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对面在冥朔身上,也并没有讨到多少的好处。两边战得是两败俱伤;若不是冥朔的影子离本体太远,这个输赢,还是不好说的。
所以与其说是被消灭掉,还不如说对方智商不错,发现自己不敌冥朔之后便与对方玩起了消耗战,将冥朔的分丨身给活活磨死了。
现在对方应该是在窃喜且庆幸吧……也不知道在沾沾自喜之后,发现自己千辛万苦战胜的强敌,不过是对方非常微小的一片碎片,又会露出怎样绝望的表情?
但是,冥朔还是很不爽、当的不愉快,因为明知道地底下潜藏着一只羸弱的小东西,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做出更大的动静,只能任由它在自己头顶……呃应该说是脚底下蹦跶。
按照以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别说蹦跶了,可能靠近冥朔三百公里开外,就被触手卷吧卷吧团起来,塞进随便哪一张嘴巴里,然后咀嚼吞咽下去。
所以说,爱情会让男人成长,变得更加平和与温柔。
而且,装作清纯柔弱的小白莲,然后备受白言呵护,时不时轻轻抱抱举高高,实在是太爽惹!难怪哪怕在网路世界倍受人诟病,但是现实生活中的绿茶白莲花,还是那么的源源不断!
冥朔:哥哥,你看我好菜啊。(卑微.jpg)
……
小琴依旧是昏迷着的,看天色不早,气温也越来越不适宜继续在外头闲逛,白言还是决定,先回农庄那边歇息一下。
身为祭品,小琴在七日后的祭祀之前必定不会受到什么致命的损害,而白言也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护住冥朔的周全应该是绰绰有余。
虽然堆满了活人牲畜与死尸的防空洞就在脚底下,回去听起来就像是在沉睡魔鬼的枕边跳踢踏舞,但是其实只要你不乱吃村民递过来的食物,基本上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白言笑着对冥朔说道,“你这个过敏……我包里好像有点儿糠酸莫米松凝胶,涂一涂应该能够缓解不少症状。”
“那我要哥哥帮我涂~”
白言微微瞪大了眼睛,捏出了一个吃惊又生气的表情,但是他的瞳孔里却饱含满了笑意:“嗯?多大个人了,还有几年就是成年人了吧,怎么还总是撒娇的?”
冥朔:谢邀,人在无限,刚下副本,哪怕是在这无限世界里,也已经过去了【数据消除】年啦。
但是,他选择哼哼唧唧或者嘤嘤嘤,像一只跳到你膝盖上踩奶的小猫咪,哪怕是营业心全开的闹闹,都没法像冥朔这样令人心房融化。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为此,白言也很头疼,虽然他心知肚明这是冥朔对付自己的好手段,但自己就是特别吃他这一套,这有什么办法嘛!
……
一阵闪瞎人狗眼的腻歪之后,当白言背着小琴牵着冥朔回到农庄的时候,天空上已经浮现出了几颗星子。(为此冥朔还很不乐意了一阵,因为都是老生常谈,所以也不再复述了。)
只不过,这天空脏脏的灰蓝色,就像艺术生画了一阵天色彩后被打翻了的涮笔水,脏污不堪,连那几颗羞怯的星子,都似乎蒙上了脏污的光泽,像是预兆着这片地底下不为人知的脏污隐秘。
还没靠近农庄呢,就又能闻到一股诡异的“浓香”,看来今天的晚饭,也是和中午时候一样的“熟食”啊。
一如既往的恶臭……不,应该说,这股堪称精神冲击的味道,甚至比白天还要更加旺盛。
农庄上空徘徊的黑气白言肉眼可见,这一团无比庞大的不祥黑暗咳不仅仅只是薄雾,它在翻滚沸腾,时不时浮现出各种狰狞的人脑袋,不是眼球爆出眼眶,就是被削掉了半个脑壳;就在白言将视线投射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脑袋的嘴突然像橡皮泥一样拉长,变成了宛若鳄鱼一样长满锯齿獠牙咬合力极强的吻,然后一口嚼碎了面前的一颗女人头颅。
女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黑雾的脑浆四溅,白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虽然知道这玩意儿是无实体的,但是他也不想被直接溅到脸上。
吱——呀——
农庄的门,被人从内侧推开了。是满脸堆满了谄媚笑容的王文山,但不知怎么的,他的脸色与白天比起来,似乎有点儿苍白。
“嘿嘿,嘿嘿,你们回来了啊,玩得还好……”
见到了白言背上还昏迷着的小琴,一个“好”字凝固在了王文山的咽喉深处,一点点泄漏成了诡异的转花腔;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头顶的汗腺一下子开闸往外喷涌出了大洪水,甚至连表面的恭维和谄媚都维持不住了,变成了震怒。
“她……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因为恐慌而开始愤怒,甚至还带了一点儿的无措,满堆的肥肉骤然收缩成了密布沟壑的皱褶,转变之巨大,让适应了先前那张讨好笑脸的白言,甚至有点儿不敢认人。
王文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伸出了他那一张蒲扇一样的手掌,往脸上恶狠狠的一撸,就像变脸一样,又恢复成了先前讨好的面容。
只不过与之前相比,是显得扭曲又诡异,像是抽筋了一般,浮肿眼皮之下,宛若沟渠的瞳仁里面,闪烁着凶光。他全身颤抖了一下,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压出声音,问道:“小琴……这是……怎么了?”
“抱歉啊,王叔,是我们不好。”白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双手合十做出了动漫里道歉的姿势,眨着眼睛,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哎呀我们不是去溪边玩了嘛……我们看小琴这姑娘会用石子打水飘,就央求着让她教教我们,结果她一下子没站稳,蓄力的时候,踩着卵石一下子滑倒,给磕晕了。真的真的很不好意思!”
王文山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小琴确实也只是普通的昏了,身上并没有别的创伤,看起来很快就要醒过来的样子,他也就长长舒了一口气,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摇着尾巴谄媚的人犬。
他说:“哎呀,哎呀,这……这怎么能怪贵客您呢?都是这小姑娘自己不小心。”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有责任的。”
“责任?责什么任!”王文山立刻吹胡子瞪眼,嘴里说着全是违心的话,“你们没有责任!哎呀是这个小琴她……最近那些孩子不是老是流行‘减肥’、‘绝食’什么的玩意儿吗,小琴这孩子有样学样,也跟着一块儿不吃饭了;嗐,依我看这都是外门邪道,不吃饭哪能行!你看,这不就腿软磕着脑袋了么……”
王文山还在絮絮叨叨,为自己编造的故事完善更多的人设;说着说着,他眼珠子一转,极为热情地拽住了白言地手道:“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来来来,来吃饭!吃饭!饭菜都给你们热好啦!”
“说的也是,我大老远就问道香味了呢。”白言违心地说道。
“看你们早上吃得不多,我儿子还挺失落的,但是他立刻又钻研了一下午的食谱……我保证,今天的晚餐,绝对比那些什么米老鼠三星啊冰淇淋三星啊都要好吃,包你们翻寻味!”
在王文山过分热情地带领下,白言与冥朔,又被带回到了早上的那个包厢里面。
一打开门,难以言喻的浓烈恶臭,还有滚滚的黑烟黑气,化作了数不清的嚎哭厉鬼,一下子就从门缝的豁口里涌了出来。
这些毒烟、瘴气、死魂和蛭虫在不断肆意地挥舞着自己畸变的指爪,在嗅到了人类的芬芳后,便立刻将矛头对准了白言与冥朔,想要将眼前这两位柔嫩可口的“猎物”,给吞入肚腹之中。
冥朔“嘤嘤”一声,像吓破了胆的小孩子,一下躲到了白言的身后。
当然不是因为害怕。反倒是他的双眼,变成了宛若蟒蛇蜥蜴一类冷血动物的暗金色竖瞳,里面洒满了点点的碎金,一股扭曲的嗜血欲望开始在他的心底翻涌沸腾。
这是凶恶猛兽,被冒犯了领地之后激发的凶性。冥朔哪怕知道白言绝不会因为这种卑劣的蝼蚁受到任何的侵害,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抑制这一种本能。
伪装得在乖巧,套在人皮下的依旧是不可名状的,混沌一样的怪物,连骨髓深处都是纯黑的。
他的周身不受控制地散发出一股狂暴的气势,虽然仅是瞬间冥朔便突兀惊醒将其压制回身体内,但是泄露出来的气息,还是一下子就把这片袭来的黑雾给搅了个粉碎。
原本眼前那一片有如汪洋一般凶暴翻滚的漆黑,却突然像被摩西分开了的红海,被清理出了一条干净空旷的大道。
能直接看到房间内的餐桌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食材。
而其中最中央的,是一具蜷缩着的动物遗躯,趴伏的姿态,嘴里还塞着一个红果子,皮肤是那种令人食欲大振的,油亮亮的棕红色。
这是烤全羊吗?
不,不是的。白言眯起眼睛凝聚起精神,桌上的影像立刻像海面的水波纹般一阵扭曲,最后变回了真是的样貌。
这是人类。
而且这个人……还是王文山。
“王文山”现在就站在白言他们身后,笑着露出了一排森白的牙。
“怎么了?快点进去坐下吃饭啊?”
“可好吃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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