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幕后操纵吗?!”
“回答我,晴明!”
伴随着羽衣狐的质询,破碎的巨茧中缓缓出现了一个身影,与那身影同时出现的,还有宗疏任务失败的通知。
【主线任务②:帮助奴良陆生击杀羽衣狐,阻止鵺(安倍晴明)降生(已失败)。】
【检测到宿主宗疏存在严重逆反任务行为,扣除主线任务完成度10%,当前剩余完成度0%。】
【正在回收宿主宗疏生命数据……】
【系统编号1839开始解除绑定......】
大概是跨时空回收比较费时间,任务失败后宗疏还真如系统所说剩下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在这个点想去吃个章鱼烧是真不可能了,于是他决定爬上楼顶去见见阿爸。然后他刚到楼顶,羽衣狐就下去了。
被一个金发裸男推进了大敞的地狱岩浆。
宗疏:???
“晴——明!”羽衣狐尖叫着被来自地狱的鬼手拉进了滚烫的岩浆,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宗疏:………
等会儿?羽衣狐你先别下去,你管谁叫晴明??
明月当空。
金发裸男背对着地狱,金色的咒印在其胸口熠熠生辉,他只挥一剑,就有无数建筑轰然倒塌。
“魔道为影,唯有光芒照射在背后,我才能作为真正的百鬼夜行之主前行。”
“来吧,妖怪们,追随我吧。”
毫无疑问,金发裸男是强大的。
可是这个拼尽了宗疏性命的人,不是他的晴明阿爸。
桔梗印都长得不一样,还是个欧洲人(?),怎么可能是他的非洲阿爸!?
“不是吧...”
宗疏瘫坐在楼顶,此刻真的是透心凉,心飞扬。
“开什么玩笑……”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怎么配...你怎么敢自称安倍晴明!!!”
宗疏的声音太大了,终是吸引到了之前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的鵺的注意。
哦,他有点印象,这个白发妖怪是那个有着特殊力量,在最后的时间里凭一己之力为羽衣狐提供了所有胎儿所需能量的家伙。
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乳母(??),但是…鵺眼瞳微转,金色的咒印就冲向了宗疏。
在此时胆敢发出质疑的家伙,没有活着的必要。
鵺的咒印来势汹汹,避无可避,宗疏同样也没有心思躲,他只想趁着这时候骂人。
鵺的存在根本就是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为阿爸所下一起决心,一切努力,一切选择都变成了笑话。
乍一死亡穿越,谁不会感到惶惶无依,宗疏只是沙雕又不是没有心,是安倍晴明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大阴阳师收留了他,大阴阳师的悉心教导,给了宗疏无比珍贵的安全感。
那样风姿超然,那样谨守本心,那样沉稳可依的人才是他熟知的晴明,而眼前这个……
“你算什么安倍晴明啊!”
—
死亡临近,宗疏放空的大脑里居然不合时宜地跳出了“亏了亏了,最后一个小时只用了十分钟就自己玩完了,真是太亏了”的想法。
正在被动解绑的系统对一时间有些崩溃的宗疏也有些不忍心,数据流的哗哗的,想找出什么办法替他挡住咒印,起码让他过满最后一个小时。
但是,正在解绑的系统又能做什么呢?
咒印逐渐逼近,宗疏的空白的脑子竟然开始超负荷回放他的过往了——他这还没死呢,走马灯先放起来了。
宗疏怂了,他果然还是不想死,但是此时此刻,还有活路吗?
“晴明阿爸——”
好在上天总是会眷顾沙雕,在宗疏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中,一道清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了所有人的耳畔。
“五行,结界阵!”
隐约闪烁流光的盾瞬间将宗疏笼罩起来,咒印一击之下,那盾竟然纹丝未动。
是谁?
在场的妖怪都在恍惚。
鵺也惊诧地降落下来,停在宗疏面前,仔细端详起这个看起来脆弱,但却能结结实实挡住他的攻击的护盾上。
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术法,强大的力量和纯粹的祈愿构成了它的坚不可摧,毫无疑问,布下术法的人是个天才,一个拥有强横力量的天才。
但是他竟然从未听闻过世界上有这么个人。
罩子外面的鵺在思考,宗疏却在发呆。
鵺不知道这个护盾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它来自于宗疏离开平安京之后就断开的,与晴明阿爸的契约,是每一个平安京秃子都熟知的,晴明阿爸的专属技能。
言灵·守。
发着发着呆,宗疏突然捶地开始嚎啕大哭,清冷的外貌被涕泪横流毁得一干二净,他一边哭得打嗝一边叫人:“呜啊啊啊,阿爸——嗝!姑姑——嗝!小姑奶奶——嗝!小叔叔——嗝!叉子——嗝!蛇崽儿——嗝!茨……”
他叫的乱七八糟,叫人头大,系统却惊喜地从宗疏还未被回收的生命数据中发现了一些额外的惊喜,它连忙催促宗疏:“放你的技能!对着鵺放你的技能!然后叫!使劲儿叫!想到谁叫谁!还想活就叫!快!”
宗疏不明所以,但听到想活就立马照做了,他想活,他不想死的这么冤枉。
墨色的鸟儿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载着宗疏的殷切期盼起飞,黑夜里仿佛响起它清脆的啼鸣,应和着古朴的琴调,眨眼投入了鵺的身体。
鵺的眼神当时就变了,宗疏此刻就仿佛是他毕生的宿敌,非要让他干掉,挫骨扬灰才能解气,他开始咒印刀剑齐上阵,哐哐砸大墙(划掉)护盾。
宗疏一开始还有些瑟缩,后来发现阿爸的盾着实结实,完全不带裂的,就放心地开始喊人了。
“小姑奶奶——!”
随着他的呼喊,一只草人的幻影凭空出现在了半空,白色的线从草人身上蔓延至鵺的心脏。
“茨木——!”
地狱中一只巨大的鬼手突然出现,对着草人狠狠捏下。砰——!巨量的攻击余波蔓延开来,草人链接的鵺身体猛然停顿下来。
他感受到了疼痛和一瞬间生命的流失。
不好的预感包裹住他的心脏,血流速度急剧加快。
隐隐有一些声音在告诉他,这么下去……会死。
多么可笑!
他筹谋千年才刚复活于人世,本该无敌的他竟然在当晚就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啊啊啊!!绝不能!绝不能!绝不能再回到地狱!!
鵺的攻势越发猛烈,眼睛因为发出太多咒印而渐渐流出血来,可保护住那个该死的妖怪的护盾依然不动如山。
怎么可能!!
宗疏一丝不苟地将他思念的名字喊出:“小叔叔,姑姑,叉子,酒吞,蛇崽儿…”
无数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幻影一次次将攻击的力量堆积至草人幻影上,冲击着鵺的身体,也冲击着在场妖怪和阴阳师的认知。
这些强大的攻击,各种强横无匹的妖气,原来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强大存在吗?
不知喊了多久,鵺的攻击已经停止了,肉眼可见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气息早已紊乱起来,很显然他遭受了重创,但他的强大的恢复能力让他在众多攻击下顽强地将血线维持在一半以上。
宗疏喊了一圈,最后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小声叫了一声:“大狗子。”
无事发生。
系统都想一巴掌拍死他:“不要喊你没有羁绊的存在!别痴心妄想!大狗子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宗疏:......淦,想想都不行了。
鵺的血线岌岌可危地维持在一半以上多一点,但宗疏已经没人可喊了,他也完全不想赌半小时之后爆成丝血的鵺能不能原地自己把自己奶满。
他抬起手臂,转动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毛笔狠狠掷向了草人幻影。
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造成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
鵺的血量终于到达了半血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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