来,后悔不迭的道“我错了我错了,要了命了”。
两人跟对方对视一眼,片刻的沉默过后便是惊天动地的狂笑,连腰都直不起来。
二人笑闹一回,先去外头吃雪糕。
席桐流汗太多,出门前,展鸰还特意在雪糕里头撒了点盐,也算是盐糖溶液,比单纯喝水强。
不等展鸰问进城,席桐就挖了一大勺雪糕,长长地吐了口气,如释重负道“虽不算成功,亦不远亦。”
虽然理论知识丰富,可论起实打实的操作,他们还是头一回,前面几次总有点不得章法,不是效率太低,就是回报不多,总是不美。直到这几日,席桐才算摸上点窍门,已经算是驾轻就熟了。
听了这话,展鸰不胜欣喜,两人又如此这般说了一回,决定过两天就跟诸清怀接头。
就这么两天功夫,一家客栈两家店面本就令人眼花缭乱的菜单上又多了三样菜,一个是铁板烤鱼,一个是酸菜鱼,还有一个就是这个黄金鱼排。
一开始人们也是不大愿意点这个鱼的,想法基本一样那玩意儿能吃吗
可架不住价格实惠,又是荤菜,而且一家客栈名声招牌都摆在那里,想来也不会坑人,就有大胆的老顾客试着点了一回,谁知一下子就停不下来了
那四面折起的浅底大铁盘内放着对半剖开一条大鱼,四周好些菜蔬,浓郁的汤汁不断翻滚,鼓起一个又一个气泡,香味儿像带着钩子似的往人鼻子里钻;
又有那水汪汪的酸菜鱼,一大盆汤汁瞧着清清亮亮的,谁能想到是用泡椒和泡菜连炒带熬煮出来的若是没防备的喝口汤,不怕一口气儿顶上天灵盖
真真儿的了不得,谁能想到,他们有朝一日也能在沂源府吃鱼了
说的不好听一点,大约人都有那么点儿犯贱的心理,就好比在这个吃饭上面,越热的天越喜欢吃辣的东西,最好是能热的汗如雨下,这样才叫过瘾。
而这酸菜鱼和铁板烤鱼中卖得最好的就是泡椒味的和麻辣口味的,许多人不光带一家老小来店里吃,而且走的时候还要带一份呢
夏日天热,百姓们更不愿自己开火,基本上一日三餐都在外头吃,一家客栈这一招儿当真赶巧。
城内并无宵禁,不少百姓就爱太阳落山后出来纳凉,便在一家客栈点一盘烤鱼,边侃大山边慢慢吃。再叫一壶小酒或是凉水镇过的果子引,一口下去,心肝脾肺内的热气都被浇灭了。
听了店员的汇报之后,展鸰略一思索,干脆又推出了烧烤
肥嫩的五花肉在炽热的炭火上翻滚,脂肪随着热度升高不断收缩,里头渗出来一颗颗透亮的油脂再抬手往上撒一点辣椒面、孜然粉,一阵风刮过,语言之难以形容的复杂香气轰的飞出去,一整条街的人都闻到了
烧烤一出,甚至连烤鸭的人气都被压了三分
试问,谁不愿意在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之后,舒舒服服的与家人、友人畅谈欢笑奈何普通老百姓难免手头拮据,寻常饭馆儿连吃带喝一顿下来怎么不得百十个大钱得,大半天的活儿都白做啦
可这烧烤不同,一串串的肉看着数量不少,其实统共也不多,但足够消磨时间啦
可巧有个人来沂源府走亲戚,寒暄一阵之后主人也不叫浑家做饭,只带着亲戚和一家老小往外头去了,边走边道“你也有些年没来了,如今沂源府变得多了”
那亲戚顺着看了一回,并不当真,“瞧着同几年前也无甚大变化,倒是有些个小店儿换了东家。”
主人大笑几声,“沂源府本就是座大府,多有百年老店,若非子孙不肖,轻易不换。多少年吃惯了的老味道,即便他们想换,没准儿百姓还不答应呢”
顿了顿又道“倒是年前城外开了家新式客栈,多有大家没见过的新物,难得价格公道,味儿也好。就好比那个什么烤鸭套碟的,许多大老爷家里也都每日打发了小厮出去排队买呢年后城内开了铺面,更多花样,今儿咱们便去吃。”
一行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就到了。
眼下还不到饭点儿,可店内已经颇有些个人头,几个机灵的小伙计身着一样的衣裳,跑前跑后的忙活,声音清脆,透着股欢快劲儿。
“客官来啦,客官里面请楼上靠窗还有空座儿,不如就去那里,边吃边看。”
伙计热情却不谄媚,态度拿捏的很好,叫人很是舒服。
那亲戚自恃故乡亦是大城,自己又曾去过京城,什么没见过起先听说什么新式酒店客栈的,也并不大放在心上,谁知一看菜单就傻了眼,竟十有八九都是没见过的
主人只当没瞧见他的脸色,熟练点菜“小二哥,那鸡蛋糕和烤鸭可还有
这两样是最抢手的,刚出来那会儿每每都得靠抢,如今热度虽然稍稍散去,但依旧是热门商品之一,莫说卖剩下,就是略来的晚些都没了呢
小二并不敢应承,先找同伴问了一回,这才笑道“您来的早,倒是都有,不过鸡蛋糕唯有两斤六两,烤鸭也只剩五只,您若要就这会儿点吧,等会儿正是饭点,那可就说不准了。若再想要,午后还未必有呢。”
主人一听,暗道侥幸,浑家和几个孩子也都喜形于色。
小儿子听了,忍不住口中生津道“爹爹,要吃鸡蛋糕”
小女儿亦不甘示弱,扒着他的膝头道“要烤鸭,油汪汪的蘸酱包胡瓜丝吃”
主人哈哈大笑,果然要了一只烤鸭和半斤鸡蛋糕,迅速摆满了半张桌子,瞧着很是好看。
连两个孩子说起吃的来都头头是道,点菜巴巴儿的,那亲戚看的兀自纳罕,本能的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便安静观察。
主人又道“再来个酸菜鱼,一个凉拌海带丝,再劳烦小哥帮忙从潘家酒楼买几个筋肉馒头过来。”
小二麻利的应了,不多时,果然带回来几个热腾腾的肉馒头,外头的纸包上赫然是“潘家酒楼”四个大字。
待到碧莹莹的酸菜鱼上桌之后,那亲戚便觉一股酸溜溜辣滋滋的味道直冲鼻腔,本来还有些胀气的胃中竟也有几分食欲了
他还有点迟疑,迟迟不肯动筷子,“你们沂源府地处内陆,无甚好鱼”
这个,当真能吃
记得小时候他们堂兄弟几个一处胡闹,随手抓了几条鱼来烧,谁成想烧熟之后非但无人争抢,反而人人避之不及
怎的,如今竟也能登堂入室了
主人哈哈大笑,“你只管吃,若不美嘴吐了便是,怕个甚”
那亲戚犹豫再三,狠了狠心,果然夹了块吃,然后一个人就造下去小半盆
心满意足的吃完了正菜,主人家又叫了些个烧烤肉串来吃,一气聊到金乌西坠,这才心满意足的家去了。
打那之后,那亲戚绝口不提沂源府不好,逢人便说“沂源府的美食当真多得很,有家叫一家客栈的”
88
消毒酒精大功告成当日,一队两辆马车轰隆隆停到一家客栈门口。
那马车乃是平头百姓所能用的最高级别双马驾车,上头描金绘彩,装饰的十分华丽,瞎子都能看出不是寻常人家。
马车停稳之后,先从上头跳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他对迎上前的大宝问道“敢问这里可是一家客栈”
大宝点头,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招牌,“正是,敢问您”
“劳驾,我乃北边刘家的管家,我家小姐数日前不慎走失,老爷夫人急得不行,一路找来,可巧碰见贵店的大树兄弟在路边守候,特意引了咱们过来的。”
私奔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人家掌柜的想必也是个难得古道热肠又通情达理的,还特意遣了人等着,恐怕为的就是要赶在事情传开之前将消息压下来。他们自然十分领情,便将先前的理由一气拿了过来。
走失什么的,虽然听上去到底有些蠢,可终究比跟人私奔要强得多了
正说着,大树就从后头赶上来,对大宝点点头,“你快去告诉掌柜的一声,刘家来人了。”
刘家,便极有可能是芸娘的娘家。
大宝昨日才轮班回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便飞奔而去,不多时,展鸰果然带着一身酒气出来了。
事发突然,她正在跟席桐琢磨这个酒精,谁知刘家的人忽然上门,她怕对方着急,根本没空回去换衣裳。
这时,马车上也下来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俱都裹着绫罗绸缎,戴着珠玉翡翠,走起路来金光闪闪,活像是阳光下移动的珍宝架子,那叫一个闪闪发亮。
展鸰下意识闭了闭眼,心道真是扎的疼
“我那女儿芸娘,当真在此处”刘老爷上前问道。
展鸰仔细询问了刘小姐的形容样貌,确定便是芸娘无误,这才点头,“正是。”
“谢天谢地”刘太太带着哭腔喊了句,又双手合十,哆哆嗦嗦朝四面八方拜了几拜,然后便求展鸰,说想见见女儿。
展鸰道“这是应该的,只是前些日子刘小姐病了,如今病体未愈,有些个虚弱。”
一听这话,刘老爷一张脸登时铁青,恨声磨牙道“那混账种子,下流胚子,亏他妄称读书人,一堆的圣人言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刘太太干脆就掉下泪来,一边用力捶打着胸膛,一边哭诉道“我那苦命的女儿啊,你自小体弱,爹娘挣命似的给你养了这么大,如今,你竟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惜了吗”
这对夫妇的穿着打扮实在有些辣眼睛,恨不得往身上挂个十斤八斤的珠宝绸缎,生怕外人不知道他家有钱似的。如今又在光天化日之下,站在客栈外头那人来人往的路上哭嚎起来,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过往行人无不纷纷侧目。
这年头,未婚女孩儿跟人私奔一事非同小可,席桐也担心这家人情急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也随后跟来了,见此情景,不由得眉头紧皱,沉声道“两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屋内详谈。”
单看这话的内容,可以说是非常体谅人的,但任谁看他黑透了的脸,以及因为着意压低而越发显得杀气腾腾的嗓音,也都会跟着打哆嗦。
刘老爷和刘太太还真就打了个哆嗦,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在人家客栈门口哭闹的行为真有些不合适。
两人慌忙收了眼泪,又道了歉,这才进了后院。
经过席桐的时候,两人还忍不住偷偷瞧他,本能觉得害怕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想
这后生瞧着倒是一表人才的模样,又是个好身板儿,也不知成亲了不曾
夫妇二人带着管家、小厮和一众丫头婆子,端的是声势浩荡,展鸰看的眼晕,就只叫他们夫妻二人留下,剩下的人一律在外头等着。
众人分宾主落座,展鸰叫小翠儿去喊了王书生和芸娘来,只说自己有要事相商。
二人不疑有他,不多时便来了,谁知一进门抬头看见座上二人,登时魂飞魄散。
刘老爷一口牙咬得咯咯响,抬手将桌上茶杯照着王书生的脑门儿砸了过去,“畜生”
王书生连惊呆怕,躲闪不及,被泼了一身茶水茶叶,脑门上也迅速红肿了一大块。
见自家珠圆玉润的女儿如今形容憔悴的模样,刘太太更是忍耐不住,嗷的叫了一嗓子,红着眼睛朝王书生扑去,疯狂厮打起来。
“混账,我,我同你拼了你这没人伦的畜生”
“就你此等所作所为,还读什么书考什么试做什么官我,我打死你”
刘夫人的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因为保养得当,身体还十分强健,更兼又在气头上,下手越发狠辣不留情。而那王书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连日又疲惫得很,且还不大敢还手,竟是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一眨眼的功夫,王书生脸上就溅了血,衣裳也都被扯碎了,狼狈不堪。
被父母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个现实吓得呆住的芸娘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多说,只是扑过去拉架,“母亲,母亲莫要打他,是我自己愿意同他走的母亲”
而刘太太已经打红了眼,哪里肯听
芸娘无奈之下又去拽王书生,哭喊道“王郎,王郎你,你快同父亲母亲解释呀你,我对不起你”
刘老爷原本没打算当众丢人现眼的,可眼见着自家夫人许多年不曾这般失态,女儿竟还执迷不悟,又急又羞又气,捶胸顿足,一口气没上来,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展鸰和席桐都呆了好吗
这是何等狗血的发展经过
难道不该是刘老爷大显神威,直接抄起棍子棒打鸳鸯吗
眼见着刘太太、芸娘、王书生三人还在撕扯,又是哭喊又是叫的,简直乱作一团,竟无一人注意到刘老爷已经厥过去
展鸰实在忍无可忍,先上去踢了王书生一脚,他登时跟个滚地葫芦似的摔到桌子地上去了;又抬手给了鬼迷心窍的芸娘一巴掌,她立刻如秋日黄叶一般跌坐在地;再一把扯开刘太太,等她好不容易踉踉跄跄站稳了,这才指着刘老爷道,“还打什么男人都要没啦”
刘太太一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又是撕心裂肺的一嗓子,登时泪如雨下,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当家的”
展鸰和席桐对视一眼,得,还是得麻烦纪大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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