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大夫回答, 男人的却温和评价道“她不会用砒i霜,更不会寻死, 最多只是叛逆不懂事, 故意伤了自己。”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道“敢做出这样的事,便要准备好被收拾,不是么”
大夫叹气,摇了摇头道“既敢于咬舌,必然是有所决心,不论是为的甚么,却是寻常女子调皮叛逆些也做不得的。”
“在下诊断过太多的病人,倒具是寻常人,但内心却伤痕累累又惶恐,遇见一点小事,便会寻短见,其实却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道不让自己寻死, 可却为旁人所嘲讽不解, 认为是矫情愚蠢的人。”
“大多数被这样对待的病人, 除了靠自己, 便是死了,留下追悔莫及的爱人与至亲。”
太子不言, 顿了顿, 只是微微一笑, 认可道“你说的没错。”
大夫有些惊讶, 因为寻常人对于精神上的隐晦疾病,并不多么关注,甚至是全然不信的。
他见这般,倒也坦诚起来“莫要刺激她,更不要对她提起她的病症。在下猜测她不仅仅是一种疾病,在焦虑和恐慌上也十分过度,似乎从前内心曾受过创伤,故而小心翼翼,忧思纤敏感情上也易大起大落。”
老太君皱了眉,并不认同“能是怎样的创伤她不过才十多岁,自小被捧在手心娇养大,恰是天真明媚的时候,老身看不大像。”
她又看着陆宗珩,却见男人无言起来,甚至有些疲惫和伤神,便知奚娴的病,或许和太子不是没有干系。
可是奚娴才刚及笄,花儿一般的小姑娘,能与储君殿下纠缠到什么程度,才会抑郁成疾
老太君眉心紧蹙起,将茶杯放置于桌面,缓缓摇头道“邹大夫,您归去罢,屋里姑娘的事,你切莫对旁人提起,切记。”
邹大夫拱手道“请老妇人放心。”
待大夫离去,林紫贤才干巴巴道“太子哥哥,你与奚娴认得她是您什么人”
她也不傻,太子哥哥这般表现,明显便是认得奚娴,两人关系还不一般。
太子没有否认,自然而轻缓道“她是孤的女人。”
林紫贤几乎惊愕到说不出话。
太子哥哥说,那个惹人厌的奚六姑娘,是他的女人。
这句话包含的暧昧意思,却令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更没想到太子这么告诉了自己,似乎没有遮掩隐瞒的意思,这却令她十分惊讶。
奚娴躺在里头,紧紧闭着眼眸,她咬了舌,却其实咬得并不深,只后头大夫开的安神药服下后,便忍不住沉沉睡去,连意识都消失无踪。
男人微凉的大手抚过奚娴苍白而怯气的面容,先前的冷漠却成了温柔的怜惜与迷恋。
尽管拥有着令人心折的美貌,却接受过太多惊怖之事,而变得与他一样病态。
只是这种病态,却是无害的。
她不敢去伤害旁人,只会因此而害了自己。
真是个傻孩子啊。
这头林紫贤心中翻涌着无限的不甘和难以置信,终究是忍不住,悄悄拉开一角帘子。
透过暗昧昏黄的光影,她看见男人雍容修韧的剪影,与高挺优雅的鼻梁,就像是最完美的画作。
这个皇朝的年轻储君,却轻柔抚摸着奚娴昏睡中的容颜,抵住少女的额头,静默无声。
林紫贤眸中酸涩。
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还有太子哥哥。
那时候他一定不认得奚娴,因为奚娴那时说不定还只是个婴儿。
他带着贤贤摘果子,带着她一道顽,尽管他的玩伴很多,但却只有林紫贤一个女孩,这令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只是她所以为的珍贵记忆,那些童年时回想的甜蜜快乐,实则对于殿下而言,不过是人生诸多小事中的一起。
他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比他小了好几岁,或许也会叫他哥哥的女人。
奚娴看着还这么小,或许娇纵时,也会央他带着自己一道采果子,可却是真正的甜蜜和宠溺,与林紫贤臆想出来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林紫贤忍住眼中的泪水,又转眼,却见太子已经吻住了奚娴。
朦胧的纱影间,林紫贤看不见细节。
却只知道那是一个很长的吻,或许是有些激烈的,因为奚娴发出了奇怪柔软的呻i吟,似乎很是抗拒,却没有任何用处。
林紫贤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捧着自己的脸,转身便跑了出去。
太子出来时,唇色变成了略深的颜色,不再是那么禁欲冷淡,只是眼眸还是沉静漠然。
这却使他看起来像是个落入凡俗的僧人,可是他一点也不介意,随性又放肆。
老太君的神色变了,她没想到外孙这样迷恋奚娴。
她知道,太子东宫中除了有过两个侍妾,便没有别的女人,她虽然无奈苦恼,却也有些赞许骄傲。
因为世间能不为女人所捕获的男性,实在太少了,而她的外孙却是一个克制冷静的男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颠覆了。
可是老太君却有别的想法,她认为奚娴或许只是有些矫情,毕竟世间的男人都爱美貌的女人,也许年轻的储君,和这个小姑娘已有了夫妻之实。
她有这样年少纯真,不懂保护自己。
故而,或许太子不愿这么早娶她,以他掌控全局的冷定心性,并不会为一个女人便坏了规矩,打乱了节奏,故而只会不准她嫁人,却又不会真的立即给她名分。
这般想着,一切都通顺了。
一个女人最在意的清白和名分,奚娴都没有了,所以她焦虑抑郁,见到太子后反应异常,又忽然咬舌想要自尽,也全然说得通。
站在女人的角度上,却也实在情有可原。
老太君一下站起身,摇着头叹息道“殿下,你和奚六小姐,到底走到哪一步了你若真喜欢她,不若娶了便是。她的出身并不差,即便做不了太子妃,那么当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纳进东宫,也无伤大雅。”
老太君看太子沉默不言,又觉自己说对了,于是叹息一声道“若是怕她成了靶子,便多娶几个女人,充盈后宫,到时雨露均沾便是了,何苦晾着她这女人的青春是这么宝贵,根本不容错过。”
太子站在光影下,神情晦暗不明,忽地一笑“外祖母,你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老太君皱眉,却实在无法想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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