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要一直看着前面就能活下去。
出云可不想顺着他的思路回顾过去, 也压根想不起那么久远的事,把面具拉至头顶, 两双遥遥相对的眼睛有着不同的红色, 但暗藏同样的疯狂。
樱绯色的眸子闭了闭, 无惨将眼底的情绪全部收起, “很遗憾, 这次来只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件事而已,看见你这么精神比什么都好。”
出云再笨也听出了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这是想逃了,立即用灵压锁定他, “既然来了就把脑袋留下吧,义勇见到的话肯定会夸我的。”
无惨还是听说过九柱名字的,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微一变, “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居然和猎鬼者为伍,鬼杀队不杀你不过是因为暂时没有找到除掉你的方法,只要有破绽,你就会被那些猎鬼者杀掉。”
炭治郎听得云里雾里的,这个小女孩跟出云是认识的?而且千年前是什么意思?一个人能够活那么久吗?
眼前闪过小女孩刚才变得异于常人的手, 炭治郎的世界观不断被刷新着, 母亲还说过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去上学认字, 但现在看来……
是他的错觉吗?好像这个世界除了科学还存在着不科学的东西。
无惨十分现实的话刺痛了出云的神经,太阳穴突突地跳,脸上的冷意更甚, “义勇不会杀我的。”
“看起来相当信任他啊,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你又了解我和义勇的什么,义勇和我之间的羁绊是不会轻易动摇的。”
无惨听了身上的气势徒然变得凌厉,“你是认真的吗?”
“他喜欢我,在他心里我是特别的。”出云无比认真的强调着。
赶来这边的义勇刚好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炭治郎一脸古怪的看向义勇,再去看那边还在对峙的两个人,总觉得……有点狗血,年初的时候村里一个姑娘被两个男人争抢,眼下的情况竟跟那时我爱你你却爱着他的场景高度相似。
炭治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胡思乱想,可总也控制不住,毕竟他现在身体依然被定住,能动的只有思考了。
“义勇你来得正好!”出云像争论时急于证明自己正确的孩子一样,看见义勇眼睛都亮了三分,“你快告诉他你不会伤害我的!之前你明知道我不怕冷还替我盖上了被子!”
义勇在他殷切的注视下鬼使神差的应了声,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人就是鬼舞辻无惨?”
出云靠近义勇,张开左臂把他护在身后,“义勇,他比你强,但是没关系,我会帮你杀掉他的,之后能亲亲吗?”
“……”仅有的感动消失无踪。
炭治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只红着脸,目光不知所措的飘移:似乎不小心知道了义勇桑和出云之间的秘密,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男人跟男人?外面的世界还能这样?
虚空中落英缤纷,视野中入目便是飞扬飘落的樱花花瓣,这个天气根本不会开花,附近也压根没有樱花树,这次连出云都察觉到不对,看似轻软的花瓣擦过脸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红痕。
伤口能够愈合,流出的血无法倒流,出云用拇指抹去,苍白的皮肤上一点醒目的殷红,看着如梦至幻的樱花雨,茜色瞳孔半眯,懊恼地嘁了声,“又来了,果然是之前的灵压暴露了行踪,居然直接来了大的,是知道小的奈何不了我吗?”
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义勇猜测是出云提到过的那些人追来了,这样大范围还跟刀剑一般锋利的樱花雨,看来绝非普通人,本来出云被抓走才是最好的结局,但……
水蓝瞳仁中倒映出少年手中的虾肉,因为自己每次都拒绝食用,他就一直细心保管着,明明他才是需要大量食物的那个。
【在他心里我是特别的。】
出云是真的相信自己喜欢他,并且为此努力着。
“有把握对付吗?”
出云错愕的看着拔出刀的义勇,眼里迸射出璀璨的光彩,“完全可以应付!只要义勇在边上,别说只是一个十三番队队长,哪怕是灵王来了我也能杀给你看!”
按照不带任何立场的判断来看,出云妥妥的是应该被消灭的邪恶一方,所以十三番队队长也好灵王也好是维护正义的一方,性质应该等同于鬼杀队,所以听到出云这么说,义勇顿了下后提醒,“不能杀掉。”
还以为会遭到反驳,意外的出云十分听话,信誓旦旦的保证,“义勇你放心,我保证不杀他,那鬼舞辻无惨呢?还要追吗?”
追?
其他人这才发现原本在那边的小女孩趁乱逃走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很快被大雪覆盖,义勇迟疑了一下还是对出云说,“我去追他,你小心。”
“这个给你。”出云不由分说的直接往他手中塞了什么。
义勇打开手掌,是一块半透明的晶体,和当初从狭雾山的鬼体内挖出来的阿尔塔纳结晶体一模一样,只不过要小上一大圈,“你不是全部吸收了吗?”
“混合我的灵力重新凝聚出来的,那个鬼很强,我会担心你。”
出云说完不再看他,而是把脸转向某个方向,义勇通过他的眸子看到前方雪地中有个模糊的身影,想要定睛去看,那道影子就消失了。
时间紧迫,义勇没法细问,只好捏紧手中的东西,向脚印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一走,炭治郎就听到出云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起话来,“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也没盯上你们的钱包,你们总是这么追着我有意思吗?我就赚几个辛苦钱,也没偷没抢的。”
炭治郎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从那边找出有人存在的痕迹,接着便听出云停顿几秒后又开口了,“哈?虚?虚怎么了?我是去尸魂界拆了房子还是在灵王宫拉了大便,须佐之男给他姐姐搞了这么多乱把人直接气得自我封闭到天岩户中也只是被驱逐出高天原而已,现在也还精神满满时不时给他姐姐找点麻烦。”
许是对方的回答不太合心意,出云脸色一沉,“有什么不一样,要不是义勇说了不能杀你,说话的功夫你已经死八百遍了。”
在炭治郎看来,出云就像一个人尴尬的唱独角戏。
如果是独角戏的话……这演技也太好了,台词念着念着就打了起来,眼前不断有樱花飘落,炭治郎四肢僵硬的努力往后退,不想被卷入战斗,说来也奇怪,他看不见对方,但能清楚的看到这些樱花,凭借樱花涌动的方向大概判断出那个人的位置。
出云避开樱花潮,在炭治郎的目瞪口呆下轻松跃至十几米高的杉树树顶,把虾肉换了个手抱,皱着眉警告说,“你别太过分了,要不是用虚闪会轰掉这片树林我才懒得跟你浪费时间。”
凭空而立的人没有理会他,挥手继续瞄准他的手进行攻击。
出云直接捏碎了几片花瓣,愤怒的瞪向他,“四大贵族的气度呢?”
银白色风花纱在风中舞动,和展翅飞翔的蝴蝶一样透明美丽,朽木白哉清慢的动了动唇,“对待敌人不需要这些。”
出云只好把东西往衣襟里一塞,塞得鼓鼓的,影响了美观度,但至少解放了双手,不至于打得太过拘束。
两人的速度非常快,炭治郎只能看到出云的身影一会出现在这边一会又闪到了那边,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甚至常常连残像都捕捉不到。
这就是现实和非现实之间的差距吗?那样的动作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如果人类可以不借助外物就跳到那么高的地方,发明梯子的人绝对会哭的。
目前来看出云应该处于游刃有余的状态,放下心中的石头,炭治郎专心思考起对策,他已经能够慢慢适应这股压迫感,手指找回了知觉,除了富冈桑那边,他更担心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妹妹。
炭治郎步履艰难的离开此地,朽木白哉没有多为他分出一些注意力,他的职责是斩杀虚,人类不归他们管,就算是罪恶不赦的人生前也只能交给现世的政府审判。
“我说你们真的够了,纠缠一千年也没能把我怎么样,难道就不能和解吗?睁只眼闭只眼对大家都好。”出云在空中踏出一步就会有游离的灵子在脚下汇聚,支撑起他的每个动作。
朽木白哉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移形换影般从原地消失,竟直接出现在出云背后,无数花瓣凝成一把斩魄刀,朝前突刺的同时另一只手从指尖射出一道雷光。
出云丝毫不显慌张,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不疾不徐的往旁边一滑,在朽木白哉扬剑追击之时又忽的于半空急坠,唇边徐徐划开一抹笑意,像极了悄然绽开的雪莲,含着晶莹的冰珠,透着褪尽繁华的美。
在那一刹那,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的眷顾通通倾注在目光所及之人身上,那种不可抗拒的偏爱让朽木白哉生生怔了怔,但很快发现头顶逼近的令人窒息的强大灵力。
猛然回头,只见包裹着一层黑色的赤色灵力在上空不断膨胀。
不断下坠的出云愉快地冲他挥挥手,在离地还有五米处调整姿势,稳稳落到地上,连膝盖都没有弯曲一下,又冲严阵以待的人对了个“撒由那拉”的口型,头也不回的往义勇灵压的所在地跑去。
连续响起的爆炸声以及一阵阵的热浪统统被甩在背后,出云加快了脚步,因为疾步而行的颠簸,原本位于胸口的凸起被震到了腹部,乍一眼看去像极了十月怀胎的孕妇。
和出云跟朽木白哉之间毫无悬念的战斗不同,正如出云说的,无惨比义勇强,义勇腰侧被开了一个大洞,地上遍地是血迹,反观无惨一副戏耍的态度,明明有能力杀了他,却没有直接动手。
前一秒还在百米之外的出云一个响转,用肉眼识别不到的速度瞬间出现在无惨面前,右手穿身而过,迸出来的血溅了满脸,出云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抹去。
因为身高差距,女孩形态的无惨被开洞的地方在脖子下方的锁骨中央,捂住汩汩流着血的地方,反倒发出一串意味难明的笑声,“这个习惯还真是过了一千年都没有变。”
他张口一千年闭口一千年的,出云被念叨出了火气,“都说了我不认识你,就算你刷友情牌也没用。”
“咳咳咳。”
身后义勇的咳血声打断了出云的话,他烦躁的看了眼重伤的无惨,最终咂了下舌跑去查看义勇的伤势,因为一时忘记自己目前的“体型”,靠得太近,腹部的凸出反而把撑着日轮刀才勉强站稳的人给顶了一个跟头。
“……”摔到地上的义勇伤口遭到冲击,血流得更欢。
出云赶紧用手去捂,效果微乎及微,依然有血不断从指缝中流出,“怎么办我不会医疗鬼道,内脏都要掉出来了,你不会死吧……”
义勇本来全靠一口气撑着,刚才被他这莽然一撞,痛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对了,木叶有人能治,我这就带你去木叶!”
出云轻松把体格比自己大的义勇抱起,还能腾出手去划开黑腔,等穿过漫长的通道,前方终于出现光点。
在那尽头,是一个义勇全然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建筑风格也好,衣着服装也罢,与他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
出云直接抱着义勇冲进木叶医院,前台的护士纷纷过来拦人,但跑到近处发现义勇的伤口,绝口不提赶人的事,十分热心的拉来手术车把人推进手术室。
出云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外,直到有人来让他签字,拿着笔看着白纸上密密麻麻的蝌蚪字陷入了大脑空白的状态。
负责登记病患资料好安排病房的护士见他发呆,善意的提醒说,“请问您是有哪里不明白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应该换成有哪里看得明白才对,出云有些尴尬,“手术得花多少钱?”
护士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普通的询问费用,就耐心的讲了起来,从手术到后续的住院,巨细无漏的介绍了一下。
出云如遭雷击,拔腿就跑,留下护士在原地发愣。
出云一路跑到商店街,打算在人多热闹的地方摆摆摊,看看能不能赚点钱,可惜在路中央站了许久都没人光顾,反倒是暗处多了几个监视的人。
“……”
糟糕,没有良民证怎么办。
……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熙来攘往的人摩肩擦踵,其中有一家拉面店人满为患,出云忍了又忍,最终迫于没钱的现实咬牙转过身,不再去看,这时候敏锐的嗅觉反而让人痛苦,空气中被浓郁的拉面香侵占,无处可躲。
把阿尔塔纳结晶体剥离出来后,空虚的饥饿感潮水般袭来,看涌动的人头就跟一只只香喷喷的大鸡腿似的,出云告诉自己要忍耐,义勇还在手术室等着医药费救命,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袭击村民被暗部抓走。
忽然,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少年长得有点着急,十二三岁的身量有着十七八岁的脸,但五官秀气,面无表情的模样十分成熟稳重,浑身气度跟周围人格格不入。
出云心中一动,一把抓住乌鸦就跑过去,“那边的黑发少年!”
这个世界怎么打扮的都有,有组织的忍者还好,没组织的全部随心所欲的很,紧身衣、绷带装、胖次戴头,应有尽有。
戴个狐狸头面具以及往腹部塞……塞东西是小儿科,所以鼬只是目无波澜的看向拦住自己去路的人,在木叶十几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人家能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说不定是来发布任务的雇主,便颇有教养的点点头,不失礼貌的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乌鸦刚好被掐住脖子,不停的扑腾翅膀,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力,可惜出云心无旁骛,从不在意细节,满眼只有面前的鼬,“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资出众,小小年纪已经拥有不凡的实力,五年后必定称霸忍界,左手搂基友,右手抱妹纸,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所以买一只乌鸦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鼬无法回答,只扫了眼快要气绝身亡的乌鸦,犹豫一下还是提醒道,“它快死了。”
出云这才注意到,改去抓乌鸦的脚,动作简单粗暴的倒提着颠了颠,乌鸦很快虚弱的叫了声证明自己还活着。
出云放下心来,把手往前一递,“少年你这么关心它,说明你们俩有缘分,缘分这种东西错过了就没有了,而且我看你穿得这么好家里肯定有矿,既然不差这几个钱就把它买下来吧,我老婆还在手术室等着抢救呢。”
厚着脸皮推销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起初还会开不了口,现在脸不红气不喘的已然十分熟练。
鼬无言的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明显未成年的少年说起老婆如何如何,不过看他这模样,如果不买的话好像会一直纠缠着,接下来还有事不能耽误,鼬只能做了这个冤大头。
做成第一笔生意的出云很高兴,一高兴连面具都挡不住那红通通的眼睛,很快被暗处观察已久的暗部们请到火影办公室。
之前在这个世界逗留过一段时间,出云对这边的基本情况还是知道一二的,只有五大忍者村的村长才有资格被称呼为“影”,总之身份不一般。
“我是猿飞日斩,这个村子的火影,你年纪小,可能初来乍到不清楚村子的规定,每个外来者都要在门口进行登记的,另外你的朋友受了这么重的伤是遭到哪个叛忍的袭击了吗?如果你能描述一下对方的样子就最好不过了,我可以发布悬赏缉拿他,总不能让他继续伤害无辜的人。”
木叶的现任火影就外表来看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知道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还是因为本身性格比较随和,此时身上没有半□□为掌权者的威严,和蔼的像隔壁家老爷爷,语气中满满的真心实意。
出云接收到他释放的善意,态度也跟着软化下来,把刚到手的钱数了几遍后收好,先做了下自我介绍,“我叫出云,在医院的是义勇,袭击他的不是叛忍是鬼,不在这个世界,抓不到他的。”
日斩认真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以及神情,如果这人不是心思深沉的话,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但鬼是什么意思?是某个忍者的名号吗?不在这个世界难道是被杀死了?是这个少年杀的还是医院的那个人杀的?
把一大堆问题放在心里,日斩让他放宽心,“医疗费你不用担心,总不能让你逮着人就半强迫的让人买乌鸦,我会让人去医院沟通的,但你需要填一份入村登记。”
听到不用钱,出云笑得更开了,“入村登记还是别的什么登记都成!”
日斩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空白资料卡,出云接过笔之后笑容逐渐僵硬,没想到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暴露自己的智商。
坐在日斩旁边的人眼明心亮的发觉问题,连忙提出代笔,及时化解了一场尴尬,“可能每个国家的文字不一样,不如我来帮你写吧,名字是叫出云对吗?籍贯是在哪?籍贯的意思是指出生地。”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总好像因为不识字连带着智商也被看低了,出云心塞的报出地名,“我老家在虚圈。”
伊鲁卡按照他的发音模仿了一遍,“h……hueco ndo?那个,能具体说说在哪个国家吗?对不起,因为我孤陋寡闻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字是怎么写的?”
出云顿时找到了优越感,连背都挺得更直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所以才说乡下人真是麻烦。”
伊鲁卡脸上老好人的笑容有了一丝皲裂,竭力维持着形象,说服自己对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在学校教书,去过的地方不多。”
出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十分享受用智商碾压别人的过程,吊足了胃口后才详细描述起虚圈的大漠风景。
伊鲁卡把足足说了十分钟的描述简单的用两个词来概括,就是寸草不生和荒无人烟,果然是从地图上都可能找不到的僻远地方来的,和日斩交换了个眼神后继续下一个问题,“年龄的话,看你的样子应该只有十五岁吧?”
出云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几岁,未免真的被当成智障,就含糊的应了声。
知道他可能从某个未开化的犄角旮旯来的之后,伊鲁卡再看他的一些不讨喜行为反而觉得很可爱。
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这都是在所难免的,至少他看起来心性不坏。
认定心中的想法,伊鲁卡放柔了声音,“你们那有忍者吗?知道忍村吗?”
“……”明明他的眼神充满慈爱和善意,出云偏偏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怎么还是有种被当成傻子的错觉。
好不容易把资料登记好,出云身披月光在暗部的护送下回到医院,被护士领到三楼的一间病房,经过医疗忍术的治疗,义勇的伤势控制住了,除了脸色依然难看,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这会正靠在枕头上擦拭日轮刀。
现在是熄灯时间,医院只剩下走廊上的灯还亮着。
银雾般的月光毫无保留的洒进来,把义勇的面庞描绘的纤尘不染,被模糊了的轮廓看上去少了白日里的清冷,显得十分柔和,距离感都被拉进了不少。
出云的脚步被黏在门口,长久凝视着床上之人,刚受过创伤的灵魂美味而脆弱,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玻璃制品,诱使着人犯罪。
看着看着口水就流了下来。
被当做食物猛瞧的义勇神色自若的收起刀,“进来吧。”
出云屁颠屁颠跑进去,老老实实站在床头。
义勇从旁边扯了张纸巾,“先把口水擦擦。”
出云接过随手擦了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好像下一秒就会冒出一句“你真好吃”,义勇便率先开口,“你的肚子……”
出云拍了拍圆溜溜的肚子,“这是义勇的存粮呀。”
“……”存粮是指那块虾肉吗?居然还没吃掉吗?而且为什么要藏在这个位置里?
仿佛看懂了义勇的疑问,出云咧开嘴笑道,“因为我发现放在这里正正好,我喜欢这种双手不受束缚的感觉。”
“……”你高兴就好。
沉吟一会,义勇缓缓开口,“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出云从喉间发出表示疑惑的咕噜声,视线有些失焦,显然没有在听。
“……”
义勇突然很想知道在他眼里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模样,是外焦里脆的烤肉还是美味可口的甜点,总之绝不会是件好事,“口水又流下来了。”
出云如梦惊醒,吸溜一声后清了下嗓子,拿出两个小本本一本正经道,“咳咳,义勇,你看这是木叶的临时居住证,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不过半天的功夫连这种东西都搞到手了,义勇看他这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明明知道如果问的话他一定会回答,但鬼使神差的问不出口,就怕得到的是颠覆三观的真相。
义勇迟疑了好久终究是低声说,“这里是别的世界吗?”
“你伤的太重了,尸魂界有人能治但我进不去瀞灵廷,只能带你来这里,这里的医疗忍术也很厉害。”说到这个,出云被转移了注意,目光总算从义勇身上挪开,警惕的朝门外看了眼,为了防止谈话被偷听,凑到义勇耳边用极低的音量说,“义勇义勇,我要是学会这个的话以后你再受伤就可以帮你治了。”
既然知道偷偷摸摸的说,至少明白偷师是不对的行为,义勇虽然没能完全听懂他口中的一些专有名词,但还是说,“每一门技艺都是创造者千锤百炼精益求精研究出来的,如果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可,绝不能擅自偷学。”
出云漫不经心的撇撇嘴,“拜师求学的话肯定要交学费。”
这个医疗忍术确实便利,学会了百利而无一害,以后跟鬼战斗的时候能最大程度上减少伤亡,义勇斟酌了一下,“我这里还有点积蓄。”
谁知道出云这次听到钱一反常态的冷漠,“你都说这是别的世界了,你有再多的钱到了这里都是废纸,不过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愿意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我用,我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之前吃饭住宿的钱也是义勇掏的,但说到后半句,出云把自己给说感动了,愣是没给义勇说话的机会,握住他的手许下保证,“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就算你真的死了变成魂魄我也不会嫌弃你抛弃你,我会努力赚钱养你宠你,每天都比前一天多爱你一点!”
听他的甜言蜜语一句句迸出来,义勇有点绷不住脸上的淡定从容,明明他的手犹如冰雪,长时间接触还会带来一阵战栗,但意外的……没有甩开。
就这么短暂的一愣神,义勇发现左侧的床往下一沉,出云竟然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极其自然的挤在只能躺下一个成年人的单人病床上,为防掉下去,理所应当的抱紧了义勇不撒手。
得亏虾肉质地软软的,不然被这一顶又要进急救室。
腰上那种只冷冰冰的手不安分的掐来掐去,义勇脸一黑,忍住升起的焦躁感,想要把手抓开,但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出云主动松开了那块敏感的痒痒肉,转而环住义勇的腰。
“义勇,你好软。”
“……”
义勇伤在腹部,被出云未经斟酌的手劲勒得伤势发作,绷带很快被血渗透。
没想到躲得了虾肉没能躲过主人的手。
出云嗅了嗅,同时手上的黏腻感无比熟悉,从被窝里伸出来对着窗外的月光一看,手指和掌心一片暗色。
“血?”
迟钝的愣了几秒,出云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病床本来就挤得厉害,他的大动作差点没把义勇挤下去。
出云没有意识到义勇小半个身体已经悬在半空岌岌可危,急忙掀开被子,果然绷带上被子上全是血,“义勇你别怕,我去找护士!”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得没影。
义勇捂住裂开的伤口,无奈的看着被暴力推开的门。
上半扇的门轴脱落,可怜兮兮的挂着,摇摇欲坠,终于轰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出云:你真好看。
出云:你真暖和。
出云:你真香。
出云:你真软。
日常被调戏的师兄:……
接下来几天更新都会定在零点,之后会恢复成晚九点【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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