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你不是他!

    谈云深响指一打,便凭空出现在外面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

    红红的灯笼挂在两侧,散发着妖红色幽幽的光芒,仿佛是深夜里凝视着他们的血红眼睛般,令人毛骨耸立。

    谈云深乌衣墨发,宽大的衣袖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精致的面容上一双邪魅的眼睛仿佛漩涡般能将人吸进去。他面色有些苍白,只有唇间显得艳红,眉眼流转姿容仿佛山间精怪般惑人。

    若能得他一笑,便是铁石心肠都要给他软化了去。

    清凌凌的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在言墨恬静的睡颜上,月色宛如胶质的牛奶在他们之间旖旎出宁静的氛围。

    言墨闭着眼睛,羽睫偶尔轻轻翕动,形状完美的唇形在月色下闪着别样的光泽。

    凑近了似乎能听见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像猫爪子似的有些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挠在谈云深的心上。

    他发现自己竟然看言墨看呆了,邪气的眼里闪过些不可置信。

    原本他只是为了跟谈云清作对而已,谈云清所要的他都要抢!

    人也照抢不误,他的眸色一深。

    紧了紧抱着言墨的手,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清幽的月光照亮了谈云深前方的路,他稳稳地抱着言墨不紧不慢地朝自己的卧房前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被谈云清找麻烦。

    青石板的小路上掉落了许多枯黄的落叶,有些枝头上微黄的叶子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地从枝头晃晃悠悠地掉落。

    谈云深黑色的长靴踩过地面上枯黄的落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清脆的响声,枝头新叶清嫩的草木香偷偷地钻入他的鼻子。

    往日里不屑一顾的气味今日不知怎地感觉还不错,他唇角的笑意止不住地往外泄。

    他低头瞧了瞧言墨毫无戒心的睡颜,唇角一弯。

    故意凑近用额头蹭了蹭,状似亲昵地呢喃了句:“你啊,被人拐跑了,自己还呼呼大睡,一点都不知道呢。”

    他感觉一靠近言墨,一股清淡而又十分好闻的榴花香一瞬间捕获了他的嗅觉。

    或许榴花香也不错,是时候可以换换房里的熏香了。

    他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抱着言墨走过九曲回折的长廊。

    有下人看见谈云深,纷纷低着头问好后快步离开。

    有个胆大的看见怀里一身红色喜服的言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凑上来,弱弱地提醒了一句:

    “二少爷,您怀里这位是大少奶奶吧?”

    “大少爷那边,您这……”

    犹豫地看了一眼谈云深,却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下子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虽说这二少爷平日里还算和气,但表情一旦严肃起来,后果可真不是他们下人能承担的。

    二少爷和大少爷不和很久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争,不过这也不是他这个下人可以管的了的。

    他麻利地道了歉,然后飞快地消失在谈云深面前。

    谈云深桃花眼一勾,“啧”地嗤笑了一声,暗想这倒是个有眼力见的。

    除了谈云清,倒还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谈云深用脚踹开了房门,房间里浓重的龙涎香味一下子扑面而来,呛得言墨直打喷嚏。

    他恍惚地发现自己眼前好像出现了黑色的布料。

    怎么?谈云清换了身衣服吗?

    他还是有些迷糊,以为是谈云清在抱着自己,就靠着蹭了蹭,一脸满足地正准备继续闭上眼睛。

    可脑袋刚靠上去,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味就钻入了他的鼻子,本来迷迷糊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对!

    他的新郎身上是一股药香,清清爽爽的,让人闻着心里就很欢喜,而这个人身上是一种富有侵略气息的香味。

    他不是他!

    言墨有些慌乱地揉了揉眼睛,抬头准备看清是谁正抱着自己的时候,谈云深有些粗暴地一脚把门踹了回去,走进了屋里,然后猛地把言墨往床上一丢。

    暗色系的床铺上面并没有铺着足够厚的被子,言墨被扔的后背生疼,有些挣扎地叮咛出声。

    他只觉得眼前一晃,玄色衣料在眼前倏忽而过,龙涎香的气息忽的浓重,一个修长的身影压了上来。

    言墨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样貌竟与谈云清有七八分相像。

    谈云深伸出双手捉住言墨的两只手,整个身子压在言墨身前,一点点地靠近他,直到呼吸与呼吸相互纠缠,鼻尖与鼻尖相触。

    他一脸戏谑地看着言墨满脸羞愤的样子,倒是十分有趣。

    小白兔瑟瑟发抖的样子倒也十分可爱。

    言墨咬着唇,局促不安地开口了:“你是谁,这又是哪?”

    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可能是因为被桎梏的原因满脸通红,不停地在挣扎,可在谈云深眼里,言墨所有的挣扎都是小打小闹,宛如蚍蜉撼树,一点用都没有。

    谈云深故意凑近言墨的耳边吹了口气。

    “我是你相公。”

    戏谑的语气里带着调笑。

    言墨只觉得有股湿漉漉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耳朵,有种痒痒的感觉,仿佛触电般,他浑身战栗了起来,耳廓在肉眼可见的程度下变得通红。

    谈云深看到这,低低地在言墨耳边笑了起来,有些揶揄地说:“这么敏感。”

    说罢,更是故意往言墨耳边靠近,毫无疑问,言墨的耳朵已经红成猪肝色了。

    他轻咬着唇,轻轻地瞪了一眼谈云深。

    “我相公不是你。”

    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同时不怕死的嘴炮。

    “我相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言墨有些鄙夷地看了看他,“而你穿的像个乌鸦精。”

    谈云深有些气恼地蹙了蹙眉,将言墨的两只手高高地举在头顶,用他的一只手牢牢桎梏住,然后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毫不怜惜地捏住了言墨的下巴。

    “你现在在我的身下,最好注意你的言辞。”谈云深危险地眯了眯眼,语带威胁地说,“不然……”

    语罢,他开始逐渐收缩自己捏住言墨下巴的手,直到言墨吃痛地眼里涌出了刺激性的泪水。

    他才“啧”地一声轻轻地甩开。

    言墨娇弱的脸上两道泪痕异常明显,眼睛因为生理性泪水而显得红红的,眼角一抹红痕,和眼尾的一道泪痣看起来撩人异常。

    啧,这么爱哭,更像只兔子了。

    谈云深心里默默给言墨下了一个判断。

    看着眼前脆弱异常的言墨,谈云深几乎是魔障般的伸出了手去轻轻抚摸因为他的粗暴行为而出现在他的下巴上的青紫痕迹。

    眼光幽深了许多,这下谈云清可要心疼死了。

    不过这可是他留下的痕迹,谁也抹不掉。

    他近乎魔怔般的一遍又一遍地抚上这道掐痕,发现言墨委屈而又故作坚强的倔强眼神,心里某处角落不自觉塌陷了。

    某个一直被他冰封住、不为人知的角落解冻了,原本那颗他本以为再也不会激情跳动的心脏又开始砰砰地剧烈跳动。

    他有些茫然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看见言墨脸上两行未干的泪渍,忍不住用手轻轻地帮他擦了擦,虽然不出意外地收获到了言墨惊惧的眼神。

    他不自觉地把语气放轻缓了。

    “别怕。”

    短短两个字,又轻又缓,一贯挂在谈云深脸上不羁的微笑都不见了。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言墨,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一瞬间这个对着言墨说“别怕”的人和他记忆里抱着他走过十里红妆的那个身影竟模糊地重合了。

    言墨一时间有些恍惚,但很快又恢复了清醒。

    不!不对!

    这个人不是他!

    他不能因为他的几句糖衣炮弹就傻乎乎地上当受骗。

    下巴上的阵痛还时不时地牵扯着言墨本就紧张的神经,双手还被桎梏在头顶。

    这叫他怎么就这样相信一个外人。

    沉默的态度表明了言墨的抵触。

    谈云深倒也不恼,把言墨的手从头顶放了下来,然后把两只手抓在一起,扯进了他的怀里。

    从后背紧紧地抱住了他。

    嘶!好冷,几乎是从牙齿间冒出来的声音。

    言墨感觉自己背后顶着一个大冰块,而且这个冰块大有把他越抱越紧的趋势。

    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扯开自己身上的禁锢,可偏偏他所有的努力在谈云深漫不经心的眼里都像是小丑把戏,不值得一提,反而增加了些许情趣。

    “呵,别挣扎了。”

    他唇角微弯,桃花眼自带一股风流气息,将头靠在了言墨的头上。

    微和双眼,闷闷地说:“看看你的他什么时候能找到你吧。”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把言墨按在了怀里,像是缺乏安全感的拥抱似的。

    在尝试了无数次发现毫无作用,言墨认命地躺在了谈云深的怀里,现在他也只能祈祷谈云清快点找到他了。

    想到那一身白衣风流、温润如玉,微红着脸逗弄他的样子,言墨就忍不住心里一阵痒痒 。

    他闭上眼,心里默默祈祷着谈云清快点来救他。

    而此时的谈云清正黑着脸疯狂地破解着谈云深所设下的禁制。

    双手合十,白衣猎猎作响,神情冰冷,竟是一派高冷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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