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
托封羽的福,梁潇得以参加了好些名流晚宴,每每去这些场合的时候,她总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她的专业技术过硬,审美也别具一格,又有封家的面子,没过多久,就有小姐太太打听她的工作室什么时候开业了。
更有甚者,还想预约下单。
正巧这几天里,梁潇已经把开工作室要用的房子敲定了。
所以再之后就一直在忙启动工作室试营业的事情。虽然也是四处奔忙,不过也只是做一些监督装修、招助手等等的杂事,并未再在公开场合露面。
等她再决定参加圈内晚宴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星期后。
***
临江集团办公大楼的22楼总裁办。
所有人都在伏案工作,瞧着兴致不高的样子。
公司的低气压已经持续了快两周,他们大老板霍总也不知最近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谁但凡工作上出了一点儿小差错就要被霍总叫过去骂一顿。
就连平常业绩一向好的某些部门经理也不能幸免。
这样的情形下,所有人都埋头做事,生怕一不小心被总裁叫去。
所以办公室里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总裁办的所有秘书们都紧张了一下。
高煜就在其他几位同事的注目之下,接起了电话:
“好的霍总,我这就进来。”
等到高煜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霍成泽正皱着眉阴着脸坐在办公桌前,瞧着比昨天心情还要糟。
高煜开口问:
“霍总,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霍成泽抬眼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开口:
“最近这两周……”
他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来,干脆摆了摆手,说:
“算了,你出去吧。”
霍成泽无声地叹了口气,真是中了邪了,他问这个干什么。
高煜闻言,点了点头,只说:
“那霍总有事随时叫我,别忘了今晚下班您要去参加蒋总的生日晚宴。”
蒋总就是蒋宇,蒋氏地产的掌权人,也是霍成泽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今天是他三十岁生日,这个生日晚宴便办得盛大一些。
高煜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准备出去。
谁料还没走两步,便又被霍成泽叫住。
霍成泽的声音有些沉,似乎是有些不情愿问出这句话:
“最近这两周她都没再出现在公开场合了么?”
“她是……?”
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高煜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不过他刚问完就后悔了。
霍总口中的“她”还能是谁,左不过就是前几天他们刚刚见到的那位。
高煜如实作答:
“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再出现。”
霍总虽然不喜欢参加那些活动,可是霍家都有人在参加,前几天看霍总默默为这事烦心,高煜特意交代过人看着一些。
不过一直到今天也杳无音信。
“知道了,你去忙吧。”
***
昨夜又下过一场雪。
不过比起之前下的几场鹅毛大雪,这一次只是下了薄薄的一层。
唯一的影响,就是让路变得更难走了。
梁潇托了封羽的关系拿到了蒋宇生日晚宴的入场券。
她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特意换了自己近期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黑色的紧身针织裙,简单又大方。
上身是中领,将脖颈遮住一半,只是在前胸处做了个大大的镂空,露出锁骨和浅浅的事业线。
下摆未及膝,像旗袍似的,做了个高高的开叉,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不料相间。
禁不住惹人遐想。
她的妆很浓,乌发红唇,妖冶惑人。
外面又披上一件浅灰色的貂绒皮草,贵气又时髦。
梁潇是打车过去的。
她本就生得容色姝丽,身材姣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这样盛装打扮,几乎是一进了大宴厅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尤其是男人。
那些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或明或暗地流连,移不开眼。
看得出蒋宇这三十岁的生日宴办得格外大,在凤巢大酒店三楼,金碧辉煌的大宴厅里。
宴厅里的食物、酒水、鲜花、布置无一不精。
就连台上演奏的都是刚刚从法国请来的著名乐队。
经过之前几天参加各种宴会的努力,在场的贵妇小姐们梁潇几乎认识了个大半。
她笑着跟沿路走过的夫人们打过招呼,便自己端了杯酒,静静找了个进门必经,却并不扎眼的位置坐着。
她这是守株待兔,而且有成算,今天这兔子,非来不可。
梁潇拿起收起,对着没开启的屏幕勾了勾唇角,确认了一下自己最满意的角度,才收起手机,拿起酒杯轻轻呷着。
一两分钟过去,她等得兔子还没到。
倒是有陌生兔子,啊不是,陌生男人鼓着勇气上前来搭讪。
这男人年纪不大,瞧着大约是哪家的富二代,一走过来就冲她扬扬酒杯,刻意压低声音问她:
“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闻声,梁潇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这个陌生男人一眼。
明明手里拿着酒杯,杯口还沾着口红印儿,却张口说胡话:
“不好意思,不会喝酒。”
美人总是有拒绝人的权力。那男人听梁潇这么胡诌也不恼,反而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自己先喝了一口酒。
梁潇的眼睛看似在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其实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正以余光看着宴厅的大门口,就见她等的兔子马上就要来撞树了。
她坐在原位,冲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不解地挑挑眉,假装没看见霍成泽进门。
那个陌生男人眼睛落在她手里的酒杯上,颇为不屑地笑笑:
“你喝了这杯,我给你十万。”
这男人也是这种交际场合混惯了的,以为梁潇既然不是他见过的名媛小姐,那必然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来这里钓凯子捞钱的。
实际上他这一点属实没有想错,梁潇还真就是来钓凯子的。只不过要钓的人可不是他。
这个陌生男人这句带着羞辱的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霍成泽耳朵里。
霍成泽刚刚走到拐角处,闻声一转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她今天,格外不一样,明艳惑人。
梁潇眼神压根没往霍成泽那边看,只是低低嗤笑一声:
“十万,你寒碜谁呢?”
陌生男人被她当众落了两次面子,有些恼,干脆说了句更重的话:
“看不上十万?好,那你开个价,爷买你一晚上。”
梁潇神色恹恹地啜了一小口酒,轻笑着说:
“我上个金丨主分手费就给了我九位数,你说,我值多少钱,你配么?”
她等的人来了,没兴趣再跟这人掰扯下去。
不过她刚刚灵机一动,想了个好法子,便说了这句话,预备试验一下,这一招,到底好不好用。
霍成泽从梁潇身边经过的时候,目光原本就只在她身上停了两秒便离开。
只是刚走一步,便听见梁潇这句话。
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梁潇对面的陌生男人这回彻底被她的话给激怒了,男人的骄傲不许他被人这样挑衅。
这下子什么不好听的话都冒出来了:
“再贵的出来卖不就是个婊丨子……”
霍成泽的脚步顿住,脸色愈发沉。
不过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哗啦”一声,梁潇手里酒杯里的半杯红酒都被尽数泼到那人脸上。
霍成泽转过身,正巧见那个男人抬手想一巴掌挥向梁潇。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缓,顷刻间就抬步上前,一把握住梁潇露在外的一截皓腕将她扯过来。
牢牢护在身后。
然后冷冷抬眼,冲着那个陌生男人,一字一顿道:
“动她?试试。”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了不怒自威的气势,格外骇人。
那个陌生男人原本不忿,看到霍成泽的脸时,却慌了神:
“霍、霍总。”
“滚。”
霍成泽冷然撇过去一眼,吐出一个字。
梁潇突然想到五年前,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里,他也是这样,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跟她说:
“拿着钱,滚。”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思及此,她皱着秀眉,去甩开他桎梏着她的手。
霍成泽转眼看着梁潇,眼底有些浓重,说了他们五年来的第一句话:
“我帮你了,连句谢也没有?”
梁潇心里恨意正浓,还有一点点暗自得意,果然,她刚刚想出来的法子很奏效,霍成泽这就上钩了。
她咬咬嘴唇,冷笑一声:
“哦,那我可真要谢谢你。”
听了她这句谢,霍成泽脸色更差了些,不过却不恼。只是用从前一贯跟她说话的语气,教训似的说:
“谁教你这么阴阳怪气儿说话的?”
从前他就是这样,总要以一副长辈的姿态自居,对她的言行举止都严苛要求。
梁潇现在可不吃他这一套,直直怼回去:
“你管的着吗?”
她有些动气,前胸随着呼吸起伏,霍成泽的目光落到梁潇袒丨露的肌肤上,声音更是添了些严厉感:
“穿成这样出来,成什么样子?”
他们这里在宴厅门口附近,周围的人没几个,也就没什么人注意。
梁潇听了霍成泽的话,倏忽勾起唇笑笑,抬步往他身边走了几步。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
那么熟悉,又温暖。
梁潇站到霍成泽近前,抬眼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她说:
“管我这么多做什么?你是我什么人?还是霍成泽你看我这样子,很想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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