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着队, 被老师们领着走进了医院。
家长们大多数散漫地跟在了后面, 包括了被柯南邀请过来的小兰。
她手上也提着一份餐盒。
“柯南说, 这所医院不是普通的医院, 里面的病人大多数都是一些残障人士, 我也不清楚这些吃的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病,所以就什么都准备了一点。”
小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冲着回头的柯南招了招手。
倒是冲矢昴没有想到, 柯南竟然也知道这个医院, 毕竟在现在的年轻人眼中,对于这所医院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记忆了。
“他是怎么说的?”罕见的,冲矢昴主动搭话道。
小兰抬头想了想,说:“柯南说,这里的病人都是患了同一种病, 虽然治好了, 但是都留下了同一种后遗症, 好像叫做股骨坏死之类的?”
宫野莲有些意外:“股骨头坏死?”
这并不是现代医学能够解决的疾病, 也鲜少有疾病能够导致如此严重的后遗症。
见小兰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词语,宫野莲选择了一种简单的说法进行解释:“你知道BJD玩偶吗?”
小兰点头。
宫野莲继续说:“人的股骨头就像是玩偶肢节中那用于调整以及移动的圆球, 而坏死的意思也很简单。”
他指着自己的手肘, “坏死, 代表这个圆球变形不圆了, 四肢无法靠着这个球体自由地变化动作,并且坏死会带来无法治愈的刺痛。”
“而股骨头如果坏死程度达到百分之四十,那这个球体则会彻底的塌陷。”
说到这, 宫野莲停下了解释,反而看向了身旁的冲矢昴。
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并非每一种疾病都能导致股骨头坏死,据他所知,也就只有一种曾经肆虐在这片土地上的疾病,才会让人们承受这样的病痛。
“是那个?”
冲矢昴点头。
而宫野莲选择了沉默。
三人就这么跟随着大众,一起走到了没有什么人烟气的医院里。
早早便等待住院大楼门口的医生迎接了这群眼神懵懂的孩子,并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枚小勋章,每个勋章上面都写了不同的床号。
医生拍了拍手,他带着口罩跟帽子,让前排的孩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孩子们对医生总是有种天然的害怕感。
对此,医生也已经习惯了,在吸引完孩子的视线之后,他简单了说了下这次亲子活动的内容。
被分配到的病人大多数只能依靠轮椅活动,孩子们不需要帮助医生护士为他们上药,只需要在他们尝试站起来的时候说一声加油,或是在他们不小心跌倒的时候问问需不需要帮助就可以了。
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跟孩子们想象中有些不同,甚至期待于使用听诊器之类物件的孩子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医生将任务分配完之后,走到了带队的老师面前。
“对了,你之前有说过想要拍摄对吧?”
老师被这气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回答:“是、是的,关于这个……。”
医生的眼神顿时严肃了起来,他打断了老师还未说完的话:“并非所有病人都愿意被拍摄,希望你们会提前佂得他们的同意,在被拒绝之后,也请你们不要强求。”
老师顿了顿,立马点起头表示同意。
等医生的背影远离之后,她才哭丧着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可是约好的摄影师今天刚好有事情……我也不会使用单反啊……”
“老师老师!”步美跑到了老师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裙角,“那个人!小哀的哥哥,他是一个职业摄影师哦!他肯定会拍照的!”
老师立马小步跑到了宫野莲的面前,就在她想要捧住他的手寻求帮助的时候,冲矢昴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挡住了这名热情的老师。
“你好!你就是小哀的哥哥对吧!我记得好像是……斯卡雷特先生?”
宫野莲从冲矢昴的背后站了出来,对着老师露出微笑。
自己当初的确在第一次跟这群孩子见面的时候,介绍自己时用的就是摄影师的职业。
并且如果不想让自己的样子传播到别的地方,最好的方法就是由自己掌控着镜头。
他跟冲矢昴对视一眼,不太清楚自己是否要接下这个任务。
“试试看吧。”最后,冲矢昴这么说着,代替宫野莲将老师手中的相机接了过来,然后挂在了宫野莲的脖子上。
孩子们在住院大楼门口一哄而散。
询问过护士,灰原哀对应的病人此刻正在后面的花园里散步,说是散步,也只是坐着轮椅出去吹吹风而已。
等看到那位消瘦的女性时,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不由的都挺住了脚步。
“小哀,你先去打个招呼吧。”
“为什么是我不是冲矢昴先生去?”
“因为这是你负责的病人。”
冲矢昴弯腰,推着灰原哀的后背,让她往前迈了几步。
而只是这样轻微的动静,却被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听到了,她先是疑惑的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大人,再将视线集中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啊,樱花勋章,”女人眼尖地看到了灰原哀身上的勋章,于是主动推着轮椅,慢慢地靠近她,“医生说,会有小孩子来看我们,这个勋章上写的就是我的名字吗?”
灰原哀不太习惯跟陌生人的近距离接触,她下意识地回头,却接到了宫野莲带着鼓励的目光。
“……是的,抚子小姐。”
抚子小姐温柔一笑,朝着宫野莲跟冲矢昴挥手,他们俩这才走到了小哀的身边。
“你们二位是……?”
宫野莲摸着灰原哀的头回答:“我是她的哥哥,身边的这位是……”
他看了一眼冲矢昴,犹豫要不要把二人的关系说出来。
倒是抚子小姐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知道,”她的视线在两人相邻的手上划过,“那里,是同一款戒指吧,看得出来你们很幸福。”
宫野莲一愣,这样直白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他的手便被冲矢昴抓住,两人十指相扣。
冲矢昴点头:“谢谢。”
而后,宫野莲也道了声谢。
没想到明明是来照顾病人,却接收到了病人的祝福。
宫野莲也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感受,只能有些笨拙的让冲矢昴拿出了他们准备的餐盒,放到了抚子小姐的腿上。
抚子小姐也不见外,她将餐盒里的小点心捏了一只出来,先递给了灰原哀,这才自己拿出另外一只自己咬了一口。
他们的相处还算愉悦,宫野莲推着抚子小姐的车,被带着参观了这所医院很多地方,包括这个僻静的小花园,病人的复健室,温泉房,还有做针灸理疗的地方。
大部分地方都能看到病人的影子,几乎所有人都坐在轮椅上垂头丧气面无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折磨到体无完肤的样子,只有极少数的人在见到抚子小姐之后会打声招呼。
而当他们走过沉默的人群,来到了护士台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神色有些慌张的太太。
太太显然是认识抚子小姐的,她急匆匆地跟抚子小姐打了声招呼,警惕地看了一眼宫野莲脖子上挂着的相机之后,立马不客气地将他推开,自己带着抚子小姐去了一个角落里。
“你怎么又跟这种人在一起?”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答应给他们拍照啊!”
老太太的神情有些焦急,尽管宫野莲手中的相机都还未开过机。
抚子小姐对着宫野莲他们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伸出手开始轻轻给老太太顺气。
“放心,没有拍照,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老太太有些犹豫,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宫野莲,她大概是没有被分配到孩子,所以不太清楚这次学校里组织的活动。
“只是聊天?”
见宫野莲迟迟没有拍照的意思,老太太总算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小伙子。”
她的态度缓和了一些,甚至开始主动道歉了起来。
抚子小姐在一旁轻声解释:“因为以前来过一批记者,他们采访了这位太太,但是没有得到太太的允许,就把她的照片放在了互联网上。”
“……你知道的,我们这种病总是让外面的人惧怕,就算已经痊愈没有传染性了,也会招来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太太的儿子没有患病,本来已经有了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在偶尔看到了太太的照片跟报道之后,女孩的家人便否决了他们的婚姻。”
“毕竟偏见总是比理解多的嘛。”
抚子小姐再次安慰起了老太太,而老太太也是叹了口气,看着抚子小姐的眼中带了些许心疼的意思。
在认识了这么多年后,她早已把抚子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待。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
“你们看抚子这样,她才只有三十多岁,患病的时候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代,想不到吧,抚子以前也是一名医生,还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呢。”
抚子小姐失笑,老太太这种得意的吹捧她听了无数次了,几乎见到每一个人,老太太总会这么对他们介绍自己。
不过就算这样,她还是不太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不过因为后遗症,这份工作就有些不太适合我了。”
抚子小姐说得很委婉,但是宫野莲深深意识到了其中的意思。
并不是她拒绝了自己的职业,而是这份职业拒绝了她。
老太太继续叹气:“二十多岁,明明已经痊愈了,结果她男朋友的母亲竟然说出那种话。”
“‘看看还能不能站起来吧’,这跟直接的拒绝有什么不同?”
“可是人们不都是这样现实的吗?他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老太太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讽刺,她一遍又一遍地去看护士台里的护士回来了没有,“对了,背着相机的话,你是记者吧?”
宫野莲没来得及否认,老太太便语速飞快的小声说:“你发表报道的话,能不能在文章的后面帮我们问问,这种后遗症的补贴跟相关的用药还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啊?”
“我们这种几乎没有生活来源的人,每个月靠着发下来的一两千块钱,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购买那种昂贵的药物啊!”
“我隔壁床的那个老头,每个月只能领到900块,他买不起药,只能靠养着条小狗,疼的时候就把狗放在腿上,用狗的体温去热敷缓解疼痛。”
“我知道我们变成了这个社会的负担,可是这场疾病又有谁能对我们负责呢?因公患病的职员,还有倒霉到只是上街就被感染了的普通人,如果这个社会忘记我们了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老太太的眼神中充满了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自己的手都在抖_(:з」∠)_唉,难受,当医生真的好难啊,看着好多因为没有钱治病而生生熬着的人,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算了不说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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