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淡色的眼眸变得深邃, 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继续慢条斯理给她按摩。
奚娴的肚子软绵绵的,而嫡姐的十指尖尖, 冰白而细长,给人以清瘦锐利之感, 而奚娴被她一碰就难受,说不清到底是被弄疼了,还是被点到了某处酸疼的氧穴。
她有些恼怒于嫡姐的置之不理,于是更用力的咬了一下嫡姐的下颌,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以示自己的不满。
奚娴自然没准备好要做什么, 她只是撩拨一下嫡姐而已, 前些日子将将坦诚完彼此的心意,可是到了今日, 嫡姐却还是这么冷淡,对她毫无感觉。
奚娴有些幽怨地道“不要你给我按, 你想下去。”
要说坐月子的时间, 奚娴已满了一月有余,早就能在花瓣中泡澡梳洗一通, 故而才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撩拨奚衡, 此时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诃子, 极细的丝带勾勒出纤细的脖颈, 却让本就雪白柔嫩的肌肤显得更为莹润。
下头的丝线系在腰上, 已被奚衡一把解开, 只是为了能给她更好的按摩而已。
奚娴很确定,要是她现在问嫡姐“您怎么能这么坦然解我的肚兜带子呀您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嫡姐只会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掀了眼皮淡淡道“不是给你按摩么顾嬷嬷给你按,你嫌人家手粗力道大,换个人又不行。那算了,你自己来。”
然后她只能一把圈住嫡姐的手臂,然后蹭蹭求饶道“是我不好嘛,您不要生气,我、我听话就是了,您叫我转过身,我便不敢再作他想”
嫡姐便会人模狗样点头,然后继续折腾她,奚娴还不能反抗。
于是奚娴一句话也不说,贝齿咬着唇瓣,只是无辜地瞧着嫡姐,眼里渐渐盈满了奚衡的样子,如月般洁白的面容之上,是惹人凌虐的姿色,引得嫡姐手下微顿。
奚娴疼得要命了,为了不在嫡姐面前露出奇怪的神情,只能拼命告诉自己凝神,但笔直纤细的双腿却慢慢勾住了嫡姐的腰肢,慢慢喘息起来。
半晌,嫡姐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手掌下的力道慢慢松懈下来,才微挑起若远山入鬓的长眉,冷淡道“六姑娘,你是我看大的,可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些。”
只是嫡姐这般说,手下动作却道貌岸然,似抱似圈揽住了奚娴纤细的腰肢。
奚娴总觉得自己被摸了一下想抬起眼质问时,嫡姐仍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沉稳模样。
奚娴立即就不敢了,把腿放下,犹豫着噘嘴道“那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这般道貌岸然,吃了人家豆腐,占尽了便宜,竟然转头就不敢认了。我生宝宝那天,你还当着稳婆的面儿亲我”
她的眼泪又开始掉下来,似乎每天不找几个机会哭几场,便是万分不甘心的。
话音未落,奚娴才感觉到,自己的唇上似乎被人吻了一下,凉淡的轻吻,却叫她的面容腾一下通红得要滴血。
她还没有再清醒的时候,被嫡姐这么亲过。
嫡姐是这样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人,为了权柄和野望也曾放下过她,可现在却仍克制不住吻了她。奚娴便有些得意,捏住嫡姐的衣襟,便努力想要把嫡姐压在身下。
奚娴的吻技意外的十分娴熟,她自己也没想到,吻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堕入了梦境的云层里,她甚至知道
甚至知道怎么取悦嫡姐,亦或是要用什么方式,才能磨开她的齿关。
嫡姐的无动于衷对于奚娴来说,便像是在催化眸中异样的激情,直到嫡姐终于回应了她,奚娴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床榻上,自己蹑手蹑脚的覆在她身。
就像一只愚蠢天真的傻兔子,吧唧一下自己又绊了一跤。
长发散落下来,嫡姐淡色的眼睛对上奚娴圆润的杏眼,竟然勾起唇线,对她说了几个字。
奚娴微微一愣,然后开始低头与她继续亲吻。
这个吻变得热烈而血腥,奚娴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齿关遏制不住的呻i吟,还有唇边大片的红肿。
可是十分意外的,这样的血腥之感,却意外的适合她们,嫡姐的眼睛也慢慢变得暗沉,饱含难言的情i欲,就连那双一向之沾染阳春白雪修长双手,也慢慢探入了奚娴的衣襟里。
可是她们终究没有做更多了,不是奚娴不愿意,是嫡姐。
她面色沉冷,一把将奚娴推开,眼尾染上了暗红的色泽,在奚娴的角度上瞧,带上了一种漠然深邃的邪意,漆黑的长发披散在缁衣上,挺直的鼻梁落下小片阴影,赋予她雌雄莫辩的优雅雍容。
而嫡姐修长干净的手仍旧交叠着,抬眸看着她,略一沉吟疲惫道“今天不行。”
嫡姐从头到尾,衣衫整洁纤尘不染,根本不像奚娴这样凌乱得不成样子,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被凌虐得落入尘土之中。
奚娴怔了怔,其实她也没真的想做到哪一步。
她根本就不懂怎么做,但如果嫡姐喜欢,她也可以顺其自然把自己献祭给她,虽然或许得不到太多的快乐,可她的灵魂也能喜悦到微吟出声。
奚娴低下头,慢慢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才微笑起来“没关系的,姊姊。”
她自从怀了孩子之后,胸便比从前更鼓了些,就连衣襟上也沾染了奶香味,肌肤细腻雪白,眼神明亮而凝实,就像是许多的年轻女性一样,自从有了一个孩子,便绽放出更夺目的光彩。
先头这样伏在嫡姐身上,奚衡不可能甚么都没看见。
这样的盛景,嫡姐不是无动于衷,奚娴甚至能感受到她隐忍的脉搏。嫡姐只是没有准备好,就如同她也是这般。
嫡姐离开之后,奚娴便去瞧了无拘。
他还这样小,团在襁褓里睡得香甜,浑身都冒着软嘟嘟的奶香味,奚娴瞧着他便觉得幸福。
她想给孩子起名,但却也同样知道,自己不能不过问王琮。若他真是一般的倒插门女婿便罢了,只是王琮并不是,她即便敢擅自起名,得到的结果也不会是被肯定的。
于是无拘成了孩子的小名,奚娴觉得,她或许帮不到这个孩子太多,但只是希望他将来在迷惘的时候,想起母亲给他起的小名,也会有所顿悟罢了。
但或许,她的期盼是不能强加于人的,所以更多的只是奚娴的愿望,而不是孩子的。
她有道理相信,这个孩子将来会有掌控权利的欲望,像是他的父亲那样杀伐果断,当一个冷漠只可远观的君王,亦或是只想随云卷云舒,碧海潮生,做个闲散的乡野村夫。
这些奚娴都不会阻止,她觉得自己承受过太多,来自于旁人,强加于己身的夙愿,就像是地狱的鬼手一样撕扯着她,让她变得扭曲可怖,沾染上了血腥,听见了无辜者此起彼伏的声嘶力竭,她或许会觉得满足快乐,到头来却无比的空洞绝望。
这样的想法,似乎是从灵魂深处幽幽传来的,奚娴也不懂是什么时候,亦或是什么缘由,它们早就扎根在她的心底了。
所以她再也不要把愿望强加于人,所以她宁可逃避世事,也要让自己脱离于红尘之外。
结果还是没有用的,她的情爱太过炽热浓烈,以至于只要稍稍被点拨,便像是星星之火,轰然燎原。
奚娴叹了口气,俯下身轻轻吻了儿子稚嫩的面颊,随着傍晚的夏风走出了屋子。
她回到自己的内室,打开了妆奁的最底层,那里面装着一只古旧的匕首,上头嵌着大块的珠宝,仔细看着,甚至还有古朴的铭纹,缠绕在匕首身上,即便躺在黯淡的阴影下,却仍不掩寒光煞人,能够轻易的割开人类的骨骼和皮肉,搅动出淋漓的鲜血。
奚娴拿起匕首,缓缓摩挲着匕身。
她把匕首继续尘封起来,若无其事地开始弹琴,只是琴音有些诡异繁杂,透着尖锐颤抖之感,非是毫无章法,却比毫无章法更恐怖,像是鬼怪的嘶鸣一般骇人。
奚娴弹到一半,便按停了颤抖的琴弦,觉得脑中泛着微微的疼痛感,不由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实在没法思考更多,也实在太难过了,除了躺在床上歇息,实在想不出任何缓解症状的法子。
于是奚娴又一次堕入了梦中。
她厌烦这样时不时卷土重来的噩梦,就像是厌恶泥沼中的蜈蚣那般,反胃盗汗指尖如针扎,胸口灼热的烧疼着,呼吸却短促而不顺。
她反反复复的挣扎着,手中却好像握着那把匕首,然后她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胸中漾着快意和残忍。
看,背叛她就是这种下场,死得毫无体面,真是可怜。
可那种愉悦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很快就会荡然不存。
于是奚娴就令那人死得更不体面,这样她的快乐就能留存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因为她起身时,看见一个女人在瞧自己。女人坐在院墙外的树枝上,漆黑的长发丝丝飘拂,她手上拎着一壶清酒,月白色的长裙被风吹得飘散起来,就像是天上的神女。
风是冷的,白衣女人的眸也是冷的,带着嫌恶和漠然,一路冰寒进了奚娴的心底,却使她灼烧出异样的感触。
她觉得自己有些微醺,闻见的血腥味都没那么呛人,可是转眼一看,却没有再见神女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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