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主意……”
“深得寡人心呐。”
履癸的声音沙哑含混,听起来,就是揉进了许多棉花团似的,在耳旁呢喃絮语,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
戚宗南跟着轻声笑了,抓着他手卸掉力气,倾身过去吻他唇瓣,再一眨眼,眼底瞬间就多了几分虚假的迷恋。
“大王,她们都看着呢……”
“那就让她们看。”
戚宗南顿了顿,嘴唇在他脸颊上游移,“可是,我又没有这样的爱好。”
履癸沉默一瞬,顺势把人揽入怀中,调笑道:“害羞了?”
“……”
沉默代替回答,下垂的眼帘好像挂着忧虑,履癸瞧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皱了眉,头也不回地低吼一句:“滚出去!”
闻言,身后那些个连头也不敢抬的舞姬们手忙脚乱就往门外跑,慌是慌,人却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小心翼翼地点着脚尖出了门,顺带着也把大门给关上。
于是这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可是露台的门没有关闭。
外头好像是起了风,呼啦一阵,呜呜作响。
戚宗南顺势把人一推,两具衣衫凌乱的身躯就在地板上滚做了一团。
他压着履癸,双手按在对方脸两旁,掌心紧紧贴着地板,撑着身子看,看得履癸有些恍惚。
冷的风灌进屋内,却吹不散此时此刻逐渐升温的气氛,戚宗南抓着他手不让他乱动,见他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悦,忍不住低笑。
“大王,别急啊……”
说着,随手一拨,履癸那被刀尖割破了几分的衣襟就算是完全敞开了,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膛。
那胸膛,肌肉纹理清晰,摸上去手感颇有弹性,戚宗南把一只手按在对方胸口,掌下,是不断加速跳动的心脏。
外头风吹得好像越来越猛了,履癸猛地伸手,拽住他后颈,想把人拽过来和自己紧紧贴在一处。
但他刚抬手想发力,却忽然顿住动作,同时,外头风也一下子停了,停得格外突兀,像是被人硬生生打断了似的。
“……”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风声消失了,呼吸声也听不到了,就像是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静止一般。
戚宗南目光闪了闪,吐出一口长气,往旁边歪了歪头,掌下的暗光重新消失,他双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而履癸,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被定格在那一瞬间。
戚宗南盯着自己手掌,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他头一次尝试用自己的能力干涉这里的时间,他并不能确定管不管用,或者,能管用多久。
“万一这时候走了,人还没回来就忽然失效……”
那就有大麻烦了。
戚宗南有些犹豫不决。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敢乱动,在这里的每一步都需要提前想好后果会如何,可谓是步步机关算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倘若是在这种时刻出了差错……
那前期,履癸对他建立起来的所有想法估计就会瞬间崩塌。
但之所以会尝试这个能力,是他忽然感应到了某处有不同寻常的波动,和之前在太史令终古身上感觉到的那种气息一模一样。
他站在露台,往远处眺望,目光沉沉。
那个不速之客,估计有什么动静了。
戚宗南手按在栏杆上,若有所思。
这个招数太冒险了。
终古那边的异动,他不知情况,但履癸这边万一出了差错……
要不要赌一把?
他脑中飞快闪过几个念头,正在犹豫间,却忽然又感觉到凝滞的风声似乎悄悄响了一下。
……慢着,响了?
戚宗南感觉后背一僵,想也不想地转头就跑,猛地一下重新扑了回去。
就在他扑到地上滑过去的那一秒,履癸的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动作却又一顿,盯着他,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戚宗南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该死。
果然,头一次用的能力还是没有任何保障,才五分钟不到,自己可就失效了。
还好他多想了一会儿,差点就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
生气。
他抢在履癸动手前,一把扣住对方的下颌,心说算了,不就是掉节操出卖色相,反正他又不吃亏。
这么一想,为了避免履癸在这极其细微的时间差中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怀疑,低头一下子就把对方的嘴堵了个严实。
“唔……”
他一条腿正好卡在履癸腿内侧,很清楚地就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慢慢抬起头来,履癸想争夺主动权,但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打死也不可能让对方得逞。
于是手顺势往下,指尖在那紧实的侧腰处轻压,火瞬间升腾而起,甚至要比原来更厉害些。
绵长的一吻,差点让履癸背过气去,他惊讶地发现眼前他的这位小王后有一双极为灵巧的手,那双手,简直就像是想要了他的命。
所到之处,星火燎原,烧得他喉咙发痛四肢瘫软,轻而易举就被人卸了力气。
细密的吻落在耳侧,他听见对方用那种撩人心弦的语调轻轻和他耳语。
“大王,春宵一刻……”
咻。
腰带被扯掉,软绵绵的衣裳这下便是全部敞开了。
履癸一个激灵,瞬间陷入一片欢愉至极的漩涡。
……
睡醒,已经是深夜。
履癸躺在地板上,身子被硬邦邦的地板硌得有点难受,他转过头,从这个角度正巧可以看见露台外的点点星辰。
真漂亮。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夜间星辰。
就像是他在今日之前,也从来不知道单单一双灵巧的手便能寻得肉/体的极乐。
那种感觉,世间独一无二。
好像以前的几十年都白活了似的,现如今,才总算明白人活着究竟是在追求什么。
露台边缘,有个背影坐在那里靠着门,正仰头对着满天星,酒坛子歪歪扭扭倒在身旁,残余的酒香顺着风,一下子就钻进了他鼻端。
履癸静静看着那个背影,忽然间有点想笑,觉得心里头舒舒坦坦,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揉了揉脖子,爬起来,也坐在门边去看星星。
“好看吗?”
戚宗南头也不回,顺手把酒坛子塞到了他怀里:“还不错。”
履癸仰头,又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
戚宗南顿了顿,忽然手一抬,指着正东方那个方向,“大王,你知道那边有什么吗?”
“东边?”
“……东夷部族,不是有施的所在地?”
履癸忽然眯了眼,转过头盯着他,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想家了?”
“不是。”
戚宗南垂眸,在履癸看不见的那半边脸颊上,唇角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那边有一样东西,我想要,但得不到。”
“它是另外一个人的宝贝,可是大王,怎么办,我想抢过来——”
“据为己有。”
履癸睡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坐在这里,试图去探查终古身上那个不速之客的来源。
很幸运的是,他感应到了,就在正东的方向。
那里有股和终古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但那是死物,并不是活人。
既然静止的能力会出纰漏,那他干脆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不就好了?
而履癸这么一听,也立刻来了兴致。
他说的这几句话,语气格外让人不寒而栗,但却正好戳中了履癸的心。
夺人心头好这种事情……
也怪不得他们是“臭味相投”。
戚宗南转过头,和履癸探究的目光撞在一起。
一秒,两秒。
忽然一同笑出声来。
“寡人的王后想要的东西,岂能有不给的道理?!”
履癸捧着他的脸,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寡人就欣赏你这态度,来,随寡人上高台!”
说着,一把抓住他手腕,下了露台顺着走廊就往前去。
二人在微凉的晚风中赤脚跑过,然后踏上通往高台的台阶。
那高台,真的名副其实,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非常高的台子,站在上头,整个斟鄩一览无余,是一处风景绝佳的眺望台。
履癸拉着他跑到边缘,深吸一口气,忽然张开双臂,放声大笑。
“看,这就是寡人的王都。”
“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寡人所属。”
“这天,这地,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归寡人所有——”
说着,转过头,把落后一步的戚宗南也给拉过去,并肩而立。
风吹过,四周一片冰凉。
漆黑的夜色中,他们二人站在高台上,有火把在身旁燃烧,发出微小的声音,噼里啪啦。
风声一起,立刻就听不清楚了。
戚宗南的衣摆被风吹起,他仰头,看着眼前一片广阔天地,脸上笑容逐渐扩大。
“大王……”
“嗯?”
“我们明日便去吧。”
手一指,指尖所朝向的地方,底下还有一片灯火亮起,仿佛夜空中的点点星辰倒影下来一般。
这就是千年前的华夏大地,轻而易举就能让人点燃澎湃万分的心情。
“我听说,那是仙人遗留下来的宝贝,既然是仙人留的东西,又怎么能落到其他人手上?”
“那种东西,理应归大王所有……”
“对不对?”
履癸转过头,盯着他。
秋风烈烈,半晌后,才把回答吹到耳旁——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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