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皇帝的私生活, 何元菱不太好参与啊。她沉默不语。
但先帝们无法沉默。
靖神宗那叫一个来劲:“弘晖十八了啊, 朕十八岁的时候,素嫔都生三公主了。”
好好好, 你厉害, 这回总算没提儿子, 改成公主了。
靖世宗也一本正经:“朕修行,也是四十过后的事了, 弘晖还年轻,正是为皇嗣耕耘之时,倒也不必这么早修行。”
靖高祖说话最不讲情面:“怕不是修行,是不行。”
靖太阻立刻跳了起来:“咱们秦氏乃天选一脉,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行,胡说你个八道!”
靖高祖当然不敢反驳父亲, 立刻道:“父皇息怒,儿臣也就随口一说罢了。”
靖圣祖已经思忖半晌, 慢悠悠开口道:“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朕以为,怕是有别的原因。”
靖仁宗也深以为然:“正是。即便是后妃不中意, 这个年纪也该有侍寝宫女引领过了, 怎么会至今还是个童男子,怕是另有隐情。”
靖显宗立刻抓住把柄:“瞧吧, 父皇睡宫女还睡出正经感来了。”
靖仁宗大怒,连口头禅都忘记说了,大喝一声:“滚!”
不能再这么乱了, 靖世宗这个管理员一讨论到大靖皇家子嗣问题,也投入到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何元菱无奈,只能挺身而出。
“咳咳!”
顿时先帝们都抛下纷争,关心起何元菱来。
“群主欠安?”
“像是风寒的征兆。”
“四月里虽是春天,偶尔也有寒风,群主还是要多加保重。”
此刻的先帝们,不见了敏感多疑阴暗深沉机敏仁爱等等帝王必备技能,个个变成了嘘寒问暖的小可爱。
“咳咳。这是分隔符……”何元菱道。
哦,原来是开场白。先帝们顿时放下心来。他们与何元菱相处了不少时候,最初只是想利用她了解大靖当下的民情,现在倒也聊出些感情来。
更何况大靖医学也不很发达,风寒要是控制不好,拖成重病,最后翘辫子的也不少。先帝们实在不希望群主翘辫子,他们需要这个群。
“什么叫分隔符?”好学的靖仁宗问。
这个靖显宗也不懂,要何元菱亲自解释。
“就是我‘咳咳’两声,就代表上一个话题结束,开始下一个话题。”
先帝们恍然大悟,纷纷表示自己领会了群主的精神,请群主开始下一个话题。
下一个话题当然就是官府已经开始甄选佳丽,民间的未婚女子们正连夜订亲,听说还出现了富豪人家去府学拉读书少年强抢女婿的荒唐事。
靖显宗就不明白了:“是皇帝不英俊吗?是御膳房不好吃吗?为什么她们不愿意进宫?”
靖高祖也若有所思:“照这么说,后宫的嫔妃还不一定是最漂亮的姑娘啊?”
靖仁宗呵呵呵:“是个好问题。”
靖圣祖高度和别人不一样:“帝王后妃,并不全凭美貌,选秀时,德为第一,品格高雅、性情温顺,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靖显宗,其余先帝纷纷表示圣祖皇帝说得极是。
靖太阻一直在为最后两千积分而奋斗,心思都在何元菱身上。他打断众人的马屁,道:“嗨,咱们关心一下群主好不好,群主要不要选秀?”
靖显宗又开始了自以为是的发言:“小菱菱还是进宫吧,弘晖那小子什么破毛病,一定是后宫的嫔妃太丑了,见到小菱菱,什么毛病都会好的。”
靖世宗终于从纷纷扰扰的大靖国事中清醒过来,开始行使管理职责:“@靖显宗 不许对群主无礼。”
【靖显宗禁言一小时】
现在群里先帝们对“一小时”这种概念也已经很熟悉了,心里窃笑着,也都觉得靖显宗委实不像话。尤其靖仁宗,看到这个死对头儿子被禁言,简直大快人心。
何元菱也很真诚:“不瞒诸位说,我去年就参选过。”
靖神宗见那个讨厌得要死的老子终于被禁言了,这才开口说话:“群主温柔智慧、美丽端庄,竟然没选上?”
靖世宗:“不可能。”
靖太阻:“不可能。”
靖仁宗:“不可能。”
反正先帝们纷纷表示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何元菱道:“因为我是犯官之女。头一轮就被筛了。”
先帝们又纷纷表示好可惜,为弘晖小儿痛失德才兼备的后宫人选而痛心。
倒是靖宁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群主父亲叫什么来的?”
何元菱想,你退位都十四年了,想必也没参与过我父亲的案子,不会认识父亲,告诉你们也无妨,便道:“家父何中秋,乃江南省一小吏,不足挂齿。”
哪知道,不出片刻,靖宁宗竟然道:“何中秋,江南省布政使司督粮道,也不算小吏了。”
何元菱一惊,讲真她也并没有仔细问过父亲的官职。只觉得似乎离自己很远,也并不重要,听靖宁宗这么一说,倒吓了一跳。
督粮道,专管各省粮务,每省布政史司衙门只设一员,其掌管的“督粮署”,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机构。也就是说,何中秋当年根本不是什么小吏,而是在江南省相当机要的部门,担任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肥缺。
没错,历来粮道,皆是肥缺。何元菱似乎感觉到,父亲当年牵涉的贪腐案,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靖宁宗大概正和砍头老臣在聊天,问得一些信息,又道:“何中秋八年前犯案,处流放。说起来,也是有些冤的……”
何元菱听了不对:“流放?我父亲是处决啊。”
“是吗?朕再去问问。”
片刻,又回来:“老臣非常确定,非常肯定,非常一定,处流放。何中秋并非主犯,主犯是大学士姚清泉,何中秋乃是姚清泉门生,故此受到牵连。”
靖圣祖听着不对,插嘴问道:“大学士姚清泉,是当时你留下的五位重臣之一吗?”
靖宁宗道:“正是。当时朕留下五位重臣,如今只剩程博简了。”
靖圣祖立刻懂了:“程博简有大问题。”
“待朕再去问来。”
又是片刻,靖宁宗又回来了:“圣祖皇帝果然英明,姚清泉贪腐大案,正是程博简一手经办。”
什么?我爹死于程博简手上?而且还被人偷偷从流放改成了处决?
这大靖朝的司法系统,也太不严肃了吧,也太胡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出差的日子啊……
还好,顶着寒风赶回来了。赶紧码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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