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瘦相见的带皮五花肉,用加了葱姜料酒的水焯过一遍后,先是用牙签给肉皮表面扎满细密小孔,先是涂一层高度白酒,然后在仔细抹上一层老抽,然后放在案板上等待老抽晾干。
所以才说扣肉是一道工序步骤都极其繁琐都菜肴。
等到老抽阴干黏附在肉面上时,就可以烧一锅热油,然后开始将肉皮炸至蓬起一连串细密小泡了。
也在白言进行到这个步骤都时候,放在灶台旁都手机突然疯狂颤动鸣叫了起来,一个憨憨的Q版狐狸脑袋浮现在荧幕上,看来是狐滦打来的语音通话。
唰。
白言甚至能肯定自己一定是听到了这样的音效,在自己身旁帮忙刮姜皮的冥朔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周身的气场就好像是在photoshop叠加上了一层阴影涂层,顿时不美丽了起来。
但是,因为狐滦是管制局那边的人,白言只好硬着头皮接通了语音。
“大大大大——!这边有不的了的消息!”一按下那个绿色的小电话,对面激动到差点直接从手机荧幕对面蹦出来的叫嚷声立刻响起,“崔晓琳醒了,我们还派人去询问了她那位摔断脖子的室友,当然也调查了不少学生……结果你猜怎么着!”
“所有人都不记得那位麴弘老师的存在,对吧。”白言歪着脸夹住电话,而手上则是正襟危坐地用两双筷子抬着那块五花肉,然后皮朝下把它放入了滚烫的热油里,然后立马盖上了锅盖。
瞬间一阵“滋啦啦”的声响,油花四溅,非常不服气地撞击在了玻璃锅盖上,一股蛋白质焦化反应的香气,也顺着锅边缝隙飘散了出来。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狐滦的声音:“哎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
学校那边完全没有了这位麴弘的记录,而原本麴弘的课,也变成了那位后来在麴弘辞职之后代课的老教授全权负责……至少不论是学校、学生、还是那位老教授,都是这样坚信不疑的。”
白言这个时候已经关上了炉灶的火,然后用筷子和漏勺捞出将皮炸到鼓起一连串蓬松鼓泡的五花肉捞起,放在了厨房纸巾上吸干油分。
他说:“也就是说,关于麴弘的线索,是断掉了吗。”
“是的。”电话那头看起来也很沮丧,“不过我们这边现在在追查违禁药物的源头上有了点进展,如果有和麴弘相关的线索,我们会立刻通知您哒!”
白言点了点头,将已经放凉了一点的五花肉,细心用菜刀片成薄片,电话那头也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明天前去管制局登记的注意事项,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片好码好的五花肉,和加了香辛料与酱油蚝油炒过一边的梅干菜,已经架上蒸锅上蒸了,散发着一股能让人大脑融化的咸香味。
白言带上防烫手套,先是将碗里的汁水倒出来,加上淀粉水炒了一个芡汁,然后把那满满一碗的肉和梅干菜扣在了瓷碟上,把油亮喷香的芡汁均匀淋上,再洒上点儿葱花,终于大功告成。
“好了,吃饭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言又补充了一句:“明天登记大概花不了多少时间。结束之后,要不要一起去逛街或者是看个电影什么的?”
冥朔愣了愣,然后放下了筷子,双手交叠下巴搁在上面,笑弯了眼睛:“哥哥是邀请我约会吗?”
“!!”
这小孩为什么撩人这方面这么会啊!
哪怕白言不愿意,脸颊和耳尖也在一瞬间红透了;他绷着脸,飞速又慌张的眨了一连串眼,然后才咳嗽一声,逞强道:“咱们都已经睡一张床上了吧,怎么还在意什么约会不约会呢?”
白言故作冷淡,但是尾音的轻翘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害羞;冥朔一下子觉得沉积在他胸腔里的凝固成冰的漆黑一下子消融了不少,整颗心脏似乎一下子被注入了大量的氦气,鼓胀后便轻飘飘得快要飞走了。
但是啊,毕竟他本来就是无心无情,连“生物”都算不上,堪比自然灾害甚至到了“神明”之类的存在,只有在第一次见了白言的时候,才兴起了想要占有的欲求。
所以就算是消融了不少,依旧还是会有余污残余下,潜藏在最深处,也不知道会在未来的哪一天,爆发出来。
不过现在嘛,还是能控制得住的。
他也会努力控制住的。
……
……
……
总之第二天,白言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或许是因为特别期待约会吧,白言这只睡相极差的人形大章鱼,是被冥朔给摇醒的。
“唔……嗯……嗯……”白言带着软软的鼻音,在床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遍,像一只黏人的小狗狗挨挨蹭蹭,才艰难将两片焊丝在一起的眼皮,掀开了一丝缝隙。
而被这只大癞皮狗蹭着的冥朔,整个脊背都僵硬住了:这谁把持得住啊!
带着一点点甜蜜的烦恼,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出门后,两个人今天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自己做饭,而是跑去了那家以过分热情服务闻名的火锅店,点了一份辣锅只有四分之一,完全莫得灵魂的四宫格。
吃饱喝足,两个人(主要是白言),一手奶茶一手冰淇淋,还拎着一袋章鱼小丸子,这才缓慢逛去了狐滦发过来的定位。
不愧管制超自然力量的隐蔽机构,连选址都是相当的隐蔽,七拐八拐几条小巷子,估计是野猫都不会逛到的偏僻角落,才终于看到管制局那个脏脏的牌匾和破破的木门。
不过推开之后,里面是一片豁然开朗。和外面的简陋看起来不同,里面是一个面积相当大的四合院,各种长着奇怪耳朵尾巴犄角,甚至是没有实体的“人”,抱着一沓沓文件奔来跑去,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狐滦一眼就看到了白言和冥朔,热情的迎了上去,给他们引路去办理相关手续。
只不过,在交上相关证件和填好表格之后,白言才察觉到……
自己,似乎是被这只花言巧语的狐狸,给骗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都不干,躺着就能拿到一笔补贴金’啊!!!”
白言陷入了无能狂怒。
是的,能让一个全身心都只想着休闲和摸鱼的咸鱼如此震怒,自然是让他努力工作了。
补贴金,确实有。也确实是一个一听就让人不想努力的金额。
什么都不干……理论上也没说错。
但是,这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管制局万一向你寻求支援,那你必须要尽自己所能去给予帮助,并且每年这个支援量是有指标的,一定不能少于三次。
就是相当于把自己卖给管制局,成为一个编外公务员了。
当然,你也可以真躺着不动,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去做,不当这个编外公务员;不过这样的话,你还要反过来,每个月给管制局交上一笔能让人心脏肿大的保险金,以免你惹是生非。
白言还能怎样?他这个穷鬼,身边还多出一张嘴要养的穷鬼,就只能妥协了啊。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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