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演讲到此结束, 谢谢大家。”
座无虚席的礼堂内, 男青年站在最前面笑得温和，底下掌声不断。
“宋先生, 我有一个问题。”一个金发碧眼的短发男子坐在台底下举手。
“请问。”宋之维点头示意。
“我听说你每套衣服都是同一个数据，而这个数据来自你远在东方的男朋友, 对吗？”
宋之维笑了下：“用着用着就习惯了。”
“酷, 比我想象的浪漫。我以为他是你的灵感缪斯, 没想到是渗入你骨血里的习惯。”
“哈哈哈。”一圈善意的哄笑。
宋之维也忍不住笑，“谢谢。”
这描述略微肉麻，如果当着韩律的面他肯定说不出来。
他收拾好手里的东西向台底下走, 好多人听说他要回国纷纷过来和他告别。
最后，他找到带了自己一年的老教授。
“宋, 我真的不愿意放你回去。”教授头发花白，但根根缕缕都很整齐，身上的衣服妥帖精致。依然保持着一个绅士模样。
“教授, 小鸟都有眷巢的想法。”
“哈哈, 你们说话真是随处可见的隐喻。”
宋之维上前抱住老教授：“谢谢你这一年的教导, 我会常来看你的。”
“一定, 顺便带上你那个完美身材的男朋友。”
宋之维笑了下：“一定。”
南淮国际机场的候客大厅里, 时不时响起播报员小姐姐甜美的声音, 哪班延误，哪班快到了，快点过来办手续。
宋之维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外。他比读书时期更成熟。
虽然身上还是有一种干净的少年感，但气质更加稳重。
机场外面停着无数的计程车, 南淮特有的乡音也倍感亲切。
“小哥去哪儿？”
“小哥北区走不走？”
宋之维坐上排在第一位的计程车，说了韩律公司的地点。
司机大叔启动车子，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小兄弟刚从国外回来？”
“嗯。”
两国的温度差太大，他上飞机还是夏天，下飞机却有点冷。
这儿的人都穿着外套，只有他还穿着短袖。
不过他没有回家，先去了韩律的公司。
比预定的日子早了五天提前回南淮，他准备吓韩律一跳。
结果期望太美好，现实太糟糕。
因为没有预约，他在公司楼底下的门口被拦了下来。
前台姐姐笑得甜美，“我帮您打电话问一下总裁办。”
“谢谢，但是算了。”宋之维拒绝，打电话起不到吓人的效果啊。而且他也怕耽搁韩律的上班时间。
前台姐姐说：“那不好意思了客人，没有预约不能见韩总。”
“好。”宋之维搁在前台桌子上的手指敲了敲，思考现在回家还是在这等到下班突击。
前台姐姐抱歉的补充道：“我们公司最近特别忙，天天加班，韩总估计也没时间，所以今天确实不能叫人帮你问一下，平常时间应该是可以的。”
“经常加班？你们老板也要加？”
“就是他才加班的厉害。”
“好，谢谢。”
听了这话，宋之维不准备回家了，而是在附近找个咖啡厅坐着，等快下班的时候堵在门口狙击韩律。
这时隔壁桌来了两穿OL装的女士。一个栗子头短发，一个微卷长发。都化着淡妆，气质很好。
栗子头叹口气：“终于可以歇口气了，点杯咖啡，晚上回去接着加班。”
长发疑惑：“你说韩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天天要加班，我都怕公司要倒闭。”
“不会。”栗子头说：“我们做的都是未来一个月的工作，你就当他荷尔蒙蓬勃没处发散吧。而且加班费那么高，你管他呢。”
长发噗呲一声笑出来，手肘轻巧的推了一下栗子头：“欸？你怎么满肚子怨气？当初你可是非嫁不可。”
栗子头接着道：“禁欲的跟和尚一样，眼里完全没有男女之分，你就说可怕不可怕？”
“不吧。”长发犹疑着说：“韩总人还是挺好的。”
“是的呢。”栗子头意味深长：“他对公司里扫地的阿姨也挺好。”
长发叹口气：“也不知道韩总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你办公室比较远，你要是在总裁办待过就知道，韩总对女的不感兴趣。”栗子头补充：“对男的也不感兴趣。”“我见过很多蠢蠢欲动的实习生，虽然可能是冲着韩总钱来的，但是不可否认冲着他的脸和身材的也多吧。”
长发微卷的女生点头，情绪激动：“我原先入职的时候以为见着了什么神仙老板，结果后来发现他对工作好严谨，妆都白化了。”
栗子头说：“别期望了，他能靠眼神把小姑娘吓哭，你在总裁办待久了就知道，简直完全丧失对他的向往，把韩总当一个赏心悦目的花瓶就好，害……走吧走吧，下午继续上班。”
等隔壁桌的两女生走掉，差不多就是午休时间结束。
宋之维带着耳机，掏出随身本搁在桌上涂鸦。
他出国学习交流了一年，这期间有连续两天的空闲时间他就飞回南淮。
虽然经常能见韩律，但和现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日头渐渐西斜，等待的时间好漫长。好不容易等到韩律快下班的时间。
他慢慢踱步到公司门口。
等了15分钟也不见人。他突然想起前台说的韩律最近经常加班。
不清楚加班时间，他不知道该继续等下去还是给韩律说一声。
他摸了摸手臂因泛冷而起的鸡皮疙瘩，太阳落下，温度又冷了几度。
“计划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声音有点熟悉，但又不太熟悉。
宋之维抬头向声源地望去，果然是韩律的声音，他正带着一波人从公司外面进来。
只是韩律的声音又强硬又冷，他听不太习惯。
比起他的变化，韩律的变化更甚，纯色的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和大长腿。一股呼之欲出的禁欲感。
也许当一个公司最高决策人他的年龄还是小了一点，但是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想要臣服。
“好的总裁。”他身边应该是助理的人如是说。
宋之维想出声，但韩律背后跟着十多个人，全都雷厉风行严阵以待的。
他怕打扰他们，没好意思说出口。
而且站在这儿默默看韩律工作的样子也挺好。
“我希望未来一个月的时间我在线上就能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我出去跑一次。”
“不会有下次了，总裁。”
和在家里时完全不一样，韩律在家里像是懒散的猫。温柔又懒洋洋的，最喜欢的事就是抱着他，整个人没有什么攻击性。
而现在的他有种说一不二君临天下的感觉。
“嗯。”韩律还在回助理的话，突然身形一顿。
宋之维提着气。
很快韩律就朝他这个方向望过来，朝他走来。
宋之维看见韩律背后那群人一个个跟按了开关键似的向他望过来。
“你回来了？”韩律把抱他抱着怀里，掌心揉了揉他的头发，毫不避讳的在他额头上似亲非亲的碰了一下。
像平常那么亲昵。
宋之维眼睁睁看见韩律背后那群职工变了脸，眼里热切的程度要把他灼伤。
韩律转身对身后的人说：“行了，你们先上去吧。”
要是平常，韩大魔王说完这句话，保证半分钟内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今天大家却有点磨蹭，生怕自己漏掉什么信息。
韩律没管他们，掌心摸了摸宋之维的手臂，“穿这么少？”
“我上飞机前挺热的。”
韩律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
肩膀上一热，他的身上搭了一件衣服。
“把袖子穿好。”韩律说。
没办法，本来可以披着衣服耍帅的，宋之维听话的把手穿进袖子里，不是一般的暖和，他说：“你可以去忙工作的事。”
“不忙。”
“你真的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话说你新公司换了地址，我还没有好好逛过。”
“那你跟我上来。”韩律牵着他的手，电梯在上升过程中，他问：“为什么回来不给我说一声？”
“想吓一吓你。”宋之维眯着眼笑。
“好吓人。”韩律虚假的配合道。
“真该让刚刚那群人看一看现在的你。”
到达韩律办公室之前，会先经过他的助理办公室，或者叫总裁办。
似乎是得到了铁树开花，世界第九大奇迹的消息。办公室门口挤着很多人。
因为电梯门是突然开的，他们连忙缩回去，各自干着各自的事，倒水，印文件……头也不抬。
宋之维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今天在咖啡馆看到的栗子女生。
那女生要是一本正经的，他还认不出，偏偏就是突然羞愧的猛转过身。
他才突然想到，原来栗子头女生在咖啡馆隔壁桌吐槽了一中午的韩总就是韩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笑。
“笑什么？”韩律的嗓音挺温柔。
“没什么。”为了给韩律面子，他特地等走进了韩律的办公室他才笑着问：“你是不是特别凶？你员工都怕你？”
韩律把宋之维拉到他腿上坐着，挑着眉：“我凶吗？”
“这是办公室。”宋之维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韩律的手伸进他的衣摆里，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揉了一下。
“别乱动。”
……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风也和煦。
在这个南淮最高的写字楼的最顶层。
他和他最爱的男人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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