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祭神

    呼啦啦的水声从门窗缝隙中传出, 玉凉蘅站在隔间门口, 不禁咽了下口水,漂亮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个来回,浑身有些难以自控的燥热。

    想进去。

    玉凉蘅凝视着门缝, 手几番起落, 最终也没敢直接推门而进。

    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如此贸然进入, 脸皮再厚也无地自容。

    不过进不去, 稍微看一眼总行吧……

    玉凉蘅神色肃然的抬起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又圆又小, 刚好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玉凉蘅一本正经的把脸凑了上去,眼睛刚对准小洞,便瞧见了让他抓心挠肝的一幕。

    朝黎坐在浴桶中, 雪白的后背正对着门口,胸口往上的部位被蒸腾的水雾熏的微微发红, 极其诱人。

    他将头发撩到一侧肩上, 几缕发丝被水沾湿, 贴在了白皙的肩上。手不停往身上撩着热水,圆润的水珠顺着后背轮廓滑落,每一滴, 都正好落进了玉凉蘅心坎里。

    兴许是洗澡洗的太开心,朝黎的猫耳朵露了出来,支棱棱竖着, 时不时抖两下。

    约莫过了一炷香,朝黎突然伸了个懒腰,呼啦——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朝黎偏瘦,但也不是瘦的只剩骨头的那种。腰身劲窄,身上该有肉的地方,一处没少。腹肌虽不明显,但摸上去还是挺有感觉的。

    起身的那一刹,水珠顺着后脊背簌簌流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棂映在他背上,好看的让人心颤。

    虽然只是看,但玉凉蘅已经浑身像火烧一样。

    眼见朝黎要出浴桶,玉凉蘅恐被发现,转身离开时,脚下一乱,直接踢在了装满热水的木桶上,不禁吃痛闷哼了声。

    “谁在外面?”朝黎顾不上擦,抓起里衣胡乱一穿,而后便直接光脚冲出了门。

    看见正对面那道高挑的身影时,朝黎把湿哒哒的头发从肩头撩回了后背:“玉凉蘅,你在这儿做什么?”

    玉凉蘅假装无事发生,冷静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门口那桶热水:“村长儿子让本君帮你送你热水。”

    朝黎看着脚边那只水桶,失笑:“我请他帮忙,他胆子倒挺大,敢来支使你。”

    玉凉蘅眼神一凛,不悦道:“本君又不是死的,有必要请他帮忙?”

    朝黎道:“你方才跟洛邪在房里问话,没好意思麻烦你。”

    青遥镇神祠一行,他跟玉凉蘅的关系确实突飞猛进,但兴许是猛的太不真实,以至于他如今有些提心吊胆,干什么都怕会太过分,惹玉凉蘅讨厌,毕竟没睡过,更没成婚,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碰上个比自己更好的,然后把自己踹掉。

    玉凉蘅冷哼了声:“强词夺理。”

    这话朝黎就听不懂了:“我实话实说,有理有据,怎么就强词夺理?”

    玉凉蘅正要解释他是怎么强词夺理,目光无意一瞥,看见了朝黎胸口若隐若现的两点微不可察的小虹凸启,嗓子瞬间一干,瞳孔也缩成了一个小点。

    朝黎方才没擦身上的水,便穿了衣裳,此刻薄薄的一层雪白里衣已经被水洇的七七八八了,纤薄的布料紧贴着皮肤,浑身上下都透着浓郁的引诱气息,随时都能诱敌深入。

    朝黎被他看的浑身发痒,正要问他为什么只看自己不说话,刚张口,突然一愣:“玉凉蘅,你怎么流鼻血了?”

    玉凉蘅恍了会儿神,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掏出手帕擦了起来。

    朝黎担心,想上去帮忙,刚迈步,就被玉凉蘅伸手拒之一步之外:“你别过来!离本君远点儿!”

    “……”朝黎茫然,不是吧,刚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厌烦自己,把自己给踹了,这一天来的也太快了!

    朝黎咽不下这口气,非要过去看看不行,他刚靠近一些,玉凉蘅另一个鼻孔也流起了血。

    朝黎:“……”我不就离你近一点,至于气成这样?

    朝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又失落的缩了回来:“算了,你自己擦吧,我走了。”

    朝黎不开心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回屋拿衣服,刚抬脚,身上突然一暖。

    玉凉蘅把他自己的外袍裹在了朝黎身上,两只袖子一系,直接把朝黎给捆成了个筒子:“让你别过来你还过来,这下好了,两边一起流,你知道本君的血多值钱吗?”

    朝黎还懵圈儿着,就被玉凉蘅打横抱了起来。

    玉凉蘅抱着他,冷声道:“本君一滴血,能抵凡人十年阳寿,你自己好好算算,方才你不听话执意靠近本君,到底残害了多少生灵。”

    “啊?”朝黎越听越迷,“你流鼻血,关我什么事?”

    还残害了多少生灵,说的跟真的似得……

    玉凉蘅垂眼看着他:“若不是你太不矜持,本君也不会流鼻血。”

    “我哪里不矜持了?”朝黎震惊道。

    他刚说完,玉凉蘅就抱着他走了。朝黎:“你抱我去哪儿,我衣服还没拿呢!”

    “衣服待会儿派木偶来拿,你做的孽,你负责,先回房帮我泄火。”玉凉蘅一边说,一边朝卧房走去。

    朝黎傻了,刚才骂他不矜持,现在又说要回房泄火,该不会要关起门揍他吧?

    朝黎吓得一个激灵缩回了原形,直接从玉凉蘅包的衣服筒子里钻了出来,直接跑到了屋顶。

    玉凉蘅手里倏地一轻,他幽幽抬眼,看着月光下惊恐的小黑猫:“……”

    忽然好想打人啊。

    “你给我下来!”玉凉蘅忍怒道。

    朝黎缩着脑袋:“我不。”

    下来你就要拿我泄火,傻子才下来。

    玉凉蘅:“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

    朝黎切了声:“你上来啊,你上来我就跳下去。”

    玉凉蘅攥紧拳,咬牙道:“别逼我动手。”

    朝黎尾巴直直翘起:“承认了吧,你就是要对我动手,玉凉蘅,别仗着你长得好看就为所欲为,实话跟你说,就你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也就我喜欢你,所以才受得了,换成别人,早唾沫星子把你淹死了。”

    虽然朝黎亲口承认了他喜欢自己,但还是好生气……玉凉蘅强行压制住怒气:“朝黎,我数三个数,你再不给我下来,我真动手了,三、二。”

    “一”还没数,村长儿子突然出现,茫然看着站在屋顶上与玉凉蘅对峙的朝黎:“这是谁家的小黑猫啊,长的真可爱。”

    救星来了!朝黎冲着村长儿子,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然后两眼惊恐的瞅了瞅玉凉蘅。

    村长儿子冲玉凉蘅不好意思的嘘了声,尔后小声道:“玉公子,你好像吓着他了。”

    玉凉蘅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没有对无关之人发脾气的习惯,他冷声道:“那是我的猫,他是故意装可怜骗你的。”

    村长儿子不解:“可玉公子来时并没带猫啊。”

    玉凉蘅正要解释,刚张口,朝黎便跐溜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但没等玉凉蘅伸手去抓,又后腿一蹬,扑进了村长儿子的怀里,然后浑身缩成一团,怯怯看着玉凉蘅。

    村长儿子被朝黎真挚的演技打动了,再同玉凉蘅说话时,语气也硬了几分:“玉公子,他真的很怕您,就冲他这反应,恕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是您的猫。”

    他刚说完,朝黎就十分配合的甜了甜村长儿子的手背,一副想跟他走的小可怜样儿。

    不过,不甜还好,一甜,弄巧成拙,彻底把玉凉蘅给惹毛了。

    玉凉蘅冲村长儿子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这真是我的猫,只是他方才闯了祸,被我骂了一顿,故而才如此,公子不要误会。”

    虽然玉凉蘅的笑怪怪的,有些让人后背发凉,但这套说辞也不似作假,他确认道:“当真?”

    玉凉蘅十分真诚的点点头。

    村长儿子见状,心真的动摇了,朝黎连忙冲他喵了两声,大哥,你内心坚定点不行吗?!

    但他想多了,村长儿子的内心就是个面团,一捏就软,没等玉凉蘅再往下说,他便将猫送了出去,还一本正经的叮嘱道:“我听人说,黑猫有灵,再加上他如此可人,玉公子一定要善待他才是。”

    “我会的。”玉凉蘅一脸诚恳道。

    村长儿子就这么轻易的被玉凉蘅打动了,哪怕朝黎不停冲他卖惨的喵,他也没眨一下眼睛。

    看着村长儿子离去的背影,朝黎有点傻眼,大哥,你是玉凉蘅的托儿吧!

    玉凉蘅看着怀里的黑猫,顺了顺毛:“你不是挺能卖惨么,继续啊。”

    朝黎弱弱哼了声,绝望的缩成了个黑毛球。

    是巴掌还是拳头,放马过来吧,小时候连棍子都挨过,怕个屁!

    玉凉蘅见他不说话,挑了挑眉,抱他进了卧房。

    被玉凉蘅放到床上后,朝黎就四仰八叉的躺平了,毛乎乎的肚皮一起一伏,闭眼决绝道:“你要怎么揍我,随你便吧,不过别打脸,脸打坏了,没法遮。”

    玉凉蘅原本还气着,闻言,懵的连生气都忘了:“本君何时说要揍你了?”

    朝黎小心睁开一只眼:“你不是说要拿我泄火吗?”

    “我……”话确实是自己说的,也没法否认,但,玉凉蘅阴声道,“你知道人发起火来,其实有两种火吗?”

    朝黎摇头:“不知道。”

    玉凉蘅磨着后牙根:“不知道没关系,本君告诉你,人发起火来,不一定是怒火,也有可能是欲|火,而本君想泄的就是第二种。”

    “!”朝黎跐溜从床上滚起,缩到了墙角,“你要上我?”

    玉凉蘅额角突突一跳:“本君知道你没读过什么书,但你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

    朝黎十分诚实的摇头:“不能。”

    玉凉蘅:“……”

    玉凉蘅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道:“倒也不必上你。”

    朝黎茫然:“你不想上我?”

    玉凉蘅终于忍不住了:“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是就你现在这副身子骨,我今天上你,你明天就该上天了!”

    朝黎抬起猫爪,尴尬的挠挠腮毛:“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玉凉蘅坐到床边,眼神不耐烦的看着朝黎:“你气死本君算了。”

    早知道是被日,也不会跑了……朝黎化回人形,爬到玉凉蘅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我错了,没弄清你的话就瞎跑,你别生气了。”

    玉凉蘅哼了声,冷冷道:“就这些?”

    朝黎变出猫耳和尾巴,在玉凉蘅身上蹭了蹭,然后将尾巴尖放在玉凉蘅手心里:“尾巴给你撸,够诚意了吧?”

    “不够。”玉凉蘅长臂一捞,直接把朝黎拦腰捞进了怀里,然后将另外一只手放到了朝黎面前,“你方才甜别的男人几下,现在就双倍甜回来。”

    朝黎愕然:“猫甜人这么正常的事,你也吃醋?”

    玉凉蘅一脸漠然道:“本君不管。”

    “行吧,答应你。”朝黎正要化回猫型,突然被玉凉蘅抬手勾住了下巴。

    玉凉蘅冷冷道:“不能变猫,就这么甜。”

    “啊?!”朝黎震惊的看着他,是猫的时候,甜人手背是示好,这很正常,就跟两个熟人见面拱手做礼一样,可现在这副样子甜人手背,不就是在……勾引么?

    玉凉蘅:“不乐意?”

    朝黎低下头,小声道:“不是不乐意,就是这么做太羞耻了。”

    玉凉蘅皱了皱眉:“所以你是宁愿这么对别人,也不这么对我?”

    “你这是歪理。”朝黎抬头对上玉凉蘅灼热的目光时,心突然软了下来。

    上辈子他变猫的时候,经常甜玉凉蘅的手背,他的手背跟别人的不一样,舍尖一碰,就能尝到一丝甜味儿。

    说起来,还挺怀念的……朝黎看了玉凉蘅一眼,两手抓着玉凉蘅的衣服,轻轻低头,在玉凉蘅白皙的手背上轻轻甜了一下。

    舍尖与皮肤触碰的一瞬,久违的香甜让朝黎有些上头。

    他跪在玉凉蘅两退中间,双手突然勾住玉凉蘅的脖子,欺身吻了上去。

    柔软的双唇接触的那一刻,玉凉蘅的有点怀疑人生,唇齿相撞间,两种气息缠绕在了一起。

    没多久,朝黎便松开了玉凉蘅,脸也差不多红透了。

    玉凉蘅摸着自己微微发肿的嘴唇,垂眼看着朝黎:“吻的真差劲。”

    朝黎不服道:“我这是第一次主动亲别人,你意见怎么那么多。”

    玉凉蘅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温和的笑:“用不用本君教你?”

    朝黎刚对上他的目光,玉凉蘅就直接把他按到了床上,并堵住了他的嘴,手指顺便勾住了朝黎的衣襟……

    约莫过了一盏茶,玉凉蘅才松开朝黎。

    朝黎躺在床上,用手背挡着眼,还在不停的喘气,胸口起起伏伏,身上的里衣也已经被玉凉蘅拽的乱七八糟。

    缓了好一会儿,朝黎才红着眼冲他道:“混蛋!你技术也没好到哪去,舍头差点被你咬出血!”

    玉凉蘅看着他:“你还好意思说,本君只是差点儿,你已经把本君的舍头咬出血了。”

    朝黎嘴犟道:“我那是情急之下。”

    “行了,你都有理。”玉凉蘅翻身抱住他,把人拖进了被窝,“乖乖睡觉吧,三更一到,我们又要进城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必须在青遥镇百姓晨起之前赶过去。

    虽然方才只接了个吻,摸了两把,但朝黎体质太差,已经累得不行了,他往玉凉蘅怀里缩了缩,临睡前,想起神祠中玉凉蘅说的话,不禁问道:“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之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玉凉蘅下巴抵在朝黎肩上,闭眼淡淡道:“知道的人太多,对你不利。”

    朝黎:“如何不利?”

    玉凉蘅:“你不需要知道,乖乖听话就行了,本君不会骗你。”

    朝黎眼神低落道:“放屁,你分明经常骗我。”

    玉凉蘅知道朝黎指的都是什么,无奈道:“信我,这件事绝没有骗你。”

    朝黎翻过身,在玉凉蘅头发上亲了一下,闭眼喃喃道:“没说这次不信你。”

    玉凉蘅揉揉他的脑袋,轻笑了声。

    ……

    三更一到,洛邪便来敲门了。三人收拾好衣物,再次去了青遥镇。

    一边走,洛邪一边跟两人说昨夜从素衣男子口中问到的消息。

    素衣男子叫沈塘,是当地一户布商的庶子。

    那座神像刚被带回青遥镇时,沈塘的父亲的染布厂已经因为生意不景气,快关门了。

    不过,自从向笑面鼓神许了愿之后,沈塘父亲的染布厂突然起死回生,不仅原本的生意回来了,还在短短两年内,便做大了好几倍。

    自那往后,沈塘父亲便对笑面鼓神深信不疑,自然,有此一事后,沈塘一家也成了笑面鼓神的信徒。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沈塘突然下决心离开,源自三天前的一个晚上。

    据沈塘所言,那晚,他出来起夜,突然听到了奇怪的鼓声,他寻声找去,一直找到了父亲房门口。

    当时,他父亲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借着月光,偷偷往里看了眼,发现他父亲和嫡母正在对着屋内的鼓神像磕头,每磕一下,就会发出一声闷闷的鼓声。

    洛邪道:“第二天晚上和前天晚上,也都发生了相同的事情,沈塘说,他能清晰断定,鼓声是他爹娘头部撞击地面而产生,绝非听差了。”

    朝黎揣测道:“磕头磕出了鼓声,难道他爹娘的脑袋是空心的?”

    “不知道,不过,”洛邪道,“你们还记得昨日在街上遇上的那群黑衣壮汉吗?”

    朝黎点头:“记得,他们当时好像在追什么人。”

    洛邪道:“他们追的就是沈塘。”

    朝黎愕然:“为何追他?”

    洛邪道:“那些人是沈塘的爹派来的,至于原因,沈塘说是因为他前天晚上偷听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之后,他爹为防秘密泄露,就把他关了起来,还说要找机会做掉他,沈塘不想死,就想法子跑掉了,他爹发现之后,就匆忙派人出来抓他。”

    “原来如此。”朝黎了然道,“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洛邪挑眉,狐狸眼微微眯起,露出一丝狡诈的目光:“他还说,镇上那座神祠,晚上和白天看到的不一样。”

    玉凉蘅漠然道:“他如何知道?”

    洛邪:“说是一个好友临死前告诉他的。”

    朝黎皱眉:“临死?”

    洛邪:“嗯,临死,他那个好友是五天前察觉自己家人不对劲的。那人是个刺儿头,胆子大,觉得是那座神祠里供奉的神像的缘故,就约了沈塘夜探神祠。不过沈塘胆子小,没敢进去,他那位好友一个人进去了,再出来时,整个人都变成了具货真价实的人皮鼓,敲起来还挺好听的那种。不过可惜,他好友只说完那句神祠晚上同白日不一样,便咽气了。”

    玉凉蘅冷笑了声:“人皮鼓,这品味还真不怎么样。”

    洛邪点点头:“是不怎么样,不过,通过这独特的品味,基本可以确定笑面鼓神就是笑面鼓师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笑面鼓神二十几年前就出现了,可当时笑面鼓师明明还在冰牢之中。”

    玉凉蘅冷淡道:“很简单,背后有人帮忙。”

    朝黎:“那笑面鼓神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玉凉蘅解释道:“笑面鼓师是堕神,可神格虽然堕落了,但其存有少数神识的神像依旧可以吸收香火,借此来帮自己积存灵力。只不过,他吸收的不是人的瓜果供奉,而是信徒的寿命。通过夺取信徒的寿命,进而将信徒做成活的人皮鼓,鼓声不息,灵力不灭。笑面鼓师被关在冰牢这么多年,灵力削弱不少,而这幕后之人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未雨绸缪,提前二十几年便开始着手帮笑面鼓师积存灵力。”

    闻言,朝黎突然有个不太好的想法:“昨天我看到的那些寿命只剩一天多的人,该不会今夜子时,便会被做成人皮鼓吧?”

    玉凉蘅:“八成是了。”

    朝黎:“那还有救吗?”

    玉凉蘅看了他一眼:“有救,但本君并不是很想救。”

    朝黎不解:“为什么?”

    玉凉蘅:“因为他们并不是完全无辜,要知道,笑面鼓师只能从信徒中吸取寿命,如若他们不每天做着心想事成的白日梦,也不会如此。”

    朝黎拽着玉凉蘅的袖子:“这点我也懂,但他们也并非完全罪有应得啊。而且,人性本来就不是用来考验的,每个人都做过白日梦,包括我,指不定哪一天,我也会为了我的白日梦误入歧途。他们已经尝到苦果了,迷途知返何尝不比绝望懊悔中等死好呢。”

    玉凉蘅不理他。

    朝黎歪头靠在玉凉蘅肩膀上,蹭了两下:“玉凉蘅~”

    洛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玉凉蘅依旧不理他。

    朝黎抓着玉凉蘅的手,挠起了他的手心,一边挠,一边继续叫道:“玉凉蘅~玉凉蘅~玉凉蘅~~~”

    玉凉蘅终于受不了了:“知道了。但想救他们,必须在子时之前解决掉笑面鼓师。这样一来,没有所谓的神,便也不存在信徒了。可此事我也没把握,若是不成,届时别怪我。”

    朝黎浅浅一笑,垂眼道:“没说非要求你把他们救下来,只是既然有希望,不能白白看他们等死嘛。而且,你身上还有伤,若是真打不过,咱们就跑,也没要你非为他们牺牲自己。”

    虽然现在这个气氛下插嘴很不合适,但洛邪还是想问一句:“玉仙君,你受伤了?”

    什么时候受的伤,他爹没告诉他啊。

    玉凉蘅抛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洛邪眼珠子一转,旋即哦了声:“是,你是受伤了,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是我不够关心你,对不住。”

    说起这个,朝黎有点狐疑的看着玉凉蘅:“你不是说你伤在胸口么,还好大一道口子,我晚上怎么没摸到?”

    朝黎怕洛邪听到,这句话故意说的很小声。

    玉凉蘅也凑到他耳边,很小声的回答道:“内伤,你当然摸不到伤口。”

    朝黎哦了声,便琢磨了起来:“那今日若是对上笑面鼓师,你先别上,我跟洛邪先消耗他一下,然后你再上,要实在不行,你就赶紧跑,我掩护你。”

    洛邪有点听不下去了:“小朝黎,你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你家仙君就算被人在心口捅几刀,也能单手捏死我俩。”

    朝黎只知道玉凉蘅厉害,但:“这么厉害吗?”

    洛邪笑道:“你以为六界第一先天神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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