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久之后,南岭宣平侯叛乱,兵发盛京,大盛皇帝率军南下,平息战乱。
宫里头便留了皇后娘娘一人,陛下不在身旁,初为人母的她难免有些情绪低落,楚芙阳时常去永安宫与她解闷,一来二去倒是开怀不少。
随着开春,枝叶发着新芽,谢知渊需回辽西将守,正巧楚芙阳也想回去见见庄家,便与皇后辞了别,道了些让她莫为皇上担忧太多的话。
好在皇后娘娘看得较开,也是为了孩子吧。
回辽西的路上春雨绵绵,楚芙阳询问过回春堂的事,世代医馆怎么说没就没了。
谢知渊显得很坦然,“我说没了便让它没了,这样的医馆行的是伤天害理的事,倒不如没了。”
楚芙阳瞧着他没说话,当年的事她还没来得及记恨,那周霖安就已死了,她该是大快人心呢,还是遗憾没有亲眼看着他死。
用了几日的路程,回到辽西,依旧是风沙高寒的模样,春季里还有些冷,备得有斗篷穿上,楚芙阳显得格外的平静。
当日有将士迎接,这是平西王第一次领着王妃回城,王爷也老大不小了,总算是成家,各将士自然要显得隆重一点。
这消息很快就引来百姓关注,回王府休息不过一日,平西王便陪同着王妃摆着仪仗往庄家去。
当年庄家大小姐的事可传遍了辽西城,私通画师谢五盗取庄家账本,更是不知廉耻,做了那荒淫事儿,庄家自来家规严森,传出去更是丢尽颜面,什么骂名都闹得出来。
最后被众人推入江河中,婚前不洁的女子,倒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无人为其辩解,就连庄家之主和主母都不加以阻止,冷冷旁观长姐落河。
怎知半年过后,平西王率军回城,那个瘸子谢五竟是一方将帅骨面王爷,这可是动了太岁的土。
因此事平西王大怒,治罪于回春堂,牵连之人皆被仗毙,回春堂覆灭,庄家就此败落,没了当年的风光。
这王爷携王妃前去庄家拜访,虽不知是何意,定不是什么好事,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庄家之主庄丰和的耳朵里,听了平西王三字,吓得拿不住手里的茶杯,摔落在地。
这位恶神怎么又来了
庄家主母慌张地道“这可怎么办,庄家如今可经不得折腾了。”
还来得及多想,一大家子的人哆哆嗦嗦地赶到府前,几房妾侍也奔了出来,见着刻着平西王府的马车徐徐而来,停在庄府前,众人心中忐忑不安。
车帘被掀起,只见那衣着华贵的平西王行下马车,行径落落大方,面容隽美,浑然天成的贵气是普通百姓难以比拟的。
庄丰和连忙躬身施礼,“小人恭迎谢王爷。”
那平西王并未理睬于他,回身揽着车帘,庄丰和低着首,面容微僵,身后一众人皆拿不准他的意思。
马车内,碧衣女子被他搀着下来,眼角的泪痣分外娇丽,轻轻扫视着低首的庄家一众
和尚他君临天下了地址,
人。
察觉视线移来,庄丰和抬起首,一张熟悉不过的容颜映入眼帘,愕然地张了张口,道“新月”
身旁的主母刘霞抬首,见到楚芙阳,吓得忙捂了嘴,只听闻平西王妃是西昭公主,不曾想容颜如死去的长女庄新月一模一样。
当年她的死,庄家人不闻不问,更是亏欠于庄新月,如今再见这容颜,怎能不惶恐。
庄丰和意识到似有不对,又忙改口道“小人恭迎谢王妃。”
楚芙阳稳了稳身形,这便是她的爹娘,如今见着,不敢与她相认,她的手轻轻挽着谢知渊,道“父亲母亲是不认识我了。”
不是不认识,而是不敢确定,实在想不起西昭公主和新月有什么关联,更何况现在是平西王妃。
听了楚芙阳这样说,庄丰和微松了口气,连忙道“你可真是新月啊,我的儿”
身后的刘霞也流起了眼泪,方才的慌张倒是一扫而光,是大女儿回来了,还成了王妃,这可是祖上开光。
没在府前停留多久便入了府,之间几房姨娘皆都出来迎候,当初叫唤着把庄新月扔下河的,就她们叫唤得最为厉害,冷嘲热讽,嘴里没有一句干净话。
见着楚芙阳入府来,个个瞪圆了眼睛,很快又不敢多看,谁也没想到她还活着,若是翻起旧帐,个个都躲不过。
在正堂里,下人端来的茶水,是如今府上最为金贵的茶叶,楚芙阳坐在椅上环顾四周,庄府还是以前的庄府,仆人却少了很多,用的茶具也变得素朴。
庄家的日子,大不如从前那般滋润了。
虽说曾与谢王爷颇有恩怨,这一下子成了他的岳丈岳母,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入了正堂,庄丰和把注意就转到了谢知渊身上,话语中带着殷勤,生怕惹了这个贵人不喜。
因当年的事,谢知渊本就对庄家不喜,那时可没有人把谢五放在眼里,转身刚离了辽西,他谢五就成了谋取庄家产业的罪人。
区区一个庄家能有什么是他看得起的,简直无稽之谈,一众人等竟把新月逼死,更是惹了他大怒。
只是看在庄新月的份上,放了庄家一马,若不是她执意要来见见这二位,谢知渊不屑入庄家一步。
言语几句下来,仍见谢王爷半冷着脸,庄丰和也不好再把热脸贴上去。
母亲刘霞瞥了一眼他身旁的楚芙阳,用手绢擦着眼泪,哭泣道“新月,娘好想你,今儿见你还活得好好的,简直欣喜若狂。”
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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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曾问起当年她如何活下来的,不曾说一句抱歉,也不曾说一句心疼。
曾经的她作为庄家大小姐,事事都做到最好,知书达理,受人人夸奖,做庄家最漂亮的招牌,爹娘便越欢喜她。
自以为他们只是严厉,如今也看明白了,他们只是想要一个漂亮的招牌,这个招牌砸了,丢掉也不在意,毕竟庄家的女儿可不止她一个。
楚芙阳开口道“今儿女儿回来只是为了见见二老尚可安好,顺便同二老说今后女儿便不姓庄了。”
二老面色一僵,心头紧张起来,庄丰和忙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的爹,哪能说不姓庄就不姓庄。”
这话可是要同他们庄家断绝关系
楚芙阳倒是没有断绝关系的意思,回应道“父亲也看到了,我成了西昭芙阳公主,西昭皇室赐的名,自然是不能姓庄。”
刘霞望了望一旁的谢王爷,方才流的眼泪也干了,她道“如今你出息了,嫁了个好人家,是平西王妃,是西昭公主,倒是要背弃庄家,断了生育之情。”
此言一出,楚芙阳二人皆把目光定在了她身上,气氛便得有些凝固。
庄丰和忙呵斥了刘霞一句,回头又对谢知渊道“内人口无遮拦,小人在这里给王爷赔礼了,还请王爷恕罪。”
谢知渊的手搭在椅柄上,桌上的茶水一口微动,指尖轻点,“若是真要断了尔等的生育之情,芙阳就不会来庄家看望,倒是尔等,长女平安归来,几句关怀的话少之又少,本王见庄家是没把她放在心上才是。”
平西王神色不对,现在她有夫家撑腰,谁人还惹得起,刘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想弥补回来,对楚芙阳道“当爹娘的,哪有不关怀儿女的,心里别提有多在意了,我这是一时发发牢骚,才言不从心的,新月当年一去,我是整夜整夜的哭,只恨没拉紧她的手哇。”
听着母亲的言语,楚芙阳没有一丝高兴,这种不是真心实意的话,反倒让她分外难过。
谢知渊看了下楚芙阳,与刘霞道“行了,本王与王妃现在也不爱得听你这话。”
随后回到之前的话,冷着声道“楚芙阳这姓名可是西昭女皇赐的名,说不姓庄那便就是不姓庄,你二人要是有个异议,便与西昭皇室说,去大盛皇上跟前鉴明。”
二老听言,连忙跪了身,庄丰和只怪这妇人家家的乱插什么话,这下可把人惹恼了,他忙道“王爷言重了,这名儿是好名儿,我庄家岂敢有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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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王爷,哪里还会出这等事,庄家也不至于中落成这样,有王府的处处压制,别说药材生意了,就算行其他行当都出不难行。
见王妃竟是新月,刘霞也是心急了些,盼着能借着她缓解与王府的关系,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庄府前的马车上,楚芙阳透过车窗看着庄府的牌匾,门口的父亲母亲神色紧张地恭送马车。
楚芙阳收回目光,显得有些疲惫,马车缓缓行使着,彷佛回到那日的江河岸边,众人冷漠的眼神,历历在目,无一人在乎和相信她,心寒至极。
谢知渊坐她身旁,忽然伸手揽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道“我说不必劳烦亲自走这一趟,来了是伤心吧。”
楚芙阳抬眸瞧他,“我”
“娘家不疼你,夫家疼你,若是以后在外头受了委屈,我给你出头。”谢知渊道。
楚芙阳看着他,瘪了下嘴,心里委屈巴巴的。
谢知渊道“看什么,还不亲亲我。”
楚芙阳仰着首在他俊脸上亲一口,柔柔软软的,谢知渊扬唇一笑,又凑近她唇瓣,他道“以后这庄家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去了也是找气受。”
楚芙阳点头,“嗯。”
是她对父母的期望太高,这却使得她如此失望,起码在乎一下也好,可惜没有。
辽西总是有些旱,雨水少,到了夏日又格外的炎热,气候是要比盛京差些,不过这些楚芙阳习惯得来。
当年惨死的庄新月成了如今的平西王妃,城中百姓没少议论庄家,全当是笑话来看了。
那次之后,庄家也时常来人,楚芙阳并不是避而不见的,母亲总是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时不时提起庄府如今的近况。
楚芙阳对庄家的事,避而不谈,因为不值得,庄家一大家子,包括父亲想靠着她翻身。
都说人要大度些,谢知渊却说大度是给别人下一次逼死你的机会,庄家的事放着吧。
楚芙阳听后也就依着谢知渊了,刘霞来过几次,回回不买账,就发怒生气起来,说是养了个白眼狼,好歹也是一家人,怎么看着庄家就这么破败下去。
正巧被回来的谢知渊知晓了,二话不说便将人赶出王府,若是下次再来,就不让楚芙阳见了。
完事之后,又来楚芙阳跟前卖可怜,说是今儿在军营里险些从马上摔伤,好歹也是个武将,什么摔下马之类的鬼话,她才不信。
无非是要楚芙阳抱抱,或者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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