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信纸被衣风一吹, 便飘然落下,雪白的信纸携带着昨夜残留的绮香,染上轻尘。
郁止指尖略显青白, 顿了顿,他才从地上拾起信纸。
展开一看, 原本还担忧的心不由放了下来,唇边染上一抹无奈又心疼的笑容。
这个人, 怎么如此固执
听见屋内主人动静,外面守着的侍女敲了敲门。
郁止“进来。”
侍女推门进来, 将水盆巾帕备好, 郁止起身穿衣, 侍女整理床铺, 看着上面凌乱的痕迹不由红了红脸颊,却不敢询问世子妃在何处。
郁止看了一眼,沉声吩咐道“出去就说世子妃病了,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侍女们心中一凛,当即齐齐应道“是。”
郁止“下去吧。”
侍女们离开并关上房门。
郁止视线不经意落在梳妆台上, 换做往常,此时他应当正在为应轻烛化妆梳头。
他上前两步, 伸手拿着妆盒胭脂眉笔等看了看,试图从这些东西上找到正在为应轻烛上妆的感觉。
而当他看到首饰盒时,眸光一顿,一抹黑色映入眼帘, 两缕长发交织纠缠,难舍难分。
发上绑了一块小木牌,木牌上朱笔雕刻了两个名字。
郁止, 应轻烛。
终是以这种方式亲口告诉了他真正的名字。
结发同心,恩爱不疑。
应轻烛清晨一早回了宫中,与代替他的下属换回了身份。
他穿上那老旧掉色的宫装,涂上遮盖皮肤的药膏。
原本这也就够了,可今日他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也不满意,总觉得这双眼睛中那抹艳色略有明显,勾人心魄。
思来想去,他又将眼圈周围涂黑了一点,看着像是病重或者疲劳过度的模样,终于让眼睛的颜色不再有那么明显。
一早,便有人敲响了应轻烛所住宫殿的宫门。
“四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五公主看似担忧地询问道。
然而看着应轻烛这副模样,心中摇头叹息,她这位四姐姐也太没用了。
身为嫡出公主,半点贵气也无,连身体都这么没用,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好姻缘。
这要是
牵连耽误了她自己的婚事可如何是好
眼珠转了转,五公主看着应轻烛道“四姐姐,今日要不要一起去给贵妃娘娘请安说不定还能遇到父皇。”
父皇看到她们,总该想起来他还有适龄女儿尚未婚嫁。
四姐姐不定亲,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
应轻烛掩唇垂眸,轻咳了两声道“我身子不好,便不去打扰贵妃娘娘了,恐将病气过给翊坤宫。”
五公主见她这么不争气,心中恨铁不成钢,却是面露担忧关心道“四姐姐你身子一直不好,一直待在宫中,不请御医怎么行,不如去见见父皇,让父皇为你请御医看诊。”
她上前要拉着应轻烛走,应轻烛皱眉扶腰。
“四姐姐怎么了”怎么这么麻烦。
“无事,扭到腰了。”应轻烛抽出手,仍拒绝道,“五妹若是想念父皇,自去便是,今日我实在难以奉陪。”
说罢,应轻烛转身往里间走去,他今天没心情和五公主装什么姐妹情深。
五公主心中气恼,觉得她这四姐太废物,一点用也没有,目光看了几眼对方的背影,别说,看样子确实不像装的,难不成真伤了
算了,四姐带不动,那她自己去。
五公主生母只是个嫔,还没背景,没有家族势力,在宫中就是个透明人,靠不住,否则她也不至于想尽办法为自己打算。
若是如大公主那般,她和至于苦苦为自己筹谋还要带上废物四姐来衬托,他人何时看见其他几个姐妹多给应轻烛一个眼神
五公主惯会做面子工程,平时常来给贵妃请安,今日来也习惯了。
只是不巧,她竟然遇见了三皇子和七皇子争执的场面。
心中顿时后悔,她今日就不该来的
贵妃正被闹得头疼。
三皇子为了维护容云嫦那个女人,竟然连番给她没脸,还说七皇子有心与他争。
别说七皇子一直对她十分孝顺,从未说过要争那个位置的话,就说他真要争,都是她儿子,凭什么不能争
她辛苦扶持大儿子那么久,对方却还为了一个女人忤逆她,小儿子对她孝顺贴心,她为何不能支持小儿子
这个念头冲动地出现在脑海里,激得她差点便
要当场口不择言,然而在这话刚要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便有宫人进来禀报,“娘娘,五公主前来向您请安。”
贵妃当即止住要脱口而出的话,转而道“让她进来。”
话题被打断,刚才那个冲动的念头也退了下去,可它留下的痕迹却无法磨灭。
有些念头没想到时,便不会去想,可当它出现后,也让人难以忘记。
直到对撞上枪口的五公主言语讽刺一番,发泄心中的怒气,又赶走了两个不省心的儿子后,夜深人静时,贵妃又想起来那个突然的念头。
大儿子不听话,为什么不能支持她小儿子呢
小儿子才名远播,温文尔雅,礼贤下士,无论是外在形象还是自身本事,都足以争一争那个位置。
她有两个儿子呢,一个不行,另一个也能上啊,岂不是双重保险
且她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牵制大儿子,让他对自己更加恭敬。
一举数得,是个好主意
“殿下,娘娘她怎么样”马车中,容云嫦关心道。
她没想到,这一世自己还没嫁进门,便已经和贵妃产生了矛盾,比前世来得早了很多。
为了三皇子,她努力讨好对方,却都没用。
无奈之下,她只能尽量避开,却不想这矛盾还是越闹越大。
她不担心三皇子,她知道,无论自己和贵妃起了什么矛盾,对方会维护的都是自己,可她与贵妃的关系不好也是个隐患。
“老七恐怕有异动。”三皇子沉下眸子道。
这世上他最看中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容云嫦,二是皇位,当容云嫦是他的后,最重要的便是皇位。
可如今他那位同胞亲弟却要染指,说不定,之前的刺杀也有对方的份,这让他心里的那点兄弟情分被消耗殆尽。
对七皇子,他已经动了杀心。
知晓七皇子只是只螳螂,真正的黄雀还在暗处的容云嫦却并未将七皇子放在眼里,闻言便劝道“殿下,七殿下并非是您的威胁,您该查一下其他皇子。”或者不是皇子,是其他势力也说不定比如应王旧部
听见她这话,三皇子心生不悦,他死死抓紧容云嫦的手腕,一双鹰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容云嫦,“你
这是在帮他说话你们还念着旧情”
容云嫦连忙摇头,当即道“殿下误会了,臣女只是说七殿下无德无能,根本不配做殿下的对手,殿下应该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你连老七都看不上,竟然会觉得那些废物中会有我的对手”三皇子嘲笑出声,眼中隐含不屑。
容云嫦一卡壳,脑中恍然发现了什么一般。
是啊,为何那群皇子看着都很弱,很无用,却还有人做了黄雀
若不是他们藏得够深,那便只能是还有人隐藏身份在暗中
他一定隐藏得很深,甚至有可能不是这几位皇子。
就在容云嫦的思绪跑到“是否有前朝皇室血脉”上时,三皇子却受不了她的走神,认为这是对他的冷淡。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他拉过容云嫦,迫使后者双眼只看着自己。
容云嫦思绪被打断,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想了什么,此时此刻,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殿、殿下”
话音未落,后面的声音便被尽数吞没在口中。
一吻完毕,三皇子抱着脸色潮红,尚未回过神来的容云嫦,哑声道“剩下的等我们新婚夜再做。”
容云嫦双颊更红。
如今距离他们成婚已经不到一月,这一回,她一定会做一个完美的三皇子妃,做他的妻子。
默默监视这二人的郁止不禁抽了抽唇角。
果然,当主角的爱情与其他对上,无论是什么,对方都得靠边。
郁止并没有看不起重感情的意思,只是觉得既然如此,想来应轻烛的前路会更简单些。
“日后不必向我汇报这二人的事。”
“世子爷”
“下去吧。”
既然他不希望自己插手,那他便不做。
应轻烛睡了一觉醒来,便从宫人口中得知五公主被贵妃斥责,被罚抄写宫规。
再一打听,才知这是撞上贵妃心情不好,刻意找茬。
而贵妃为何心情不好除了皇帝,便只能和三皇子与七皇子有关。
眸色深了深,“去,帮七皇子一把。”
“是。”
坐山观虎斗,看其两败俱伤,似乎更省力。
“主子可要去看五公主”
应轻烛拒绝道“不必了。”
今日前去,免不了还会被提及婚事,五公主自己要求婚事他管不着,可若是想要因此而对他做什么,休想。
可应轻烛却未想到,五公主没能对他的婚事做什么,皇帝却主动提起了此事。
被人传话皇上有请时,应轻烛还在心中猜测是有何事,从杨柳居到应王府,从郁止到三皇子,甚至从先皇后到贵妃,他都想过,却没想到皇帝见她竟是为了婚事。
皇帝坐在桌前,贵妃正在一旁为他展开各种画像,并且一个个解说。
“这位是宁国公府大公子,相貌英俊,一表人才。”只是身为庶出,被嫡母不喜,早就被下了绝育药。
“这位是闻阁老的嫡孙,为人善良,声名远播。”可惜善良是对路边卖身葬父的姑娘,以及青楼楚馆中的女子,远播的也是花心之名。
“还有这位,是刘将军的嫡长子,为人英武不凡,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四品军衔,未来必定前途无量。”然而此人早年在战场受过伤,那处已经成了摆设,进门便要守活寡。
这些都是内宅消息,皇帝这样忙于政务的人,又怎会处处清楚手下朝臣们子孙的内帷情况。
看着这些人,心中还算满意,只觉得贵妃当着他的面,不敢欺负应轻烛。
且他平日也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问,此时见面,也心绪复杂,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
“这些,你若是有看上的,朕便为你下旨赐婚。”
应轻烛咳了两声,“谢父皇,不过儿臣不愿嫁人。”
皇帝皱眉,“为何不想嫁你如今已有十八,你几个姐姐像你这般大时已经出嫁。”
贵妃也应和道“陛下所言甚是,嫁人生子,便是女子最重要的后半生,长幼有序,四公主若不嫁,你之后的五公主六公主又如何是好难道也不嫁”
“本宫平日与四公主并不亲近,若是四公主因此而对本宫心有不满,大可对直言相告,切莫要说不嫁这等傻话。”
应轻烛看了她一眼,面上情绪未变,仍是对皇帝道“回父皇,儿臣不愿嫁,原因有二。”
“其一,儿臣体弱,恐于子嗣寿数有碍,不利于嫁娶
。”
“这有何难,养一婢女,将她所生子嗣抱来抚养。”皇帝自然而然道,作为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帝王,孩子的生母是谁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便习惯性认为其他人也不在意。
应轻烛没理他这话,继续道“其二”
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应轻烛继续道“儿臣怕哪一日驸马家中生了祸事,满门灭绝,嫁了又守寡,不如不嫁。”
啪
皇帝拍案而起,震怒道“大胆”
身边伺候的平安大太监吃惊地看了应轻烛一眼,连忙上前守在皇帝身边,准备安抚。
就连一向对应轻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贵妃,此刻都震惊地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习惯做个透明人的四公主,若非这是死对头的女儿,她恐怕都要对他说一声佩服。
竟敢当面惹怒皇帝,看来这位公主,也不似平日里那般软弱无能。
贵妃心中下意识要警觉,然而一想这不过是个公主,还是个默默无闻了十八年的公主,心中的警惕便消散不少。
比起围观之人的震惊和震怒,当事人应轻烛却相当淡定,他慢吞吞起身,又慢吞吞下跪,面不改色道“父皇息怒。”
这还息怒皇帝更怒了,“谁跟你说的这些”
应轻烛缓缓道“没人刻意同我说什么,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罢了,父皇为何会以为,儿臣听不到呢”
“你”皇帝心中既气又虚。
心虚的虚。
先皇后一事,他确实难辞其咎,抄家流放的圣旨是他下的,皇后亦是当着他的面自杀。
临死前的那番话,至今仍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毁我虞家,不外乎是我们无权无能,只能任人欺凌。你护不住我们,也是因你无能,至今连皇帝权柄都未全部掌握。陛下,我等着你,等着看你有朝一日也大权旁落,任人宰割,届时,我也想知道,你有没有和我一样的自尽勇气哈哈哈”
皇帝闭了闭眼,指着应轻烛道“给朕滚”
应轻烛也不客气,起身告退。
走出长生殿,应轻烛心情不错地想估计未来有段时间,皇帝都不会找他了
。
殿内,贵妃上前安抚皇帝,“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四公主年龄尚小,恐怕是听了那些嘴碎宫人的话,才会误会陛下,待将宫中肃清一番,再让四公主抄写宫规静心,必定能让四公主明白事理。”
皇帝怒气未消,“还小十八岁,换做其他人都是做母亲的人”
事实上,他并未如贵妃所想的那般怒不可遏,反而好似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一般,从前呆板的印象仿佛终于有了确切模样,清清楚楚地映在他眼里。
“既然她不愿,那便不管她,你先给小五小六她们挑。”
贵妃犹豫,“这长幼有序”一看皇帝余怒未消的模样,后面的话便被咽了下去,笑道,“臣妾会办好此事。”
眼中划过一丝可惜,可惜了她专门选出来的好人选。
贵妃告退,皇帝站在桌边沉思,大太监平安正要说什么转移皇帝注意力,却听皇帝先一步道“平安,朕好像错了。”
平安心头一跳,“陛下”
皇帝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道“方才你看见了吗”
“朕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敏娘。”
曾经他说这孩子和先皇后一点也不像,今日一看,却觉得他形不似而神似。
晚间,郁止坐在书案前,烛火将桌上的书本照得清楚明白。
白皙瘦削,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有规律地轻敲着。
当敲到五十多下时,窗户被人悄然打开,一道身影自窗户翻进来。
黑色的衣衫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进屋,逐渐被烛火笼罩,眉眼渐渐清晰。
尚未靠近,郁止身上的药味便进入鼻息。
应轻烛脚步一顿。
郁止见他不走近,朝他伸出手,“过来。”
袖中半露着的素白手掌仿佛带着魔力,引得应轻烛视线忍不住落在它上面。
只看一眼,便令他回想起那晚这只手如何在自己身上点火,又如何熄灭
耳根微微一红,面上故作镇定,他伸手回握,两人十指交缠,
“夫人一走了之,留我一人,万分想念。”郁止笑着两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二人紧挨着。
药香侵染,气息交缠。
许是觉得几句话,应轻烛弱声道
“我留了信。”还留了理。
信上写他只是暂时离开,勿着急。
“可它们都不是你”郁止深深道。
有人在,那些东西才有意义。
若人不在,在动心的礼物都填补不了内心。
应轻烛被这话勾得心中微动,不仅道“对不起,日后我会等你醒来。”
郁止忍俊不禁道“夫人这是想长期上演偷情的戏码”
分明是夫妻,却要夜聚日离,是何道理。
此事无法妥协,应轻烛已经在应王府耽搁了不少时日,宫中四公主长期称病不见人,定会被人怀疑。
于是他聪明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饿了。”
“宫中没有膳食”
“那是别人的,错过了时辰,我没有。”
郁止心疼道“没关系,家里管够。”
应轻烛看了他一眼,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吃多少。
饭菜呈上,郁止没动筷,看着他吃。
“你先前所说,我答应了。”郁止道。
应轻烛筷子一顿,扭头看郁止。
郁止笑道“真没见过你这样傻的人,你我既是夫妻一体,我帮你你却还不愿意。”
应轻烛固执道“你本不该帮我。”他本不会帮任何人。
他不喜欢这人为了他去做违背自己习惯和原则之事。
皇位、夺嫡,本就与他无关,这人是为了他,才会甘愿蹚这趟浑水。
可凭什么呢
应轻烛自小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扛起夺嫡的任务,跟随他的人承恩于他母亲,只有郁止,他从不欠自己什么,也不认识他母亲。
更何况,自己也并未优秀到能够被郁止扶持的程度。
皇位是他自己的事,成也好,败也好,都与郁止无关。
他只希望这人看着,待有朝一日他成事,能令对方真正心甘情愿教导辅佐之时。
再名正言顺,心无顾虑。
饭后,二人看了半个时辰的书,这才准备睡下。
郁止刚宽衣解带,随意一瞥,却见应轻烛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书。
“这么晚,你还要读书该歇了,名日一早你还要走。”
谁知应轻烛不仅自己看,还将书递到郁止面前,“夫君,之前我有一困惑,如今得到
解答,只是尚未亲身体验,到底未理解精髓,不知夫君可解答否”
他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可这笑容却好似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
郁止接过一看,顿时觉得着书烫手。
此书并非诗经子集,亦非话本闲说,而是那连图带画的房中术。
而应轻烛给他翻的这一页,场地正是荒郊野外,两个主人公衣衫半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跃然纸上。
配字中,他一眼便瞧见了“在野”二字。
应轻烛聪慧,学什么都很快,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见到这副图,当即便明白从前郁止先他“野战”是何意。
今日便将这书拿来堵他。
盯着应轻烛好整以暇的目光,郁止故作寻常地将书合上,“原来宫中竟有此禁书,未免夫人受牵连,为夫暂且将其没收,夫人可要与公主说清楚,切莫要报复。”
应轻烛抿唇,倾身问“若我不说,若公主非要报复呢”
郁止轻咳了两声,忍笑道“那我便只能与夫人同流合污了。”
“不知夫人学得书上几招几式”
“一招一式。”应轻烛轻哼道,“你倒是与他人学得多。”
这是想到从前应王世子的风流名声,心生醋意。
郁止忍俊不禁,伸手牵住应轻烛,将人往内帐里带。
“我欲与夫人重新学习,不知夫人可愿”
“谁教谁学”应轻烛问道。
“书为师,你我为学生。”郁止一本正经道。
“不可,你是我老师,这差辈了。”应轻烛义正辞严地拒绝。
“非也,方才我教的是公主,而非夫人。”郁止笑着哄道,“公主与我为师生,而夫人与我,在这风月上,皆为学生,应当用心学习,以求一日千里才是。”
言语间,二人皆是衣衫半解,举止间,好似欲拒还迎。
到底是郁止这个好学生积极进取心更强,带着后进生学了半夜。
双双学识增进,一日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立个fg,明天日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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