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脸上涨得通红,还沉浸在刚才的刺激中没回过神来。
她真是死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答应姬雍那啥。
这真是太荒唐了,姬雍虽然霸道恣意,但也干不出来强要她的事儿,也就是说,只要她坚定拒绝,姬雍应当不会让她用手可她看着他难受又烦躁的表情,居然一时心软,稀里糊涂就同意了
也就是说,问题是出在她自己身上了所以她为什么要答应姬雍
假如换成别人,她有可能答应吗
她悄悄把姬雍换成了姬华,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她立刻打了个激灵,给恶心的不轻假如是姬华强逼她,她这会儿估计已经上手捏爆他的蛋了。
难道她也对姬雍
沈鹿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趴回床上,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知道姬雍说了声动手了,她才抬起头。
看见窗外亮起了冲天的火光,她猛然回神,跳下床走到姬雍身边“华将军已经行动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动身了”
姬雍摇头“略等等。“
两人稍待了片刻,屋外响起了华将军的声音“殿下。”
姬雍和沈鹿溪开门出去,华将军带了护卫站在门外,他拱手道“按照您的吩咐,安插在朱右身边的细作已经动手了,只是朱右也了得,现在给他逃了出去,两边的兵马正在交手,臣请您去总督府坐镇。“
姬雍点了点头“好。”
华将军刚比了个请的手势,姬雍却转过身,先牵起了沈鹿溪的手,然后才往朱府外走去。
华将军嘴巴开合了几下,欲言又止。
这一路上四处可见火光,耳边尽是杀喊声,所幸一路有华将军护持,姬雍带着沈鹿溪很顺利地出了朱府,两人还在一处街巷和徐冲顺利接上了头不光徐冲在,就连沈二娘也在这里候着。
她一见到沈鹿溪,忙迎上来“三弟,你没事吧”
沈鹿溪摇了摇头“我没事,阿姐呢”
沈二娘忙道“我本来在华将军府里待着,直到听说朱府出事了,我连忙带咱们府里的几个护卫来寻你了。”
沈鹿溪有意把沈二娘引荐给华将军,华将军本来对她的女子身份颇为犹豫,但见沈二娘耍了一套刀法之后,当即起了爱才之心,不过沈二娘的女子身份确实多有不便,华将军打算先把她放在自己夫人身边,做个女子护卫,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帮她去战场立功,因此她这几日都住在了华府里。
姐妹俩互道了几句平安,沈鹿溪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和姬雍一道去总督府了,谁知道他和徐冲略说了几句之后,居然转过头“你就别跟着了。”
沈鹿溪愣了愣“这怎么成,我也是您的护卫,自然得留在您身边帮忙”
姬雍办正事的时候从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长风估计还要乱几天,你待在这儿不安全,今晚便让徐冲护送你回长汉。”
沈鹿溪也知道自己武功有限,不过还是不大放心,犹豫着问“您这边我没什么能帮得上的了”
姬雍垂眸思索片刻,又点了点头“有一件事你或许真能帮得上。”
沈鹿溪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姬雍托起下巴,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下,发出吧唧一声响。
华将军和徐冲还有好些个护卫都在一边看着,沈鹿溪只觉得脸上冒烟,忍不住伸出一只手盖住自己的脸。
他拿开她的手,看着她发红的脸孔,抬了抬下巴,带了些骄傲地道“多亏了沈侍卫,我现在全身都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阿茸被他亲亲的时候已经没那么抗拒了,这让他心下颇为得意,甚至想把朱右大卸八块庆祝一下。
他说的是亲她一下,让他浑身充满力气,沈鹿溪脑子一下想岔了,想到两人刚才乱来的场景,脸上直烧得慌。
旁边围观的徐冲“”算了算了,男的女的,只要殿下喜欢就好。
华将军“”殿下你就不能顾及一个中老年直男的感受吗
沈二娘倒是接受最良好的一个,这本来就是她三弟的男妾么
沈鹿溪不自在地咳嗽了声,转向她姐“阿姐,你是跟我一道回长汉,还是”回长汉自然安全些,但若想立功,这等乱局却是大好时机。
沈二娘思量片刻,摇了摇头“我跟着华将军。”
沈鹿溪知道她志向,也不多劝,颔首道“阿姐多加小心。”
姬雍目送沈鹿溪上马远去,他才淡了神色“去总督府。”
朱右已经派人去四个城门把守,徐冲和沈鹿溪他们相出城自然是不能再走官道,幸好姬雍早有准备,徐冲道“殿下研究了长汉的水道,发现有一条水路通着城外,殿下早在那里准备好了船只,咱们坐船出城,城外自然有人接应。”
沈鹿溪没想到姬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考虑的这么周全,一时心尖发热,点头道“多谢殿下了。”
徐冲笑了笑“等此间事了,你亲自向殿下奉上谢礼吧。”
沈鹿溪难得欧气爆棚,也有可能是朱右的主力全都集中在城里的缘故,他们没碰上大批人马,却遇到了小股在城中四处作乱的人马其中竟还有不少趁火打劫的北戎人。
传闻朱右请了北戎调兵帮他,看来这消息不假,不过这些北戎蛮子帮他对付姬雍和朝廷是假,想趁着战乱捞一波才是真的。
沈鹿溪路上就看到不少北戎人烧杀抢掠,有个北戎人强行冲进一户民居里,拖出那户人家的妻女要强行奸污。
她气的眼睛都红了,和徐冲合力,冲上前把那几个作乱的北戎蛮子砍翻了反正现在城里这么乱,四处都是兵马,谁也分不清谁是谁,他们倒也不怕泄露行踪。
徐冲擦了擦刀尖上的血,面露嫌恶“朱右虽说和北戎人有勾连,但他亲娘祖宗可都是实打实的汉人,如今为了逃脱,居然开城门放北戎人入城祸害百姓,真该千刀万剐”
沈鹿溪亦是咬牙切齿,又疑惑“不过北戎也是奇了,调兵遣将对哪个势力都不算小事了吧,为何会这般倾力支持朱右甚至不惜调兵保他”
徐冲沉吟道“朱右和北戎王最宠爱的一位小王子搭上了线,所以才能从北戎借到人手。”
沈鹿溪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那位北戎小王子见朱右有难,这次有没有来长风,要是能逮到他,功劳可比带着朱右大多了。”
城中战火一直燃到半夜,直到下半夜,华将军才一脸兴奋地报道“殿下,朱右差不多已经拿住了,只是还有小部分人在负隅顽抗。”
姬雍面上并不见如何兴奋“让你拷问的,你问了吗”
华将军更是面有喜色“您真是料事如神,朱右身边近卫已经交代,北戎那位小王子乌丸为了助阵,更为了浑水摸鱼,再从蜀边讨点便宜出来,他居然真的带兵来了这长风城。”
他说到这里,又拧了拧眉“只是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见势不好,直接跑了,现在还未发现踪迹。”他又迟疑“长风城各处我都又派人留意,也不知乌丸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朱右此人姬雍从头到尾都没放在眼里,他想要的,只有那位乌丸王子的项上人头。
他撂下手里的公文,沉声道“旁的事可以暂缓,此人一定要拿下。”
长风是大城,人多路多,沈鹿溪他们路上这般一耽搁,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了河畔,幸好一路上有惊无险,那里果然停靠着一艘快船,约莫够二十几个人渡河。
徐冲自己先带着两个手下上了船,粗略检查了一遍,才接了沈鹿溪上来,最后往城里望了眼,见城中火光已经黯淡许多,杀喊声也弱了几分,他神色略微和缓“看来殿下应当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就算眼下没有生擒朱右,局面应当也和缓许多。”
沈鹿溪才发现自己短短两个时辰不见姬雍,居然止不住地开始惦念起他来,踮脚向着城里张望。
冬天走船并不容易,坐船出城至少得一夜的功夫,幸好快船里有四五隔间,大家勉强挤挤还能对付一宿,有个和沈鹿溪相熟的侍卫想和她挤在一起,被徐冲硬是拉走了,给沈鹿溪单独分了一间。
她给这特殊优待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就先没进那单间,自己走到甲板上,眼睛直直地瞅着城里。
这条船的船工本来在甲板上忙活,见沈鹿溪走过来,他不着痕迹地挪远了点。
沈鹿溪一开始没留心他,直到快船绕了个小弯,她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不清长风城里了,她忍不住又换了个能继续观望城中的位置。
奇怪的是,那船工见她挪动,也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仿佛不想跟她挨得太近。
他动作做得虽隐秘,但沈鹿溪还是瞧出点不对劲来,稍稍侧头,用余光看了那船工一眼。
谁知这么一眼,她心脏都快跳了几分
这船工虽然做了简单仓促的易容,但沈鹿溪还是发现这人就是之前朱右身边的近卫,那人之前被姬雍激怒,差点提刀杀人,他面貌有些北戎人的特征,所以沈鹿溪很轻易就记住了。
他怎么会混在这条船上
他想干什么
这条船可不止他一个船工,船工船夫加起来,人数得有十数个,难道其他人也都是跟他一路的
他难道是见势不好,逃出城之后,误闯上这条船的
甲板上除了船工之外,就沈鹿溪一个,只要这人愿意,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搞死她再抛尸河里,她心跳骤急。
不过这些日子她也练出来几分,面上分毫不显,又静静往城里看了会儿,然后才随手点了三个船工“船舱里有一处地方漏水,你们进去帮忙修一下。”
朱右那个近卫见沈鹿溪点到自己,一下紧张起来,差点直接动手,见她一口气点了好几个,他心下这才稍松了几分,他心头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放弃了当即动手的打算,想着沈鹿溪应当是没有认出自己来,弯腰和她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之后,他发现里面干燥整洁得紧,哪有半分漏水的迹象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一手摸出了怀里藏着的短剑,当即就要杀了沈鹿溪。
沈鹿溪早有防备,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就地一滚,险险避开这一击,冲着桌边坐着的徐冲大声道“有刺客”
徐冲反应极快,当即拔刀冲出来,带着手下和那朱右近卫战成一团。
这船上船工有十五六个,竟然有十个都是刺客,随着两边开战,其余刺客很快也冲进船舱,两边当即混战起来。
这些人极为悍勇,功夫也厉害,幸好徐冲带来的人数多,姬雍拨给他的都是顶尖好手,双方都痛下杀手的情况下,徐冲他们很快就稳占上风,从容斩杀起这些船上的刺客来。
沈鹿溪跟人比试不大行,不过自保还是可以的,她一边抽刀撩开一个刺客,一边冲徐冲喊道“徐大哥,抓活口”
徐冲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这些人不光悍勇,凶性更甚,见即将被擒拿拷问,居然跳河的跳河,自刎的自刎。
徐冲硬是没拦住最后一个,狠狠地一擂桌案“混账”
不过尸首也不能放过,他一边命人去检查尸首,一边命人审问剩下的几个真正船工,很快他就查出了结果说来也是他们倒霉,原来这些人都是北戎人,见朱右被姬雍按在地上摩擦,已经大势如山倒,这些异族人也懒得陪他作耗,打算开溜。
巧合的是,这些人倒是和姬雍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也打算走水道逃出长风,更巧的是,他们也来到这条河畔,看到这条快船之后,他们当即起了歹念想要夺船,本想逼着船工们调转方向直接跑路,结果恰在此时,徐冲带着人赶到。
他们掂量了一下人数,觉得硬拼不过,便杀掉了大半的船夫船工,自己假扮成这些人,等他们安定下来了再逐个击杀。
徐冲心有余悸“这也太倒霉了,若非小沈你认出了这人,咱们今儿晚上少不了损失几个弟兄。”
沈鹿溪宽慰道“这也是好事,你想想,幸好他们这是赶巧了,若真是咱们行踪泄露,他们万一埋伏几十上百号人在此,那才叫麻烦。”
徐冲一想也是这个理,又有些疑惑“那些北戎人有些古怪,我瞧他们倒不是自己一味想逃命,倒仿佛在护着什么人好像是在护着哪个人逃离长风。”
沈鹿溪摇头道“方才那些北戎人已经死干净了,就算是他们中间有个想护着的首领,如今怕也死的透透的了,想查也查不出来。”
徐冲一想也是,便颔首应下了,心里到底不放心,亲自带人把整条船重新搜了一遍,总算确定船里没有旁人了,之前那波船工他们也不敢用了,只得遣些熟悉水性的兄弟,动作不怎么熟练地划着船。
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就连沈鹿溪嘴角都青了一块,再加上船没走几里,夜色倒是越发浓重,大家俱都是身心疲乏。
北戎人四处作乱不是小事,徐冲干脆先命人给姬雍去信,交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顺便请他再派几个船工过来,然后才道“这么硬熬着也不是事,你们先去歇着,大家轮班值守。”
沈鹿溪抽签抽到了第一批去睡觉的,拖着疲乏的身子,连蜡烛都没点,手里的刀也不敢松开,抱着刀吱呀一声把自己扔在了床板上。
她眯着眼躺了会儿,鼻间忽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水腥味。
要是旁人未必会把这味道放在心上,毕竟河上行船,她住的这间屋的窗子正对着河面,哪能没点水腥味
不过她今天实在惊吓过度,在床上慢慢撑起身子,也没敢点灯,等自己双眼能适应了黑暗,她忽然发现拖在地板上的床幔上隐隐约约沾着一块水迹,还有些不明显的整理痕迹,就算是其他人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但沈鹿溪很快觉察出不对来,这屋之前没有人进来过,水迹又像是才沾上去不久的就像是有人掀开她的床幔,钻进了她的床底下。
她想到这处,呼吸都不由放轻了几分,距离太近了,若床下真的有人,定然能在徐冲他们冲进来之前对她出手。
徐冲已经把整艘船彻底搜查过,按理来说,这船上不会再有刺客了,她慢慢咽了口吐沫,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副画面来。
一个黑衣人,在徐冲搜船的时候藏进了水里,等徐冲带着人搜查完毕,他借着夜色的遮掩,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船上,慢慢地,慢慢地趴在了她的床下
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就趴在床底,沈鹿溪心头别别乱跳,想起方才徐冲说的话那些北戎刺客仿佛在护着什么重要人物。
方才那一船的刺客已经都嗝屁了,如果她床底下真的又藏了一个,那只能说明这人从方才起就没有和他们交手,而是一直找了个地方躲着,哪怕他的北戎同伴都死完了他也纹丝不动,硬是撑着躲过了徐冲的搜查。
床底下的那个,应当就是方才那些刺客一路护送的重要人物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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