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将他书包内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除了各科的辅导资料,还有一个黑色的零钱包。
王彪捡起了零钱包,见里面除了几十块钱,再无其它。
他狞笑着,将里面的零钱扔了出来,还将空钱包踩在脚底下,“小崽子,告状?啊,我让你告状!”
他说着又踹了耿渊一脚。
季澄去拦,那一脚就掠过了季澄的胳膊。
季澄想要去推王彪,旁边的小混混就上前抓住了季澄的胳膊,旁边传来冷声怒斥,“放了他们!”
王彪回头一看,来的人正是楚天野一伙,这一伙儿人早有准备,手中掂着棒球棍,一看就是打架的职业选手。
王彪吹了吹自己色彩斑斓的刘海,冷笑,“别告诉我,这都是你们学校的啊?”
楚天野面无表情,阔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季澄,将他往自己跟前一带,“这是我们学校的,王彪你想干嘛?”
那混混还想上前抓季澄,却被王彪一个眼神阻止,他下巴一点耿渊,“那是你们学校的,你可以带走,这个你总不该多管闲事吧?”
楚天野眯着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将季澄往王胖子那边一推,手中的棒球棍猛然挥向了抓着耿渊的一个混混小腿。
那人被他打的跪了下来。
大佬一出手打架,小弟们肯定不会站在一边观看,于是当场又发生了一场血战。
王彪手中的匕首还在比划,却被楚天野一下打中了手腕,他惨叫一声松开了匕首,哀嚎着放下狠话,“楚天野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这一群人有序退散,耿渊瞠目结舌的看着冷酷无边的楚天野。
他看出来了,中午蒙着脸跟鸡冠头打架以一敌十的勇士就是眼前这位臭豆腐大佬。
偶像啊……
耿渊恨不得奉上自己的膝盖,他敬畏的走向楚天野,张口却是,“大哥,您从监狱里放出来了?”
楚天野唇角抽搐,几乎要一巴掌抽死眼前这小子,可是看在他是季澄弟弟的份上,忍了。
他面无表情,“嗯。”
耿渊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大哥您还继续卖臭豆腐么?我们可以做出一个连锁!”
季澄眉头皱了皱,简直没有眼睛看耿渊这谄媚的鬼样,一把扯过了耿渊,他冲着楚天野点头,“谢谢你们了!”
耿渊还想再说,却被他哥拉着使劲儿往地铁入口处拖。
他冲着大佬挥手,“大哥,你等着我,我退学了就跟你去卖臭豆腐!”
王胖子几人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臭豆腐,这个笑话够我笑一年!”
楚天野像是没有听见王胖子等人的嘲笑,抿着好看的薄唇回头,“听见了吗?季澄跟我说谢谢了,他跟我说谢谢!”
一手虚握成拳,抵着嘴唇防止自己笑出声,楚天野朝着离开的方向走。
屈让在后面大喊,“野哥,小心一点啊,王彪的人在那边堵你!”
凡冲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野哥有点奇怪啊!”
王胖子叹息,“陷入恋爱中的男人……”
凡冲诧异,“野哥不是无性恋吗?”
屈让冷冰冰看了他一眼,“你这话被野哥听见,等着被他打死吧!”
耿渊被季澄拖上了地铁,地铁上人不算多,这会儿已经过了下课高峰期的时候,所以座位很空。
两人没坐,季澄一手拉着地铁的横栏,一手提着自己的书包,身姿挺拔剑眉紧皱的站着。
耿渊站在他身后,逼叨个没完,“哥,大佬家里一定很能耐吧,进了局子还能这么快出来,你说他是卖臭豆腐的,我怎么看都不像啊!”
季澄没辙,“他家里是卖臭豆腐的,他不好好学习,除了卖臭豆腐还能干嘛?”
口气特别不好。
耿渊却十分羡慕,“这是有家业要继承啊,哥,你为什么对大佬这么冷漠,他刚刚可是救了我们!”
提起这个,季澄口气好了很多,只是依旧不屑,“刚刚我不是谢过他了吗?”
耿渊:“那怎么够?”
他凑近了季澄一些,“哥,你跟大佬说一声,让他收我做小弟呗!”
季澄脸色一黑,“他卖臭豆腐你也跟?”
耿渊点头如小鸡啄米,“跟,一定要跟,我跟你说,哥,你不要瞧不起卖臭豆腐,卖的好了,能将臭豆腐卖成豆腐界的LV!”
季澄想起了楚天野跟裴然的那些事情,想要打破耿渊对楚天野的幻想,信口胡诌道,“可是他同性恋,还艾滋!”
耿渊听见艾滋两个字,终于神色崩溃了,他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艾……艾滋啊……”
季家,何秋雨正在大发雷霆。
刚刚找三中那边退回了为季澄交的六万赞助费,现在耿渊又出事了。
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跟季长恒结婚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经济分开。
那六万是季长恒的钱,所以花在季澄身上,也不算冤。
可是若花在耿渊身上,第一她做不出这事儿,第二她也觉得不值。
正在想着等会儿怎么收拾耿渊,耿渊回来了。
他进门就往自己房屋里窜,何秋雨眼疾手快抓住了耿渊,反手从背后抽出鸡毛掸子,狠劲儿的抽,“小王八蛋,你敢跟社会上的人借高利贷,还逃课在台球厅打球,我打死你,打死你得了……”
何秋雨是下了狠心真打,鸡毛掸子抽在耿渊的背上,鸡毛落了一地。
耿渊一边逃窜一边大叫,“哥,哥救救我啊……”
季澄原本想要不管,当做没有看见,反而耿渊确实欠教训。
再说,总归是亲生的,还能打死了不成?
可是这会儿被耿渊叫了声哥,当哥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一边手还拎着书包,另外一只手去拉耿渊,“别打了,事情已经出了,再打也不顶用!”
何秋雨正在气头上,谁敢拦她就跟谁横,一见季澄这样,气全部撒在了季澄头上。
鸡毛掸子往季澄身上抽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渊变成今天这样,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她用力的抽季澄,鸡毛掸子都打断了。
耿渊伸手去拦了一把,不断没有拦住,手还被狠狠抽了一下。
他又急又痛,“妈你别打我哥,哥今天为了我跟鸡冠他们打架,都被打的吐血了!”
何秋雨这才停了下来,拿着断掉的鸡毛掸子气红了眼睛瞪着季澄,“他会为了你跟人打架?他巴不得你死!”
将鸡毛掸子丢在一边的垃圾桶,何秋雨拿了扫把开始打扫。
季澄被打的手臂、脊背火辣辣的疼,也不想跟何秋雨多做解释,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秋雨怒吼,“今天晚上,你们两个都不要想吃饭!”
她抹了一把眼泪,接着打扫。
房间内,季澄脱下校服外套,撩起衬衫的衣角对着镜子查看后背的伤势。
后背起了几个猩红的印子,衣服一碰就火辣辣的疼。
他轻轻的放下衣服,尽量不让自己的衣服碰着伤处,门外传来耿渊的声音,“哥,你开门!”
季澄站起身,将房门打开。
耿渊走了进来,一见整齐的房间微微发怔。
这不像是季澄的房间,记忆里季澄房间又脏又乱,何秋雨从不给他收拾,因为何秋雨嫌弃季澄。
连带着他也嫌弃季澄。
没想到,季澄房间这么干净。
他只是怔楞了几秒,四仰八叉的往季澄床上一躺,“哥,你说我怎么办?刚刚我听见我妈的电话,她跟咱爸联系了,想让我去工地做小工!”
季澄楞了须臾,没有想到何秋雨会这么对耿渊。
耿渊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对自己都舍得花六万块钱将自己送去三中,但是对耿渊……
他拧着剑眉,随手翻开了一本书,“你怎么想?”
耿渊弹簧似的从床上坐起,“我不想去工地,我想跟哥在一起!”
季澄沉默,琢磨着这事儿的可行性。
三中之类的学校,还可以靠赞助入学,可是港城一中,要么是学霸级人物,要么是家里极其有权有势。
当年原身能够进港城一中,那是因为季澄生母的关系,季澄生母活着的时候,已经帮原身打好了关系。
可是耿渊,不管是学习还是权势,他一条都不占。
季澄沉默了几秒,继续看书。
耿渊随手从季澄的床头拿起了一本书翻看,看了几页就没兴趣了,“哥,我好饿,可是我妈真的不给我们饭吃,连厨房门都上锁了!”
季澄也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中午放学为了救耿渊就没吃饭,除了几瓶辣椒酱刺激的胃疼晚餐更是白米饭蘸辣椒,这会儿肚子里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可是怎么办?何秋雨正在气头上,总不能为了一顿饭又惹何秋雨不快。
他回头看了耿渊一眼,声音很轻,“你被王彪打的疼不疼?”
耿渊摇头,“王彪打的不疼,我妈打的是真疼!”
他捡起一边的书盖在自己脸上,“我好饿,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份叉烧饭就好了!”
季澄站起身,将校服外套拿过,一边穿一边往外走,“我出去给你买吃的,你吃的时候小心一点避着你妈,还有,你要是真的想进港城一中读书,得自己上进一点,现在开始好好学习高一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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