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哈欠,走过几重绘着神佛的纸门。
作为“巫女”的工作是每天和童磨一起传教。
其实我只要一旁微笑就好了,话都让童磨说完了,也不知道我这个“巫女”的作用在哪里。
还真是因为所谓的“被神隐的孩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之类的吗?
不懂,等我拿到馨香水莲后就溜了溜了。
万世极乐教最里面的房间有个很大的铺着紫色绸缎的榻榻米,靠着精细的八幅画屏,四周堆满紫红色的细瓣莲花,顶上装模作样地挂着透明纱幔。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到了情趣酒店,真的。
在宽袍子里穿紧身衣的教祖。
啧啧,万世极乐这个教名听起来也挺瑟情的。
思想逐渐变黄的我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莲花香气,刚来的漂亮小姐姐美纱跪坐在榻榻米前面摆弄鲜花。
见我来了,她抬起眼,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巫女大人好。”
“早上好。”我觉得她很奇怪。自从被童磨传教成功后,她对童磨崇拜爱慕得不得了,几乎要变成童磨的舔狗,可对于我这个“巫女”就很冷淡,甚至有时候流露出没掩饰好的嫌弃和不满。
难道是因为她看出了我白吃饭不干活的本质?
我到榻榻米下面一点的地方坐下,那里相当于我的“工位”,在童磨的脚边上,好不爽。
我发誓,我看到美纱小姐姐在我坐下的时候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上泉小雪很困惑。
“早安,小雪~啊,美纱也在呀。”
“教、教祖大人,贵安。”美纱脸颊微红,声音细软地回礼道。
你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小姐姐!
我木着一张脸:“啊早上好。”
美纱纤细的手指在胸前搅来搅去,她对着童磨说:“教祖大人,这是我为您采摘的鲜花……”
“非常美丽的莲花,”童磨看了一眼足下的柔嫩花朵,“我太感动了,美纱是个好孩子呢。”
“您、您能喜欢是最好的。”美纱害羞了般垂下头,我只看得到她粉色的耳垂。
“我很喜欢哟。”童磨用扇子抵住嘴唇,弯下腰平视美纱,温柔亲切地说道,“辛苦你了。”
美纱同童磨撞上视线,她羞怯地朝后退了一步,“教祖大人,我……”
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扰他们,但已经有信徒来了,“那个……”
“小雪?”童磨就着那个弯腰的姿势扭头看我,眉眼弯弯。
“有人来了。”我指指外面。
别搞女人了神经病!
“啊,我的信众真是虔诚呢,令我感动。”童磨直起身到我身边坐下,对站在原地的小美人说,“去休息吧,美纱。”
美纱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只能闷闷离开,她在走之前还悄悄瞪了我。
这让上泉小雪很困惑。
她这么双标的原因是童磨的脸吗?长得帅了不起吗?
——不好意思,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那我锖兔哥哥也很帅!正统温柔系帅哥!
“Ni·Yu·Ki(小雪)!”童磨一字一顿地叫我的名字,笑眯眯地,“在想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哦?”
在想我帅气可爱的锖兔哥哥。
“没什么。”我敷衍道。
“难道说……”半张脸隐在莲纹金扇后,童磨在信众到来之前低声在我耳边说,“小雪是嫉妒了?”
我嫉妒你个磨磨头。
“教祖大人,做人呢,”我语重心长地对瑟情教祖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清晰的自我意识。”
他又莫名其妙地开始笑。
神经病。
虽然头上顶着个“巫女”的名头,但我在万世极乐教其实是被看管着的。
童磨毫不隐瞒地告诉我是我那个变态叔叔上泉义仁请求他这样做的。
“因为雪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孩子,如果不看好的话会跑掉的。”童磨说,“他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也是,”童磨捧着脸,“但小雪很有趣呢。”
有趣你个磨磨头。
这天上泉义仁来见我了,我想上去打他,但我忍住了。
在成功逃走之前,不能暴露自己的身手。
而且我现在没有刀,游戏技能也用不出来。
“小雪……”上泉义仁“悲伤又深情”地看着我,如果是之前,我可能还会可怜一下他对原身母亲的痴情,
现在我觉得他就是个屑。
我眼皮都没动一下。
上泉义仁虔诚地说:“你现在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将来你会懂得我的苦心的,教祖大人是神的使者,他会让所有人都登上极乐之地。”
“就像你的母亲一样。”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在说千知惠夫人。”我笔直地跪坐在比他高的地方,冷漠地俯视他,“你完全不关心你的亲哥哥吗?”
“勇仁?”上泉义仁痛恨地念着原身父亲的名字,他甚至一边说一边爬过来想碰你的身体,“他将你的母亲从我身边抢走了,还把我赶到了东北。小雪,你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品格端正的好人,他是个残忍的怪物!”
这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还记得当初他把我药倒的时候狰狞的表情,他还说了“你和你母亲一样不听话”的变态发言。
他就是是个求爱不成的变态跟踪狂吧。
“不过他也只配当个怪物了,哈哈哈。”上泉义仁仿佛想到了什么,古怪地笑了,他的手伸过布满莲花的台阶,来抓我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皱起眉,他知道上泉勇仁变成了鬼?
“义仁先生,”坐在更高位处的童磨开口道,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你想要冒犯我的巫女吗?”
上泉义仁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退下。”就算是呵斥人,童磨也是沉稳亲切的语气,但我这时莫名感觉一股寒凉从地上攀上脊背。
上泉义仁仿佛怕极了童磨,他慌乱地道歉说自己失态失礼,然后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退下了。
我怀疑地思考着他刚才的那句话,不对劲,这屑叔叔很不对劲。
“啪!”头顶一痛。
童磨拿他的扇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被吓到了吗小雪?胆子很小哦。”
“没有被吓到。”我说,“别打我的头。”
童磨又敲了一下。
我:你是小孩子吗?
我捡了一朵花去砸他,他笑着接住,惊喜地说:“小雪送花给我了耶。”
我:嗨呀我好气。
因为今天屑叔叔说的话,我怀疑他和原身父亲变鬼有关,我决定冒着风险晚上摘了馨香水莲,然后逃跑回去和鳞泷说,让鬼杀队调查他。
我连刀都没有当然不会自己回上泉宅邸送人头。
月亮高悬中天,更深露重,满庭清辉。
朦胧月夜之中,池中莲花的绯红花瓣似乎都镀上了一层湿润的银光,在微凉的风里颤栗不已。
男人站在满池莲花前,在月光下微微地笑了。
我:淦童磨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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